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种地
业主单位给项目上划拨了一块两千多平方米的地皮,用于安置新的营地,经理部要求高规格快速度建成投入使用,两周時間已经初具规模可以入住了,项目部成员一人一间带卫生间的空调房间,虽然是平房,但住宿和办公條件比原来的楼房好多了。
辛逸和冷星雨的房间在平房最南边靠在一起,出了房门走几米就有一块两丈见方的空地,空地边上靠着围墙有一棵橄榄树,冷星雨在树下放了一個崭新的狗窝,狗窝是李元善让项目上的木工按照冷星雨的要求做的,遮风挡雨结实耐用,冷星雨一個人搬不动。
狗窝旁边的地当然沒有浪费,冷星雨要种几种月季几种菊花,辛逸很实际地要种青菜和黄瓜,冷星雨非常反对,但是辛逸仿佛对种菜有种执念,一向对冷星雨言听计从的他這次坚持占了一份“自留地”。
冷星雨說:“我绝不吃你种出来的菜,因为你的菜都是牺牲我的花得来的……韭菜除外,我太想吃韭菜了,食堂說买不到。”辛逸就說等我韭菜种出来了,吃一送一,吃一根他种的黄瓜才可以割一茬韭菜,不然韭菜不给吃。
冷星雨笑辛逸追求太低,就知道吃吃吃,辛逸說她才是只知道吃吃吃,而且還偷偷吃,想吃臭臭的茼蒿却借口种菊花,菊花就是茼蒿,茼蒿就是菊花,别以为他不知道。冷星雨抓起一把草扔在辛逸身上,說你個憨货猪八戒,辛逸說我這头猪是仙鹤养的,叫鹤养猪,身上的肉比唐僧肉還金贵。
冷星雨停下锄地的动作,扶着锄头說:“什么仙鹤,是荷吧?荷花的荷,荷香猪。”辛逸不理解为什么是荷花,就說荷花有什么好的,再說阿尔及利亚也沒荷花呀,這块地也沒法种荷花。冷星雨看辛逸表情自然不像假装的样子,就问你真沒在這见過荷花嗎?改天我带你去看看。辛逸不信,坚持阿尔及利亚沒有荷花,這裡自然环境就不适合荷花。
两人就這样一边锄地种花种菜,一边闲斗嘴,冷星雨的月季花和菊花都是花圃裡买来现成的,直接种在地裡浇水就好,辛逸只有几包菜籽,要先播种育苗再移植。两人忙完已经是早饭時間了。吃早饭时,李元善和徐童听說两人开荒种地了,都跑過来参观,只看见一條狗在地理撒欢打转,刚种下去的月季和菊花东倒西歪叶子碎了一地,辛逸刚整好的细土播下的种已经被画了无数個圈圈,狗爪印到处都是。
两人哈哈大笑,冷星雨抓起狗子打屁股,骂你個傻狗,扔进狗窝关上门不给出来。辛逸蹲在狗窝前要狗子赔偿,不然吃它的肉!狗子好像听懂了辛逸的维系,退到狗窝深处趴着不动了。
辛逸要重新整地播种,冷星雨对他說:“看,荷花和小任来了。”辛逸看去,戴月荷和任海涛肩并肩来了,一個身姿窈窕,一個眉清目秀。辛逸這才明白荷香猪的意思,对冷星雨說:“有道菜就是老荷叶包猪肉做的,叫荷包肉,可香了。”冷星雨白了他一眼,蹲下整理被狗子弄乱的月季和菊花。
戴月荷带来了几包花籽和菜籽,分别给了冷星雨和辛逸,特别对辛逸說她喜歡吃嫩嫩的苋菜,试试看能不能种出来。辛逸挑出苋菜种子,重新整了一小片细土播下,說苋菜和韭菜一样,可以割好几茬。冷星雨脸就拉下来了,对辛逸說:“先种韭菜!”辛逸還蹲在地上沒起身,李元善說:“韭菜好,韭菜香。给我种子,我来种,肯定能种好。”辛逸翻检出韭菜种子给他,自己继续弄苋菜。
徐童一旁察言观色,說在国内就经常种菜,出国来還种什么菜,当然是种花啦,這裡的菊花最好种,风一吹就长,不仅好看還好吃。戴月荷第一回知道,问徐童菊花怎么能吃呢,任海涛抢着回答說:“我們国内吃的茼蒿其实是菊花的一种,在阿尔及利亚长得特别好,但是当地人不吃這個。”
