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炫富综艺当对照组 第59节 作者:未知 “真的!”秦斐說。 這是秦获最后的机会,虽然机会渺茫,他顾不得许多,往楼下走,沒有穿袜子的脚穿上了鞋子,秦斐给他开了院门,走出家门,他想到過,是不是藏在小区裡?家裡有狗,如果秦斐带着狗来找他,只怕不要两分钟就找到了。 雷声隆隆,闪电将黑夜照亮,這個时候還能顾得了是不是下雨嗎? 小区口子靠的是人脸识别,他出了小区,快步地往外走去,他的身体很虚弱,小区因为非常私密,所以通往外面的大路要三公裡。 雨来得非常急,雨点打在脸上很疼,身上很快湿透,秦获发现平时开车一下子就過去的三公裡居然那么长。 他脑子裡突然响起沈德明的话:“老秦,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嫌弃秦谦是那种女人生的,你也该想想,他到底是你的儿子。每天他去上学,从家裡走到外头那么长的路,刮风下雨,那天下大雨,小家伙撑着伞,车子开過水塘溅得他成了落汤鸡。” 风雨裡瘦弱的孩子,被大雨冲刷,不能进屋裡,他不過是稍稍瞥一眼。 真不知道为什么這個孩子命這么硬,這么能抗,发烧两天,又好了。 周芸啪啪啪的耳光声,拳打脚踢,秦谦沒有波澜的眼,那個孩子永远低着头,不說话。 他越是不說话,连他也看着他厌恶,他扯着他的耳朵:“這幅死样儿,从哪裡学来的?” 大雨中,他一边往前,一边回想着過去,秦谦弄垮了联达,秦谦要改姓,秦谦說:“我的孩子不会姓秦。” 当时他說不在乎,原来他心裡在乎,但是他不配,三公裡那么远,远到他以为自己沒有能力走到,他实在沒力气了,湿滑的路面,甚至让他跌倒過,他又爬起来,他告诉自己要撑着,只要到大马路上,能够有车子搭他一程,随便去哪裡,远离這裡就好。 這样的信念强撑着他走到了马路上,在大雨中他弯腰喘气,看见远处過来一辆车,他生怕那辆车看不见他,他走出去站在路灯下挥手,那辆车往他這裡开過来速度非常快,他惊恐万分,不過是须臾之间,巨大的响声,一切归于黑暗…… 第二天,一则新闻出现在财经媒体上,昨天凌晨一点五十一分,联达集团董事长秦获发生车祸,目前处于昏迷中。 秦谦,哦不!现在该叫江谦了,靠在床头看手机的时候,见到這條微博推送。 “秦获发生车祸了。”江谦說。 沈薇正在擦护肤品:“不就是重复一下操作嗎?” “而且也是昏迷。” “多么精准的打击。”沈薇梦裡有多伤心,听见這個消息就有多平静。 江谦下床换衣服,刷牙洗脸,胡乱抹了一点沈薇要求的水乳,跟老婆一起下楼。 芳姨出来說:“今天,先生和太太說出去给小姐和姑爷带早饭,家裡就做了白粥。我去盛出来。” 時間還真准,李玉兰和沈德明从外头进来,两人手裡拿着早点。 江谦帮着沈德明一起把早点打开,拿了醋倒入生煎和小笼裡,沈德明說:“秦获出事了。” “刚才在新闻上看到了。”沈薇把油條扯成一块一块放在碟子裡,蘸酱油配粥喝。 沈德明不知道說什么,沒法說這個事,除了叹息一声,不再声响。 江谦坐下喝粥,沈德明的手机响,他接起电话:“喂,老曹啊!你去探望老秦了?在icu?我不去了,我跟他之间,你知道的。什么?這個事情跟我家阿谦有关?不要瞎說,我家阿谦昨天吃過晚饭陪着我們老夫妻俩看了会儿电视,小夫妻俩就上楼了,刚刚起床下来吃早饭。” 李玉兰伸手拿過手机,按下免提:“老曹,我是玉兰啊!怎么会說跟我們家阿谦有关?這個事情不好瞎說的,我們阿谦跟他断绝了来往。连姓都改了,跟他们家恨不能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电话裡传来声音:“秦斐說,昨天他听人說,秦谦为了给薇薇出气,举牌福喜股份的事情,后来在龙虎榜上做了对比,而且举牌超過5%要公告,福喜不是出公告了嗎,跟炒作联达股票的是营业部相同。” 沈德明抬头看江谦,江谦擦了擦嘴:“我炒個股票而已。有什么問題?”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老沈,你女婿也在听?” “女儿女婿都在。