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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4、烫手山芋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眼前這世界单调的令人娱乐方式,实在是提不起他丝毫兴趣。 他還是更加怀念互联網时代。 只凭一個手机,他就可以不吃不喝傻乐呵一天。 韩德庆接着道,“這些狗如今已经变成野狗了,见人也不摇尾巴了,倒是张狂的很。” 李林笑着道,“安排人赶紧给清理出去, 记住了,不能给打死了,最后是送给平民百姓收养。” 韩德庆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安排妥当。” 林逸借着韩德庆手裡的灯笼,继续沿着羊肠小道往关小七的羊圈去。 沒多久就听见了溪水的哗啦啦声,到处黑黢黢的,他沒往羊圈裡看,穿過羊圈继续往小溪的上游走。 沒两步路便是一個小院子, 白墙灰瓦,很普通的农家院。 韩德庆上前拍门,不一会儿院子裡出现了亮光。 关小七披着衣服出来,先看了眼韩德庆,然后对林逸道,“你该不会又失眠了吧?” “那倒是沒有,就是好几天沒见到你了,现在有空,特意来看看你,” 林逸走进院内,坐在石凳上,随手就拍死了一片蚊子,“這么多蚊子,你也待的下去啊?” 关小七从客厅拿了了水壶,一边给林逸倒茶一边道,“那怎么样也比你那裡住的舒服, 這裡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沒人拘着,不知道多自在。” 林逸把她揽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笑着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关小七都哝道,“我又沒走远,你几步路不就過来了?” 林逸道,“夫妻哪裡有這么分开睡的?” 关小七不屑的道,“說的好像我在府裡你就能陪我似得,你還不是天天守着杜姑娘?” “又胡說了,我陪你陪的少了?” 林逸讪笑。 关小七道,“少不少,你心裡清楚,我住府裡跟住這裡反正都是一样。 除非....” “除非什么?” 林逸接着问。 关小七道,“除非我怀了孩子,這裡住着不方便了,我就跟你回去住。” 林逸哭笑不得的道,“怎么你也魔怔了? 你也想要孩子? 你前几天不是還无所谓嗎?” 他又不是种马! 就沒有一個肯认真和他谈感情的! 每次聊天, 聊着聊着就扯到了孩子身上。 想不到现在這关小七也是如此。 关小七道, “我嫁给你都有些日子了, 時間长了,不說府裡,就是外面的人都会看不起我,說我是...是.....” “是什么?” 林逸皱眉。 “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关小七气鼓鼓的道。 “不要命了,敢编排到你身上?” 林逸冷哼一声道,“你放心,我去替你出气。” 关小七扭捏的道,“怎么出气? 又不是当我說的,我還能去大张旗鼓的去对质不成? 人家要是不认,你還能杀了人家? 再說嘴巴长在人家身上,随便她们說呗,既然她们骂我不能下蛋,我就偏偏要生一個给他买瞧瞧。” 林逸愕然。 “反正我就是要生一個,你不同意都不行,” 关小七赌气似的道,“我不要人家再笑话我。” 林逸无奈,就這么迷迷湖湖地被关小七拉进了屋裡。 反正反抗不了,只能认命般的躺着,由着关小七折腾。 最后弄得浑身是汗。 左右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他只能自己起来去院子裡打水冲洗。 洗完后,屁股再次被蚊子叮的红肿一片。 “谁要是能发明灭蚊的蚊香,老子一定把他当祖宗供着。” 林逸躺在床上忍不住感慨道。 “蚊香?” 关小七从来沒有听過這個东西。 林逸解释道,“就是一种粉末,烧着以后的烟雾可以把蚊子杀死。” 关小七躺在他的胸口道,“那确实是一种好东西呢。 其实你晚上只要不乱跑,老老实实地躺在蚊帐裡就好了。” 林逸叹气道,“我怕我身体受不了。” 半晌之后,关小七才反应過来,嗔怪道,“你這人說话就是沒什么正形。” 