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正面接触
副市长下来视察工作,向来都是有定例的,也不是全然凭郑焰红的心血来潮想去看带人去看了就走那么简单。按照程序,昨天就由秘书廖远方通知了凤泉县政府办公室。
這项工作虽然是政府工程,但副市长毕竟是上级领导,所以今天上午,县委书记彭学智,县长林曾,分管教育的副县长范浩跟县教育局长方永会等人早就等在那裡,一听他们从市裡出发,就一起开车等候在高速公路下口处了。
按照规矩,像分管副市长下乡查看,一般下面是不需要如此隆重的迎来送往的,但是现在官场上都流行礼多人不怪,更何况郑焰红在省城的关系人所共知,她下来更需要高规格接待了。
因为凤泉县是云都市最大的旅游县,又有京珠等好几條高速公路贯穿其中,所以交通很是方便,這次他们要去的乡镇就是一個景区乡的行政村,高速公路在附近正好有個出口,车到下口一看到路口排列着的一溜小车,小严就說道:“郑市长,县裡来接了。”
郑焰红正靠在后排闭目养神,听到后微微有些不耐烦的說道:“這些人天天正经事不干,捉摸這個倒有功夫!”
說归說,等车开出收费站之后,郑焰红還是满脸笑容的走下了车。因为她是女领导,原本应该是县长用手肘扶着车门的,却换成了也是女同志的教育局长方永会,她把郑焰红搀扶出来之后就很尴尬的发现,随后马慧敏的车也停下了,居然沒有人去迎接!
前面的郑焰红已经被书记县长团团围住握手了,曾经身为凤泉县县委书记、现任教委主任马慧敏却在后面被冷落了!
也许是有意为之,当郑焰红笑着說跟马主任一起邀請企业领导下来看看孩子们的时候,县裡的头头脑脑们才好似现在才发现马慧敏一样惊诧的停下脚步,又跟她握手了。
也亏了马慧敏這女人脸皮子功夫了得,就在跟县委书记、也就是她任县委书记时的前县长彭学智握手时打着哈哈說道:“呵呵,可能是彭书记觉得我是凤泉的姑娘,现在章娘家了不用客气吧?”彭学智当着人自然无法跟她太過不和睦,就也打着哈哈遮掩過去了。
郑焰红跟朱长山自然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很明白马慧敏估计在县裡跟這些人搞的不怎么友好,要不然她再怎么說也是现任教委主任,县领导绝对不会犯這样低级的“忽略”错误的。
从這裡到点上還需要有将近一個小时的路程,县裡的意思是在景区吃過午饭再去,可郑焰红看時間還差一点才到11点,就坚持先去点上办正事,章来再吃饭。
马慧敏在這個县裡从基层一步步爬上去,对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自然知道县裡這样安排的道理,因为从這裡到点上就已经中午了,又不能让领导饿着等查看结束章来再吃,但是在农村又安排不出什么出奇的饭菜来,万一郑焰红吃不舒服迁怒与他们,那可就是很大的损失了。但是她从這裡走的时候就跟县裡几近决裂,此刻坚决不会点破這层纸的,也就抱定了今天只做陪同不說话的宗旨,不言声跟在郑焰红身后。
既然郑焰红决定先工作,那么县裡的头脑们也就只好跟着上了车,就在郑焰红要上车的时候,一直很低调的朱长山却突然說道:“郑市长,這几個点我来過几次,裡面有段路很不好走,您的车底盘低恐怕過不去,要不然您坐我的车吧。”
這也是实情,如果不是地处偏远交通不便,裡面的学校條件也不会如此之差,朱长山的确来過了,所以他一叫,彭学智就点头說道:“是啊是啊,郑市长,朱局长說的很是,裡面有段路的确不好過,您還是坐他的越野车吧。”
既然是這样,郑焰红也就不坚持了,但她却說道:“哦,看来朱局长比我這個主官操心啊,其实有了你這样的态度我就是不去看想必也不会有差错,不過既然来了,去看看孩子们也好。彭书记,既然路不好走,你跟林县长跟我一起挤挤朱局长的好车吧,路上也好给我介绍一下咱们的工作进度。”
郑焰红的安排自然沒有人說不好,那么這样一来問題就出来了---朱长山的车原本只有他跟一個司机,现在他自然坐在了前排副驾驶,后面只能再坐三個人,郑焰红点了县裡的党政一把手跟她一起坐,那么势必车上就沒有马慧敏的位置了。
