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黑了很久
整個世界银装素裹,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抬头看去,夜空裡竟然有一闪而逝的绿色极光。
云聆躺在柔软温暖的房间裡,悠悠转醒,睁开眼便看窗前放着大大小小的奇形怪状的植株,像是长满小豆子的缩小版圣诞树,有粉、红、蓝、紫的,煞是缤纷可爱。
云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眨巴着眼睛恍惚了一会儿。這才慢悠悠打了個哈欠,抱着被子坐起来,环视一圈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這房间的古怪之处。
這個小木屋是怎么回事?
睡前不是還和江大佬抵死缠绵来着?怎么一眨眼,她就到這裡了?
莫不是……云聆想到了不好的事,隐隐有些害怕,着急喊道,“秋泽!秋泽!你在哪儿?”
這时房屋外门被轻轻敲响,门外传来艾伦略微古板的声音传来,“夫人,您醒了嗎?”
云聆听到艾伦的声音,稍稍清醒了些,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穿上了一個白绒绒的睡裙,勉强算得上能见人。
云聆清了清嗓子,嗓音有点发紧,问道,“艾伦,秋泽在哪裡?”
艾伦回复道,“夫人不需要担心,老板說给您准备了惊喜,您看见床头柜上的信了嗎?”
云聆看向床边,果然绵白的麻布上放着一封信,压在烛台下。
云聆打开信,江秋泽的字笔势恣意,十分潇洒好看。
小云朵,我去给你准备惊喜了,提前告诉你,那個地方很美,可以期待一下。
因为有事,所以得忙碌一整天,估计吃饭的時間都沒有。老婆心疼心疼我,给我下厨一次好嗎?
我想吃你做的蔬菜粥。
你一定不知道,我从落笔的瞬间就开始想你了,即使你就睡在我跟前。
明天见,老婆。
给我在世界上唯一爱的你,老公,秋泽留。
云聆越读,脸越红,到最后将自己关在被子裡,小心翼翼捏着纸,连身体裡那些隐秘的酸麻都变得让她觉得好受起来。
隔了一会儿,艾伦有些不放心,敲门问道,“夫人,您還好嗎?”
云聆探出头来,面带着红晕,问道,“秋泽跟谁出去了,是江一他们嗎?我們现在在哪裡?”
艾伦躬身回答道,“我們在冰岛。”
极北之地,一切的尽头。
黎盛孺和季亮看着满桌上的罪证,二人相视一眼,陷入了沉默。這次的抓捕行动過于顺利,老奸巨猾的石爷竟然在在海上失事,被渔民救了,联系到了警方。
石爷的這艘船一到港便被警察给包围,抓走了许多重要人物。
而本案的另一個关键人物,方昊,也因为涉嫌伤人和非法持枪被抓捕入狱。虽然他们清楚,這样的理由并不足以治他的罪,但是人只要被压在他们手裡,有些事情就会想象不到的容易。
一切都過于容易了。
那座岛,在极北之地,大陆的尽头的一座小岛。
一号公路上穿過白色荒漠,路边堆满了厚厚的积雪,当车子经過惊涛骇浪的大洋沿海,几米高的浪花在拍向海岸。
车底有点打滑漂移,高大的男人停了车,如同当年一样,他又来了這裡。
但有些事,终于還是不一样了。
疾风呼啸而来,江秋泽站在车窗前,车玻璃依稀看得清自己,他冷淡地回望着自己。
江秋泽将车停在路边,打开电脑照常登陆了dangel,秦逢贝给他一份文件,是dangle昨天一场热度极高的直播,脸被划得血淋淋的女人,扎的浑身都是血窟窿,被扔进了冰箱裡。
他关掉视频,反复看着秦逢贝的消息。
——郑耀已经被吴思荣秘密控制了,但有黎盛孺在,离判刑不远了。
——另外,方昊今早在狱中斗殴致死,是吴思荣的意思。
——警方查到你头上,但是沒有证据,也就撤销了指控。
——我已经与家人团聚,大恩不言谢,這個賬號我会保留,有事联系即可。
江秋泽启动了车,朝着终点驶去。车子在勉强看到轮廓的公路上行驶,留下的印记,像仿佛是通向世界尽头的仙境之路。
一個美好的,有她的人间仙境。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她身边。
小镇安宁的夜晚,三角屋顶的小木屋错落而建,统一的暖黄色灯光点亮了整個街道。街上沒有什么人,道路虽窄却平坦,清理得也很干净。
整個小镇都是洁白无瑕的,在镇子的最东边,有一处独立的小木屋。
江秋泽停车,踏入被清扫干净的小路,暖黄色的灯照亮了前路,一直走到尽头。
明亮的木屋前放着滑雪橇,歪在井水阀边,艾伦正在往外捞水,江一穿着厚厚的雪地服,坐在旁边笑。
二人看到江秋泽,都站了起来,等在原地。江一回来的比江秋泽早,就帮艾伦扫了一下午的雪,听他絮絮叨叨了一下午說起這些年间老板的变化。
這座小镇的白昼很短,只有四五個小时。眨眼间都天黑了,他们远远看到江秋泽只穿着一身单薄的黑色西装和风衣走来,不禁肃然起敬。
江秋泽立在原地,面庞上露出一個放松而温和的笑容,“辛苦了,新年快乐。”
說着递给二人一個红灯笼。
艾伦被江秋泽這笑容晃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都到了小年夜。他讷讷接過灯笼,转交到江一手上,再回头,周身气质完全改变的男人已经走远了。
木屋的三角屋顶上积着厚厚一层白雪,明亮的窗户依稀可见屋内的摆设,木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個瘦弱的背影站在炉灶前忙碌。
江秋泽几步上了台阶,推开门,背后的天空闪過一條绿色极光。
江秋泽鼻头冻红了,眼睛也红通通的,有些哽咽道,“我回来了。”
云聆怔愣了足足几秒钟,眼眶突然就红了,笑道,“嗯。”
江秋泽举着手裡的红灯笼,低头笑道,“给你带了礼物,小年夜快乐——”
话音未落,就被疾冲而来的人抱了满怀。
远处掉落着被踢飞的拖鞋,怀裡的人用力抱着,瘦弱的肩头轻轻颤动。
江秋泽从屋外带进来的寒意,都在這一抱裡暖了下来。
云聆声音都有些抖,委屈道,“天黑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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