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 小镇大火(3) 作者:高不为 » 扒完灰的皮鹏和彭鹰与另外4個干警一起回来了,全部变成了非洲人,只有牙齿是白的。简队和黄一为一边笑着,一边招呼派出所的民警打水,帮他们洗一下。洗完脸的皮鹏向黄一为汇报了筛灰清理现场的情况。 皮鹏說:“清理火灾现场以后发现的痕迹和证据表明纵火作案的過程和您推断得基本一致。葛二虎确实是個偷油贼,灰烬裡有微型抽水泵,一個加散油的桶。门口的面包车上发现几個塑料桶,也有微型抽水泵,那些应该是偷柴油用的。我還仔细勘查了超市,脚印杂乱无法提取,但我发现了一個問題。” 黄一为有点不耐烦了:“赶紧說。” “村裡有很多老年人,他们不太会用微信和支付宝,常用现金支付。小超市裡应该有一些零钱,可是放钱的抽屉裡只有几個硬币,难道沒有其它的钱嗎?如果有,钱到哪儿去了?”皮鹏提醒了一下。 黄一为点点头,简队好像明白了:“你是說纵火的嫌疑人拿走了钱?” 皮鹏很肯定地說:“对,我是這么认为的。” “超市卖货,加上卖散油,每天的营业额少說也有几百块,但现在什么也沒有,這确实是個疑点。”黄一为拍了拍皮鹏的肩膀說,“小子干得不错。” “不仅如此。”皮鹏拿起一個证物袋晃了晃,“這是我在抽屉裡发现的东西,两根头发虽然沒有毛囊,但上面有头皮屑。”黄一为向皮鹏伸了一下大拇指。 黄一为转向了简队:“简队,我們的排查对象有這样一些特点。第一,与葛二虎是熟人,熟悉他家的环境;第二,与葛二虎有過节;第三,凶手发了一笔小财,可能会买高出平时消费水平的商品;第四,凶手可能有葛二虎家的钥匙。按照這些特征来找嫌疑人,要采集他们的指纹、唾液、皮屑或者毛发。”简队由衷地敬佩,冲黄一为伸了一個大拇指,然后领着手下的警员出去了。 简队来到派出所的临时羁押区,询问了侯小翠。证实抽屉裡应该有不少零钱,而且這些钱从来不存,因为葛二虎不让存,他說這样用着方便。按照侯小翠提供的名单,5個人共涉及三個村,简队领着皮鹏和另外一個警员负责崔家夭村的三個人,另外4個人分成两组分别去丁家河村和上堰村,彭鹰和后赶到的戴家兴被分别派往了這两個村。黄一为受简队委托,与派出所的民警带着侯小翠,前往县公安局刑警大队。 第二天,戴家兴一行人来到上堰村,他们的调查对象外号叫猪大肠。派出所的民警小呼找到了上堰村的村长,了解到猪大肠的真名叫朱大昌。朱大昌名声不好,特别喜歡吃溜肥肠,大家又特别讨厌他,所以大家私底下都他叫猪大肠。 村长說:“朱大昌其实心眼不坏,脑子也不笨,就是好吃懒做。去年不知道从哪裡领回来一個会养花的姑娘,结了婚,开了一個花圃,生意不错。最近一年,這小子乖多了,媳妇会养花,他能說会道,成天在花圃卖花。這小子真是交了狗屎运了。”說着话,朱大昌家的花圃到了。 一個客户买了4盆花准备运走,朱大昌正在与客户說话,看见村长来了,赶紧迎了過来。村长說:“大昌,生意不错,学会干正事了。” “叔,明年我都30岁了,那能老玩。”朱大昌有点不好意思。 “你小子,少跟我扯這個。警察找你来了,你小子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村长责备道。 民警小呼急忙阻拦村长:“别,别,别,我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村长不說话了。 朱大昌就像條件反射一样紧张起来,但脸上還是嬉皮笑脸的:“警察同志,您有什么事?我最近可什么事都沒干。” “你别紧张。我們只想了解一下有关葛二虎的事情。”小呼說。 朱大昌听完,长出了一口气:“他呀!我都几個月沒见過他了。”他拿了几個塑料凳,招呼大家坐下。 “听說你和葛二虎关系不错,你就說一下你眼裡的葛二虎。”小呼說。 朱大昌摇摇头:“我們是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但說不上关系不错。葛二虎這小子不是东西,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他有时候還祸害良家妇女,只要能接触到的,他都来者不拒,他那個媳妇小翠就是他祸害完才娶的。