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此行除魔,浮屠山与其他各门派联手派了不少人,說到底這批魔物虽多却多属低阶,更有甚者灵智都未开,却不知何故发狂,四处流窜,实在是给弟子们下山历练的好机会。
到了现场,魔界与這一边的界限十分明显,一條笔直的线将两边隔开,一边是雪地,另一边是暗红色的沙漠,這條直线本是一道结界,不知何故消失,原本有這结界,那魔界的生物就是想過来也過不来。
对面的沙漠上刮起的旋风,时不时会有魔兽从沙漠裡冒出头来,抖抖身体,直奔向杜娟這边。
王小虎手起剑落,收拾起這些魔兽毫不费力。
杜娟有些不解道:“這也沒什么可怕的啊,怎么要出动這么多人来啊?”
不待王小虎接话,旁边就传来嗤笑一声,是一位身着墨绿色劲装手持双刀面色冷漠的男子,他上下打量一番杜娟,似颇有感慨道:“我当是哪来的蠢物,却原来是個沒断奶的小娘皮,浮屠山這是混不下去了?什么人都收!”
嚯,這哪来的神经病?杜娟被骂的一愣一愣的,不等她开口,王小虎就往她身前一站,“阁下又是哪路英雄好汉,专挑小姑娘欺负,真真是個人物!”
他话音刚落,四周便传来隐隐笑声。
那男子气的脸色都绷不住了,一個“你”字刚出口,就被身边的白衣男子拉住衣袖道:“纪师兄,不可无礼,大家都是为了除魔卫道聚在一起,你何苦出言难为一個小姑娘!”
纪姓男子冷声哼哼,又恶毒的剜了她一眼,头一扭往另一边走了。
留下那白衣男子对杜娟抱拳道歉道:“实在对不起,我师兄這两日心情不大好,殃及了道友,我替他向你赔罪。”
杜娟一看這神经病的师弟倒是讲理,也不为难他,连說无妨,自己不会在意。
白衣男子见杜娟并沒有生气,便和她道别,去追他的纪师兄去了。
王小虎护着杜娟低头传音问道:“你還气不气,要不我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去!”
杜娟回想了一下对方修为貌似比她高,连忙劝道:“我不生气了,你也别去找他麻烦,咱们来這不是为了找人斗气的。”
王小虎便不再提此事,只道她要小心一些,既然小魔兽能過来,那大魔兽也能過来,在结界恢复之前,此处安危還要靠他们呢。
杜娟想想也是,防患于未然,万一真有個高阶魔兽那可真是靠雪山也拦不住的,什么六眼白猿,飞天蛮蛇都是非常可怕的,不過应该是沒那么巧就让她遇到的。
三天后的杜娟真想回到過去抽自己嘴巴子,让你乌鸦嘴!活生生的飞天蛮蛇啊!看书裡写的身长百裡,展翅遮天本沒有什么感觉,到了眼前一看,那叫一個天昏地暗,蛇口一吐就降起了毒雾,修为低点的打都不用打,直接就晕了。就比如她自己,闭眼前最后一刻是王小虎惊叫的脸。
再睁眼一看,自己便身处在暗红色沙漠裡了,她赶紧拿出传音石,结果却根本不能用,不過這难不倒她,她发出传音纸鹤,迷路了沒关系,跟着智能定位鹤走啊
只可惜她现在身处魔界边缘地带,灵气斑驳,不能归为己用,不然她就直接御剑了,现在自己的灵力是用一点少一点,为了安全,還是省着点吧。
不過只一小会,她就后悔了,纸鹤飞的太快她却走的太慢,现在她跟丢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默默安慰自己,稳住,不慌,虎子讲义气,他很快会来找我的
本就不大走运的杜娟用行动說明了什么叫屋漏偏遭连阴雨,哪来的流沙坑這么突然,她這一脚下去還来不及反应就被流沙淹沒了。
事实上她掉进了一個地下宫殿,按照主角不死定律,神秘地点往往伴随着异宝出世,但她很清楚,自己就不是那個天选之子的命,更何况這是魔界的地盘,就是有宝贝也不是她能用的,现在的她只想回家见叔叔,哪怕让她每天再多练两個时辰剑法,她也不喊苦喊累。
杜娟呸呸吐了两口沙,又给自己施了個清洁咒,啪啪贴上隐身符敛气符,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站在原地抬头往上看,犹豫不决是从头顶那流沙口冲出去,還是沿着宫殿裡头找出路。
不待她多想一会,通道拐角处传来了脚步声,這鬼地方能有什么人?妥妥的是魔族啊!
一点也不想惹事的杜娟安安静静贴在墙根做她的隐形人。
通道那边走過来個身着白色道袍的年轻人,眉目清秀,举着個光球照的四下通明,這是個道友啊!
杜娟十分高兴,可算有伴了,她连忙扯下隐身符道:“道友,請留步!”
那年轻人似乎吓了一跳,一看杜鹃的穿着冷静下来道:“這位道友,你也是被困在此处了嗎?”
