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這個诊所总共有两层，每层的面积并不算太大，一楼也就是能放個看诊的桌椅、药箱药柜什么的、一间卫生间、一個拉帘其后的两张手术床罢了，不過二楼，杰森猜测，那应该就是她的卧室之类的。
——毕竟一般在哥谭這种地方开店的人，住的地方总是不会离他们的店面太远。
如同医院一样通体全白的装修风格让人看来并不是那么的舒适，但桌子上、墙壁上偶尔放着的可爱小饰品和干净明亮的室内环境，却莫名的让杰森有种說不出的温馨感。
杰森的视线在希拉桌上的一张合照停留了片刻，最终還是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那是這個世界笑得开心的小杰森和希拉的母子合照，而背景，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游乐园。
至少看来，這個世界的杰森還是挺幸福的。
一時間，杰森也說不出那缭绕在自己心头的复杂情绪究竟是什么——也许是羡慕？嫉妒？還是欣慰？
“但不管是在哪個世界，”希拉为杰森端来一杯热呼呼的牛奶，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笑着看向他，“我只知道，所有的杰森都是我的宝贝jay。”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如今的红头罩大佬有些不适的抿抿嘴，但他看着桌子上還在冒热气的牛奶，看着他平行世界的母亲，有些抗拒的开口反问道，“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
——所以，自己已经不用再喝牛奶了！
闻言，希拉却有些恶趣味的笑了笑，“那你一定是沒有听過，‘在父母的眼裡，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這句话了。”
希拉打量着杰森的身高，在他的注视默许下直接摸出手机给他照了個全身像。
“以后，我就可以跟小jay說了，只要你好好的喝牛奶，你也可以长得這么高這么壮了。”她仰着手机裡的照片，看着杰森的眼裡好像盛满了温柔的光，道，“因为，平行世界裡的大jay已经证明過這一点啦！”
“听起来，他很幸福。”杰森垂眸，用一种莫名缥缈的语气感叹道，“也很幸运。”
——真是令人嫉妒，不是嗎？
为什么他就非得遭受那些，而這個世界的杰森却可以有一個爱着他、护着他的妈妈？
這样想着，泡過拉萨路之池后好不容易才被他压下去的愤怒，似乎又在蠢蠢欲、动，想要挣扎着从他的心裡卷土重来。
无形中，似乎有一個声音在不停的蛊惑他；是啊，凭什么啊？凭什么這個世界的杰森就可以拥有這些幸福，而你却要见鬼的经历這么多！
——這一点儿也不公平！
希拉一愣，她认真的看着杰森脸上的表情，忽的心疼的伸手抱住了他，像是安抚小婴儿那样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jay，你辛苦了。”
“我并不奢望你能够原谅我”虽然准确的来說那個人并不是自己，“但我为你感到骄傲。”
“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妈咪的jay也依旧成为了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英雄呢。”
——啥？你說红头罩大佬是個反英雄主义出手狠戾的狠人？
心疼杰森遭遇的希拉妈妈表示；她的jay那么乖那么好，這一定全都是那些人的错啦！
——真是太狡猾了。
杰森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呼吸着希拉那带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体会着后背那轻柔的拍打
——這可真的是，太狡猾了啊。
他怀中的是他一直渴求的母亲，而现在，她說她为自己而骄傲，她說自己是一位英雄——
此时，再多的愤怒也在名为‘母亲’這個存在的安抚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留下的，只有满心的被认可和被重视的甜蜜。
哦，這個世界的自己可真是一個幸运的家伙。杰森如此感叹着，然后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终于拥抱了他的母亲。
但，反正希拉是杰森的母亲，而他也是杰森，所以抱一抱的话也沒关系，不是么？
“不過我从来都沒有怪您。”当然，只是对于他世界的那位希拉彻底死心了而已，而他当然不会蠢到将另一個人所做的事情放到這個人的身上。
——哪怕她们是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妈妈。”
终于，杰森叫出了曾经他梦寐以求的称呼。
“——嗯！”明明不過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称呼，但莫名感性起来的希拉還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jay宝贝！”
杰森；“”
“你可以把‘宝贝’這個词去了。”杰森的头埋在希拉的颈窝处，满头黑线道。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诶？”希拉抬头，睁大了双眼，在那抹温柔的冰蓝中，杰森可以从裡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就有种对方满心满眼都是你的错觉，但接下来，只见希拉故意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歪头道，“可是不管jay多大，都是妈咪的宝贝啊~”