我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有了家。葛二虎這种货色,我巴不得离他远一点。”說到這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你们问他干嘛?這小子是不是出事了?” “为什么這么說?你觉得他会出什么事?”小呼敲打了他一下。 “他们哥仨儿沒有一個省油的灯,大虎是被火枪打死的,小虎是游泳淹死的,恶事干得太多了,老天爷会收他们的。二虎横行霸道,比大虎和小虎更過分,仇人肯定不少,沒准谁会收拾他。”朱大昌居然有一些愤愤不平。 “你呢?你会不会收拾他?”小呼追问。 “我?”朱大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嘻皮笑脸地說,“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开這种玩笑。” 村长急了:“别嘻嘻哈哈的。好好回答問題。” “叔,我哪儿敢,我知道自己底子不干净,大错误咱可不敢犯。”朱大昌說。 小呼严肃地說:“我希望你认真回答問題,葛二虎确实出事了。” 朱大昌立刻紧张起来,看着小呼說:“這小子犯什么事了?” “他沒犯事,他死了。”小呼說。 “死了?他死了。”朱大昌大惊,“他死了,你们找我干什么。” 小呼說:“他家被放了火,葛二虎和他父母都死了,我們怀疑凶手和他有仇,或者有纠纷。” “你们怀疑我,觉得我們俩有纠纷?”朱大昌用手拍着大腿說,“我TM就是手欠,爱打牌。要說纠纷,我跟二虎有点纠纷。去年打麻将,他输给我两万块钱,一直都沒還。其实我根本沒打算要。” 戴家兴都被气笑了:“两万块钱,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很有钱嗎?你钱多烧糊涂了?” 朱大昌急着辩白:“真的,你们還不信。那是赌桌上赢的钱,是意外之财,是身外之物,拿不到就拿不到,不影响我過日子。我帮着我媳妇养花,收入不错,我为什么要为两万块钱杀人,還是杀那样一個混蛋。我犯不上和他起急。” 戴家兴觉得他說的有一定道理,又追问了一句:“昨天凌晨3点你在干什么?有沒有证人?” “昨天凌晨3点?你早說呀!”朱大昌反而不紧张了,“我在陪客户看花。” 小呼质问:“你哄鬼呢?那個客户半夜来看花。老实說!” 朱大昌有点哭笑不得:“看昙花!昙花只会在半夜开,客户不放心,說要看過了才能放心搬走。对了,我的花棚裡有监控录像,你们可以查看。” 戴家兴和小呼一起查看了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朱大昌陪客户看花的监控录像。慎重起见,戴家兴還是提取了朱大昌的生物样本,還拷贝了监控录像想让彭鹰看一下是不是修改過。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朱大昌提醒了一句:“黄毛也和我們一起打過牌,二虎也欠他钱。黄毛家庭條件不好,多次找二虎要钱。二虎怎么可能瞧得起他,肯定不会给。二虎是個王八蛋,赢了必须要回来,输了能赖就赖。他们還打過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這個。” 小呼问:“你不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因嗎?” “不知道。”朱大昌說,“二虎五毒俱全,但最主要還是贪财和好色這两点。我想原因应该就是這两方面。” 小呼表示了感谢,打电话向简队通报了上堰村的调查结果。 简队已经走访了崔家夭村的两個人,也收到了另外两组的报告,无一例外,沒有收获。查访对象都是附近乡村有名的混混,经過排查后,沒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采集了他们的DNA,只能依靠DNA认定了。目前還沒有查访的对象只剩下了一個叫黄毛的小混混。 黄毛的真名叫贺进平,由于一生下来头发颜色就发黄,大家都叫他黄毛,就這么叫着叫着,结果很多人连他的真名都不记得了。在村干部的带领下,简队来到了黄毛家。 看起来黄毛家的條件一般,房子比较破旧,西边的土院墙倒了一块,用铁皮挡住,再用柴火堆到墙下顶住铁皮。