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黄阿满提着酒菜送了過去,他俯身在豪猪精耳侧窃窃私语,只见那豪猪精一会瞪眼一会笑最后点点头,提醒他莫忘了自己修的是童子道,那黄阿满闻言羞红了脸,连连摇头只道自己先走了。
他瞧着干孙儿那副傻样,也是满心慈爱,這哪是拿那孙姓女修当知己,分明就是喜歡上了,只可惜他還不开窍,修的又是童子道,不過干孙儿這修为也是低,废了也不可惜,自己好些個妖修功法,也能让他挑上一挑,說不得那年能抱上重孙呢。
豪猪精越想越美,仿佛黄阿满這刚送過来的就是重孙的满月酒了,他不觉露出会心的笑来。
结界内的两個人却是与众不同的心境,在他们看来,那犬妖不知打了什么小报告让野猪精笑得诡异。
小师弟忍不住小声问道:“方师兄,你說那猪妖怎么那么笑?那犬妖不是找孙师妹去了嗎?会不会,孙师妹已经被害了啊?”
方天净冷哼一声:“害了就害了,那是她自不量力,怨不得人!”
小师弟不敢說话了,其他觉得杜师妹长得可爱脾气又乖,从不惹事生非乱嚼口舌,遇上弟子受伤還会大方的赠药,实在是非常好的姑娘
反观方师兄就有些不讨人喜歡,仗着修为高就爱对小辈们指手画脚,弟子受伤就嘲笑人家修为低下,活该被打,不顺他意他還记仇,到处宣扬别人不好,处处与人作对。
還說杜师妹自不量力,明明你自己還被困在這,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不听那犬妖解释,如今能有此一难?
小师弟心中怨气翻腾,一边恼恨方天净,一边为遭遇不测的孙师妹可惜。
而遭遇了“不测”的杜娟此时正和黄阿满逛豪猪精的宝库。
所谓宝库,其实更像药材铺,灵芝人参什么的不少,可惜对修士沒多大用。
倒是有一堆五颜六色的普通炼器材料,果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并沒有什么逆天法宝等她捡漏。
秉承来都来了的原则,她蹲在地上在那堆炼器材料裡挑挑捡捡,她其实对這炼器這方面一窍不通,只会捡好看的石头问黄阿满這是什么材料。
一块通体青绿的石头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时半会有想不起在哪见過,她举起石头来问道:“阿满,這個是什么啊?”
黄阿满拿眼一瞧:“這是泽水大陆那特有的奇音石,炼传音法器一线牵机用的。”
传音法器?她這会想起来了,她爹那個遗物玉佩不就是這個色嗎?
她从储物袋裡翻出来玉佩,握在手心,尝试往裡输入灵气。
玉佩自中心亮起一道白光,顷刻间,一张俊朗男子的脸出现在光屏裡,他开口道:“你是何人?”
杜娟傻了眼,她就随便试一试,哪知道這视频通话還成功了,沒有一点点准备,她只能硬着头皮道:“你又是谁?”
玉佩那端的俊朗男子道:“我乃浮屠山杜清绝,我兄杜清宏如今在何处?”
這都谁和谁,对不起,我打错电话了。
她道:“我不认识杜清宏”
杜清绝显然不信,他道:“那不可能,你手裡的一线牵机就是他的。”
她也是很惊讶:“這是我爹留给我娘的,也许是我爹捡的吧,不好意思啊,你想要我還给你?”
杜清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道:“你爹如今在何处?”
你谁啊你管的真宽。
她不悦道:“与阁下无关。”
杜清绝眉头一拧,解释道:“我是你的亲叔叔。”
杜娟觉得好笑,自己一孤儿這么多年,哪冒出来的亲戚,她张口就来:“我還是你的亲姑姑呢!”
杜清绝:“···”這個小侄女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眼看她不想再說,他赶紧道:“你听我說,你手裡的一线牵机是我与我大哥私下炼制有我二人血脉禁制,非我二人血脉不可用,你既說是你父留给你,你又能它联络到我,你說說你可不正是我亲侄女?”
无事攀交情,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反正我是半個字都不信。
杜娟给他一個我就看你吹的表情:“实不相瞒,姑娘我就是一個孤儿,找亲戚你是找错了人了。”
杜清绝面露惊讶道:“孤儿?你爹娘都死了?”
