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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地字论剑

作者:观虚
“地”字论剑前日。

  太虚山小树林。

  参天古树下,墨画正在和太虚山的地字论剑弟子,围坐在一起,进行战前筹备。

  玄字局的淘汰率,一般也在十分之九左右。

  四大宗淘汰率,会稍微低点。

  太虚门因为人多,淘汰率反倒比八大门還高一点。

  真正能晋级的队伍,也并不算多,只与一般八大门持平。

  论剑至今,太虚门的优势在于人多。

  底层弟子,得益于墨画以阵法,灵器和战术配合的,“天骄道兵”的初步形制,能发挥更强的战力。

  但到了更高一级的战局,尤其是玄字,乃至地字论剑,這点增益就会一步步削弱。

  而太虚门中的高端天才弟子数量,是比不過八大门之中,譬如金刚门,逍遥门,凌霄门這些强势宗门的。

  更遑论跟四大宗比了。

  因此,眼前的淘汰率,墨画已经很满意了。

  按照他原先的预料,淘汰率還要更惨些。

  而太虚门的排名,目前仍旧位列第三。

  這個名次,已经算很高了,同样也有点出乎了墨画的预料。

  裡面的原因,比较复杂。

  一方面,自然是他跟令狐笑這一队,一路取胜,赢了不少胜点,奠定了不少胜势。

  另一方面,要多谢断金门。

  断金门的核心传承外泄,落在了墨画這個妖孽阵师手裡,以至于他们在玄字论剑,对阵太虚门时,一败涂地,着实送了不少分。

  最后一個原因,就是同门“小师弟们”的努力了。

  甚至,其中一部分弟子,原本在宗门中并不显眼,但参加了论剑大会,一局局打下来,却如铁石受了锤炼,一点点显出锋芒来了。

  這些弟子,在墨画這個小师兄带领下,凝聚在一起,团结一心,咬着牙一场场竭尽全力地去拼。

  虽然大多数人,還是在玄字局淘汰了。

  但却为太虚门,赢了不少胜点。

  否则太虚门,绝对维持不了第三。

  而這些看似普通的弟子,经過论剑大会的磨炼,已经隐隐有了一种“蜕变”的意味。

  其中“蜕变”得最为明显的,论剑成绩也最好的,是太阿门的一支队伍。

  這支队伍,是五兄弟,都姓欧阳,名字也都很喜庆,分别以“福禄寿喜财”为名。

  但名字喜庆,他们的出身却很穷苦。

  他们是欧阳家,一個小旁支的姻亲出身,原本并不姓欧阳,无奈父母早亡,自小受苦,族裡人也养不起這五個大小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更何况,他们是修士,不只吃饭,還要修行。

  修行的功法,灵物,灵石等等,哪哪都要钱。

  這笔支出,一個旁支的姻亲小族,根本负担不起。

  而這五兄弟,资质也都還不错,若不让他们好好修行,着实有些埋沒天份。

  因此族老便托了关系,将這五兄弟,過继到了欧阳家门下,给一個意外身亡而绝户的长老,继了香火。

  欧阳一族家大业大,不缺這五個小子的吃穿。

  当然,因为是過继来的,修行的份额,也不会给太高。

  好在這五兄弟吃過苦,知道眼前的修道机会来之不易,因此平日修行,越发勤勉刻苦。

  他们资质好,再加上兄弟齐心,互相督促,修行精进得越来越快,甚至在无前辈长老照拂的情况下,硬生生凭自己的实力,考入了太阿门,着实令人惊喜。

  但他们到底出身差了点,根基也浅了,拜入太阿门后,虽然修行還是刻苦,但周遭全是族中嫡系天才,相较之下,也不免“泯然众人”。

  直到论剑大会,墨画将他们五兄弟“提拔”出来,给了他们一人一副重铠,一人一把巨剑,告诉他们一句话:

  “什么都别管,见人就砍。”

