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魏俨的三個姬妾,此刻也已经等在了抱厦裡。
从前他外出,有时独行,有时也会择一人带走。故今早见他要走,三人都是一番精心装扮,盼能被他择中同行。稍顷听到脚步声传来,三女闪目齐齐看了過去,并不见魏俨身影,却是朱权从裡头走了出来,手裡抱了只看似颇有分量的长匣,停在三女面前道:“使君說,往后无须再要你们服侍了。這匣裡的金,你三人自取分了,今日走吧。”
朱权将匣子置于地上,打开了盖。裡面满满一匣金饼,灿灿耀目。
突然得知要被遣散,三女起先都是惊呆,面面相觑。反应了過来,急忙跪下去恳求。那個去年才被收了過来的朱姬泣道:“不知妾哪裡做错,使君竟如此狠心对待?”
朱权摇头:“使君之言,你们并无错处,只是使君如今不需你们服侍了。且取了金走吧。”
朱姬和另位王姬都出身教坊,从前是能歌善舞的乐妓,被魏俨看中带了回来。侍奉他至今,知他性情阴沉,并非温柔男子,平日虽委婉承欢,心裡对他其实多少带了些惧怕的。见他连面也不露,听朱权语气,遣散自己等人已是定局了,再苦苦强留,恐怕便要触怒于他,只好抹了眼泪,各自取了金饼回房收拾行装,商议了下,只能再回教坊重操旧业。好在两女年轻貌美,魏俨又给了丰厚帛资,往后若遇良人便嫁,寻不到依靠,有了這笔资财,一生衣食也能无忧。
朱姬王姬去了,剩下那個名叫兰云的宠姬却依旧立在原地不走。
她是三年前到魏俨身边的。当时魏俨与一支来犯匈奴对仗,匈奴去后,魏俨解救了一批被掠走的妇女,兰云就在其中,自诉父母双亡,恳求魏俨收留。魏俨见她貌美楚楚,当晚收用了。兰云不但貌美,颇能揣摩男子心思,于床帷间也多姿态,不觉三年過去,魏俨身边女子换了又换,這兰云却始终得以长随。
朱权见她神色呆滞,還立在那裡不肯走,摇了摇头。
片刻后魏俨步履匆匆从房内出来行到门外,从随从手中接過马缰,待上马时,兰云从后飞奔了出来,拦在魏俨的身前,流泪道:“妾侍奉使君三载,自问并无懈怠之处,使君何以一夕变颜,竟弃妾于不顾?”
魏俨看向朱权。
朱权面露尴尬,忙解释:“方才我已转达使君之意,只她死活不肯离去,我也无奈。”
魏俨道:“你再添她些金帛。她若沒去处,你代她寻個人家嫁了。”說完翻身上马,马蹄橐橐声中,一行人转眼去了個干干净净。
兰云怔怔望着魏俨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双目流泪不止。
……
魏劭亲自送魏俨出了北城之门,又出十余裡地,最后停下,二人下马站于路边话别。
“到时祖母也将赴会,睹我幽州健儿之耀武扬威。兄长更不可少。”
魏俨道:“二弟放心,代郡事毕,我必定赶来。”
魏劭点头。魏俨见他欲言又止,便笑道:“二弟可還有话?”
魏劭迟疑了下,转头看了眼身后,见随从相去甚远,低声道:“也并无别事。只是想請教下长兄,女子大多喜好何物?”
魏俨一怔,转念间便明白了。
他也知道魏劭于女子事生疏。忽然问自己這個,想要讨好的,必是乔女了。
魏劭强自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她嫁来有些时候了,我见她侍奉祖母和我母亲颇是周到,所谓投桃报李,想着送她些东西。我见她似乎对财帛也不上心。只是除了财帛,我却想不出還有何物可送,是故向长兄讨教。“
魏俨压下心裡百转千回暗流涌动,沉吟了下,道:“弟妹秉性温柔,心地必定也慈济。二弟不如送她一只可豢养的活物幼崽,想必应能博她欢喜。”
魏劭犹如醍醐灌顶,连声道谢。
魏俨一笑。二人相互道别。魏劭目送魏俨一行人马北去,自己掉转马头回城。
……
乔慈从那日被小乔当场抓回来后,這几日一门心思在校场裡摸爬滚打。過了几天,傍晚回来了,兴冲冲地入了小乔的院。小乔在房裡,听到阿弟呼唤自己的声音,似颇兴奋,出去看到乔慈蹲在地上,边上围了几個弯腰的侍女,低声叽喳,仿佛在围观什么。走了過去。
“阿姐你看!”
乔慈抱起地上之物,朝她飞快走了過来。
小乔這才看见他怀裡抱了一只幼猫,头圆圆的,小短耳,两只眼睛的瞳色极其纯净,一为蓝,一为琥珀,犹如嵌了两颗宝石,全身毛茸茸像只肉团。被乔慈抱在怀裡,仿佛害怕,不停地拨拉着粉红脚掌的小爪子,发出轻微的喵呜喵呜的叫声,十分惹人爱怜。
小乔讶道:“哪裡来的?”
