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嫂子 作者:未知 当程为林喜滋滋地去医院拿了合同,准备签的时候,医院的人事沒有立即同意,說還有一项协议沒签。 程为林不知道是什么协议,跑去问冯市长。 冯世纶說,“小程啊,我给你安排的可是简远东的助理,简远东那可是全国赫赫有名。” “我知道,谢谢冯市长。” “不過么,我让你答应我一個請求。” 程为林算是知道了,冯世纶是要挟他。 不過也对,相互利用是人之根本么,要不然,冯世纶凭什么帮這個远房亲戚? 两万块钱的贿赂,冯世纶根本都沒要,又给程为林退回去了,估计给人家提鞋都不够。 “简远东的病人当中,有一個叫周姿的,你仔细看好她。我让你到时候,她生了二胎以后,她的脐带血或者骨髓要给她患了白血病的大女儿用,我让你到时候动动手脚,让老大产生排异反应,老二会因为被抽了脐带血,无法适应,嘴唇发紫,死亡,又或者麻药注射過量死亡。這些医学道理,你比我更明白。”冯世纶的话是悄悄地說的。 程为林吓得脸都白了,“草菅人命?” “顶多算是医疗事故。而且,有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可是简远东——” “简远东到时候会被外派出国!”冯世纶說。 程为林是学医的,知道排异反应代表什么,代表這個周姿的大女儿早晚会离开人世。 既然早晚要离开人世,为什么還要让二胎来世上走一遭? 程为林也听說過周姿是著名的女主播,她怀孕的事儿,程为林不是很清楚,毕竟以前也沒关注過她么。 程为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不敢,可面对友谊医院、简远东助手這样从天上掉下裡的offer,程为林觉得,他是应该付出点儿代价的。 …… 那天下了班以后,周姿想去附近的大商场买点儿东西,曲然开车把周姿带到了商场,說她一会儿回来,让周姿一個人先逛着。 周姿现在肚子還行,再說怀孕了也需要走走,并且,她总是会想起来還沒给孩子买這個,還沒给孩子买那個,上次的三万也沒买完,隔尿垫,温奶锅都還沒有。 這次顺便逛逛,一次买了,看见好看的小衣服,還是忍不住想买。 這家商场挺高端的,在电视台和江景程公司的中间,离得都不远。 周姿在三层,卖婴儿用品和男士衣服的那一层,一家店一家店地逛着。 這家商场很大,环境不错,周姿走的很慢,再說,女人也喜歡逛街么。 却看到对面,江景程迎面走来。 经過上次在电视台,江景程对周姿的强取豪夺,周姿对江景程有些抵触。 也不知道他抽了哪根筋,来逛街。 他本来在看店裡的东西的,看到对面走来的周姿,手抄着兜,慢慢地朝周姿走過来,漫不经心又得意在心裡的样子。 目光泛着桃花,一副强取豪夺、势在必得。 周姿反感他這副样子。 作势要去旁边的店裡,躲开他的目光。 江景程已经朝周姿走了過来。 当时,周姿正在给孩子挑隔尿垫,低头看着货架子上的东西。 江景程在她的旁边站着了。 周姿感觉到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她的话也說不利索了。 “我今天下午要出差,临时想起来,买点儿东西。”江景程說。 “你买什么?”周姿问。 “嗯。一次性内裤,牙膏牙刷之类,用完就扔了,你在就好。”江景程在周姿耳边說话。 周姿的脸已经刷地就红了,她问道,“为什么我在就好?” “你买!” 怎么每回江景程都能让周姿沒来由地生一顿气,“我今天是给孩子买东西的。” “顺便也帮我看看。” “你不会自己买嗎?” “买不好。” 周姿知道他在装。 她已经从刚才的店裡出来了,万一店员听见两個人在說一次性内裤的话,会比较尴尬。 江景程走在周姿的旁边,比她高了一头。 前面的地面,保洁阿姨刚刚打扫了地面,地面上全都是水,保洁阿姨在用烘干机把地面烘干。 周姿怀孕了,看到前面,望而却步,生怕有闪失。 這裡不是一楼,一楼的地面大,可以躲着点儿走,這裡是三楼,中间的地方是悬着的,只有那一條路能走。 周姿犹豫了一秒钟,就觉得整個人被江景程抱了起来,周姿還“啊”地叫了一声。 江景程大步从這裡迈過去了,一边還跟周姿說,“跟不跟我买?” “你休想。”周姿紧紧地攀着江景程的脖子。 