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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0章 暴动

作者:观虚
“怎么回事?”

  “阴魂暴动?!”

  众人纷纷色变,即便是镇定若山的魔宗统领,神情也凝重无比。

  周遭的阴气,一時間如风云汇聚,浓烈至极,空中阴沉得,甚至能滴出水来,惊人的寒意,更是渗入骨髓。

  黑袍老者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灰蒙蒙的,透着阴气,什么都沒有。

  但他能料想到,一定有惊人的变故在发生。

  黑袍老者又转過头,看向墨画,瞳孔忍不住惊颤。

  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這道场间的阴魂异动,肯定是被這小子的神识吸引過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阴风涌动,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汇聚在头顶,而后就凝滞住了,不停在上方盘旋。

  黑袍老者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墨画能看到。

  在他的视野裡,数不清的冤魂鬼物,受他金色的神识烟气吸引,正潮水一般,围聚過来。

  這金色神念,令它们渴望,又令它们畏惧。

  這份渴望,令它们嘶吼咆哮,浑身颤栗。

  但這份畏惧,也令它们心惊胆战,逡巡不前。

  仿佛是一份来自神明的“礼赠”,拥有无上的尊荣,它们想吃,但又沒有谁真的敢动口去吃。

  邪祟鬼物越聚越多,盘桓在神念金色周围,铺天盖地,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阴邪飓风。

  這股密集的邪祟,互相拥挤,踩踏,甚至使得空间都有些扭曲。

  黑袍老者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

  其余人同样大气都不敢出。

  而墨画头顶的灯,還在点着,金色神念,還在袅袅升起,一点点变得浓郁。

  终于,有一只邪祟,它忍不住了。

  它的贪婪,压過了畏惧,吸食了第一口,来自于墨画這尊“半神”的神念。

  难以言喻的甘甜与醇美,瞬间充斥着它的全身。

  它的身上,甚至开始出现异变,生出了一丝丝淡金色纹路。

  它拼命嘶吼,狰狞而丑陋的脸上,显露出狂喜至极的神色。

  它還想再吸第二口,可下一瞬,它就被其他游魂撕裂了。

  就像是一只肥美的羔羊,落入了饥饿的狼群,它的邪念之躯,被周遭无数冤魂厉鬼,撕得粉碎,而后被一一吞噬殆尽。

  贪婪撕开了一道口子,神念的香气飘出。

  更多的鬼物,尝到了這份,深入神魂骨髓的甜美。

  它们彻底疯狂。

  越来越多的游魂,开始大起胆子,吞食起墨画的金色神识来。

  可只要吃了一口,下一瞬,它们就会被更多的厉鬼游魂撕碎,吞噬得一干二净。

  墨画的神念,既是“补品”,又像是“瘟疫”。

  鬼物吃了可以大补,但吃了之后,又会招致灰飞烟灭的死劫,葬身于其他鬼祟之口。

  漫天的鬼物,围绕着這缕金色神识,不停地厮杀,咆哮,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而在远处,一些更可怕的气息,正在传来。

  似乎是某些强大的厉鬼,也被這缕神识,吸引了過来。

  黑袍老者瞳孔剧震,嘶哑道:“快跑!”

  鬼物太多了。

  再不跑,所有人都要死!

  哪怕他们是金丹,是顶级的金丹后期大修士,也必会死在這些不可见,不可知的阴魂厉鬼的手裡。

  被它们入侵,污染,吞噬,异化而死!

  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催动身法,开始向前疾奔。

  這样一来,迷雾盏就露出了破绽,一些生人的气息传了出去。

  不少鬼物猛然一惊,而后面色狰狞,化作一道道阴风,向众人袭来。

  黑袍老者骤觉心底一寒,而后不假思索,取出一枚妖兽头骨,抛向天空。

  头骨炸开,化成一滩血雾。

  這些鬼物,受血雾吸引,一时被拦住了片刻。

  “茅山符!”

