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綜漫世界第二十二天
作爲新上任的首領，森鷗外此時心情頗爲複雜。
怎麼說呢？
雖然老首領的確被他親手割了喉嚨，柯特也按照承諾給他做了個見證,但是……
整個PortMafia根本已經變成了伊爾迷先生的工具人組織了吧？
這個首領之位，根本就是個名義上的擺設吧？
……算了,在無能爲力的情況下，暫且不要考慮這個問題。無論如何，先好好工作吧。拼盡全力,守護好橫濱這座城市。
森鷗外看了一眼窗外的風景，繼續埋頭處理文件。
今天也是一個合格的城性戀呢，森首領。
此時，伊爾迷正在暗中巡視着PortMafia。
他發現了一個之前被他忽略過去的不穩定因素――目前正處於失憶狀態中的法國超越者阿蒂爾·蘭波,現名蘭堂，異能力名爲彩畫集,具體效果似乎是可以操縱空間，讀取屍體什麼的。
有點難纏呢。
伊爾迷暗中窺伺着,默默思索：弱點,他的弱點在哪裏？怕冷、被背叛……
所以,想留下這個有用的工具人,要給他溫暖，再給他一個感情牽制。
感情牽制，塑造羈絆。
伊爾迷很快想到了在未來繼承了蘭波的遺物帽子,那個被稱爲“PortMafia良心”的男人。
……哦,現在應該還是個小孩子呢。
還在被“羊”奴役着嗎？甘願戴上恩情的枷鎖，似乎很好利用呢,荒霸吐的容器。
與其被那些弱小者套上繮繩,倒不如來PortMafia展現你的才能。
伊爾迷思路一下子通順了：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PortMafia未來的重力使。
說起來，一個連人都算不上的容器，似乎未必會被念針控制住呢。
沒關係，掌控一個人的辦法還有很多。
況且，塑造羈絆，是兩個人的事情。
陰影中，伊爾迷向着蘭堂緩緩伸出右手，念針凝聚：蘭堂君，既然你的親友已經背叛了你，在你的祖國，阿蒂爾·蘭波已經死去，那麼，請徹底地遺忘掉作爲阿蒂爾·蘭波的過去吧，從今以後，你只是蘭堂，PortMafia是你唯一的容身之處。
蘭堂的腳步忽然頓住，眼神逐漸迷離。
伊爾迷輕聲說：“想起來了嗎？蘭堂君，你有一個孩子。在五年前的那場大爆炸事件中，你與他失散了。你失去了關於他的記憶。就在剛纔，一個名叫伊爾迷的人忽然前來找你，告訴你，你的孩子找到了。你終於想起來了，你曾經有一個孩子，他是你最愛的孩子，你唯一的家人，你們曾經相依爲命。你想找到他，找回家的溫暖。對了，那個孩子，他的名字叫做――中原中也。”
“孩子……五年前……大爆炸事件……失散……唯一的家人……溫暖……”蘭堂的神情從迷茫逐漸變得堅定，他低聲自語，“我要找到他，我的中也。”
“非常好，
蘭堂君。”伊爾迷打了個響指，將念針固定住，“我們出發吧。”
只是念針的話，恐怕會有一些風險，那麼，等之後再用上〖命運傀儡師〗的技能，徹底抹除掉屬於阿蒂爾·蘭波的記憶，唯有如此，才能更簡單地留住這個有用的工具人。
安心地爲PortMafia服務吧，蘭堂君。
蘭堂恍惚了一下：“你是……”
伊爾迷歪了歪頭，耐心解釋：“蘭堂君不記得我了嗎？我的名字是伊爾迷。五年前，大爆炸事件，當時蘭堂君受了很重的傷，還和自己的孩子失散了。在蘭堂君暈過去之前，曾請求我幫忙尋找你的孩子，我可是找了整整五年呢。終於讓我找到他了，就在擂鉢街。”
“原來是這樣……”蘭堂腦海裏浮現出有些模糊的回憶，他對伊爾迷肅然起敬，充滿感激，“竟然爲了我的請求奔波了整整五年嗎？謝謝你，伊爾迷先生！”
“不必客氣，蘭堂君。”伊爾迷神情平靜，頓了頓，補充道，“只要蘭堂君在見到你的孩子之後，儘快償還欠我的佣金就足夠了。”
蘭堂有些愧疚：“真是抱歉，現在我的收入有限，不過，請相信，我會憑藉自己的能力盡快晉升成爲幹部，獲得更高的工資，來償還伊爾迷先生的損失。”
“我相信你，蘭堂君。”伊爾迷輕聲說，“跟我一起去把你的孩子接回來吧，他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呢。”
“我的孩子……”蘭堂心疼不已，“快帶我去找他吧，伊爾迷先生。”
“請隨我來吧，蘭堂君。”
擂鉢街。
“喂，你們來羊的地盤幹什麼？”一個白髮男孩攔住了伊爾迷與蘭堂。
伊爾迷面無表情地低下頭看了那個白髮男孩一眼。白髮男孩被嚇得後退了一步，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地大喊：“難道你想要挑釁羊之王嗎？”
跟在白髮男孩身邊的粉發女孩怯生生地補充：“你、你不能傷害我們，否則羊之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就已經被腦補成大魔王的伊爾迷：“……”
懂了，解釋不通，念針伺候。
