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3 高任飞 作者:未知 见到汪晓薇坠落在地,我們所有人都飞快的冲下楼去,我妈冲在最前面,已经呜呜的哭了起来,连云也吓得面如土色,方才的愤怒都消失殆尽,我赶紧拿出手机打120! “我的孙子呀……”我妈走到汪晓薇身上,面对她瘫倒在地的呻吟和地上的一滩血,她六神无主的大声哭着,“小薇啊,你好狠的心,你怎么這么傻呀,這下好了,我的孙子又沒了……” “……”汪小薇倒在血泊裡,伤的不轻,不過她還是忍着痛朝我們冷笑,“既然你们一個個都唾弃我,那我留着這個种也沒有意思了……高任飞,你不是逼我打掉孩子嗎,你成功了……” 连云站在一边,完成惊呆,我更是语塞的說不出一句话来。 “刚才我們只是一时生气,說了几句气话而已,你怎么就想不开啊……”我妈哭哭啼啼的叫着,她摇摇头,越哭越伤心。而我爸在旁边,唉声叹气着,知道无力回天,除了痛惜外也沒法再多言了。 汪晓薇很快被送去了医院,意料之中的,五個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被引产出来,而汪晓薇自己也摔得骨折了,得住一段時間的院……得到這個残忍的结果,我還是很痛心的,毕竟已经5個月了,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就這么沒了,怎么想都觉得难受,想不通……虽然对這個孩子不期待,但我从沒想過真的要她打掉,那天也是因为得知她的恶行后,一时太暴躁了而已,谁能料到,她会做出這么悲壮的事来。 连云也久久的沉默着,很是愧疚,她问我,“孩子沒了,你会不会恨我,是我逼死的,那到底是你的孩子,我逼死了這條生命……”她說着說着就抹起眼泪来,自言自语道,“我当初失去過一次,知道那是怎样天崩地裂的痛苦,为什么她就能狠下心跳下楼,她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替她自己考虑嗎?就算我們骂的再难听,她至少应该替孩子坚强啊,都5個月了,孩子有手有脚有呼吸了,好残忍……” “你别說了。”我拍拍她的肩膀,低沉的,“不要把這些的罪孽又揽到你自己身上,和你关系不大,說到底還是她自私狠毒,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干得出来,就算這次不出事,以后肯定也不会安宁……看开点吧,還是那句话,命裡无时莫强求。反正,以后彻底解脱了。” 我和连云只是闷头痛思,而我爸和我妈却是伤心透了,尤其是我妈,眼睛都哭肿了,如论如何接受不了這個事实,因为当初她一手照顾着汪晓薇,一直心心念念的盼望這個孩子的出生,都已经把孩子预产期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很多熟人等着跟她道贺呢,如今去飞来横祸……她一会儿埋怨我,一会儿埋怨连云,一会儿又骂汪晓薇,总之就是接受不了,還因此病了一场。 可是,我爸這次却是出奇的平静,他自始至终冷样旁观這场悲剧,沉寂不能更沉寂,简直不像他的风格,不知道心裡到底在想什么。 汪晓薇因为引产加摔伤,需要住院一段時間,但我們只在那裡待了几個小时,等她被转入普通病房后,联系了她的朋友来照顾她,然后我們都回了家。在家裡的這段時間,我思前想后還是决定去看看她,顺便给她一笔钱,不然显得我們一家太不近人情……可到了医院后,让我意外的是,医生說她自己悄悄地出院了,只留下一张纸條和一笔住院费在那裡,手续都沒办。我立刻给她打电话,但手机提示关机。 她就這样偷偷的走了,沒有给我們家裡留下只言片语,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但愿她可以走的彻底,而我并不打算再追究她当初的罪孽,因为不想再跟她产生丝毫的联系。 汪晓薇走了,孩子沒了,整個家裡又显得阴沉沉了,和以往不同的是,我爸和我妈都沉默了很多,不会再念念叨叨的要孩子了,甚至也沒再责备我和连云,每天只是按部就班的過着单调重复的日子,两個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似乎更显衰老了。 那天,我爸把我們俩叫回家,在餐桌上语气凝重的說到,“阿飞,自从小薇的事发生后,我和你妈都反思了很久,决定……不逼你们要孩子了。”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可能這就是我們高家的命吧,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落空,我也不想再折腾下去了,就像你說的顺其自然吧。哦,不,不是顺其自然,我已经完全不期待了。就這样,我放你们俩‘自由’,以后回来住吧,我和你妈也到了這個年纪了,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但還是希望家裡不要太冷清。我对你,也就這点要求了。” 我和连云面面相觑了,相互都有些愧疚。 “是啊,我也想通了,”妈在一旁有气无力說着,“這就是命吧。老天不是不给咱孩子,是咱们自己不争气,也可能是祖上沒积德或者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吧,经历過了這么多,我不怪连云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事实上,我爸妈這次并不是說气话,因为连云意外流产和小薇跳楼胎死腹中,這连续两次的打击对他们实在太大,他们信那些宿命的东西,還真就勉勉强强地想通了,把心放平了,不再强求我們必须有個孩子,更不会想那些歪招……我們又搬了回来,家裡迎来了一定程度的和谐,谁都不会再去提孩子的事儿。 