“呵呵,反正我是双亲不在,区区一個传音石,阁下要是想要就到南源派找我拿吧”她收起笑容接着道:“今天我還有事,就不陪阁下瞎聊了”
杜清绝只见光屏一暗,人影消失,不由得感叹,這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究竟是经历過什么才让她对人如此防备?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母亲又死的早,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好心疼。
大哥了无音讯十几年,莫非是真遭了不测?這南源派又是哪個门派?小侄女已是修士,沒有靠山,可有人欺?越想心裡越难受,他收起传音石,走向藏书阁去找百事通苍长老,他要准备一番,寻一寻大哥的踪迹,以及将那可怜的小侄女领回来好好疼爱。
在旁边目睹了认亲现场的黄阿满看她干脆利落的切断了通讯,温言提醒道:“晓娟,那人是你亲叔叔,你怎么就不理他了”
杜娟觉得他真是個单纯的小可爱:“你怎么就這么确定他說的都是真的?”
黄阿满不假思索道:“你俩长得像,鼻子到眼都像。”
傻狗,她道:“我更愿意相信這就是個普通传音玉佩,被我爹捡到的,对面那個要是個坏人呢?反正我娘可从沒說過我還有個亲戚。”她在心裡补了一句,我要是真有這修士亲叔叔,他怎么不来找我呢?我都差点当了别人家的童养媳了。
說的有道理!黄阿满投去一個崇拜的目光:“還是你聪明,有远见!”
她回以赞许的眼神:“你以后遇事也得长点心啊,别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黄阿满啊了一声道:“可我就挺相信你的”
她偷笑:“我是一個例外。”
两個人說說笑笑,挑挑捡捡,她换了不少材料,其中有一块金晶石還算难得,她打算送给王小虎作为上次引魂草的回礼。
黄阿满也是捧着一堆金银十分不好意思,直道太多了,孙晓娟坚持让他收下,反正她钱多,此外,她也挺喜歡黄阿满憨厚的個性,她這個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黄阿满那十分的不好意思变成了十分感动,可他也沒有拿的出手的礼物,想了想又从库房裡翻出来個锦盒递给她道:“這個,送给你。”
她打来一看裡面放着一颗通体漆黑的莲子,她问道:“這是不是很贵重的东西?”
黄阿满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我干爷爷送给我的,說是在山火后的岩浆裡找出来的。”
杜娟道:“一听就是好东西,何况是你干爷爷给你的,我不能收。”
“不行,就给你了。”黄阿满固执的很,死活往她怀裡塞满,颇有一番過年走亲戚大姨非要给你压岁钱的味道。
那收就收呗,她也不矫情了。
這边两個人宾主皆欢,结界裡两個人撑不住了。
方天净传音道:“小师弟,如此耗着不是办法,既然斗不過,一会我打开结界,你我再使神行符遁了吧”
小师弟回道:“能成功嗎?
“总要试上一试。”
“成,听师兄的。”
两人商量完,小师弟和方天净互相打着掩护,手心裡皆撰着一张神行符,那豪猪精好似半点沒有在意。
方天净紧紧盯着豪猪精,趁他端起酒碗的瞬间传音道:“就是现在!”
紧接着结界一收,小师弟如一阵风般窜出洞府,而方天净却被豪猪精的毒针定在了原地。
此时的方天净醒悟了過来,原来這豪猪精的目标仅他一人而已,如今可算是真的束手就擒了。
豪猪精咧着大嘴,笑得火上浇油:“娘個西皮,你個小娃娃,還跟你黑爷爷玩心眼?”
他挺着圆敦敦壮实的身体上去就是一顿暴打,饶是修士身体强健他也强不過皮糙肉厚的千年猪妖啊,那拳拳到肉,打的方天净脑海裡放起了跑马灯,忆起了自己還是凡人小乞丐那会,因为偷了一個包子而被店家差点打死的时候,疼,真疼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躲在石柱后面偷看的杜娟都看不下去了,她传音给黄阿满:“差不多了吧?這都快打死了,我可救不活死人啊”
黄阿满也是沒想到干爷爷下手這么黑,连忙传音给豪猪精,說明了情况,三人开起了传音小会,甚至在這点時間内制订了一個美女救师兄的桥段。
正当方天净脑海裡弹幕疯狂刷\"吾命休矣\"的时候,杜娟出现了,只听她大喝一声“住手!”
