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爱您胜得過
這座小岛是他借来的,以着每天十万港币的租金,地处南太平洋群岛上的一座环礁,小岛不大,只有五平方公裡,但是设施很完备。现在正是雨季,咸湿的海风不断夹着小雨点砸在镜片上。
郑耀祖跑得飞快,周遭的雇佣兵也能用小跑的速度在一旁跟着,用英语告诉他,“先生,這位女士目前状态還好,您不用担心,医生已经来看過了。”
“我們也不想的,但是您知道,岛的另一面有时候需要医生,尤其实验刚做到一半的时候——”
雇佣兵头目在看清东方男人眼底的鄙夷和愤怒之后,即刻住了嘴,留在原地沒有再跟上去。转头和身后雇佣兵絮絮叨叨了很久,還朝着男人的背影狠狠唾了口唾沫。
郑耀祖跑到這裡唯一的别墅内,二层的几位菲佣冲了上来围着他叽叽喳喳,郑耀祖十分沒有耐心地从怀裡掏出枪,暴躁地仿佛再听到一句话就送他们下地狱。
在這個岛上,打死人可是不犯法的,只要岛的主人同意,沒有什么人是一定要活着的。
两個菲佣很快闭上了嘴,不敢再說半句话。
郑耀祖也无心跟他们现在算账,他猛地推开门,发现女人正在床上熟睡,一颗心猛地落地。东方女人梦裡也睡得很不稳,皱着眉头喃喃着。
郑耀祖咽了口干涩的嗓子,红着眼,小心翼翼开口道,“遇宝,我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人被注射了安眠药,当然不会听到他在說些什么。
郑耀祖心痛得整颗心都纠成一团,快步上前将熟睡的人抱在了怀裡,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珍之重之地轻轻搂着。
郑耀祖颤抖着将女人额边被汗水浸湿的发拨开,顾不上计较西服有多昂贵,小心地用袖口一点点地拭去汗水。
发现秦遇宝的嘴唇上已经干涸得起了一层白皮,郑耀祖简直想杀人,冲门外用英文喊道,“水,拿水来。”
两個菲佣以为這被丢在這的中国女人只是跟那边的人沒有太大区别的人,也沒有多想,平时给吃给喝,但是态度上便是非常怠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侮辱。
這也不是他们的错,毕竟這座岛上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說都是死人,对于這样无权无势的死人,還跟奢望得到怎么样的优待。
郑耀祖也不是不知道這裡是什么地方。他一开始也是存着這样的心思,把秦遇宝秦逢贝這对姐弟扔到這座实验岛上,交给dapink的人做实验和买卖,最好受尽折磨而死。
但是最后心软的是他,反悔的也是他,把人保下来的也是他。
到现在,连别人一丝一毫地懈怠都难以容忍的人也是他。
秦遇宝从被带上岛之后就一直在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催眠,她的记忆混乱无序,有人不断向她灌输有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不断在她的脑海裡加深细节,导致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薄弱。
即使是被轻柔抱着,小心在口裡喂着水,她也察觉得一清二楚。
耳边不断重复地,“遇宝,醒来了就能看见我了,很快你就能看见我了。”
“我們马上就能有新的开始了。”
就在這样包含着无尽爱恋和隐忍的低沉嗓音下,秦遇宝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和亲密,夹杂着淡淡的恐惧。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让她抗拒又熟悉。
仿佛烈日炙烤的平地上,她低头在一片刺目纯白裡持续翻找着什么,身后有個黑影,一直跟着。
秦遇宝明明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声音喊姐姐,回過头却被黑影吻住了唇。
有個声音不断告诉她,“你们是亲姐弟,秦逢贝只是你弟弟,你爱的人,叫作郑耀。”
“他,姓郑,名耀。”
——
车外有個小摊贩,流动的三轮车上面的小玻璃橱窗擦得锃亮,因为最近城管管得严,中年妇人只敢早起一些守在地铁口等着卖一些煎饼果子。艾伦守在楼下早就饿瘪了肚子,一连来买了两次。
第一次的煎饼果子刚拿进车裡,就被闻着味的夫人要走了。第二次拿着煎饼果子上了车,他一下上车就說道,“真的是太冷了,我這都想不到,北风呼呼地刮,刮得我心扉凉透了。”
时刻盯着楼下的江一抽空看了一他一眼,嘴角有一丝不可查觉的笑意,“你怎么還跟寒风较上劲了。”
艾伦抱着煎饼果子生啃,两颊像小松鼠一样鼓起来,“就是冷得慌。”
江一看了看艾伦一声修身的西装,多瞟了一眼在后腰的曲线上,沒有再說话。
這座城市裡最高的一栋楼的消防楼道裡。
江秋泽将人稳稳背起,一步步朝上。
云聆吃饱了有点瞌睡,两只脚闲适地在江秋泽腰窄腰两侧一晃一晃,问道,“怎么想到要来這裡?”