“我刚来”她指指头顶,“被流沙卷进来的。”
他顺着杜娟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对她道:“竟是如此,能在此处相逢,你我也算有缘,在下镇魔宗司徒逸,不知道友是?”
镇魔宗她知道,镇守魔界边缘地带实力强悍的一宗,打眼一瞧,筑基中期修为,跟着他走,安全
杜娟笑道:“浮屠山杜娟,那咱们结個伴吧。”
司徒逸笑道:“正有此意。”
两個人愉快的搭伙前进,据司徒逸說,那飞天蛮蛇吐完毒雾撂倒一群人之后又卷起狂风,他就是被狂风卷到這裡的,估计這俩人遭遇的一模一样,都是中了流沙坑的招,杜娟略一琢磨。這地下宫殿估计也是年久失修才会那么多漏洞,应该是沒什么人会来,顿时是安心不少。
两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边聊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前,司徒逸表示要进去看看,杜娟不好意思說自己怂,也是点头同意,反正這地宫都破成這個样了,应该是沒什么危险的。
推开门往裡走,果然如她所料,看着像個书房的布局,只是十分的破落,就跟遭過贼一样,东西都东倒西歪,破破烂烂,她沒什么兴趣翻垃圾,倒是司徒逸四下走了一圈,一会看看歪倒的空書架,一会瞧瞧空墙壁,就跟能盯出来花似的。
她瞧着无聊,又不好意思提走,只能委婉的說要帮他把把风,她心說你能好意思让我给你守门自己一個人捡垃圾嗎?
门口站了好一会的杜娟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好意思,這都好一会了,刚想催催他,司徒逸出来了,虽然他表现的很平常,但她能感觉到這小子挺开心的,真是人各有所爱,這個司徒逸莫非是考古爱好者這么喜歡盯着旧东西看?
两人又一路往前,运气不错,不一会走到了出口,喜滋滋的杜娟沒发现司徒逸悄悄地落后了两步。
杜娟刚踏出门口沒走几步,只听两声怒吼,小山一般的黑鳞龙狮朝她张开了大嘴,那满嘴的腥臭差点沒把她熏晕過去。
她连连后退,躲进宫殿裡,扭头一看司徒逸那小子居然不见了!见势不妙就开溜,一点道义也不讲啊!她心裡气的要死,本以为是個安全保障,哪知道是個靠不住的!镇魔宗的宗训让你吃了嗎?!說好的死磕魔族呢?!
那黑鳞龙狮一掌拍在宫殿入口处,整個宫殿就跟地震了一样轰隆作响,摇摇欲坠,杜娟可不想被砸成肉泥,她赶紧跑出去,原本不见了的司徒逸正持着剑和一只黑鳞龙狮缠斗,另一只黑鳞龙狮被飞天蛮蛇紧紧缠住撕咬在一起。
见到那正在拼命的司徒逸,杜娟那個羞愧难当啊,亏自己把君子当小人,她御起飞剑,凌空至司徒逸附近,传音道:“司徒逸,你一会小心点,我要放火了!”
那司徒逸看她一眼也传音道:“你且小心!”
杜娟再不多话飞至黑鳞龙狮上方,朝它双目放出红莲业火,业火喜食罪业怨气,而那黑鳞龙狮自修炼以来吞吃活人无数,体内怨气可谓冲天,這一下可算是碰着了天敌。
杜娟虽法力有限,放出去的业火威能不足,但那红中透紫的火焰沿着它那双漆黑的眼睛钻进了它的五脏六府,烧的黑鳞龙狮痛苦不堪,原地嘶嚎,眼看就要发狂了,司徒逸此时传音道:“快逃!他要自爆!”
杜娟头一回遇到這种事,御剑怕是来不及跑远,连忙问道:“能去芥子空间躲躲嗎?”
司徒逸回道:“能,可我沒有芥子空间。”
你沒有,我有!
杜娟迅速飞至司徒逸身边,将他一把拉住,白光一闪,两人进了空间。
两人還保持着踩着飞剑手拉手的状态,门口那车夫照例道:“恭迎主人回宫。”
司徒逸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以前沒什么感觉,今天被這一声主人喊的好羞耻怎么回事?
杜娟松开手,收起剑,手一指马车道:“司徒道友,請吧。”
司徒逸也收起剑,拱手道:“多谢杜道友搭救!”
“别客气了,上车吧,打了半天累了吧,到我這裡稍作休息吧”
“有劳杜道友。”
两人上了马车,又是一阵客套,到了宫殿裡,又是侍女相迎,司徒逸瞧着這皇宫一般的地方,只道杜道友会享受,人间帝王也不過如此。
好羞耻!杜娟实话实說.這芥子空间不是她弄成這样的,原主人也不知道是谁,她只是机缘巧合得到的而已。
司徒逸闻言嘴上不說,眼中却是更显诧异。
杜娟把他安排在落霞殿厢房裡,叫侍女上了套吃食茶水,正准备离开,门口窜进来一只圆滚滚的白色球形物体。
她定睛一看,嚯,多日不见,涂九变這样了,真是一点美男子的包袱都不想要了,這身材化成人形還能看嗎?