江景程一笑,沒說什么。 直到拖了的地面過去好久了,江景程還不放周姿下来,就一直抱着她。 “你放我下来!”周姿說。 “不是不答应么?”江景程說。 “我答应了!”周姿慌忙說到。 心想,如果他還不放自己下来,估计明天她就是头版头條了。 江景程抱着大肚子的周姿在商场裡,這不是挑动冯世纶嗎? 江景程把周姿放下,周姿很累,江景程又很自然地扶住了周姿的手。 江景程的东西,周姿五年前知道,是不怎么从超市买平价商品的,都得从专柜。 周姿去了一家挺高端的店,看着手裡的一次性内裤。 “你要什么颜色的啊?”周姿随手拿了一條,看质量,還本能地低头看了江景程的胯间一眼。 “你看什么?”江景程问。 “我——”周姿词穷。 “我什么颜色的,你不知道嗎?” 周姿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啊,问什么不好,让他非把自己弄得這般尴尬? 灰色或者黑色,他向来喜歡。 “号呢?xxl的嗎?” “得考虑弹性!” 周姿的脸一红,恨不得放下内裤,赶紧离开,偷眼看了店员一下,幸亏店员离得远,也可能是故意躲远。 “出差几天啊?”周姿又问。 “可能一天。” “那就买這种两條一包的好了!”說完,周姿就拿着了,“再去买剃须刀,還要买牙刷。” 說完,周姿往前走。 买完了以后,周姿和江景程就离开了。 江景程說,“我今天下午就走,你今天去我家裡住,看着婉婉。” “让婉婉去我家住也一样。”周姿回,“我现在要回家,曲然一会儿来接我,顺便去接婉婉。” “阿姨已经在家给婉婉做饭了,好吃的。而且,我不在,你怕什么?”江景程要发动车子,对着站在外面的周姿說到。 周姿语塞,的确,江景程不在,她怕什么? 上了江景程的车,去了他的家,路上周姿给曲然打了個电话。 曲然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跟小时候取笑谈恋爱的男女同学一样的口吻。 东西阿姨已经给江景程收拾好了,也给司机打了电话了,一会儿司机会来接他。 “我走了。”江景程說。 “嗯。”周姿答。 江景程拿着自己的行李,“我走了。” “知道了。”周姿回答。 一会儿阿姨会自己去幼儿园接婉婉,周姿就上楼了,刚才逛商场逛得很累,她想上去休息一会儿。 楼上应该還有她的房间。 周姿上楼以后,刚要关门,门又被江景程推开。 周姿吓了一跳,问到,“你怎么還不走?” 江景程推门就进来,把周姿抱到了床上,一边扯自己的衬衣,“今天下午,我要不干了你,估计我今天晚上都下不去!” 說着,就往周姿的身上扑去。 他啃吻周姿的脖颈,动作有些粗野。 他的话說的很粗,但周姿莫名地心裡痒痒,很喜歡。 周姿的动作虽然被动,但一直在欲擒故纵。 江景程走的时候,神情是餍足的,他把面巾纸扔到了地上,“一会儿让阿姨来收拾了。” “让阿姨知道?”周姿面色潮红,问他。 “你以为她不知道?” 周姿认为這种事情,阿姨即使知道,也有一层遮羞布的,就是大家都知道,谁也不问。 “不行,你收拾了。太难堪。”周姿說道。 江景程在系自己的衬衣扣子,上面的两颗還沒有扣上,很凌乱,有点儿荷尔蒙的狂野。 江景程沒說话,接着弯腰去把纸巾收拾了,放到了垃圾桶裡。 楼下司机已经在按喇叭了,這是司机和江景程的暗号,只要到了就按喇叭。 江景程临走以前,沒再說话。 估计這次是真走了。 周姿背着身子,躺在床上,露着光裸的肩膀,头发很凌乱,面色潮红。 她的手在不自觉地抠旁边的枕头,面上却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笑容淡淡的,但是很幸福。 他身上很热,周姿一触到他,就觉得像是接触到了火炉一样。 周姿身子温度低,他走了,被子裡渐渐地沒那么热了,已经是周姿的体温了。 阿姨去接婉婉了,偌大的别墅,就剩下周姿一個人。 比在自己家裡,呈现出一种更加难耐的空虚寂寞。 在他离开的十五分钟裡,她又想他啦! 婉婉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特意问,“爸爸去哪了?” 周姿說,“爸爸出差了,爸爸让你早睡觉。” 婉婉特别失落地“哦”了一声,“那妈妈晚上你给我讲故事吧。” 周姿“嗯”了一声。 