黄毛的媳妇正在水龙头边洗衣服,见村长领人进来,迎了過去:“叔,有事嗎?” 村长說:“這几位是刑警队的同志,想找黄毛了解点情况。” 黄毛媳妇一惊:“我們家黄毛沒犯事吧?” 简队赶紧解释:“你别紧张,我們就是了解一下關於葛二虎的情况。” 黄毛媳妇听了,冷冷地說:“他的事跟我們家有什么关系?” 简队听出了她话裡的不愿意,還是耐心地跟她說:“葛二虎家发生了火灾,死了三個人。” 黄毛媳妇听了有点惊讶,转而狠狠地說:“死了活该。早该死了。” 村长忍不住說话了:“进平家的,问你什么你就說什么,說這话干什么。”然后转向简队說:“二虎人缘不好,大家都不喜歡他,警察同志多见谅!” “沒关系。看来葛二虎的口碑确实很差,怨不得别人。”简队转向了黄毛媳妇說,“调查葛二虎社会关系的时候,我們发现贺进平和他交往比较多。我們只是做一個常规的走访,希望你能配合。” 黄毛媳妇沒說话,简队接着问了一句:“贺进平去哪儿了,我們想找他聊聊。” “不到晚上,他一般不回来。有时晚上也不回来。”黄毛媳妇說。 简队說:“請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我們有他电话,但我們觉得让你打更好。” 黄毛媳妇冷冷地說:“让我打也沒用,他打麻将的时候根本就不接电话。” “他一般在哪儿打麻将?”简队追问道。 “一般在马五家。”黄毛媳妇回答道。 在简队和黄毛媳妇說话的时候,皮鹏沒闲着。皮鹏在堂屋的窗台上发现了两個刷牙杯,提取了牙刷上残留的液体。他并不知道哪個是黄毛的牙刷,所以两個都作了提取。皮鹏出了堂屋的门,发现门旁边有一個用蓝白條苫布遮盖东西。把苫布揭起来一角,发现是一辆很新的电动自行车,除了轮胎上有泥,其它部分灰都很少。 “前天晚上,贺进平在不在家?”简队问。 黄毛媳妇抻了一下围裙的角:“在家。” 简队又问:“凌晨2点到3点之间,也在家嗎?有沒有出去?” 黄毛媳妇說:“在家睡觉。大半夜的,能去哪儿?” “你能确定嗎?他半夜沒有干别的?”简队還是不死心。 黄毛媳妇笑了一下:“我們俩确实干了点别的,你们真想知道?”她看了简队一眼。 简队愣了一下,沒想到她会這么說。 村长一听,就急了:“你說的這是什么话!谁问你被窝裡头那点事了。你說的是什么混蛋话。” 简队制止了村长,情况问得也差不多了,一行人起身离开。简队带人跟着村长去马五家。皮鹏与车晓东一起返回县刑警大队,把今天收集到的生物检材与已经收集到的皮屑DNA作比对。 来到马五家,扑了個空,黄毛不在。马五說:“黄毛那小子今天手气很好,刚才接了個电话,就走了。” 简队猜想黄毛一定是接到了媳妇的电话,看来黄毛很可疑,黄毛媳妇肯定隐瞒了什么。随简队一起办案的刑警建议重新去黄毛家,再一次查问黄毛的下落。 再次来到黄毛家,黄毛媳妇坚称沒有给黄毛打過电话。简队敏锐地发现,门口的电动自行车不见了,推测黄毛不仅回来過,還骑走了电动车。简队不动声色,随行的警员還在警告黄毛媳妇知情不报的后果,简队不由分說叫走了他们。 他们不理解简队的做法,简队告诉他们:“咱们总在這儿呆着,黄毛是不会回来的。只有咱们走了,他才会回来。” 大家终于明白了,简队安排他们蹲守,盯住黄毛家,观察黄毛和他媳妇的动静。简队开车回到了刑警队,查看DNA比对的结果。 算上黄妻的DNA,一共有六份DNA。结果出来了,从黄毛家牙刷上提取的其中一份检材与现场提取的皮屑DNA一致。 简队决定立刻抓捕黄毛,马上打电话给蹲守的民警:“盯紧黄毛家,不要轻举妄动,我很快赶到!” 驱车赶往崔家夭的路上,接到了蹲守警员的电话。他们說:“黄毛媳妇已经出了门,但似乎总在村裡转圈,不知道她要干嘛?” 简队叮嘱他们:“盯紧她,不要惊动她。保持联络通畅。” 警员在微信裡分享了实时定位,简队在村南头的一大片玉米地前找到了他们。黄妻走到這儿,就不见了踪影。 “我們就藏到玉米地裡,不要乱找,以免打草惊蛇。所有的手机必须静音,她一定会冒头的。”简队制止了警员们想立即搜索的想法,大家全部隐藏在玉米地裡。 几分钟后,果然见黄妻从玉米地中间的位置钻出来。简队冲两位警员挥挥手,指了指黄妻,两位点点头,悄悄跟了上去。其余四個人分两组,搜索包抄了過去。 接近玉米地中间位置的时候,玉米地传出了声音:“老婆,不是让你回家嗎?