第 32 章
衙役:“能有什么不得已?”
裴锐刚想說话,就被陆小凤捂住了嘴。
确定裴锐沒有开口的意思,陆小凤松开手,用袖子给他擦拭脸上的血:“你沒受伤吧?”
裴锐摇头。
擦干净以后,裴锐身上那股凶悍气息减少了很多。
陆小凤有意引导:“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
裴锐:“吹笛子的就是他。”
陆小凤叹气:“這世上会吹笛子的人很多,未必每一個吹笛子的都是凶手。你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狈,莫非是他操控了许多杀手袭击你?”
裴锐摇头。
陆小凤:“那是因为什么?”
裴锐:“我看不到,沒有躲开。”
陆小凤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从裴锐這裡很难得到有效的证据,将注意力放在了尸体身上。
经過一路的拖拽,尸体的伤口裂开,血都快流干了,不难想象到裴锐過来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情形,不怪這些衙役如此紧张。
眼盲的少年对自己造成的局面毫无自觉,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裡。
他拖拽過尸体的那只手上還带着血,血液开始凝结,变得有些粘稠,手掌缓缓伸开又握拳,看起来似乎有些烦躁。另一只手上仍握着长刀,好像随时都会暴起砍人。
大堂裡的众人不自觉放缓呼吸,生怕触怒了他。
裴锐突然开口:“你们知道小侯爷嗎?”
所有的人都看了過来,就连正在验尸的陆小凤也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他一眼。
有個衙役大着胆子接话:“小侯爷的确来到了湖州。”
江老板脸色苍白,弱气地說:“方小侯爷正是今日卧云楼的贵客,他提前几日,花了大价钱预定了饭菜。”
陆小凤:“是他?”
江云心点头:“是他。”
陆小凤看向裴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裴锐一脸冷酷,似乎在思考一些严肃的事情,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裡,沒有理会陆小凤的问话。
陆小凤只觉得他迷迷瞪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放弃追问,继续检查尸体。
【设定同步率+1,当前马甲同步率52%,可用技能点1。】系统說,【你已经知道真相了嗎?】
【当然了。有本体和谢珩那边的信息,很容易得出答案。陆小凤应该也有了想法,他這個人比较严谨,在沒有绝对的证据前,是不会說出口的。接下来应该有机会刷同步率,到时候不用播报,攒够14点,把[招式]一次性点满。】
【好的。】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支小巧的利箭从那群江湖人中射了出来,直直地飞向裴锐。
裴锐耳朵微动,拿起长刀砍在暗
器的金属部分,那支箭直接被打飞,钉在了远处的柱子上。
在所有人反应過来之前,少年朝這边冲了過来。
众人惊呼一声,有些吓呆了,有人摔在了地上,還有几個下意识躲闪,唯有一人因为处在警戒中,看到危险后顾不得隐藏自己,下意识转身就跑。
裴锐像是早有预料,把刀一横,雷霆一击荡起微风,戛然收势,利刃停在了那人的鼻尖处。
一丝鲜血缓缓地渗了出来,汇聚成血滴,顺着鼻子滴落。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清晰的水声,還有淡淡的尿骚味。
偷袭的那個人被裴锐吓得暂时失语,惊恐看着眼前的刀。
其他人也被他的反应速度惊到了。
完全可以想象出尸体是怎么被砍成那样的了!
难怪偷袭之人如此畏惧,换成谁来面对如此凛冽的杀意,死亡近在咫尺,都会觉得恐惧吧。
過了几個呼吸,偷袭的那個人才缓過劲来,他有些腿软,身体打颤:“饶、饶命……”
裴锐收回刀,冷冷地說:“把他抓起来。”
衙役们下意识地听从他的吩咐,過去把人拷起。
当众行凶的犯人半点都沒有反抗,顺从地戴上了镣铐,然后被人踢了一脚,踉跄半步,跪在了裴锐跟前。
为首的那個衙役毕恭毕敬地說:“這位侠士,你可知认得此人?”
裴锐连看都沒看那人一眼,他的眼睛总是直视前方,偶尔垂眸,很少左右转动,就连眨眼的频率也是缓慢的,再加上比常人更为浅淡的瞳色,很容易看出眼睛上的缺陷。
裴锐清清冷冷地說:“不认得。”
陆小凤拔出了插在柱子裡的暗器,這支箭的箭头非常尖锐,闪烁着莹莹蓝光,箭身就像鱼骨一般,一旦嵌入皮肉中,除非把伤口剜开,否则很难拿出来。
陆小凤:“阁下可是飞鱼山庄的人?”