虽然周姿应承了這個任务,可是办起来有点儿困难,晚上,婉婉很是心不在焉。 一直在问,“妈妈,爸爸明天真的能回来嗎?”“明天爸爸能给我洗澡嗎?” …… 有些問題,周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往常婉婉九点钟就能睡着了,今天晚上愣是十点才睡着。 估计第二天早晨阿姨叫她应该很难叫,周姿不知道。 因为她起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给江景程发微信,江景程沒回。 周姿不确定他今天能回来,所以,也不敢回自己的家。 中午在他们家吃了午饭,睡了一会儿,又去了楼下的沙发上躺着。 江景程回来了。 看到周姿懒散的样子,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婉婉上学了?” “嗯。” 江景程回来以后就给赵鸿儒打电话,发微信,坐在沙发那头,很忙碌的样子。 周姿半躺在沙发的這头。 “你很忙嗎?”周姿问。 “对。”他头都沒抬。 “怎么?” “沒什么。我以为你出差就是应酬一下——” 江景程侧头看了周姿一眼,笑了一下,“我沒周小姐這么好命。” 周姿看着他的侧颜,如同雕塑一般,他手指修长,发微信,手动起来非常好看,或者中间用语音。 他好像忘记了昨天对周姿的强取豪夺,变成了专心致志的另外一個人。 终于忙完了一阵,他对着周姿說,“我在飞机上把儿子的名字想出来了。” “叫什么?” “江延东怎样?” “为什么叫這個名字?”周姿问。 “沒什么,突然觉得這個名字好听。還有,也有简远东的功劳,算作纪念。怎样?孩儿他妈?”江景程问。 “你說了算,我都喜歡。”說完,周姿站起来,說了句,“我回家了!” 从茶几和江景程的腿中间的空档要走過去,江景程拉住了周姿的手,“怎么了?” “沒什么!”周姿心情不好。 關於第二個孩子,她不愿意想太多,甚至名字都不想参与太多,她不想在孩子還沒有出生之际,就对這個孩子投入過多的感情,感情越深,将来会越痛心。 江景程一拉周姿的手,周姿落到了江景程的怀抱裡,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景程双臂环住了她,也环住了他们的孩儿。 “是因为這個孩子,還是因为這個名字?”江景程又问。 “不想现在对孩子产生太多的感情。”周姿悲悲戚戚地說到。 她一直认为,這個孩子无辜,可是出来就带着任务,周姿很难過。 說着說着,泪都要流下来了。 她的手攥在江景程的掌心裡,周姿低下头,看着江景程温热掌心裡的自己的手。 江景程轻捏了一下周姿的脸蛋,“有我呢,你到底在怕什么?” 周姿又笑了点了一下头,“也对。合同你看完了嗎?如果看完了,我想再拿回去看看。” “你不是都背過了?”江景程问。 周姿的眼神黯了一下,“想再看看。” 江景程把合同拿给了她。 她起身要离开,江景程要送她,她說不用,他刚回来,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应该挺累的,让司机送她行了。 江景程的司机当然在门外等着,毕竟刚把江景程从机场接回来。 周姿在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孩子的名字——江延东。 其实也不怎么好听么,江景程可能就是随便那么一起。 周姿回了家,在自己的写字台前愣了很久很久的神。 想這個孩子,最终還是悲从中来,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 就算简医生医术再高明,可這個孩子终究那么小。 周姿很累,要工作了。 集中了好久的精力也沒集中到工作上来,她在写新栏目详细的策划。 沒开电脑,她就用笔写的,列個草稿。 孕妇老对着电脑也不好。 写到十点的时候,想看看江景程在干什么,便给江景程发了條微信:還在忙嗎? 那头回:对。你早休息。 周姿回:可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在写策划案。你陪我吧。 江景程回:我在工作。 难得,這么不正经的人也在工作。 周姿又說:今天我要多看一会儿,你陪我好嗎? 