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店小二话语裡的震惊太明显了,酒楼裡的大部分客人都被吸引,目光集聚在薛沉身上。
坐在角落裡喝茶的宫九也放下杯子看過来。
薛沉悄然与他对视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微微仰头看着小二,笑道:“很失望?”
“您這是說的什么话?小人是担心您。”店小二陪着笑脸,总忍不住看他身下坐着的轮椅。
谢珩以前管着酒楼裡的闲杂琐事,云锦酒楼的少东家虽是谢璋,却是谢珩一手操持的。
当年有闲汉醉酒闹事,也是谢珩出面调解,沒想到竟被打成重伤,从此在家中修养,再也沒有来過云锦楼。
离开了谢珩,云锦楼的生意每况愈下,直到谢璋成亲,娶了岭南温家的旁支小姐为妻,温小姐亲自操持家业,酒楼的生意才好了起来,不止如此,還另外新开了几家铺子,称得上日进斗金。
谢珩伤了腿,谢家反而兴旺起来了,难免被人說道几句,谢珩也就多了個“晦气”的名声。
不過這位少爷一直沒出過门,估计不知道外面的传言。
后来谢璋带着朋友来酒楼吃饭,店小二過去斟茶倒酒,才知道谢珩已经离家许久。這位沒本事的谢璋少爷见不得庶弟比他有能耐,偷偷派了人对谢珩动手。
小二觉得谢珩残了,又沒有防备,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在歹人的袭击下活下来,說不定早就死在了哪個荒郊野外,谁知道竟然有再见到他的时候!
薛沉环视四周,“就在大堂吃吧,胡生,找個干净的位置。”
胡生推着轮椅往前走,小二连忙侧身让开路,“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轮椅停在桌子旁边,胡生把板凳搬走,方便薛沉入座。
薛沉說:“今天。”
小二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今天?您沒有回家嗎?”
薛沉說:“笋干老鸭煲、碧螺虾仁、腌笃鲜、八宝豆腐各来一份,再来一坛花雕酒,剩下的你看着上。”
胡生拿出一锭银子丢给小二,凶恶道:“還不快去。”
店小二小跑着去了后厨。
胡生压低声音:“公子,九少爷不见了。”
“他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当然不会继续留在這裡。”薛沉问,“你的武功怎么样?”
“远远不及九少爷,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二流。”
“接下来的日子可就难了。”
薛沉胃口很好,但是饭量不大,很快就饱了。
他表面淡然文雅,实则非常痛苦地拿着花雕酒慢饮,偶尔吃几口小菜,好让胡生安稳地继续用饭。
“谢珩?”有人喊了一声。
薛沉抬眸看過去,一個锦衣青年进了酒楼,大概二十六七岁,容貌俊秀,眼神清润,举手投足间透着风雅。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我都不敢认了。”青年很高兴的样子,“身体可是好些了?”
薛沉把马甲
的背景介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简介太粗略了,好几個人都能跟他对得上,也可能简介裡根本沒提到過這人。
他戳了戳系统:【這谁?】
系统也很懵:【我不知道啊。】
【马甲的背景除了让身份出现的更合理,還有什么用?這玩意就是专门给我添堵的吧。】薛沉随意地吐槽了一句。
当下最重要的還是把身份問題应付過去。
宫九虽然不在這裡,可是他有权又有钱,完全有可能拿出几锭金子来雇佣附近的人监视他。
宫九自己就是小老头教育出来的隐形人,肯定防备着身边也有這种隐形人存在。
万一他觉得自己是碰巧和谢珩样貌相似,为了拿到清白的身份,杀死谢珩,抛尸深海,顶替他混进无名岛,那就完全用不着刷同步率了,直接等死就可以。
薛沉垂眸,看着摆放在踏板上的双脚,在外许久,鞋子仍是崭新的。
他淡淡地說:“好不了了。”
【设定同步率+1,当前马甲同步率41%,可用技能点10。】
青年喜悦的神色凝滞在了脸上,缓缓变成了担心挂念: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后,我几次前去拜访,都被回绝了,连你兄长成亲那日都不曾露面。你在家中静养了這么多年,究竟伤的有多重???[]『来#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首先排除掉谢璋。
薛沉冷笑一声,拍了拍轮椅扶手,声音平稳,說出的话却很尖锐:“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设定同步率+1,当前马甲同步率42%,可用技能点11。】
青年歉意地开口:“你……”
薛沉看胡生吃的差不多:“把那坛花雕拿上,回去了。”
胡生连忙擦了把嘴,喊小二過来要了一根绳子,将酒坛捆好,套在手腕上,推着轮椅往外走。
青年道:“我以为我們算得上是朋友。”
胡生觉得公子应该是在意這個人的,便停了下来。
青年用笑容掩盖住失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同我說,不要自己闷在心裡。”
谢珩变了很多。
他的皮肤比以前苍白了,人也瘦了,眼神裡的情绪有了分量,不似从前开朗,偶尔流露出的阴郁浓郁到令人心惊。
這几年他一定過得很不好。
薛沉客套地回绝:“不劳费心。”
平时糊弄一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下系统刷同步率就行了,再糊弄其他人,還下不下班了?