就算是阿谦打压了联达的股价,跟秦获出事有什么关系?” “這话我是听秦斐說的,算我偏听偏信了。是這個样子,秦斐最近为了联达奔忙太累了,而老秦還吵闹不休,就吼了老秦几句,把這個事情告诉了老秦。沒想到老秦不信,偷跑出去,大概是想要问问秦谦吧?凌晨被车给撞了。秦斐說,沒人怪秦谦,他要出气也是有理由的。”电话那头老曹說,“老沈,你劝劝秦谦,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老秦看起来就在這两天了,让秦谦和薇薇去看他一眼吧?人死了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沈德明将免提取消,拿起电话:“老曹,你别掺和进這件事情裡来,阿谦我是不会劝的,孩子以后跟秦获沒什么关系,就是秦获死了,我們也不会去参加追悼会,好吧!” “老沈,你怎么也這么倔呢?好歹這么多年的交情。真的,你作为长辈应该劝劝秦谦。” “别一口一個秦谦,孩子改姓江了,已经拿了新身份证,跟薇薇的结婚证都是江谦。他绝对不会认這個爸爸的,好嗎!”沈德明跟老曹說,“老曹,老交情了,别闹得大家不开心。” 沈德明挂电话,沈薇无语冷笑:“真是有趣,這种事情,還要找理由推到你头上。” 江谦笑了笑:“我還怕他不推呢!” 小夫妻俩吃過早饭,一起携手出门,上了车,一個去学校,一個去公司。 老两口在家裡,沈德明看着李玉兰:“联达是阿谦整垮的?” 李玉兰看他:“你问我我问谁,你不会等孩子回家,好好问他?” 老曹是第一個来劝的,沈德明和秦获的朋友還是有很多重合的,一天下来,好几個朋友来跟沈德明說,让江谦退一步,去医院见秦获一面,這样丧礼上可以和秦斐一起料理后事。 沈德明后来接到电话,他就发脾气了:“你们劝劝劝,你们知道秦获对阿谦是什么样的嗎?他那些年活得比條狗都不如,愿不愿意原谅是他的事情,我凭什么要去强迫他。” “老沈,话不能這么說,你女婿现在這么对他爸爸,难道以后就会对你好,给你养老送终?” 這话惹毛了沈德明:“我女婿当然给我养老送终。不给秦获送终,是秦获不配!” 沈德明挂断电话,气得发抖,都是些什么人啊?這种有什么好劝的?他沈德明算是气量大了,帮了多少人?帮了秦获,最后收到了那個结果,要不是女儿获得投资,星诺差点就起不来。凭什么人快死了就要原谅,原谅個屁! 秦获车祸跟父子之间二十多年的龃龉有关的传闻,也渐渐在市场上传开,犹豫江谦和沈薇因为综艺而起来关注度,很快這個消息从财经圈,传到了微博上,乃至各大媒体开始刊文,甚至出了很多评论文章。 很多人认为江谦趁着联达病,要了联达的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說也是因为他操控股票价格,导致了秦获压力過大而精神出了問題。江谦太狠,再怎么說秦获都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该這么做。相对的秦斐這個原配的孩子就做得比江谦有人味儿。 哪怕知道自己的父亲出轨,在风雨飘摇之际,沒有丢下联达不管,拖着病躯,一直背负着联达前行,而這样巨大的压力又来自于江谦這個小三的儿子,江谦口口声声叫江妈妈,实则在害原配的儿子。 一下子,網络上风起云涌,声讨江谦的帖子一篇又一篇,口口声声指责江谦,沒有情谊,就算他改姓江,江妈妈会要他嗎? 终于三天后,秦获咽气都沒等来江谦的探望,秦获的心脏被移植给了秦斐。 很多人說,秦获虽然渣了江素美,好歹最后用心脏回报给了江素美的儿子,也算是恩怨两清了。 第59章 道德绑架 網上的炒作轰轰烈烈, 记者跟踪报道了秦斐心脏移植的后续,周芸坐站在icu病房前擦着眼泪,抓着周雨瑶的手, 一副慈母爱子的画面,画面裡,周雨瑶的脸是木然的。 总有部分網友老圣母了: 【虽然,周芸是小三, 人心总是肉长的, 秦斐从十来岁就沒了妈,周芸把他养到大,就算秦斐原谅周芸,我认为也沒什么。】 【是啊!所以患难见真情。】 【找沈薇去。】 然而到沈薇的微博一看: 她浪得飞起,带着一家人和星诺小分队正在桂林度假, 遇龙河上竹筏漂流打水仗、跟秦谦踩着双人自行车逛十裡画廊, 吃啤酒鱼,雨中看老农穿着蓑衣牵着牛過桥。 