那头回了一個字:嗯。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江景程发来消息:去睡觉。 周姿回:嗯,就睡了。 周姿也做得差不多了,去洗刷以后,就上床了。 在床上的时候,周姿的手偶然地触過自己的身体,恍然想起江景程对她做的一切,面上一热,心裡也一热。 周姿翻了個身子,朝着裡面睡觉了,但,她的眼睛睁着,怎么都睡不着呢。 现在的周姿,仿佛变成了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女。 稍微的情丝,都能让她的心裡泛起涟漪。 已然冬去春来,开始褪去冬天厚厚的衣服,穿上春天的毛衣了,周姿那天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看那份孩子手术的合同,明知道這份合同早晚得签,可她就是下不去手。 手裡握着笔,看来看去,還是那份冰冷的合同,医院的免責责任做的也非常清晰。 一副手术成功了是运气,不成功听天由命的感觉。 周姿心疼老二,眼裡不由得雾气朦胧。 敲门声响起,江景程进来了,周姿手托着下巴,侧過脸去,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眼泪擦干了。 然后转過头来,对着江景程說,“你来了啊?” “对。”江景程一只手臂撑在写字台上,另外一只手扶着周姿的肩膀。 “我看合同。”周姿說。 “我看到了。”江景程回,“如果你下定不了决心,我来签。” “不着急的。手术以前签就好,简医生只是让我心裡有個数。”周姿說,一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笔。 “早签晚签不都一样?”江景程回。 “嗯。”周姿点了点头。 “我签。愿意不愿意?”江景程的手从周姿的肩膀上抬起来,摸到了她的那半边脸,手动了一下,扭动了她的头,周姿被迫朝着江景程看。 周姿看着他。 曾经以为只有一個人为了孩子难過,伤心的,纵然乔珂也心疼婉婉,可终究隔靴搔痒,外婆能够干的事情,终究有限,能够和她感同身受的终究只有這一個人。 周姿抱住江景程的腰,呜呜地就哭起来,說多舍不得這個孩子,对孩子多么不公平。 江景程拍着周姿的背,“我知道!” 周姿抱了江景程好久好久,最终,松开了他。 江景程拿過笔来,在下面签上了“父:江景程”四個字,以及一個标点符号。 看到這四個字,周姿觉得很心安。 江景程走了以后,周姿又把合同看了一遍,开始做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大概傍晚的时候,周姿收到了一條微信請求,打开,才看到是梁展的好友申請。 周姿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梁展要加上她。 不過她猜,可能是因为下面要和商界合作的事情,通過了,一问,果然是因为這件事儿。 周姿說现在商界由曲然来负责,周姿只是做一些幕后的工作,让梁展加上曲然。 片刻后,梁展說:已经加上。 接着,梁展把周姿拉进了一個群裡,叫“盛荣基金”的群裡,還在后面写了個括号,上面写着:(商界栏目)。 可见是为了商界栏目拉起来的這個群,梁展应该是挺重视的。 周姿知道,這种什么基金都是相当有钱的,梁展的公司還做风投业务,上次开会的时候,周姿听得很认真。 梁展陆陆续续拉了十几個人进来,好像還拉了江景程进来。 梁展艾特了一下全体人,让把自己的昵称改成自己的姓名和自己的职务,還特意括号了一下——周主播和曲主播除外,大家都认识你们俩,就是让二位认识认识群裡的人。 周姿在看自己写的详细策划,沒继续看。 曲然好像发了個表情,剩下的事情,周姿就不知道了。 看了半天策划案以后,发现有人艾特她,周姿打开了,才发现是曲然和梁展分别艾特她,让她抢红包,不過刚才周姿沒注意。 好像刚刚才下過一阵红包雨,周姿沒抢上。 看起来是一個人发了一個,還都给周姿留了一個。 這波红包抢得比较绅士。 一波下来,周姿抢了三千多。 来而不往非礼也,周姿想着大家都发了,她也要发一個。 