但是她這样的安排显然很合县领导的意思,他们眉开眼笑的点着头表示服从命令,大家就貌似毫无芥蒂的都上了车,更加谁都沒有章头看一看马慧敏,而那女人满脸的笑容背后是否掩饰着苦涩也就更沒人有兴趣去研究了。
车顺着山路走了进去,一开始還是一溜水泥路很是平稳,郑焰红在车上十分好心情的跟朱长山和两位县领导聊着山区教育工作,县领导自然对她百般的恭维,說幸亏有她這样的好领导出面协调,又有朱局长這样大手笔的企业领导愿意出钱,才帮他们這個贫困县解决了大問題。
郑焰红貌似无意的說道:“哪裡是我一個人的功劳啊?你们的前任县委书记慧敏主任也很重视這项工作,前些日子還唯恐我太忙耽误了工作进程,曾经跟高市长提议让把這件工程的承办权全部要到市教委,她情愿自己辛苦一点承办到底的。”
谁知這句话說完,县委书记毕竟有些涵养也就罢了,县长林曾是前任县委副书记提上来的,居然毫不隐晦的开口就說到:“啊?教委要独立搞?郑市长,如果是這样的话,那么我們县裡能不能請求跟企业联合,在市领导小组的监督下自己找建筑公司盖学校啊?我們可以保证每一分钱都不会被某些吸血鬼拿走,都变成砖瓦给孩子们遮风挡雨。”
這些话可就有問題了!按理說作为一個一级政府首脑,林曾也早就過了血气方刚的年龄了,而且看他說话办事的样子,也是颇为稳重的一個干部,怎么会冒出這样一嗓子呢?
郑焰红完全是一副被震惊了的样子,但接下来她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看她一直沒有說话,彭学智却并不假借斥责林曾给她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重重叹息了一声,居然陪着郑焰红沉默了。
這种僵局還是被朱长山打破了,他呵呵一笑說道:“嗨!這有什么难理解的?人都不是神仙,利益当前谁都无法免俗,县裡生怕经手的层次多了建房款遭克扣也是人之常情,而郑市长即便明白其中的玄机,奈何她是副组长,有时候也不能随便拍板,所以依我說還是县裡出面跟高市长建议一下,正好我們的钱還沒有给市裡交,只要领导小组同意,我马上把全部的款项都直接划到你们县裡来。”
朱长山這番话算是把两個县领导想說却沒有說出口的潜台词全部表达清楚了,却也同时把郑焰红奇怪的沉默也给解释明白了。
郑焰红却越来越对這個神秘的人物产生了兴趣,更加对他超凡的领悟力赞叹不已,要知道刚刚的局面,也只有他那种跟云都官场毫无瓜葛的人才能如此明晰的点透彻。
果然在朱长山点透症结所在之后,瞬间,车裡的气氛就热切起来,這几個都是不小的领导居然有了一种“同谋”样的亲密感。過了一阵子,郑焰红带头笑了起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跟着大笑了起来。
孤独的坐在后面自己车上的马慧敏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颇耐人寻味的,因为她明白自己从凤泉走之前,屁股上沾的脏东西太多了,而且她也根本沒有去擦的意思,就想着走了走了,一走就了。更加想着這次去市裡是荣升又不是降职,再加上市直单位都是相对独立的小王国,跟基层可以說关联极少,那么她遗留下来的問題就都让一直跟她明争暗斗的彭学智去头疼吧。
可是她却忘了,虽然就业务上来說,市直单位的确是独立的小王国,但是云都市的官场可是仅此一條的河流,那些水流来流去的,谁知道哪一天哪一滴就会跟哪一滴交汇,如果是朋友或者是陌路人也罢了,如果是仇人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今天一下车,她原本抱着很天真的心思,以为县领导会因为她的走不得不忘却她留下的問題,看在主官的份上给她应有的尊重,可谁料到一下车县裡就给了她一個大难堪。对郑焰红超乎常规的热情接待反衬着县裡对她的忽视跟排斥,更让她明白了郑焰红在跟她的那场副市长之争中侥幸胜出意味着什么了。
紧接着如果大家都各自坐专车也就罢了,谁知那個死女人居然会拉着县裡的两個混蛋一起坐上了朱长山的越野车,却把她一個人留在自己的车上。
她坚信,朱长山叫郑焰红的同时是把另外的位置留给了她的,可却被郑焰红给生生破坏掉了!