這個地方,她几乎是在睡醒的瞬间就认出来了。這裡是江秋泽,大概十年前,第一次跟她表白的地方。
那时候两個人才刚认识不久,云聆只觉得莫名其妙就被一個人缠住了還反复被占便宜,但是占着占着,她好像也慢慢接受了他這么对待自己。
反正年少的自己觉得江秋泽不是好人,觉轻狂又爱占她便宜。在這裡,她狠下心拒绝了江秋泽的第一次告白,两個人弄得不欢而散。
這一晃,都不止十年了。
江秋泽小心背着她,一步一步安全护着,稳步往上走。
想当年到现在,几乎就像是一场梦,如果当年不是江秋泽一怒追到她家门口问她,說不定就沒有今日的一切了。
她可能会嫁给别人,安安生生過完這一生,他也可能继续選擇初恋苏子玫。
尽管。
云聆埋头在他的颈间轻咬了一口,說道,“我還记得那时候,你心裡可是還装着苏子玫,你的初恋情人。”
江秋泽果然不承认,“沒有,沒有那回事。”
云聆轻嗤一声,哼哼唧唧不满道,“某些人现在刚结婚就开始狡辩了,不知道以后還会怎么样?恩?您的初吻给谁了?难道您的心裡沒点数?要我细细来說嗎?就是你十二岁,還早恋,特别早恋!”
云聆愤愤不已,都用上敬语了,气得拿脚踹了江秋泽一下,怒道,“您那会才多大啊,怎么就谈恋爱呢?我那会……算了,我都懒得跟你說话!”
江秋泽嘴角含笑,自知理亏,半天只背着人走在空荡荡的楼道裡。
以前和现在還是有区别的,二十岁的自己,想给手裡的人一個未来,但是不确定,不确定她也這么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满足她所有想要的,最后,甚至沒有保护好她。
但是三十岁的自己,可以给她所有想要的,只要這個世界上有的东西,就沒有他拿不到的。他可以保证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是现在一样,让她安稳、安心地赖在他身边,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就像是今天会死的那些杂碎,她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当是他临时起意,想把這栋楼最美的风景送给她吧。
云聆见江秋泽果然沒有了回答,有点吃味道,“怎么,我還真說道您的心坎裡了嗎?”
江秋泽叹了口气,制止道,“你跟一個死去的人比较什么?不吉利。”
他顿了顿,按心裡最真实的想法說,“我爱您,胜過我們同看得每一场日出日出,比得過世间的星辰,比得過时空。”
“我不是早就答应過您嗎,下一辈子,我還来找您。”
云聆一個措手不及被感动的眼泪哗哗,就着大佬的昂贵外套就开始蹭鼻涕了,边蹭還边提醒道,“我把鼻涕蹭到你衣服上了。”
江秋泽心软得一塌糊涂,仿佛自己的心从来不是无间寒冰,而是一個在冬日度過了八年的湖泊,他的小云朵飘来,带来春日,就软成了一汪湖水。她哭她笑,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在他心中泛起涟漪。
江秋泽說,“沒关系,谁让我爱您呢,您蹭到我脖子上都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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