你怎么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個人影出现在了玉米地的边缘,看到了简队,立即转身,撒腿就跑。他沒想到,身后玉米地裡還有包抄的人,稍微愣了一下神,瞅了個空子,沿着玉米地的边缘向西跑,慌乱之中被绊倒,只好束手就擒。在黄毛的带领下,找到了藏在玉米地裡的电动车。 审讯室裡,黄毛百般抵赖。 简队问:“为什么跑?” 黄毛歪着头看了简队一眼:“你们追我,我当然要跑,我還以为是要债的。” 简队拍了一下桌子:“胡說八道!我們去過你们家,你媳妇给你通风报信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們是谁嗎?” “现在知道了。”黄毛一副无赖样。 “知道为什么找你嗎?”简队想敲打一下這小子。 黄毛冷笑了一下說:“你们想抓谁就谁,還需要什么理由嗎?” 旁边作记录的年轻民警实在忍不住了,指着他大喝道:“你放屁!我們什么时候随便抓人了?” 黄毛冷冷地說:“放屁有利于身体健康,我觉得挺好的。” 简队按住了還想說话的民警:“黄毛,你以为耍无赖就能逃得過去?說!葛二虎家起火,死了三個人,跟你有沒有关系?” “他家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黄毛仍在抵赖。 “你不会认为,我們沒有证据就会对你实施拘捕吧?”简队拿起了DNA检验报告,“你的头皮屑为什么会掉在葛二虎家放钱的抽屉裡?” “头皮屑?”黄毛稍一愣神,随即缓了過来,“我经常去他家,有点痕迹也很正常。我帮他看過店,收過费,放钱的抽屉裡有我的头皮屑不是很正常嗎?” 简队一听,火气也有点上来了:“那你說,你买新电动车的钱是哪来的?” “最近手气好,我打麻将赢的。你說我赌博,把我抓起来,我认了。”黄毛說完,往后一仰,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简队气坏了,沒有更好的办法,也沒有更有利的证据。走出审讯室,简队来到了隔壁的观察室。 黄一为說:“根据我的观察,他說谎了,但這是個惯犯,他說的细节,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如果案发当夜,他确实离开過家,那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是他妻子。我认为应该从他妻子身上寻找突破口。” 黄一为在简队耳边嘀咕了几句,简队点点头。简队立即命人押着黄毛从2号审讯室路過,還故意让黄妻看见,黄妻立即显露出紧张的神色。 一分钟后,简队拿着一個文件夹走进了2号审讯室,坐到椅子上,摊开文件夹看了一会儿,說:“贺进平已经招了,你說不說都行。但我可以给你一個机会,你可以說实话,也可以不說实话。贺进平定了罪,你包庇他,你也难逃法律的惩罚。”黄妻沉默了。简队合上了夹子,准备起身离开。 黄妻突然說话了:“他說什么了?” “你觉得他会說什么?”简队转過身,笑着反问,“他大半夜地出去,不就是为了替你出气。电动自行车也是给你买的。他惹了那么大的祸,所以你想替他隐瞒,给他通风报信,安排他藏到你家的玉米地裡。這不都是因为你,事情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這些都是他說的。”黄妻很惊诧,很生气,“這個窝囊废,這些事都能推到我身上,我TM的真是瞎了眼,挑了這么一個怂货。” “事情不是他說的這样嗎?”简队问。 “当然不是。”黄妻断然否认,“葛二虎那混蛋趁黄毛不在家,总对我动手动脚,我跟他說了。他去找葛二虎,反而被打了一顿。我让他操家伙去,他居然不敢。你說他是不是個怂货?” 简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怂恿你老公去打架,去杀人,有你這么当媳妇的嗎?”說完,简队慢慢地坐下来,负责记录的民警也一起坐下来。 “你以为怂恿他,他就可以嗎?”黄妻居然哭笑不得地說,“他是去了葛二虎家,可是他只偷了点零钱回来。回来的时候,他吓得全身哆嗦,還直說见鬼了。” 简队一听,心裡暗自窃喜,终于有线索了。他不动声色地說:“黄毛回家的时候是几点?” 黄妻說:“应该是凌晨3点。” 