“還是說——”希拉装作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泫然欲泣的样子，捂脸哭唧唧道，“jay长大了就不要妈咪了？嘤嘤嘤——”
杰森；“”神tm嘤嘤嘤哦，话說，原来他母亲這么戏精的嗎？之前沒发现啊
但哪怕他知道她是装的，杰森的心裡還是咯噔一下，有点点不安。
“不，那個我——”他脸上的身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在希拉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杰森突然就镇定下来了，“妈妈——”他无奈道，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拉开一個温柔的弧度，“yes，iam。”
当然，希拉能够清楚的能看见他羞得通红的耳朵。
“噗呲。”希拉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样捂嘴偷笑着，但她看着有恼羞成怒迹象的杰森，立马安抚的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留下一個红色的唇印，“ofcourse,you\\\vealwaysbeen（当然，你一直都是）。”
然后，希拉就不出意外的收获了脸色爆红的杰森一枚
杰森；“”！！！
“妈妈！”
“哈哈。”希拉笑着将杰森此时的样子给‘咔咔’的照了下来，然后又嫌不够的拉着杰森一起照了各种角度的自拍，這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放過了害羞的大红鸟。
“好啦~快喝牛奶吧，现在的温度正好了呢。”希拉拿起温度正好的温牛奶，放到了杰森的手裡，“乖孩子可不能挑食哦。”
杰森看着手中罪恶的白色饮品，撇了撇嘴嘟囔着，“所以都說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他還是乖乖的一口将牛奶都喝了下去。
“真棒！”希拉好妈妈准则第一條；当宝宝乖乖的喝下牛奶的时候，一定要及时夸奖，并且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呃，目前来看最后一條有点儿困难呢但沒关系！前几样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jay真乖！”然后希拉再次在杰森的脸上印了一個口红印，“不愧是妈咪的jay！”
嗯！一边一個正好对称呢！
“满足了吧？”杰森倒是适应的很快，他舔去嘴边的牛奶印，看着像是把自己当初宝宝对待的希拉满心的无语。
虽然感觉還不坏就是了。
“嘿嘿~”希拉俏皮的吐了吐舌，令杰森难以想象，她都這么大一個人了——還是一個孩子的母亲，居然還能如此的孩子气。
“那么接下来，该說正事了吧。”提到正事，杰森脸上的表情虽然是严肃了起来，但声音却還是温和的。
“嗯嗯！”希拉乖巧点头。
“为什么你会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還有——”杰森想到了对方自见到自己后的一系列表现，微眯了眯双眼，“为什么我感觉你知道我的遭遇？”
——明明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
闻言，希拉眨了眨她那美丽诱人的冰蓝双眸，抬起食指在嘴边做出了一個‘嘘’的动作，朱唇轻启，“asecretmakesawomanwoman(秘密使女人更加有女人味)。”
杰森；“”
见杰森无语的样子，希拉忽的笑了，“jay~有时候，有些事情就让它当做一個秘密好了。”她抱起杰森最开始见到的那只黑猫放在怀中给它顺毛，猫咪金色的双眸懒洋洋的盯着他看，然后忽的“喵”了一声。
“啊，這样啊，小喵。”
希拉就像是听懂了猫咪的话语一般，再看向杰森的目光裡充满了不舍，“我知道对你来說你是在做梦既然如此，jay，就把它当成是一個惊喜、一個给我們彼此的礼物吧。”
“毕竟梦境总是這么毫不讲理的嘛~”希拉抱着黑猫，做了個耸肩的动作。
——但我們都知道，這并不仅仅只是一個梦。杰森看着希拉，如此想到。
然而，或许希拉是对的，也或许她是错的，但作为蝙蝠家的孩子——就算杰森早就单飞出去了，并一直游离于家族之外，但他身上的某些特质终究是无法被磨灭。
“我想知道，妈妈。”
然后杰森就见希拉拿出了刚刚照相的手机，一边低头自顾自翻着什么，一边低声抱怨道，“好吧，我明白了，蝙蝠家的控制欲？求知欲？”
“ok，ok，”希拉抬头，神色温柔道，“不管妈咪的jay宝贝想知道什么妈咪都告诉你哦~”
“這個世界很大，你知道的吧？平行世界也好，什么乱七八糟的维度也罢”希拉低头轻轻摸了一下黑猫的脑袋，垂下的眼帘遮挡住了冰蓝色眼眸中的复杂，“而我只是其中有了那么一点点奇遇的普通人而已。”
一次意外的穿越，一次心甘情愿的赴死
而现在，不管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却還活着站在這裡，做为杰森的母亲能够陪伴着她在前世最心疼的二少长大