涂九听到侍女說主人回宫了,本来十分高兴,乐颠颠跑過来找她,哪知道她還不是一個人,带回来個其貌不扬的男人,他顿时不高兴了,往她怀裡一跳,撞的杜娟差点沒站稳。
她对着司徒逸不好意思的一笑:“這是我的契约灵兽,是只小狐狸。”
你不說是狐狸,我還当哪来的胖猫呢。
司徒逸瞧着這既不威武也沒杀伤力的胖球,有心恭维却找不着合适的词,只能开口道:“杜道友這灵兽真是十分特别。”
杜娟撸着狐狸毛笑道:“我也觉得很特别,特别可爱。”
涂九虚眯着眼传音道:“不准讲我可爱,英明神武你不会說嗎!英俊潇洒也可以啊!尽丢你涂爷的脸!”
杜娟面不改色传音给他:“你也不瞧瞧你现在那個球样,英明神武英俊潇洒哪個和你沾边?你啥时候给我觉醒個天狐血脉,你也给我长长脸啊!”
“我要是有”天狐血脉,我還用的着跟你混日子?你涂爷我就是個普通狐狸,想要什么天赋神,通通的沒有
“什么都沒有你還好意思提,也就是我,换個人谁稀罕养你個大饭桶,就知道吃”
“我還长身体呢,我怎么就不能多吃点了,小气”
“行行行,你吃,我巴不得你快点长大给我当坐骑呢”
“为什么我要给你当坐骑,你不是能御剑嗎?”
“我就乐意骑你,你敢不听话嗎?”
“狐落平阳被人欺,天地不仁啊”
斗嘴斗的开心,差点把司徒逸给忘了,杜娟连忙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司徒逸笑道:“无妨,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那怎么行?”杜娟连忙转身就走。
司徒逸坐在蒲团上看似打坐,实际上灵魂出窍,不知是何功法,连魂体都隐匿了起来,他悄悄尾随着杜娟。
等出了门,走到了霜华殿,侍女们老规矩端茶送水拿点心。
涂九喝了一口茶,问道:“還沒问你呢,你怎么带回来個野男人?”
杜娟又想怒待小动物了:“胡說什么呢,你主子我天天出生入死,哪有找男人的闲心。外头有個黑鳞龙狮在自爆,我能见死不救?”
“那你喜歡他?他长得太差了”涂九抖抖脖子接着道:“還沒我好看呢”
杜娟按住他的头:“你可别抖了,弄脏了我的点心你就能一個人独吞了是嗎?”
“你少转移话题,你還沒說呢”涂九用爪子扒拉一块桃花糕,忽然恍然大悟道:“难道你是想找人陪你练八荒阴阳诀了?”
“你再提你的破功法,信不信我真打你”杜娟揪着涂九的小耳朵道:“我就救個人回来,怎么就你话多?”
“疼疼疼,松手!”涂九挣开杜娟的手道:“我這不是担心你嗎?人修无情又狡猾,想当年我就是被···”
“可别提你当年的惨样了,你這么信不過人修,我干脆送你去巫罗森林跟妖王混日子算了。”
“你果然不想要我了!无情无义!我就不走!”
涂九委屈的想哭,這個女修的心真硬,他好不容易接受她,她反倒嫌弃自己了。
“哎呀,别哭啊”杜娟一看玩笑开過头了,赶紧劝:“我的涂九爷,我說着玩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我不识好歹,不知好人心,我对不住你”
涂九心裡舒坦了,但表面上還是拿屁股对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喜歡跟她耍些小脾气。
相处了這么久,杜娟也是十分了解涂九的尿性,知道他是气消了,自己就端起茶杯来喝口水,心裡想着:這茶裡灵气真足,等等,灵气?我怎么忘了我的空间裡都是灵气,就算我在外头耗尽灵力,我也能回来补啊!早想起来我就直接御剑告别魔界了!哪還有后面這么多的事?!
杜娟的笑容逐渐消失,手裡這杯茶是越喝越觉得苦。
而另一边隐匿着的司徒逸悄悄退下,不多时落霞殿打座的他睫毛微动,显然是魂归本位了。
說起這位司徒逸,那是来头不小,百年前被囚在十方困魔阵的就是這位,他本体虽被困,但元神出窍于十年前附在了被魔族所掠杀的司徒逸的身上,借他肉身混于外界,一直找机会救出自己的身体东山再起。
那飞天蛮蛇正是他的魔宠,趁它作乱之际回到自己在魔界边缘地带设立的一处地宫,那裡有他藏起来的东西,计划完美,只多出了杜娟這個意外,本想杀人灭口,哪知這女修不仅身怀异火還好心救他,现在他现在改变了计划,這個女修或可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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