林逸好奇的道,“如果真有了,你是想儿子還是女儿?” “当然是儿子。” 关小七脱口而出,回答的毫不犹豫。 林逸打趣道,“如果是女儿呢?” “那就继续生。” 关小七很是坚定的道。 “那接着女儿呢!” 林逸无奈。 “那就一直生出儿子为止!” 关小七咬牙道。 林逸笑着道,“女儿不好嗎?” 关小七瘪瘪嘴道,“我自己就是女儿身,好不好我自己能不知道?” 林逸道,“你现在也不差啊?” 关小七喃喃道,“我爹爹待我也是不差的,可因为我不是男儿身,他在村裡总是抬不起头的,每年上香,他都要痛哭流涕一番,嘴裡念叨着对不起列祖列宗。 我但凡要是個男儿,他早就砸锅卖铁送我去上学了,說不定我现在就能考状元了。” “你志气倒是不小,還想考状元?” 林逸哑然失笑,把胳膊从她脑袋下抽了出来,“胳膊酸了。” 关小七叹气道,“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林逸赶忙道,“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关小七道,“算了,不說了,我一個女人家,就算考中了状元,也不算光宗耀祖。” 林逸安慰道,“你啊,想的太多了。” “我沒想多,就是說实话实說罢了,” 关小七澹澹道,“我老子這些日子跟那些媒婆厮混在一起,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裡清楚,他就是還想生個儿子呢。 不然,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林逸诧异的道,“你都知道?” 关小七道,“我又不是瞎子、聋子,我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再說,自从跟了你,许多人都以为我多了不得,以前看不起我的,都开始往我跟前凑,我不想知道的,他们也一個劲的說。” 林逸斩钉截铁的道,“你是我老婆,你本来就了不得。” 关小七不为所动道,“是你說胡话了,你老婆只有一個,那便是王妃娘娘。 我跟金香姐姐這些人,只能算個填房,很了不得嗎?” 林逸叹气道,“明天我就给你名分,行不行?” “我不要,” 关小七很是坚定的摇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想我受了委屈,可是你要是真为了我好,你就该明白,只给我一個人,她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 她承认明月和紫霞、金香、杜隐娘都是好人。 可是好人也是握得住刀的,一样会杀人。 就像他老子說的,和王爷也是好人。 可是和王爷大军所到之处,死的人少嗎? 午门被砍下的脑袋都是坏人嗎? “哎,那我连他们一起给了,” 林逸叹气道,“行不行?” “那她们先受了再說吧,” 关小七再次把林逸的胳膊扯到自己的脑袋下,“算了,不多說了,显得好像我要争宠似得,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林逸摸着她柔顺的秀发道,“你啊,既然跟我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关小七摇头道,“你說了不算。” 林逸好奇的道,“我身为一家之主,我怎么說了就不算。” 关小七犹豫了一下道,“我会有老的那一天,年老色衰,而你会有更年轻的女人,你会把今天对我說的话,再对她们都說一遍。 以后的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现在的你未必能替未来的你做主。” 林逸愣了半晌,什么现在,什么未来,這分明是哲学啊! 关小七脑子不笨,可是未必能說出這番话来。 “谁教你說這些话的?” “是你自己說的,我跟在你学的。” 关小七忍不住掐了一下林逸的手心。 “疼死我了,” 林逸犹豫了一下,沒有抽出胳膊,“我什么时候說了?” “就是你說的,你說每個人成长的代价就是不断杀死過去的自己,成就未来的自己,” 关小七慢慢悠悠的道,“我记得清楚呢。” 林逸默默的說了一句,“你记性真好。” 這话他在装逼的时候确实說過。 “你說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关小七似乎是自言自语。 “谢谢。” 林逸把她搂的更紧了。 說完就沉沉睡去了。 天不亮就醒了,是被热醒的。 满身大汗,他光着膀子走出来了屋外,紫霞等人早就候在了外面。 林逸不停的打着哈欠,拒绝了递過来的茶水,直接去了外面,小心翼翼的踩着满是青苔的石头,下了小溪。 “王爷....” 紫霞紧张的道,“早晨雾大,天寒,你可小心一些。” 林逸整個人淹沒在水裡,满不在乎的道,“沒事,舒服。” 闷热之气热了后,整個人說不出的清爽。 拿着猪鬃毛做的牙刷,抹了点盐巴,直接在溪裡刷了牙。 在一块大石头躺了一会后,上了岸,换了衣服。 此时热粥起锅,他直接喝了两碗,桌子上的糕点碰都沒碰。 “韩德庆呢?” “王爷,韩统领一早就去了都督府,此刻還未回来。” 紫霞一边替着林逸擦拭手一边道。 “不管了,我先去宫裡熘达一趟吧。” 林逸突然想去看看长公主。 不知道她悟了沒有。 “奴婢這叫安排人准备。” 紫霞出了远门,对站在门口的谭飞和雷开山低声說了几句。 朝霞漫天,层林尽染。 林逸骑着驴子上,心情很是不错。 入了宫后,下了驴子,径直去了太子之前去過的长清宫,眼前是长公主的住处。 院子裡。 长公主手持长剑,翩翩起舞,忽上忽下,說不尽的飘逸。 谭飞和雷开山贴着王爷左右,紧握手中长刀。 林逸把两個人推开,径直向前,等长公主收剑,鼓起掌道,“姑姑好剑法。” “你会武功?” 长公主低头擦拭着长剑,头都沒有抬。 林逸讪笑道,“姑姑又笑话了,我什么本事,姑姑难道不清楚?” 长公主澹澹道,“你不通武功,如何看得出我的剑法好? 可见你說這话的时候心不诚。” 林逸道,“侄儿同样也写不出来千古文章,可不妨碍叫声好吧?” “强词夺理,” 长公主說完把手中长剑一扔,稳稳当当落进了放在挂在树下的剑鞘裡,“說吧,大清早的過来又是为了什么?” 林逸叹气道,“主要是想念姑姑了,来看看姑姑,不知道姑姑在這裡住的可否习惯?” 长公主从宫女手裡接過一碗银耳羹后道,“本宫說住不习惯,你還能让你母妃把慈安宫還给我不成?” 林逸道,“這肯定是不能的,我家老太太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进了她手裡的东西,哪裡有那么容易拿出来。” 慈安宫虽然原本就是长公主的住处,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他老娘的,想让他老娘腾出来,难比登天。 再說,也沒有必要腾出来。 长公主再怎么样,都沒有亲妈亲。 “哼。” 长公主斜看了她一眼,继续喝她的羹汤。 “不過,如果姑姑非慈宁宫不住,那就得加钱了,” 林逸笑嘻嘻的道,“只要银子能帮得上百姓,老太太肯定是深明大义的。” 长公主把碗下来,看向林逸,“你要多少?” “自然是多多益善,” 林逸毫不客气的道,“一千万两两千万不嫌少,三千四千万不嫌多。” 长公主突然叹气道,“你太高看寂照庵了,无论外面如何传,都還沒有到富可敌国。” “你知道侄儿老实,也不能這么诓我吧?” 林逸笑道,“据我所知,你光是给太子就有一千万两了。” “還有雍王的一千万两,” 长公主站起身,缓缓地走向林逸,“如今已经十去其七。” “真的嗎? 我不信,” 林逸摇头,“寂照庵屹立千年,就這么点银子?” 长公主叹气道,“你把寂照庵当成了什么? 再是厉害,也终究只是個大一点的门派,能攒下這么多的家业,已经是很好了。” “姑姑,你很不对劲,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肯說了?” “静怡和静宽来安康城了,” 长公主嫣然一笑,“本宫不想要這個烫手山芋了。” 她說的非常的诚恳。 林逸看着她的笑容,那么一瞬间,总感觉心裡空荡荡的。 赶忙摇了摇脑袋,“寂照庵来安康城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小喜子的声音,“启禀王爷,潘多求见。” “不见。” 林逸恶狠狠的道。 潘多真是吃干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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