希拉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而不管发生什么，我的身份都是你的妈咪，jay。”她抬头，不出意外的看着杰森似乎有点儿变得透明的身体，她知道，杰森的時間不多了，“——iloveyou。”
杰森一愣，他沒想到希拉会突然說這個，但是——
“iloveyoutoo，mom。”作为要消失的本人，杰森自然也是感觉到了什么，而在此情此景下，似乎什么话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說了出来，“能够见到你，我很开心。”
“谢谢”希拉快速的眨眨双眼，以免眼中那不争气的泪水流下，但在杰森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下，她举起手中的黑猫，“是小喵告诉我的，他可是位很厉害的恶魔哦！”
“喵~”在希拉的怀中，黑猫很是人性化的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非常有教养的举了举它的爪子，对着杰森打了個招呼。
然后希拉飞快的低头，将手机屏幕放到了黑猫的面前，“小喵，就拜托你啦！”
看着手机屏幕裡的照片，黑猫似乎是很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小猫爪，但下一秒就见希拉的手机屏幕上凝聚出一個乳白色的小光球，在杰森還沒反应過来的情况下就直直的沒入了他的身体裡。
好吧，這下子他是相信了不過這個世界的母亲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跟恶魔打交道？這個世界的自己、或者布鲁斯他们知道嗎？
“jay，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你是来自哪個世界——”希拉再次抬头，她看着几乎要看不见身影的杰森，语速飞快道，“你都永远是妈咪的jay宝贝！”
——不，這些都不重要了。
在最后，杰森留恋的最后看了一眼注定是不属于他的妈妈，感受着那個乳白色小光球进入的地方散发着温暖祥和的力量，在最后的最后想到；這种力量，至少比那個破池子好多了
——以及，再见了，妈妈。
“啧，明明就是你前世刷某b站知道的。”黑猫从希拉的怀中挣扎着跳了出来，一個优雅的后空翻轻巧的降落到了桌子上，再次对着這個无良的女人翻了個白眼，从猫咪的嘴巴裡诡异的传出优雅低沉的男声，“结果你却把锅甩到我头上。”
“那么难道伟大厉害的小喵，不知道多元宇宙的事情嗎？”希拉看着黑猫，笑着反问。
然后黑猫只是用它那金色的眼眸一扫，甩了甩尾巴，淡淡道，“如果你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笑，真是难看死了。”
“就知道瞒不過你。”希拉揉了揉脸颊，收起了伪装的笑容，而后呆呆的看着杰森喝完牛奶的杯子和手机裡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想要留给他的东西我已经传达到了，”见此，黑猫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见它从桌子上跳上希拉的肩膀上，把它肉乎乎的小肉垫按在她的脸颊上，似是安慰般的开口道，“而且還有我的祝福，虽然如今我的实力大不如从前，但只要他的情绪不要大起大落，還是能够压制那個破池子的负面效果的。”
“我知道，小喵”希拉抬手再次将黑猫抱回怀裡，声音却還是低低道。
“那你是在低落什么？這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平常的你，希拉。”
“沒什么我只是——”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黑猫柔软的皮毛，“我只是突然有点儿想念我的jay了”
虽然她的jay并沒有经历那些糟糕的事情，但她還是想念他了。
“他已经三天沒来看我了！”
——一定是布鲁斯那個混蛋的错！
希拉决定了！既然她的jay沒办法来看她的话，那么她就去韦恩大宅看jay好了！
反正某只黑漆漆的马甲早就被自己给揪了，那還有啥可顾忌的！
“对了，小喵，你是真的不知道大jay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嗎？”
而早就习惯了希拉的跳跃性思维，黑猫只是懒洋洋的缩在她的怀裡，抖了一下耳朵，沒有回答。
要不是看你一直在惦记着你所谓原著裡的杰森，他又何至于费心费力的浪费那么多力量，去保护‘杰森一定会复活’這個事实？
要知道，复活這种力量，可一直都是许多乱七八糟的势力和存在所窥视的。在他沒插手之前，他所观察到的那些平行宇宙裡，也不是沒有杰森被剥夺复活能量，从而导致他彻底死亡，化为虚无的世界。
而這次诺不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也不会成功把平行世界裡的杰森给拉過来，让她见一见了。
与黑猫相处许久的希拉又如何不明白它的意思？她低头亲了亲黑猫的额头，笑得阳光灿烂。
“谢啦，小喵。”
“一直以来，真的是谢谢你了。”
黑猫伸爪，小肉垫抵在希拉的额头上，禁止对方再亲自己，不過，金色的眼眸裡却浮现出一丝温柔。
“喵~~”
虽然有的人类在他看来很愚蠢，也很可笑但，母爱总是伟大的。
而希拉的灵魂更是闪烁着难得可贵的金色光芒。
仅凭這一点，他就愿意为希拉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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