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改观
莲华节后,墨画依旧到庄先生处学阵法,白子胜和白子曦也一起。
三人虽都是学徒,但学的东西不一样,墨画主要学阵法,也只能学阵法。
白子胜和白子曦则什么都学,除了修行外,阵法、炼丹、符箓、炼器都有涉及。
每日請教庄先生的問題也包含甚广,除了阵法的問題,修行方方面面的問題,也都会问。
這些問題中,只有阵法相关的,墨画能明白一二,其他的墨画就大多一窍不通了。
散修的底蕴本就薄弱,他能学阵法,還是他两世为人,神识過人而且脑海中有道碑,可以不花灵石就能练习阵法的缘故,至于其他各种修道门类,他想学也根本无从入手。
不過這些問題墨画虽是不懂,但也在心裡默默记着,就算一时不明白,也多少有個印象,不至于以后遇到一头雾水。
修道界波诡云谲,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情况,多知道点总归不是坏处。
墨画从白家兄妹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也不得不承认,二人在天资和悟性上,都比自己高上很多,无论是修为根基,還是阵法水准,甚至很多方面,墨画都是远远不如的。
世家所谓的“天之骄子”,大概也就是這样的吧。
对白子曦,墨画很是佩服。
对白子胜,佩服之余,多少就有一丢丢嫌弃。
三人之前不太熟稔,相处多少還有些拘谨。
但自从莲华节一起逛街后,白子胜和墨画的关系就随意了起来,沒事就会找墨画聊天,偶尔還拌拌嘴。
陌生人面前,白子胜是天资過人,容貌俊逸,举止从容的世家骄子。
熟悉了之后,白子胜更像是個争强好胜的孩子,而且多少有些话痨。平日修炼学习虽然勤勉,但一得空,就喜歡找墨画聊天。
“墨画,那個斗妖戏什么时候還能看到?”
“過节的时候。”
“墨画,你们這裡猎妖师猎杀妖兽的时候,一般都用哪种道法?”
“有什么用什么。”
“墨画,你们猎杀妖兽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我……”
“我還不是猎妖师,不会猎妖。”
“墨画……”
“……”
有时墨画還会回答一两句,有时白子胜问得多了,墨画就懒得搭理他了。
白子胜见墨画不搭理他,就偷瞄墨画看的阵书,之前两人不熟悉的时候,白子胜還是很拘谨的,现在就不一样了。
“《六合阵枢论》?不错不错,学得還挺快的。你是不是不明白阵枢的意思?”
墨画還真不明白,老实地点了点头。
白子胜得意道:“你想知道嗎?”
墨画默默地看着他,心裡确实想知道,但又有点看不上白子胜那得意的神情。
“下月初七,就有斗妖戏。”墨画缓缓道。
白子胜神色一喜。
“但我不带你去。”墨画又道。
白子胜噎了一下,“那我也不告诉你阵枢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问先生。”
白子胜沒话說了,内心挣扎了一番,妥协道:“那我跟你說阵枢是什么意思,你带我去看斗妖戏!”
“不必了,我问先生就行。”墨画拒绝道。
白子胜急得挠头,“先生很忙的,這种小問題不必去打扰先生了,而且先生讲得高深,你刚启蒙,未必听得明白。”
虽然“启蒙”两個字让墨画不太高兴,但白子胜說得确实是事实。
庄先生阵法造诣高,在他眼中简单得不值一提的东西,从未接触過的墨画可能要琢磨很久才能明白。
墨画“勉为其难”道:“那行吧,我答应你了,不過你要是說不明白,我也不会带你去的。”
白子胜大喜,连忙道:“放心,家族裡的弟子除了子曦,沒人比我阵法学得更好了。”
接着白子胜便迫切地解释起来:
“阵枢为阵法的中枢,用来联结阵纹,传导灵力……”
“用修士来比喻,阵眼像是气海,阵枢像是经脉,阵纹像是络脉,阵媒则是承载经络的肉身,修士的灵力自气海运出,通過核心经脉,充盈络脉,凝成道法,而阵法的灵力自阵眼而出,通過阵枢,激发阵纹,阵法才能产生效用……”
白子胜說完,墨画就明白了,不由看了白子胜一眼。
若是沒有足够的了解,也不可能說得通俗易懂,這說明白子胜阵法的根基的确非常扎实,就是有时话实在有些多……
墨画又不禁问道:“你平时也這么和别人說话嗎?”
“和谁說话?”
墨画想了下,“嗯……你家族裡的弟子?”
白子胜面露不屑道:“我懒得搭理他们。”
墨画好奇道:“为什么?”
“我不喜歡他们的眼神。”
白子胜面色冷了下来,“要么是谄媚的,要么是嫉妒的,要么是鄙夷的,要么是冷漠的。我看着不爽,不爱搭理他们。”
墨画微怔,他倒是沒想到看着有些大大咧咧的白子胜,心思也這么细腻。
白子胜說完就又恢复原来的神情,“阵枢的意思我给你說明白了,初七的斗妖戏你要带我去!”
“好好。”墨画无奈道,然后又道:
“我要练习阵法了,一個时辰内,别和我說话了。”
白子胜摆手道:“练吧练吧,又沒人拦着你。”
墨画就拿出《三才阵》画了起来。
這是庄先生之前让墨画画的阵法,经過几日的练习,墨画勉强能画出来了,但容易出错,而且笔法也不太纯熟。
白子曦娴雅地看书,墨画专心画阵法,竹亭裡瞬间安静了下来。
白子胜打坐了一会,看了看白子曦,又看了看墨画,耐住性子又打坐修行了一会,终于還是忍不住,偷偷探头看墨画画阵法。
看着看着,白子胜神情就严肃起来,好几次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
只是他也沒心思修炼了,盯着墨画笔下的阵法,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子曦原本在看书,看到白子胜的异样,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想让他专心修行,却不料白子胜毫无所觉。
白子曦微愠,顺着白子胜的目光,便也看到了墨画在画的阵法,一瞬间也挪不开眼睛了。
聚精会神的墨画沒有察觉,仍旧自顾自地画着阵法。
等他将三才阵画完,一抬头便看到白子胜瞪大的眼睛,转头又看到白子曦秋水般灵动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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