  黑袍老者立即道。

  玄公子明白了過来,转头看向灰二爷的眼睛,用一個古怪的腔调吩咐道:

  “用符!”

  灰二爷呆滞地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不分真假优劣,取出一堆茅山玉符,而后一枚接一枚,全部引爆。

  他被道心种魔,神智浑噩,因此将不同门类的玉符,不加甄别地都用了。

  大部分玉符,根本沒效果。

  但另有一小部分,炸开之后,生成金光虎影,间杂玄妙篆文,的确阻挠了這些鬼祟片刻。

  趁此间隙,黑袍老者又吐出一口精血,喷在迷雾盏上,借自身血气,将這宝物的功用催发到极致,化出了一片更浓烈的雾气,将众人笼罩其中。

  鬼物一时迷了方向。

  可迷茫片刻后,下一瞬,它们還是向众人扑来,而且這次的攻势更疯狂,甚至远处,還有强大厉鬼的气息传来。

  似乎厉鬼,也盯上了众人。

  黑袍老者心中一凛,当即明白了過来。

  “把人灯灭了!”

  一般修士,点了人灯,会祭出一部分神识,用来供鬼祟享用,這算是“過路费”。

  但墨画的神识,实在太珍贵了。

  這就等于,出门在外露了金银珠宝。

  怀璧其罪,這不是“過路费”,而是“送命费”了。

  玄公子立马取下墨画的金箍,不敢再让墨画点“人灯”了。

  那缕金色的神念烟气消失。

  漫天冤魂厉鬼一怔,果然安静了下来,可不過片刻,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愤怒和咆哮。

  到嘴的,流淌着神明气息的“肥肉”飞了。

  无数冤魂鬼物震怒。

  它们开始发狂,扭曲,异变,开始互相厮杀,漫天飞舞,无差别地撕咬着一切。

  “這些鬼……全疯了?”

  黑袍老者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不敢懈怠,全力催动迷雾盏,掩护众人向前狂奔。

  但毕竟晚了些。

  一些冤魂厉鬼,已经突破迷雾,开始撕咬起了众人。

  灰二爷和石头,被鬼物侵蚀得最多。

  其余众人,也或多或少,沾上了鬼祟的气息。

  唯一例外的,是墨画。

  无论是冤魂還是厉鬼,冲到墨画面前,就像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根本动也不敢动。

  因此,漫天鬼魂乱舞中,墨画反倒是最安全的。

  而這些都是邪祟层面的变故,墨画看得清清楚楚,但其他人不行。

  黑袍老者几人,只是觉得阴森森的,周遭冰冷入骨,有庞大的压力传来。

  但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厉鬼,已经咬過他们了,還从他们身上,扯出了一些“肉”下来。

  若一直這样下去,任凭他们是魔宗统领,金丹修为,也全都在死在這道场裡。

  但好在距离道场的边缘并不远了。

  這便是他们的生机。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众人便走出了金色道场,脱离了身后成千上万的铜人,以及数不清的怨鬼阴魂。

  黑袍老者一时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這是他很多年来,都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在他身后,浓烈的阴邪之气,宛如乌云催城。

  很显然,暴动還未止歇,被搅动的阴魂,宛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整座道场,令人心胆俱寒。

  黑袍老者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墨画,心中涌起一股荒谬至极的感觉。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为什么,他的神识,能引起如此大规模的阴邪暴动……”

  “他的神念,莫非是‘神仙肉’不成?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引诱力?”