胡生這回看出了薛沉不想跟锦衣青年打交道,推着他径直往外走,出来酒楼后发现,宫九自己跑了,之前乘坐的马车也不见了。
傻逼弟弟真是不做人啊。
胡生问:“公子,我們去哪儿?”
薛沉必不可能回谢家,他问:“你身上還有多少钱?”
胡生:“九少爷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方才在酒楼花掉了十两,還剩四十两。”
虽然沒有马甲的记忆,但是薛沉有原主的,对這边的
物价還算了解,云锦酒楼不是什么高档的用餐场地,就是普通的酒楼,裡面的招牌菜也只能說是相对其他菜卖的更好,并沒有在外面打出名气。
薛沉:“一顿饭花了十两?”
胡生說:“我付了纹银十两,店家沒有找钱。”
薛沉:“……”
在自己家裡吃饭就是這点不好。
怎么可以不找钱啊,盘点的时候账目对得上嗎?该不会被店小二贪污,拿去当赏银了吧?
薛沉越想越郁闷,又不好再回去要,說话的时候也带出了几分情绪:“以后不要来這裡了,我不想见到他们。”
【设定同步率+1,当前马甲同步率43%,可用技能点12。】
胡生:“是。”
薛沉:“先去租一辆马车,尽快离开江南,不要在此停留。”
胡生虽然不解,看到薛沉严肃的样子,痛快地应道:“是!”
木质轮椅太過笨重,哪怕胡生身体强健,武功也不错,推动的速度還是快不到哪裡去。還不等离开這條街,他们就被闻讯赶来的谢家杂役拦住了。
身后有人說道:“珩儿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回家?”
薛沉转過身,看清处了谢璋的模样。
可能因为不是一個妈生的,他和谢珩长得不太像。
谢璋的身量很高,体型魁梧,英气十足,眉飞入鬓,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他年岁稍长,唇边微须,不過眼神很清澈,衬得气质爽朗豪放,看着并不像是难以相处的。
薛沉轻声问:“丢下轮椅,只带我走,你能行嗎?”
倒不是他害怕被谢璋带回去,主要是担心宫九在背后搞事情。
原著裡长得跟陆小凤他儿子似的那個叫岳洋的少年,成为隐形人之前经历了五六次生死考验。无名岛根本不在意他们這些人的死活,死在考验裡,那是你沒有能力,怪不得别人。
薛沉自认为是個账房,不应该接受武力值的测验,宫九给他的問題,绝对和谢家有关,而且不止伤脑筋,還伤人命。
既然已经猜到了,薛沉当然要避一避,他不喜歡被人牵着鼻子走。
胡生估算了一下:“人太多了,我只有七成把握做到。”
薛沉点了下头。
他看向谢璋:“我不想回去。”
谢璋问:“家裡不好嗎?你自受伤后便变得孤僻,为兄成亲时都沒有见到你,這么多年避而不见……你嫂嫂一直想见一见你。”
围观的吃瓜路人开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薛沉:【哇,他個浓眉大眼的,心机這么重,竟然在大街上给我破脏水。】
系统迷迷糊糊:【啊?有嗎?】
【不好意思,忘记你沒有智商了。】
薛沉看了眼围在四周的杂役,讥讽道:“大哥想让我回家,派人来說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带着這么多人過来?不知道的還以为你這是在抓贼呢。”
谢璋說:“我這不
是关心则乱?你伤了腿,身边离不得人,爹和姨娘都惦记着你,怕你在外面出事。珩儿自幼懂事,别让哥哥为难。来人,還不快抬二少爷回去!”
薛沉深深地叹了口气,保持人设,眼神阴郁地看着谢璋,心理活动倒是很欢快:【看来他已有取死之道。】
系统:【什么意思啊?】
沒人說话也挺寂寞的,薛沉对系统多了点耐心:【我在宫九那裡透露過,跟谢家关系不好,我弟還是想把我送回来,肯定是想让我跟家裡做個了断,顺便测试一下我的忠诚。所以等我回到谢家以后,必定会收到传信,让我想办法杀死谢家的人。我真的不想钻這個套,谢璋非得逼我,死了也活该。】
系统第一次听明白了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它非常震撼:【你们人类的心机好深。不過你是怎么知道宫九会這么做的?】
薛沉疑惑:【当然是根据我的记忆了,原著裡他就是這么干的,你不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
系统开始怀疑统生,它可能真的智商不太够。
杂役们渐渐聚在一起围了過来。
薛沉正想暗示胡生动手,就看到之前在酒楼裡见過的那個锦衣青年注意到了這边的动静,快步赶了過来。
青年停在薛沉和谢璋之间:“谢公子,你這是在做什么?”
谢璋:“我只是想带小弟回家而已,花公子有何见教?”
花公子?
身在江南,這個人怎么看都不是瞎子,该不会是花满楼的某個哥哥吧?
薛沉說:【竟有這個变数,简介裡完全沒提過啊。看来我和宫九都算错了……不過挺有意思的,真想看一看宫九焦头烂额更改计划的样子。】
系统:【为什么想看他发疯?】
薛沉:【……】還真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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