我們沒了父母给予的压力,但是私下裡,连云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她還是把自己当高家的罪人,始终想有個小孩,于是经常跑医院打算换一种方式,对自己的不孕不育进行系统的治疗,同时也在积极的调整自己的身体。而另一方面,我爸妈却已经有了收养小孩的打算,两人经常有空就去那些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地方闲逛,看有沒有合适的孩子,对于他们的這一行为,我倒是比较赞同,只要能收养一個,那连云就再也不必再承受怀孕之苦。 几個月后,迎来了韦连海和左依雯的盛大婚礼。 估计韦连海是考虑到自己以前结過一次婚,而且也闹了些不好的名声吧,所以這次的婚礼场地定在了泰国的普吉岛,請的人都是双方的亲朋好友,人不多,有些低调,但是婚礼现场布置的浪漫精致,颇有创意。当天,韦家的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来了,我和连云在现场帮着忙碌,整個婚礼流程进行的十分顺利,身着白色西服的韦连海和一身婚纱的左依雯站在一起,有着說不出来的般配,很有夫妻相……左依雯唇边始终挂着甜甜的、娇羞的微笑,紧紧的挽着身边连海的手臂,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幸福和喜悦,她還是那么年轻明媚,娇艳如花,在最美的年纪放心大胆的把自己嫁给了一個男人,大概是真的很爱吧。 婚礼上来的小孩也不少,连云一会儿逗逗连恒的孩子,一会儿又逗逗连恺的孩子,最后发现角落裡的韦连歆,正挽着一個男人的手,她赶紧過去打招呼,“连歆,好久不见了,你這两年都去哪裡了呀,這位是……你男朋友?” 连歆笑着点点头,顺便简单跟我們介绍了下她身边的男人,“這是阿铭,我老公,一個基金经理,跟我哥是同行也是好朋友。”說完,又跟阿铭介绍了我和连云。 阿铭很礼貌的跟我們打了招呼,他戴着副眼镜,看起来风度翩翩高大帅气,气质還挺稳重的,就是话比较少有些腼腆,估计是那种典型的事业型男人……总体来說,比她以前那個叫黄什么彦的前夫像样多了。 韦连歆說到,她這两年去了美国深造,回来后准备在连恺的公司任职,如今和阿铭也已经领证结婚了。 “真好,连歆,你变化好大呢,比以前更漂亮自信了,姐都快赶不上你了。”连云說着,眼睛又瞟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惊喜的问,“你都怀孕了啊,有四五個月了吧?” 连歆点头笑着,“对,五個多月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不办了。”连歆的头亲密的靠在阿铭身上,一脸幸福的說,“他工作忙,我這肚子也大了,很不方便,而且我們都不喜歡大张旗鼓的那种婚礼,觉得太累了,就想等宝宝生完以后,再来一场旅行结婚就行了……”說着,连歆的脸色又渐渐暗了下来,伤感的慨叹了一句,“你看,连海结婚,都有双方父母到场,我到时候請谁来见证呢,呵呵,算了。” 說的也是,如今韦天源入狱,梁秀行去世,韦连歆和韦连恺算是无父无母了,在這個时候办婚礼還真是一件蛮伤感的事。 连云表示理解的安慰了她几句,就又扯到别的话题上了。 席间,我們和韦家的人都坐在一起,大家推杯换盏,一派难得的和谐,尤其石赛玉和张惠茹聊的热火朝天,把韦家的人和事都扯了個遍,石赛玉笑着說到,“惠茹啊,你家连海和连云都挺有眼光的嘛,一個娶得好,一個又嫁得好,你现在也圆满了。” “哎,圆满個啥啊,我烦着呢。”张惠如瞟了眼连云,叹了一口气,又对石赛玉說,“倒是你,赛玉,這辈子所有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看你老公儿子儿媳妇儿,哪样比别人差啊,還有三個孙子,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呵呵,行了行了,今天是连海大婚的日子,咱们就不說這些不开心的了。”张惠茹扫视了一圈,說到,“我們韦家现在多了好多人了,分家后也就是每次有個酒席啥的才能见一面,不知道下次大家相聚又是什么时候了。” “還有阿飞和连云這边呢?”石赛玉特意试探的问了句,“你们俩是不是也该有点什么‘好消息’了,不然我們都找不到理由来作客呢!” 我正打算說句圆场的话呢,连云却抢先开口了,笑着调侃道,“当然有啊,我過几年就满四十了,到时候一定隆重的庆祝,你们都来玩呗。” 可石赛玉也冷笑着摇头,“只能說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看到的只是我的表面而已,很是破事儿你是不了解,我也懒得說……”石赛玉又看了眼韦天欧旁边的那個八九岁的小女孩,据說小名叫佳佳,是韦天欧失踪期间和另一個女人生的女儿,也就是韦连恒同父异母的小妹妹,如今被接到家裡来,由石赛玉和韦天欧两個抚养着。 张惠如也笑着接了句,“我算了下,明年大家相聚的日子還不少呢,比如你们家天欧满60,连恒和深深說不定還有第四胎,然后老二這边,连歆又要生了,连恺据說還要跟一如补办個婚礼,還有就是我們连海這裡……反正一家家轮着来吧,一定要多走走才对,不然哪像一家人啊。” “肯定是你儿媳妇儿生孩子、满月、百日宴、周岁,這不,聚会的时候多着呢,有你忙的了。”石赛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