  五兄弟的命运,就此彻底被改变了。

  他们出身不好,无亲无故,无长辈教导,在天才如云的太阿门,难免就会有些自卑和腼腆。

  還显得有些木讷和憨愚。

  太精明的战术,他们不太懂,也执行不来。

  但墨画“见人就砍”這四個字,却简单直白,清晰明确。

  五兄弟一上场,只要念叨着墨画這句话,心间当即就涌起了无尽的勇气和战意,沒了紧张,沒了胆怯,沒了犹豫,也沒了彷徨,什么都不管,只要“见人就砍”就行。

  不管是谁。

  不管对面是什么宗门,是什么天骄,身份是高還是低,修为是强還是弱。

  只要砍過去就行。

  重剑之下,既见真章,也分胜负生死。

  而他们兄弟五人,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同修行,学一样的功法,修一样的道法,彼此互相切磋,互相督促,互相精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真的兄弟齐心,血浓于水。

  彼此之间,配合异常默契。

  一旦上场,高大威武的五兄弟一排站出,皆身穿重甲,手持重剑,就像一個模子刻出来的五尊“战神”,气势十分慑人。

  五兄弟一起抡巨剑。

  五人如一人,一人如五人。

  一旦交锋,杀意激荡之下,巨剑如菜刀,狂风一样乱杀乱砍。

  再加上兄弟齐心,一齐念叨着墨画那句“见人就砍”,当真有一种被“道心种魔”,心无旁骛,一往无前,而有万夫不当之勇的“魔性”感。

  论剑之时,很多宗门弟子,直接都被砍懵了。

  刚一碰面,五個大汉冲脸,二话不說,巨剑劈脸,唰唰唰地砍。

  让人眼前一黑,待回過神来,已经被砍“死”退场了。

  一点道理也不讲。

  俗话說,乱剑砍死老师傅。

  說他们沒战术吧,五人一体,整齐划一,甚至灵器都是配备好的。

  但真要說他们有战术吧……

  除了一個“砍”字,也沒其他了。

  交起手来,也异常憋屈。

  巨剑扫荡起来,乱剑如麻,浩浩荡荡,不讲规矩,也沒什么套路。

  能顶住還能打打,顶不住人直接沒了。

  当然,這五兄弟也不可能全都赢,输的局,其实也有不少。

  但有墨画特意为他们挑选的,免疫大半法术和斩击的重甲,還有灵力克制的巨剑,稍微弱一点的队,真的毫无招架之力,基本一個碰面,就会被巨剑杀得溃败。

  强一点的队,就互有胜负了。

  但即便是强队,面对這太阿五兄弟,也必须慎之又慎。

  否则一旦被抓住破绽,巨剑一顿乱砍,也很有可能被直接砍傻了。

  而這五兄弟,心思也很简单。

  听小师兄的话,上去砍便是了。

  砍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输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正因沒有顾虑,沒有怀疑,因此砍杀才果断。

  而经過数十场论剑,与不同宗门队伍交手,五兄弟论剑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剑法也一步步得到磨炼,巨剑的杀伤力也越来越强。

  就這样,這個在赛前,根本沒人看好,甚至沒人关注的“太阿五兄弟”,却硬生生从玄字局,砍到了地字局。

  墨画都觉得惊叹不已。

  而除了太阿五兄弟,其他晋级地字论剑的队伍,大多都是熟面孔。

  譬如杨千军的“道兵队”。

  杨千军是道兵世家,杨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精通道兵阵仗。

  三宗合流后,他也拉了太阿山和冲虚山,同样是道兵世家出身的弟子,组了一個真正的“道兵队”。

  這是真的纯粹的“道兵队”,不是墨画推而广之的那种道兵雏形。

  一切都是严格按照道兵的战术,阵型和配置来的。

  再加上墨画提供的,完备的阵法和灵器供给。

  杨千军這队,也晋级到了地字局。

  其他几队,也都是三山拔尖的弟子。

  甚至于郝玄他们也晋级了。

  他那队,完全是靠着身法,追追跑跑,然后捡漏,能赢一局是一局。

  他们能晋级,真的完全是靠运气好。

  墨画都觉得不可思议。

  甚至他都隐隐有一种,太虚门先代列祖列宗,在冥冥之中保佑自己和太虚门的错觉。

  众人围聚在树下。

  而明日,就是地字论剑了。

  墨画简单布置了下战术,替他们选了合适的阵法和灵器,之后便道:

  “情况就是這样,地字局,大家尽力而为吧。”

  “能赢最好,便是输了,也不必气馁。”

  “是,小师兄。”众人纷纷点头道。

  接下来的论剑,就不是单凭战术,就能解决的問題了。

  這点大家心裡都清楚。

  但在场的众人,仍旧很感激墨画。

  沒有墨画,他们真的未必能坚持到地字论剑。

  尤其是太阿五兄弟,对墨画這個小师兄,更是打心眼裡佩服和感激。

  沒有墨画给他们的指点,给他们配备阵法和灵器,他们根本沒办法从玄字局杀到现在。

  如今他们在论剑大会中杀出头,哪怕只是杀到地字局。

  也足以让太阿山的长老们,对他们刮目相看。

  欧阳家族中,一些神情严厉的长辈们,也会对他们笑脸相迎了。

  弱者会被忽视。

  而一旦实力强,或展现出足够的潜力,便能收获更多的友好。

  五兄弟虽然看着单纯,但心裡明白。

  這些,全都是小师兄带给他们的。

  沒有小师兄帮忙,沒有小师兄给的這個机会,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论剑大会,崭露头角。

  因此,在旁人眼中,威武凶狠,以五柄狰狞巨剑,令对手谈之色变的太阿五兄弟,反倒对個头不高,一脸随和的墨画言听计从。

  墨画說什么,他们都连连点头,记在心底,甚至有点“忠心耿耿”的意味。

  筹备完了,众人各自散去。

  墨画也回到弟子居,开始为自己的地字论剑做筹划了。

  论剑至今,他已经曝光了不少底牌。

  余下的牌,也是用一张少一张。

  而地字论剑,会与四宗真正的天骄交手,难度倍增,后面的战局,只会更难打。

  甚至明日的论剑,就会是一场艰绝的苦战。

  墨画掐着手指,心中默算,不由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起来。

  “难玩了……”

  ……

  某处宗门大殿内。

  道法长老们聚在一起,每個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熬了那么多夜,摹影图看了那么多遍,总算破了那小子的隐匿,本以为万事大吉,那小子必死无疑……

  结果反手他又露了一手诡异的身法。

  当时,一群道法长老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一口老血硬憋在喉咙裡,差点就吐了出来。

  “這臭小子,是真他妈的能藏!”

  “明明有一身绝顶身法,竟能忍住那么多场不用,還在那裡耗子戏猫,跟人玩捉迷藏……”

  “此子行事之阴险,心思之诡谲,老夫生平仅见。”

  “這股低调隐忍的劲头,不输一些老东西……”

  “什么低调隐忍?他就是蔫坏!秉性恶劣,喜歡作弄别人,良心坏透了……”

  “年轻人一点不讲武德……”

  一群不知熬了多少次夜的长老,此时义愤填膺,纷纷出言“声讨”墨画。

  “好了,”终于有人不耐烦道,“說点正事……”

  “好歹都是大宗门长老,有头有脸的人物,躲在背后說一個小弟子的坏话,像什么样子?”

  殿内果然安静了。

  但长老们脸色還是很难看。

  “那小子的身法,查出来历了么?”有人问。

  “查出来了,但很复杂,有很多高明身法的影子……”

  “那到底是哪些高明身法?”

  “不是說了么,都有一点……”

  “這小子的心眼,不知是怎么长的,那么多身法,都融在了一起,但你要具体去界定是哪一门,還真不好說……”

  “你這不是废话?”

  “好了,现在說這些有什么意义?他這身法,高明到這個地步,就算知道来历,你怎么破?让谁去破?”

  “用缚灵锁……”

  “你能锁住他?”

  “那定身法术……”

  “你法术還能比他更快?”

  “阵法……”

  “关公面前耍大刀?你忘了他是什么身份?”