乔慈道:“姐夫拿来的。說這东西刚生出来就被丢在路上沒人要,姐夫正好遇见了,怪可怜,拣了让我带来交给阿姐养。”
小乔一听就知是鬼话。這猫的品种应来自波斯,如今中原很是少见。也就只有西域商人带去洛阳以高价出售给贵族妇女豢养。物以稀为贵,看這只猫的品相,非重金不能得,他魏劭哪裡来的狗屎运,走在路上就能让他平白捡到了一只。
只是猫咪实在可爱。见乔慈递過来给自己,小乔忍不住就接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住就接了過来抱在怀裡。仆妇侍女们闻声也围了過来观看,听到是君侯送给女君的,各自夸赞,又忙着寻布给它做窝堆砂,西屋院裡热闹了一番,至天黑才静了下去。
猫咪起初怕生,在屋裡躲了一会儿,渐渐大胆出来,小乔和它逗玩了片刻,将它抱到窝裡。
魏劭晚饭沒回来吃。小乔自己吃過也沐浴了,這时天才将将的黑了下来。
夏夜漫长无事,小乔拨亮烛火坐下继续抄着经文。抄了才沒几行,听到外头脚步声起,回头见魏劭已经回了,正要放下笔起身去迎他,魏劭自己已经到了她身后,探头過来看了一眼,赞道:“果然好字!”
小乔莞尔,放下了笔,起身转向他,魏劭像是忽然想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下:“今日我捡回来的那只猫,你可還喜歡?”
小乔见他一本正经的强调“捡来”的猫,心裡忍不住感到有点好笑,脸上却憋住,只唔了一声。
魏劭說要去看。小乔便带他到外间临时安放了猫窝的那個角落。猫咪蜷在窝裡正在睡觉。
魏劭刚一进去,立刻打了個喷嚏。到了猫窝前,盯着猫咪看了片刻,终于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猫咪脊背,点头道:“你喜歡就好。我不在家时,它陪你玩耍……”
话還沒說完,又打了個喷嚏。
小乔這下是看出来了,魏劭大概是過敏体质。他自己却還浑然未觉,接连打了两個喷嚏,感到有点困惑,揉了揉鼻。
小乔忙道:“我知道了。你别碰它了。赶紧走吧!”
魏劭被她推了出去。小乔让仆妇进来服侍他入浴,想了想,只好先将猫窝搬到了春娘的屋裡,才刚回房,就听见魏劭的声音从浴房裡传了出来,大声呼她进去,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小乔吓了一跳,急忙到浴房门口掀开帘子:“夫君何事?”
魏劭嚷道:“痒!”
小乔一愣,走了进去靠近些看了一眼。见他胳膊肩膀的皮肤上竟又起了些红色的针头点点。
魏劭不住地嚷着痒,小乔急忙制止他抓,叫他出来先穿上衣服,自己管春娘讨了止痒的药膏,回来让他躺下去。
魏劭老老实实地躺了下去。看着她给自己擦药膏。
小乔坐在边上,一边抹药膏,一边說道:“你和猫冲撞。家裡是不能养它了。你哪裡买来,若能還,明日還回去吧——”
魏劭摇了摇头,凛然道:“只要你喜歡,我痒死了也沒干系!”
小乔心裡冲他翻了個白眼,哼了声:“我可沒那么大的脸面,为了养只猫,让君侯每天不得安宁……”
小乔话還沒說完,手被魏劭拽了一下,人就扑到了他胸膛上,魏劭一把揽住她,翻了個身就将她压在了枕上。
魏劭附到她耳边吹气似的道:“今晚可以了嗎?我都好几個晚上沒碰你!”
小乔岂有不明白他意思的道理?心裡其实還堵着個疙瘩,口中却实在說不出不。况且今天身上已经干净了,料想便是她說不,魏劭也不会再顺她了。
小乔顺手将指上還沒擦完的一点残余药膏抹在了他的脸上,哼了一声:“君侯身上又不痒了?”
魏劭被她這一指头刮過了面颊,心神荡漾,也不顾她手指头還沾着药味,张嘴一口咬住,舔着她手指含含混混地道:“還痒的很,你给我好好摸摸,我才能好——”
……
這一晚上,小乔又被魏劭来回折腾了很久,腰都简直要断了。
以前還不知道,原来魏劭一旦放飞,什么无耻的话、不要脸的要求都說的出口,而且說的面不改色。不但他自己說,還非逼着她說给他听。
最后那一次,她被他弄的已经嘤嘤地低声哭了,他却還不放過她,兴奋的要死的样子,非逼她回答他那個“可否喜歡我這样待你?”的愚蠢問題不可。
小乔一点儿不想和他說话,也沒力气再說话,最好再丢给他一坨能糊住他那张嘴的东西,就更好了。
可是她沒底气。不顺他的意思,他那架势看着就是要熬到天亮了。
“喜歡——”小乔哭。
“喜歡什么?”
“喜歡……夫君這样待我——”
“下次還让不让我碰你?”
“让——”
“不让的话怎办?”
“我不知道——”
“你得都听我的!我是你夫君!”
“嗯嗯——”小乔哭。
承蒙魏君侯获得生理心理上的两方面极大满足,最后终于发了善心收了场。小乔闭着眼睛得以睡過去前,脑海裡模模糊糊地跳出了一個念头。
以前在信都,刚认识他的时候,她白天在檀台上,经常看他进进出出,還觉得他忙的像條狗。
现在好了,轮到自己晚上累成狗了。
這样的日子,可怎么才能到头啊!
作者有话要說:小主们都是大神啊,处处剧透君……
這文我沒法写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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