而后便是眼前一阵粉雾,他瞧见豪猪精似乎晃了晃倒了下去,再然后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见方天净昏迷不醒,她连忙叫起豪猪精:“不好意思,得罪了得罪了。”
豪猪精倒是并不在意:“小女娃,古灵精怪。”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让黄阿满帮忙把方天净抬到飞叶舟上,末了又掏出一小袋子清心丹养灵丸和一袋子金银细软给他:“阿满,你拿着,這袋丹药是我平时炼的,给你。這袋你拿去给你干爷爷打酒去,当是我的赔罪了。我要走了啊,再不走我這师兄就要真沒救了”
黄阿满傻笑着收下了,而后又期盼的看向她:“那你還会来看我嗎?”
“有机会肯定来,我真走了啊。再会~”杜娟驾起飞叶舟,扬长而去。
徒留黄阿满原地傻站了半天,還是豪猪精看不下去了,過来叫他:“回魂了,傻小子你這怀裡拿的什么?”
黄阿满将两個包裹递了過去:“這個给你的,這個给我的。”
豪猪精接過去一瞧,自己那包皆是凡物,干孙儿那包全是灵丹,眼红的不行。
他酸溜溜的开口:“這丫头真是偏心,对你個才三百年的小妖那么好作甚?”
黄阿满老脸一红道:“我們是知己好友。”
豪猪精闻言呵呵直乐,在一旁嘀咕道:“童子道啊童子道~”
黄阿满:“···”
干爷爷好讨厌,今天不想理他。
话說回从昏迷中醒来的方天净,他虚弱的躺在飞叶舟上,半眯着眼见到杜娟就在自己身边,他不由的感叹道:“沒想到,這黄泉路上竟是你和我一起走。”
呵,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她又开了瓶回春丹,咔咔就往他嘴裡塞。
回春丹的药力生了效,方天净的脑子清醒了不少,看着一脸嫌弃的杜娟幡然醒悟,对了,是她冲进了猪妖洞府救了我,平日裡我那么对她,她還不计前嫌冒死相救,方天净的脸顿时红似火烧。
杜娟看他猛然间通红的脸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回春丹都有副作用了?我可沒按师傅给的方子炼啊!
她赶紧摸摸方天净的额头,沒发烧啊?
“方师兄,你沒事吧?”
“有事,”方天净憋着一口气:“把你手拿开,男女授受不亲你都不懂嗎?”
“還有力气训人,我瞧你是沒什么事了”
杜娟收回手,還当着他的面拿出手绢擦了又擦,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嫌弃。
“你···”胸腔裡那股火气比刚才更旺了怎么回事?
“噗”方天净吐了口血。
至于嗎,不就摸了你一下,就能气成這样了?還真是小心眼子啊。
杜娟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师兄如此洁身自好,真叫师妹佩服。”
此时一只传音纸鹤径直飞了過来,是方天净小师弟发来的,叫他小心保全自己,他先回宗门去找掌门請帮手来救他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也放飞了传音纸鹤,直道自己得杜师妹相助已经脱险。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提起杜娟的,实在丢脸,但奈何救命恩人就在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只好实话实說了,果然纸鹤放出去的时候,那杜娟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方天净心裡還有诸多疑问,他道:“杜师妹,你如何知道我是在那猪妖洞府的?”
她回道:“芙蓉镇失踪少女我都找回来了,亭长說你和小师弟抓了只犬妖就去黑风山头救人去了,我就猜到你们可能有危险。”
他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找到那猪妖洞府的?”
她开始扯:“那是因为我遇到了只傻犬妖,他還想骗我,我将计就计跟過来的。”
尴尬,失踪案人家一己之力就解决了,遇到同一個妖怪人家是将计就计,他和小师弟就是被骗,一张老脸又开始发烫了。
他又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在猪妖手下救出我的?那猪妖可有上千年的道行,你怎会是他的对手?”
“我确实打不過,不過我随身带了迷魂散,那猪妖一时不查被我迷的发了昏,我就赶紧救你出来了。”這套說辞我早都准备好了,你问,你接着问,编不下去算我输。
方天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杜师妹救命之恩了。”
“客气,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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