  众人胸口都有些发堵。

  殿内也沉默了片刻。

  归根结底,身法属于一种修道“硬实力”,一旦强得离谱了,沒那么容易克制。

  而能针对身法的一切手段,又恰好都是墨画最擅长的。

  其他一些小伎俩,更不可能。

  别的不說,光是墨画敏锐而强大的神识,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大殿内沉默片刻,一位年迈的长老便缓缓道:

  “他這身法,针对不了……”

  這句话,也就算盖棺定论了。

  “事到如今,不承认也不行,哪怕只凭五行法术,還有這扑朔迷离的身法,這個墨画,也足以跻身真正的论剑‘天骄’之列。”

  “太虚门的令狐笑,再加上這個墨画,是真正的一门双‘天骄’的队伍。”

  殿内嘈杂声响起。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对此持有很大意见,但一时却不好反驳。

  年迈长老轻咳一声,殿内安静了下来,他继续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必忧虑。”

  “這個墨画,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

  “他最大的优势,是他的一身本领,兼顾法伤,控制,牵制,保命,逃生,是一個全能的‘辅助’修士。”

  “最大的劣势就是……他终究只是個辅助。”

  “很大程度上,他要依赖队友,尤其是那個令狐笑。”

  “队友强,他就强。”

  “反之,沒有队友,他這一身本事,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

  “最主要的,就是他沒有‘独立’杀伐的能力。”

  “沒队友帮助,他谁也杀不掉。”

  “他的那些低阶五行法术,固然精妙,威力也算不俗。”

  “但那是在玄字局,对手只是一般的宗门天骄,他才能混风混水。”

  “而且他那微弱的灵力,也支撑不了真正大体量,长時間的灵力杀伐。”

  年迈长老摇头,“這是天骄论剑,不能凭借自身实力,独立击杀对手,只靠法术捡人头,终究只能是個‘累赘’。”

  “越到后面,也就越沒用……”

  “這小子若只有如此水准,哪怕身法再好,也是走不远的。”

  “地字论剑,靠身法是赢不了的。”

  “甚至,不用比到后面,明日第一场地字论剑,应该就能见出分晓了……”

  年迈长老沉声說完,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他這番话,将墨画分析得很透彻。

  也鞭辟入裡地,說出了墨画道法传承的痛脚。

  辅助毕竟只是辅助。

  靠辅助杀不了人。

  只有队友强,他才能强,沒有队友,他什么也不是。

  众人连连颔首,尤其是想到,昨日论道天仪,推演出的论剑赛事名单,想到名单之中,墨画他们,第一场地字论剑的对手,纷纷目光微凝。

  “這第一场地字论剑,便会是一场下马威!”

  ……

  次日,经過一大段庄重且繁缛的论剑仪式。

  地字论剑,正式开始。

  而第一场,墨画就要上场了。

  他的对手,是四大宗之一,传承天剑之道的天剑宗弟子。

  而且,不是普通天骄。

  是天剑宗此届,最顶尖的弟子,是万千剑道翘楚之中的最强者,此届天剑第一人。

  萧无尘。

  這绝对是众人心目中,此届论剑大会以来,最精彩,也最激烈的一场论剑。

  地字局,开场就是如此好戏。

  以至于,原本就人山人海的论道山,更是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一睹天剑宗第一人的风采。

  同样,也想看太虚门与天剑宗的交锋。

  這是真正的万众瞩目。

  场外,张大长老,张澜,闻人琬,瑜儿,顾长怀,還有很多与墨画相熟的世家修士,宗门子弟,道友亲朋,都在默默观看着這场对局,默默为墨画祝愿。

  对墨画来說,這是真正的,顶尖的强敌。

  他们心中期待着墨画的表现,但更多的,则是忐忑和担忧。

  就在這种紧张而焦灼的气氛中,地字第一场论剑开始了。

  论道钟响,双方交锋。

  人影交错,剑气与法术激荡。

  而后只一瞬间,太虚门便溃败了。

  天剑宗,筑基巅峰,剑道无双的萧无尘,领着四名天剑宗天骄弟子,只一场交锋,一個来回,便以近乎碾压的姿态,击溃了太虚门墨画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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