最后两张图片, 一张, 沈德明骑车骑得气喘吁吁的惨样儿。 后一张, 江谦和沈薇努力蹬着自行车,老头子骑着小电驴,在前边嘚瑟,這個表情可绝了。 星诺沈薇:【老爸到底是老爸,立刻换了电瓶车。這下轮到阿谦追不上他了。】 【现在秦获都死了, 你未婚夫的气应该消了吧?秦斐是他敬仰的江妈妈的儿子, 为什么也不见他去探望?】 【联达不是江家的产业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不肯放過联达,非要联达死?】 【别人痛失亲人, 你们玩得可真开心啊!】 看不下去的人也多:【秦获算什么大人物,他死了,所有旅游景区都不开了嗎?秦谦是佣人吴妈的养子好不好?他为吴妈治病送终了。就是尽孝了。】 【就是,愿不愿意放過是江谦的事,秦斐是秦斐,江谦是江谦。】 【改姓江,他配嗎?为什么不去姓他三陪女妈的姓?】 星诺沈薇:【别道德绑架好。人和人的悲喜不相通,我們悲的时候何曾卖過惨?】 “卖惨”两個字,得罪了某些網友,跳出来怒骂:【沈薇,你可把你自己给牛逼坏了,是不是要叉腰?】 【你悲?就你這样就该破产。】 沈薇让老公拍了一张照片,還给自己ps了包租婆的卷发头的,叉腰.jpg。 有人跑去j大官微下,刚好j大发了一條: 【#j大科研#近日,国际顶级学术期刊《xxx》发报表……】 說的是仇教授作为通讯作者,江谦作为第一作者发表研究论文。 【這种人学术水平高又怎么样,三观這样不正,真的很垃圾。】 【学术和人品真的要分开看。】 【說什么呢?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江谦经历了什么你们不知道嗎?凭什么道德绑架?我支持江谦。】 【就是,什么人品不好?给你发一张江博士给我們上课的照片。】 【谁說我們江师兄不好,给我等着,過了暑假老子来打你。】 這群圣母就连平盛的官微都不放過,就因为前几天平盛的新项目开标,星诺得到了项目订单,而且平盛還发了聲明将在未来十年内和星诺进行深度合作。发這個消息的时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平盛的前太子妃因为沈薇的缘故要死要活,這会儿怎么两家又手牵手吃果果了?只能用:“商场上只有利益,而沒有朋友之說。”来解释。 這会儿一個個劝平盛: 【老纪总這样一個道德感很强的人,不会真的跟沈薇這样沒有三观的人合作吧?】 【是啊!选合作对象总要考虑這個人的人品吧?】 【說什么呢?我們薇姐怎么沒有三观了。】 網络上纷纷扰扰,周雨瑶连日来夜夜失眠,爸爸真的死了,爸爸真的心脏移植给了哥哥,妈妈還要在医院呆着,周雨瑶受不了,她跟妈妈和哥哥呆在一起,她真的受不了。 沒有让司机送她,毕竟等下妈妈還要用车,她一個人走出住院大楼。 电话响起,她接听,对方是叶晓鸥,周雨瑶:“晓鸥姐。” 叶晓鸥已经很久沒有出现在她家了,妈妈說联达败落了,叶晓鸥心太大,甩了哥哥。 “雨瑶,我想跟你私下聊聊,關於你哥哥心脏的問題,也是關於你的事情。”叶晓鸥在电话裡說。 “你在哪裡?” 叶晓鸥给了她一個会所的地址,周雨瑶打车過去,进入会所,叶晓鸥墨镜之外還头上裹了丝巾,周雨瑶以为叶晓鸥是怕被人认出,进了包厢,叶晓鸥点了单,等服务生送上吃食,她拿下墨镜,眼角一片淤青還沒褪去,解开丝巾,脸上還有几处淤青,她撩起头发,额角少了一块,上面结痂,侧過头耳朵上是撕裂的伤口。 “這都是你哥哥打的。也许他会告诉你,我太贱,太不要脸。但是,雨瑶听我的,你哥哥和妈妈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爱你,你爸爸是被他们谋杀的,只是因为你哥哥要你爸爸的心脏,你哥哥甚至动過要你心脏的念头。” 這些话跟爸爸說的不谋而合,叶晓鸥的话一字一句被灌入周雨瑶的脑海,原来都是真的。 周雨瑶走出会所,走在街道上,這么热的天,她却异常寒冷。 “所以,雨瑶我实在良心過不去,如果不告诉你,你可能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