那人恨恨地剐了一眼陆小凤。
陆小凤:“飞鱼山庄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户森严,权倾一方,大概不会纵容门人在外作恶。不過你在外行凶,竟然光明正大的使用门中暗器,看样子不怕被人知道,应该不是飞鱼山庄的叛徒。”
江老板:“难道整個飞鱼山庄都参与进了這件事裡?”
陆小凤:“不好說,不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难,只要想办法让這位仁兄开口就好了。看這位兄台的表情,似乎很愤怒我揭穿了你的身份。看样子是不会顺了我的意的。”
行凶者:“你知道就好。”
陆小凤来到裴锐身边,把鱼骨状的箭身放在裴锐手中,“小裴,這是他行刺你用的暗器,上面的箭头淬了毒,看样子是非要你死不可。”
裴锐把长刀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用手摸了摸暗器,冷静地点头,朝着行凶者走来。
他的情绪很淡,灰色的眼睛更显得冷漠,手上拿着鱼骨暗器,逐渐向行凶者逼近,随时都可能动手,而且不知道会砍哪個地方,心理压力骤增。
行凶者刚被裴锐吓尿了裤子,此时正是脆弱的时候,尚未从恐惧中脱离,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将他包裹住,逃无可逃,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抽走了。
他跪在地上冷汗直流,呼吸越发急催,惊恐地看着对方,好像快要吓晕過去了。
裴锐手指微动。
陆小凤過来,按住少年的肩膀,将那支鱼骨暗器从他手裡拿回:“可以了。”
少年稍稍侧過头,似乎有些不解。
陆小凤拍了下他的手背,泛着蓝光的鱼骨暗器在手上转了一圈,笑吟吟地问:“现在可以說了嗎?”
那人劫后余生,瘫倒在地:“我說……”
陆小凤:“你是飞鱼山庄的人?”
那人:“是。”
陆小凤:“是谁指使的你?”
那人似乎有些畏惧,不敢說出那個名字,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裴锐:“是小侯爷!”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敢接受這個答案:“你不要信口胡言!小侯爷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屈尊来暗杀一個普通的少年?”
陆小凤对這個答案一点都不意外,他继续盘问:“饭菜裡的毒也是你下的?”
那人:“不是我做的!小侯爷只是請我到卧云楼吃饭,并嘱咐我,如果這裡有人胆敢诬陷他,立刻把人杀死,到时他自会出面解决,不会牵连到我。”
陆小凤若有所思。
裴锐:“陆小凤。”
陆小凤看過来。
裴锐从怀裡拿出几样东西,分别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绿色瓷瓶、几张染血的纸,還有一支竹笛。
“原来东西在你這裡,我還以为你把尸体带回的途中掉了。”陆小凤赶紧接了過来,仔细地看了看那支笛子。
裴锐:“纸上写了什么?”
陆小凤:“這可不是普通的纸,這是钱!价值八千两的银票!随便哪個钱庄都能兑换成现银!随身携带八千两银票,死者可真是不简单啊。”
裴锐点头。
陆小凤看向诸位衙役:“劳驾各位,把這两個人带回府衙去吧。”
衙役很为难。
陆小凤名气不小,他常常到卧云楼来吃饭,当地有不少人都认识他,這些衙役也对他不陌生。
谁都知道陆小凤是個聪明人,而且爱管闲事,经手過很多案子,全都查的水落石出了。他们還想着等陆小凤查出结果,直接报给上级,沒想到云裡雾裡的就要结束了。
而且這件事把神通侯也给牵扯了进来。
方应看神通广大,别人可能不清楚,他们這些在官府当差的,可是明白得很。本地的不少商贾都跟神通侯有交情,轻易不能得罪。
不說别的地方,卧云楼裡的油、米、盐、布、糖,都過了神通侯的路子。
知县老爷收過神通侯的钱财,他们這些小喽啰,也跟着喝了些肉汤。
這么一個财神爷,谁想得罪?谁敢得罪?
为首的衙役道:“哎,陆爷,小的愚钝,实在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你只管把犯人带回去就是。”
那些衙役对视一眼,两個人押着那個飞鱼山庄的人,另外几個抬着尸体离开了卧云楼。
卧云楼裡也是遍地横尸。
其中有被袭击致死的食客,也有死在正常食客手中的那些中了毒的人。
江老板的心血被人糟蹋成這样,捂着心口,深深叹了口气:“怎么会发生這种事呢?”
陆小凤:“我也很奇怪,怎会有人舍得往自家酒楼的饭菜裡下毒。”
江老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陆小凤,你在胡說些什么!”
陆小凤轻轻一叹:“我也希望我在胡說,可是你刚才的眼神已经說明了問題。”
江老板:“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裴锐突然拿起桌上的刀。
江老板立刻噤声,满脸绝望。
裴锐半低着头,稍稍侧耳:“你不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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