  黑袍老者瞳孔震惊,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但墨画却木头人一样,呆呆站着,一点反应沒有,甚至眼眸也开始渐渐暗淡,仿佛因为被点了灯,损耗了神识的本源一般。

  “可惜了……”

  黑袍老者见状,微微叹气,心中默然道,“神识天赋异禀,若不是被道心种魔,必然是個做‘大巫祝’的好苗子……”

  “只可惜,全废掉了……”

  黑袍老者摇了摇头,而后收拢起心思,对众人道:“此处非久留之地,早点离开。”

  玄公子点了点头。

  阴魂缠身,如芒在背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众人又开始出发,沿着金光灿灿,宛若龙鳞般的台阶,一步步向居于顶端的,最宏伟的神殿登去。

  而迈過了孤山道场,越過了茫茫阴魂。

  這最深处,最恢弘,最金碧辉煌,且居于群台之巅的神明大殿,也缓缓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

  与此同时,神殿外。

  沈守行,荀子悠,以及沈家长老,還有顾师傅和樊进等人,正在合力攻击神殿大门。

  他们想破开大门,将墨画和沈庆生救出来。

  随着時間推移,在神殿中待得越久,墨画两人的处境就越危险,生還的可能性,也就越渺茫。

  墨画倒還好。

  荀子悠手裡捏着玉佩,至少知道墨画暂时性命无碍。

  但沈庆生不一样。

  包括沈守行都知道,他這個儿子,归根结底,是個养尊处优的废物,沒了家族庇护,做什么都不行,偏偏他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现在他還落在几個狠辣狡诈的金丹大魔修手裡,若不去救,基本上是必死的局面。

  因此,沈守行比谁都更急。

  与此同时,他心中总是不可抑制地,响起一道声音:

  “這是你唯一的一個儿子,若是死了,你将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這四個字,让沈守行心中,莫名地惊恐。

  因此他也不惜一切,各种剑气,法宝尽施,想将這神殿的大门轰开。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這神殿大门,都纹丝不动。

  荀子悠也皱起了眉头。

  他自己倒不說,這個沈守行,可是沈家的实权长老,金丹巅峰,距离羽化境也就一步之遥,以他的修为手段,竟然也轰不开這扇大门……

  這個神殿,绝对非同小可……

  “墨画……”

  荀子悠眉头微皱。

  說出来可能不信,他這個“保镖”,可能比墨画他自己,更担心他的安危。

  荀子悠又摸了摸衣袖中的虚空剑令,目光凝重。

  這枚剑令,他一直捏在袖子裡,一点不敢疏忽,但凡墨画的玉佩,有蜕变为黑色的迹象,就必须立刻捏碎,通知荀老先生。

  可从现在的情况看,即便通知了荀老先生,一時間也未必能破开這扇神殿大门。

  而生死的危机,往往只在一刹那。稍稍被阻挠片刻,可能就救之不及了。

  “怎么办……”

  荀子悠心头,渐渐焦急了起来。

  不唯荀子悠,樊进和顾师傅,也神色忧虑。

  墨画是孤山炼器行的恩人,顾师傅不想墨画有事。

  墨画是樊进好不容易才攀上的“大腿”,樊进自然也不想這大腿就這么沒了。

  更何况,他是孤山城典司,墨画在孤山地界出事,他多少要受些牵连。

  但他们焦急也沒用,无论他们施展什么手段,金色的神殿大门,仍旧是牢不可破。

  仿佛這是神明禁地,不允许任何凡俗之人靠近。

  時間一点点流逝,众人的心,也在一点点变凉。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一缕绝望,开始浮现在众人心头的时候,血色光芒一闪。

  神殿的大门,突然颤动了一下,而后竟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了。

  众人一时都有些不可思议。

  “打开了……”

  “终于破掉了么?”

  “可是……究竟是怎么开的?”顾师傅有些不解,他们沒有任何破掉阵法,或是机关的迹象。

  荀子悠皱眉,他也弄不太清楚。

  “墨画在裡面,不管怎么說,都要进去看看。”荀子悠道。

  顾师傅点了点头。

  另一边,沈守行看向荀子悠几人,目光一闪,露出一丝狠决,而后迈步走进了神殿的大门。

  沈家的金丹,紧随其后。

  荀子悠几人也不再迟疑,也迈步走进了神殿。

  众人走进神殿后,四周死寂了片刻。

  忽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個褪了人皮般,肤色死白,五官畸形的苍白人魔,缓缓走了出来。