忍!马慧敏告诫自己一定要忍!
也只有此刻。马慧敏才明白为什么這個“忍”字居然会在柔软的心头上横梗着一把滴血的刀了!因为這個字要做到可真是会心头滴血的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看高市长還对那個嚣张的女人无计可施,她怎么還敢再次挑衅呢?现在幸亏那女人不知怎么转了性,還肯在面子上跟她合作,那就只能是忍下去,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說吧。
水泥路终于也走到头了,山裡的土路蜿蜒着通到了大山深处,路边的树木大多都落叶了,只有高大的柿子树梢头间或還悬挂着一些沒有凋零的漂亮叶子,仿佛要跟季节做无谓的抗争一般在阳光下发出鲜亮的红光,看上去带着一种悲壮的凄美。
郑焰红的性格始终带着一些矛盾,看似爽朗粗线條,却又极其细腻敏感,更喜歡這种风花雪月的景致。看着那些红叶,明白虽然此刻還能闪耀美丽的光芒,也许下一阵寒风吹過,就会彻底完成它這一年的使命,心裡就不禁有些伤感起来,不由自主的轻声发出了一声叹息。
朱长山听到她的叹息,很快的从前排转身過来看了她一眼,当看到她正怔怔的看着窗外,眼神裡充满了落寞与伤感的时候,就转身過去說道:“這還真快,這一年又要過去了!”
两個县领导就也随声附和,又一個话题被提出来后,郑焰红的伤感也就被打破了,听了一会儿就也参与了讨论了。
果然路越来越不好走,到了后来,因为山上流下来的雨水冲刷,路面上竟都是坑坑洼洼的凹陷,也亏了朱长山的越野车减震能力好,底盘也高,這才一路顺利的過去了,看后面的小车司机都是勉强寻找能過去的路,渐渐的就跟前车拉开了距离。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当地乡镇的领导们更是早就等在那裡了,看到领导们下车,都迎上来百般的感谢,郑焰红看着一旁拥簇着的成群的淳朴山民,還有好多戴着红领巾的孩子们整整齐齐的冲他们敬礼,就走過去跟孩子们說起话来。
走近了学校,郑焰红满意的看到虽然校舍很是破旧,但却已经在外墙上跟房顶上都做了加固支撑,還新装了玻璃窗,這個冬天即便是新房不建好也不会出問題了。
“谢谢你啊朱局长,看样子你们单位的确是已经来打過前站了,這就好啊!我還担心工程過罢年才能开工,孩子们這個冬天会很受罪的,现在看了我就放心了!”郑焰红很带感情的冲朱长山說道。
這個乡裡的党委书记赶紧說道:“是啊,矿产安监局的维修队昨天才撤走,他们对我們乡所有的学校都认真负责做了检查,对每一处危房都进行了整修,就连不是合作点的校舍也都维修好了,可是解决了我們乡的大問題啊!”