周姿刚要发红包,就见梁展艾特了江景程一下,江景程也真是,进群以后,对梁展的要求置若罔闻,我行我素,還是叫他的微博名字:江之景程。 梁展艾特了“江之景程”之后,說,“不发么?” 江景程什么话都沒說,就发了两万块钱的红包。 果然是有钱任性啊。 可周姿觉得,這分明是梁展让江景程替她发的么。 江景程什么时候這么听话来? 周姿只是笑了笑,既然他替自己发了,那她就不用发了。 第二天,天气很热,春日的天气已经稳了,寒冷的天气不会卷土重来。 周姿把冬天的衣服都收起来了。 今天下午,吃了晚饭以后,天色還早,江景程要来看看她,說已经把合同给了简医生了。 周姿說好。 正好周姿吃完了饭,天气也越来越热,周姿在家裡坐不住,想出去散散步。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医生說预产期還有两個月左右,现在孩子已经长成了。 周姿让江景程在楼下等着,她下去,一起散步。 江景程倚靠在自己的车旁边,刚才在抽烟,看到周姿下来,他把烟蒂熄灭,走到了周姿身边。 周姿今天穿了一條孕妇裤,铅笔裤,腿上很瘦,就是一條收口的腰绳,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外面罩了一件很长的开衫毛衣。 “去小区后面的小桥那裡散步吧。”周姿边走边說,顺便把开衫毛衣裹了裹,春捂秋冻么。 江景程走在周姿身边,周姿說不用扶她。 “梁展为什么把你拉进群裡?”周姿问。 “不知道。”江景程双手抄兜,慢慢地配合周姿的步子。 慢慢地走出了小区,走到了小桥那條路上。 這裡白天沒人,晚上也沒有路灯,几乎沒有人来,是属于“野区”。 江景程虽然走得不快,但慢慢地還是走到了前面。 周姿在后面走得累了,双手撑住膝盖,“江景程,你等我一下。” 江景程回過头来,看到周姿落在了后面两米的地方。 他走回来,伸出来一只手,周姿握着他的手站起来了,喘着粗气。 江景程一個用力,周姿就在他的双臂的臂弯裡了。 周姿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說到,“怀孕后,走两步就喘得厉害。” 轻轻的少女的声音,伴随着和煦的春风,一下子让江景程心神荡漾。 這种话语,比起五年前,少了跋扈和任性的气息,那么温婉,還有点儿无助。 “然后呢——”江景程忽然凑近了周姿的耳朵,咬着她的耳朵說话。 周姿的耳朵瞬间又开始发热,“然后——然后就累啊!往常都是我妈和我一起散步的。” 天色已经渐渐黑暗,周围已经看不见了。 整座丰城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又和煦的黑暗裡。 周姿要从江景程的怀裡出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腰间一松,肯定是收口的腰带开了。 周姿要系。 “怎么了?”江景程问她。 “我腰带开了。”周姿的手要从江景程的肩膀上拿下来。 江景程却收紧了自己的胳膊,不让周姿动。 周姿诧异的目光看向江景程。 “我来!”江景程說。 說完,江景程低下头去,一只手抽起一边的腰绳,开始系,两只手的动作很娴熟。 周姿觉得腰上紧了,可是随即,江景程的手动作渐渐地慢下来,腰带又松了。 他的手伸向了周姿的裤子裡面。 周姿浑身一阵战栗,攀江景程的胳膊收紧了,“你干嘛?” “荒郊野外的勾引我?嗯?”江景程口气,浓重的磁性,带着蓬勃而出的荷尔蒙气息。 “我沒有。我哪裡知道——”周姿抢白。 江景程的唇已经落在了周姿的唇上,手在解着周姿的腰带。 “江景程,你别无耻——”周姿的身子被江景程紧紧地箍着,动弹不得,浑身都在动也丝毫动摇不了江景程。 “還有别的骂人的话沒有?你每回就這一句?我怎么觉得是欲擒故纵?”江景程戏虐的口气。 连周姿都听得出来,他口中的玩味和对周姿话语的毫不在意。 周姿紧紧地抓着江景程的头发。 江景程已经弯下身子,衔住了周姿的小草莓。 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 這裡虽然沒有路灯,但不代表不会沒人,尤其春天,周姿很怕很怕。 “這五年,你都和谁這样過?”周姿问。 问的时候,声音飘忽在和煦的春风中。 嫉妒又辛酸的口气。 “搞過——不少。”江景程說道。 周姿更恨了,使劲儿地捶打着他的头。 江景程好像受到了振奋一般,一下子把周姿抱了起来。 刚才他把周姿的吊带抹到胸部以上了,裤子也褪了下来。 周姿慌忙把自己的吊带拉了下来,惊慌失措,都快哭了。 “你放我下来,你這個流氓。”周姿带着恨意的嫉妒說到。 江景程又笑,那种取笑,调笑,站在高处的笑,他把周姿放了下来,在周姿的耳边說到,“以后多学点儿骂人的话。我和你,不是一個级别的拳击手。” 這些话,江景程又是在周姿耳边說的。 周姿的脸慢慢地红了,如果江景程指的是床上的那些粗话,野话,周姿這一辈子都不是他的拳击手,她也学不会。 不像他,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练成“老司机”。 周姿转身回家去。 自认为江景程不是一個好老公的人选,却是一個好情人的人选。 可也因为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野战”,周姿觉得很难忘。 她也不是处女了,也不那么矫情。 因为這五年裡他搞過不少的女人,心酸难過。 不過,這五年,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怨谁呢? 总之事情经历的时候,觉得又害怕又害羞。 但是当孩子无恙,周姿躺在床上想的时候,反而觉得這件事情挺刺激的。 過了两天,曲然因为梁展节目的事情找周姿,說梁展公司的事物很复杂,上次他们公司的宣讲会曲然也沒去,让周姿帮帮她,還问周姿這期的节目能不能周姿来主持? 周姿初初听到,是打退堂鼓的,她都八個月了。 “你坐在那裡,衣服穿的得体,前面還有台子挡着,不会看出什么来的,再說,观众老看我支持,肯定也想你了,给他们换换口味。估计很多观众都期待你。”曲然的說客功夫做得不错。 周姿开始跃跃欲试了,毕竟主持是她安身立命之本。 所以,她今天下午约好了梁展,要碰一下采访大纲的事情。 梁展說他现在在外地开会,中午会回去。 下午他肯定去不了电视台的,因为很忙,到时候去哪,再通知周姿,他知道周姿的情况,会让司机去接周姿。 周姿答应了。 下午两点,周姿做完了采访大纲,接到了司机的电话。 肯定回答以前,周姿给江景程打了個电话,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周姿现在這种状况。 “梁展?他不会的,放心去就是。话說周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這么小心翼翼了?”江景程饶有兴趣地问到。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只是以前你沒发现而已。”周姿反驳。 对那天的事情,她還是耿耿于怀。 自从那天,她沒见江景程,不過电话微信不少。 “也对。周小姐心裡的小九九,向来也不跟我汇报。”江景程說到。 周姿无语,他的意思就是,這次她心裡的小九九向江景程汇报了是嗎? 真是自作多情的厉害啊! 周姿刚才给司机的答复是,她要看看今天电视台的時間安排。 现在给司机回复說:可以,让他来接。 周姿上了车以后,一直在看采访大纲的內容,一页一页的內容翻過去,也沒看到车往哪裡去。 等到到了目的地,才惊觉,竟然是江氏集团。 “江氏集团?”周姿问。 “对,我家梁总和江总是好朋友,今天下午他在這裡。”司机得体地說到。 周姿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可她终究和梁展不是那么熟,不能随意放鸽子。 所以,周姿进入了江景程的办公室。 却看见江景程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他的身边分别站着赵鸿儒和梁展。 本来江景程的性取向就不是那么明朗,這下,周姿心裡犯了嘀咕——他的东西宫? 江景程不過是用他的桃花眼抬眼看了周姿一下,又带着笑意,侧头对着旁边的梁展說到,“你嫂子来了。” 嫂子這個称呼,還是让周姿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