  它盯着神殿大门看了看,而后嘴角裂开,露出了一個血腥的笑容,而后也缓缓走进了神殿。

  苍白畸形的人影,消失在了门中。

  在他走后,血光一闪,神殿的大门,也缓缓关闭,将所有人,全部都关在了裡面。

  ……

  神殿深处。

  又走了片刻,黑袍老者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最终的大殿。

  大殿很大,台阶很高,通体弥漫着璀璨的金色。

  殿前两侧,立着一排排巨大的雕像。

  這些雕像都是人形,但与道场前,跪着的铜人不同,這些铜雕无一不魁梧高大,面容威严,要么骑着龙马,要么坐着龙椅,要么手握龙剑,睥睨一方。

  這些铜雕,居高临下,仿佛在接受道场之上,万千身为奴人的矿修的跪拜。

  “龙?這些人……是大荒的皇族?”

  墨画心中暗自猜测,但表面上還是呆呆的,一点声色也不敢露出来。

  魔宗统领见了這些威严巨大的,带有“龙纹”的雕像,当即浑身一颤,情绪有着明显的波动。

  “终于……走到這裡了……”

  黑袍老者也以苍老的声音感叹道,“我大荒的气运,也终于有了转机,三皇子……”

  黑袍老者看向魔宗统领。

  魔宗统领点了点头,而后迈开大步,走向大殿的正门。

  大殿正门紧闭,门前有一個巨大的龙头,镇着整座大门,也封闭着這個最深处的神殿。

  龙头之上,有重重锁链,向外蔓延,最后系在每一個大荒皇族的雕像上。

  這些皇族的雕像,也以惊人的威势,守护着神殿最终的這扇大门。

  魔宗统领划破手掌,而后将手臂,伸进门前龙头的口中。

  鲜血一点点滴下,喂给了這條龙。

  似是品尝到了皇族的血脉,龙头颤动,眼眸缓缓亮起,以可怕的威严,凝视着魔宗统领。

  与此同时,周遭皇族的雕像,也仿佛活了過来,身上透露出杀气。

  魔宗统领目光坚毅,缓缓跪下,声音厚重沉郁,宛若龙吟,一字一句道:

  “晚辈,申屠傲,大荒皇族三子,拜见列祖列宗。”

  “今皇裔沒落,孤苦飘零。”

  “道廷无道,族人血脉断绝。”

  “傲,恳請列祖列宗,镇龙气,开皇陵,赐我大荒龙脉,逆上天,改命格,复兴皇业,君临三千大山,一统大荒万族!”

  ……

  墨画闻言,心头一颤。

  “這個魔宗统领,竟然叫‘申屠傲’,申屠……是大荒的皇姓?”

  “君临三千大山,一统大荒万族,复兴皇业……這個申屠傲,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莫不是……想造反了?”

  “還有,大荒龙脉……又是什么?”

  “有了這個东西,他才能造反?”

  墨画越听越震惊,要不是他精通神念之道,心思深沉,定力過人,又习惯了“演戏”骗人,此时肯定就大惊失色,脸上露出破绽来了。

  造反啊?

  一统大荒,复兴皇位,反抗道廷?

  這個申屠傲,当真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

  墨画万万沒想到,這一趟孤山墓葬之行,竟然還能挖到這么一個惊天的大秘密。

  這远远出乎了他的预料,此前他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

  而就在這魔宗统领,也就是身为大荒三皇子的申屠傲,說完這些话的同时。

  整座神庙大殿,都有了微微的震动。

  似乎他的血脉,他的野望,他的雄心壮志,唤醒了被封在地宫深处,沉沦已不知多少年岁月的,那些大荒一族的先皇和祖辈们。

  一道道低沉的龙吟声响起,交错在一起。

  大荒的先祖们,似乎在回应着申屠傲的雄心。

  它们将自己残余的龙气,通過缚龙索,一丝一缕传到了大门之上,镇住了凶戾的龙首。

  随着一声桀骜的龙吼声响起。

  大荒皇陵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猛烈的业龙之气,从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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