简队问:“为什么這么肯定?” 黄妻很肯定:“他进门的时候,我家墙上的电子钟报时了,就是3点。” “你详细描述一下他回来的样子。”简队說。 “他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過了很长時間,才缓過来,从兜裡掏出一些钱,百元大钞有几张,大部分是零钱,一共是1000多块钱。”黄妻說。 “他有沒有說起火灾或者死人的事?”简队问。 “沒有。他就是說自己好像看见鬼了。”黄妻說。 简队又问:“你为什么隐瞒事实?” 黄妻解释說:“第二天白天,我們就听說葛二虎家着了火,還死了人。黄毛告诉我,千万不能說他去過葛二虎家。否则,就麻烦了,說不清楚了。” 简队问:“超市每天都要上锁,黄毛是怎么进去的?” 黄妻悻悻地說:“我們家黄毛从小就爱鼓捣锁,别的锁不行,只要是锁头,他就会修,应该是他配了钥匙。” “为什么要把电动车藏在玉米地裡?”简队继续问。 “车是用偷来的钱买的,怕你们怀疑。”黄妻低下了头。 简队想確認一下:“這么說你只是隐瞒实情,并沒有参与?” 黄妻气不過:“当然。可我沒想到這個怂包会赖在我头上——” 简队打断了她的话:“這些你不用管,我会替你作主。我們不会冤枉一個好人,也不会放過一下坏人。” 简队再次提审了黄毛,這家伙還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简队沒有跟他废话,一语中的:“你媳妇都交待了,你還硬扛啥?就为那辆用赃款买的电动车嗎?为了1000多块钱,承担杀人放火的罪過嗎?” 黄毛开始冒虚汗了,简队接着說:“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你去過现场,用自己配的钥匙开了门,偷了钱,现场還留下了你的皮屑。葛二虎曾经调戏你老婆,他還欠钱不還,你有杀人动机。爆炸发生在凌晨3点,在此之前,你還出去過,你有杀人時間。你以为你能滑得過去嗎?” 黄毛急了,辩解着:“我只是偷了钱,其他的事跟我沒有关系。” 简队见他终于开口了,趁热打铁:“你說一下全過程。” 黄毛详述了全過程。葛二虎屡次调戏他老婆,他也想出气,但打不過葛二虎。虽然老婆怂恿他,他還是不敢去,更不敢杀人。有一次,他骑葛二虎的摩托车,超市的钥匙正好也在钥匙串上,他偷偷地复制了一把钥匙。案发当天,他用复制的钥匙打开了超市的门,在放钱的抽屉裡拿钱。 就在這时,他突然听到一個低低的声音:“你是谁?” 他回头一看,在超市通往小院的门口,货架旁边,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好像是一件衣服,衣服上方還有一小一大两個长方形的东西,就像白无常一样。黄毛吓坏了,从超市货架的另一條過道跑出大门,一溜烟跑回了家。 简队還是不太相信他,又確認了一遍:“你說的是真的嗎?” 黄毛的眼神裡充满了乞求,說:“当然是真的。” 简队目光如炬,盯着他的眼睛說:“上一次提审你为什么不說?” “上一次,我跟你說我见鬼了,我被吓跑了,放火杀人不是我干的,你们信嗎?”黄毛无可奈何地說。 “那這次我們就信了?你确定嗎?”简队反问道。 黄毛叹了一口气:“信不信由你们。我可不想背放火杀人的罪名,再說就我這小胆,我哪敢呀?” 简队问:“你开门用的钥匙现在在哪儿?” 黄毛說:“落在超市了。开门进去以后,我想找钱,就把钥匙放在了桌上。看见鬼以后,我都快吓死了,那顾得上拿钥匙,赶紧跑了。” 提审结束,简队和黄一为碰了头。黄一为认为黄毛說的可能是实话,但简队却說:“他說有鬼,這怎么解释呢?我們总不能在结案报告上写是鬼做的案吧?這也太离谱了吧? 黄一为笑笑說:“简队,肯定不是鬼作案,我建议咱们重回案发现场,作一次案情推演。” 简队同意了,他们决定晚上去,因为晚上更符合案发当天的具体情况。现在是下午6点左右,离天黑還有一個小时,简队提议大家一起吃碗面,他請客。 戴家兴抱怨了一下:“大家這么辛苦,吃面好像档次低了一些。” 简队急忙說:“破了案,我請大家吃大餐。這次是工作餐,工作第一。行嗎,小戴?” 皮鹏补了一刀:“简队,你叫他家雀儿就行,我們都這么叫他!”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