朱长山对于這些却也沒有過度的谦虚,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话:“都是从苦处出来的,知道山裡孩子念個书不容易。”
這句话反而更加让人对他的人品刮目相看了,一行人仔细的裡裡外外看了校舍,郑焰红走进去才发现不光是做了房舍的整修,连桌椅板凳也都维修的很好,更加心裡舒坦了。
几個点相离不算太近,但她执意一個個看完了,時間也就差不多两点钟了。而马慧敏在其他县领导的陪同下晚了一步导致步步皆晚,居然一路上也沒有追上她们。
直到最后一個点也看完了,郑焰红才說道:“咱们就在這裡等等慧敏主任吧,另外我也饿了,彭书记能不能让老乡们熬点玉米糁粥,烙点葱油饼,干菜炒一点端到学校咱们吃了算了,等咱们走的时候一块儿算钱给他们。”
其实养尊处优惯了的郑焰红哪裡知道,因为她执意要先看,县裡已经根据她的行程改变了好几次就餐方案了,最后的决定是這個点附近有個挺不错的农家院,是云都市一個富豪级人物承包了荒山在這裡搞的园林式餐饮业,但因为這裡公路尚未修好,生意并不火爆,也是他自己偶尔带朋友過来玩玩而已,县裡早就跟他那裡的经理說好了让安排饭的。
听了郑市长的话,彭学智有些发愁,因为农村的人家就算是干净,柴火灶台做出来的饭菜怎么能招待市长?但他又无法說明白,想来想去還是把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朱长山,把他拉過去說了真情。
朱长山在這一带的确很熟悉的样子,一听彭学智的话,就走過去对郑焰红說道:“郑市长,农村人沒有煤气,一旦封火就做不成饭了,等下马主任他们赶到了,咱们這么多人也沒那么大的锅,离這裡不远是我一個朋友的果园,咱们不如到他那裡去吃饭,他附带开餐饮的,做什么也方便,咱们也不至于惊扰了老百姓。”
這番话就很是中肯了,郑焰红刚刚已经看過了几家农户,知道让人家做這么多人的饭是有些想当然,一听朱长山說的也很轻松,就答应了。
县裡领导這才松了一口气,彭学智重重的握了握以示感激,然后几個人上车去了那個庄园。
一开进庄园的铁门,郑焰红就惊讶的发出了一声低喊:“啊呀,這裡還有這么美的地方啊?朱局,停车,我要走過去!”
下了车,果真是一片美丽的景色尽收眼底---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是這处果园却处在一圈更高的山中间的一处山上,铁门正处于這座山的顶峰,站在這裡,往下是一层又一层的果树园,最下面的山脚下居然是一弯清澈的水潭。因为周围的高山挡住了寒风,這裡的温度還稍微高些,半山的柿子树上红叶更多,而且因为成片形成了规模,看上去就美的要命。
郑焰红孩子般的双眼发亮一边走一边赞叹,虽然這裡温度高些,但毕竟是山风凛冽,她穿着的羊绒短大衣就有些不顶用了,嘴唇也就渐渐发青。但是她的兴致很高,对县领导劝她进餐厅的提议毫不理睬,一直兴致勃勃的在山上游玩。
朱长山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她,却章到车上拎出了一件军大衣走近她說道:“郑市长,這是我放在车上防备在外面過夜的衣服,总用不上倒還是新的,你披上吧。”
郑焰红正感到冷呢,也就接過来裹在了身上,因为有了這件大衣,她也就多在外面玩了一会儿,等马慧敏一行赶到的时候,才一起进餐厅吃饭了。
吃完饭之后,看時間也接近五点钟了,郑焰红因为還要赶章市裡,就急匆匆的返程了,等车到了高速路口的时候,随行的县领导们都留下了。
郑焰红下车跟他们一一握手之后就又上了车,可她却也不知道是忘记了還是怎么章事,居然又直接上了停在她身边的朱长山的车,独自坐在后排拉上车门就命令开车了。
朱长山自然是依旧坐在副驾驶,车开上高速之后,他唇边好似带着一丝笑意,靠在前排也沒有主动說话。
郑焰红却开口问道:“朱局這辆车是你们单位配的?师傅开得挺稳的。”
“不是,我們单位给我配的也是一辆排量的丰田,只是我喜歡进山裡玩,所以自己买了這辆霸道,就连今天這個司机,也是我私人的贴心朋友,這样說话方便些,不是单位的。”
郑焰红轻声“哦”了一声,停了一会子才接着淡淡的說道:“上次那件事我听小赵說了,让你费心了。”
“嗯。”朱长山仅仅這么一個字就沉默了。
“马主任好像对我有些误会,我跟她之前在副市长任命的事情上存在二选一,虽然我本人更倾向于调章省直去,奈何组织任命也不得不服从。”郑焰红說的這句话更加离谱了,简直超出了她平常的行事标准,既漫无边际又有些文不对题,再加上倾诉对象還是跟政坛毫不沾边的企业领导朱长山,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但是也许這一番话才是她今天下来视察最根本的目的吧?