几個人都蹲下种花种菜,冷星雨却站了起来,手挡住阳光說太热了,她不种了,遛狗去。辛逸犹豫了一下,继续侍弄他的菜地,对徐童的暗示视而不见。任海涛却直接說出来了:“辛逸,你女朋友好像不开心了,還不去哄她?”辛逸看戴月荷,戴月荷說你看我干嗎,快去呀。
辛逸這才起身去追冷星雨,却被突然冒出来的老贾拦住了說该走了。知道戴月荷来了,老贾出来照個面,让戴月荷中午留下吃饭,吩咐李元善好好招待,他和辛逸要出趟门,中午不回来吃。戴月荷摇手不停,說已经有安排了,中午到任海涛那去吃鱼,今天就是顺便来看看朋友们的。任海涛难得笑嘻嘻地說:“贾总,你们太能喝了,大家都怕了,不敢来喝酒。”一句话說得老贾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戴月荷问:“今天休息天還出去忙啊?”老贾說沒办法,客户早就和辛逸约好了的,不然中午一定陪戴月荷喝几杯。
辛逸来不及找冷星雨,匆匆换了一身衣服,和老贾一起上了徐童的车。车一开动,徐童說:“任海涛不請我們吃鱼喝酒,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呀?”
辛逸坐在副驾驶上沒說话,低头发短信,冷星雨不接电话,总不能拒收短信吧。過去两人经常斗嘴,正是在工作之余的斗嘴才让两人相互越来越了解,逐渐喜歡上了对方,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以前冷星雨温婉可人,善解人意,但是最近变了,要求越来越多,條件越来越苛刻,脾气越来越执拗,不再是以前的小可爱了。
辛逸知道是地震中的经历让她发生了改变。那种可怕的景象辛逸多次在梦裡重现,半夜惊醒,徐童也和他說過会做噩梦,最近才好了一些。所以,辛逸完全理解冷星雨的改变,包括她想马上回国的想法,他希望能帮助冷星雨恢复過来,让她重回无忧无虑。只是,他现在真的需要這份工作带来的收入。這让他很为难,他希望冷星雨能理解他。
短信写了改,改了删,删了重写,重复了好几遍,最后辛逸放弃了,就发了几個字:“我就是你待割的韭菜。”发出去后,觉得沒表达完整,又补充了一句:“想割几茬割几茬。”放下手机,如释重负,陪徐童聊天,說任海涛不懂人情世故,为人還是不错的,在救援队期间相处得不错。
徐童就笑了:“這傻鸟肯定追不上戴月荷,死缠烂打对戴月荷那种女人沒用的”。
辛逸就惊讶了,反问徐童为什么认为任海涛在追求戴月荷,他从来沒听任海涛說起這事。徐童還沒回答,短信铃声响了,辛逸立刻抓起手机忐忑地查看,又失望地放下。
徐童看在眼裡,說:“你呀,和冷星雨是天生的一对,我用那么多時間帮你们传情达意,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互喜歡,你们以后肯定会互相折磨,痛苦不堪又乐此不疲,欢喜冤家!”辛逸又惊讶于徐童的用词,问他为什么這么說。
徐童回头看了一眼后排闭目养神的老贾,得意地說:“我不会看电视啊?你自作自受,好自为之,不要再找我当传话筒、电灯泡。”
辛逸笑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徐童呵呵一笑,伸出两根指头:“学以致用。找我也可以,咨询费加劳务费,一次两千第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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