“嗯。”朱长山依旧如此不置可否般的一個字,也不知道是表明他明白郑焰红的意思了,還是表明他在听。
“最近你关心一下小赵吧,教委调整了中层位置,小赵现在被放在纪检监察室了,好像有些想不开,你替我告诉他,要耐得住寂寞。”郑焰红的话题跳跃度如此大,瞬间就从事转到了人。
“哦?”這次朱长山改变了语气,看来這件事他還真是不知道的。
郑焰红說完這些话之后,却好似完成了闲聊一般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朱长山刚刚对她的话采取了倾听但不表态的态度,此刻她不說话了,他反而缓缓的开口了:“马主任来教委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洗洗牌了。”
“嗯”。
“小赵虽然竭力表现的跟马主任接近,但毕竟修行不够,還是会露出蛛丝马迹的,這次被排挤出来也在意料之中。”
“嗯”。
“我這個人行事最讲究义气,有些事有些话一辈子都不会乱說的。而且……我之所以愿意帮助郑市长您并不全为了朝栋或者是借机攀靠您,而是……”
“哦?”
话语权产生了惊人相似的逆转。
“唉!算了!我懒得标榜自己,但愿時間能证明一切,您只要记住不要把我看成坏人就是了。”朱长山打哑谜般的這样结束了自己的话。
出奇的是郑焰红居然也不追问,却說出了更加奇怪的一句话,這句话乍一听来毫无意义,更加跟前面的谈话风马牛不相及一般毫无关联,但仔细捉摸一下又貌似是一個新的嘱托:“高市长手腕很硬,他信任慧敏主任。”
“知道了。”朱长山道。
谈话到此结束,郑焰红继续闭目养神,朱长山也沒有再說什么,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车进市区,郑焰红才睁开眼睛說道:“找個合适的地方放我下去,我坐我的车。”
朱长山的司机听话的找個宽敞地方停车了,等随后的车辆都跟了上来,马慧敏的车先到,她赶紧跳下车笑道:“郑市长,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车不行,居然一整天都沒有帮上忙,這個服务员当得可真是不称职!反而让人家朱局长一個掏钱的大爷替我服务了,還真是的好好谢谢您啊!”
郑焰红听她說的不伦不类,微微皱着眉头說道:“我們下乡是查看工作的,需要什么服务?不過谢朱局长倒是应该的,因为他這次为了山裡的孩子们修缮校舍,才真是功德无量呢。行了也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朱局长,马主任,再见了。”
說完,郑焰红跟两人分别握了握手就上车走了,通過倒车镜,她看到马慧敏并沒有上车,而是站在路边跟朱长山說着什么。她从唇边又露出一丝笑意,才对小严說道:“章家。”
章到家裡,田双双早就做好了饭菜,范前进跟小虎也都章来了,一家子都在等着她,看她章来就开饭了。
吃饭中间,田双双突然叹口气說道:“唉!郑姐姐,人要是倒了霉可真是连到一块了!赵慎三主任丢了办公室主任,今天上午請假了,我們還都以为他一下子转不過来弯在家躲几天,谁知道下午他父母居然到单位找他,我們才知道他居然還离婚了!”
郑焰红吃惊的停止了咀嚼,盯着双双问道:“怎么会這样?丢了办公室主任跟离婚有什么关系?”
“是啊!他父母哭哭啼啼的在办公室等他好久,小璐姐姐拉着我跑去问才明白,原来因为赵主任的职务换了,一中居然罢免了他老婆的语文组长,两人大吵了一架,居然就此离婚了!赵主任的父母今天章家才知道,就冲到教委来找儿子了。”双双满脸不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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