蘭堂想到自己的孩子也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五年，對這兩個攔路的小孩多了幾分耐心：“我們不是來找麻煩的，五年前，我的孩子在這裏和我失散了，我想來帶他回家。你們聽過中原中也這個名字嗎？”
已經被伊爾迷紮上了念針的兩個小孩老老實實地回答：“不僅僅是聽過而已，五年前，就是我們把中也撿回來的。”
“中也……”蘭堂喃喃着，對着這兩個小孩懇求，“可以拜託你們帶我去見中也嗎？”
兩個小孩在伊爾迷的念針操控下乖乖點頭：“當然可以。”
伊爾迷滿意地暗自點頭：就是這樣，乖一點。
五分鐘後。羊的基地。
有小孩不滿地嚷嚷：“白瀨，柚杏，你們怎麼把外人帶到了羊的基地？”
白髮男孩，也就是白瀨，大聲反駁：“他們纔不是外人！他們可是中也的家人！”
默默繼續凝聚念針的伊爾迷：……等等，請把“們”字去掉。
粉發女孩柚杏也緊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中也的家人怎麼能算是外人呢？”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家人？”
一個小少年忽然從高處跳了下來，他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個子十分嬌小，臉也顯得很小，橘發藍眼，模樣分外精緻可愛，神情卻有些兇巴巴的。
他冷着臉，看着伊爾迷和蘭堂，不太高興地說：“喂，你們是騙子吧？我根本……根本就沒有家人……”
他的語氣有點衝，想要藉此掩飾自己內心的落寞：或許連人都算不上的我，怎麼可能擁有家人？
蘭堂定定地注視着中原中也那雙澄淨透徹的藍眼睛，終於忍不住流露出了憂傷的神情：“中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丟下你一個人的，那場大爆炸之後我受了傷，昏迷不醒，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失去了關於你的記憶，最近纔回想起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中原中也看着蘭堂，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我不是荒霸吐嗎？難道荒霸吐也有親人嗎？
中原中也胡思亂想着，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胡說什麼？”
“中也，你可以不承認我是你的家人，但是，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吧。”蘭堂注視着中原中也，言詞懇切。
中原中也低着頭，一言不發：真的是我的家人嗎？可是，羊……
一旁的伊爾迷悄悄地動了動手指，有些遺憾地想：果然不行嗎？因爲根本不是人類的關係，念針也無法操控，稍微有點難辦啊，重力使。
那麼――
“嗚嗚……中也，這位先生是個好人，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被伊爾迷的念針控制住的柚杏一臉感動地發出了助攻的聲音：“其實中也一直都很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吧？我和白瀨把中也撿回來之後，中也一直努力地充當我們的保護者，明明自己也還只是個可以向大人撒嬌的小孩子，卻被我們簇擁成了‘羊之王’……很辛苦吧，中也？你做得已經足夠多了，和你的家人一起離開這裏，去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吧！”
中原中也愣住了：“柚杏，你……”
白瀨打斷了中原中也：“柚杏說得對，你爲我們做得已經足夠多了。‘羊’這種把所有重擔壓在一個人身上的組織根本沒必要繼續存在。你不可能庇護我們一輩子，我們也需要自己的成長空間。別管我們了。這一次，爲你自己而活吧，中也。”
其餘被伊爾迷臨時紮上念針的小孩也紛紛附和着：“沒錯，中也，比起我們，你的家人更需要你，回家去吧。”
中原中也眼圈泛紅：“白瀨，柚杏，還有大家，我沒想到……謝謝你們！”
“對不起，蘭堂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家人，大爆炸之前的事情我完全沒有記憶，但是，我看到你就覺得很親近，也許……”中原中也神情有些羞赧，“也許我們真的曾經是家人，只是不小心遺忘了彼此。蘭堂先生想起了過去，我卻沒有。實在抱歉。”
“沒關係，中也。你已經成長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我爲你感到驕傲，也爲自己沒有參與你的成長而深深遺憾。”蘭堂神情溫柔地向中原中也伸出右手，“跟我回家吧，中也。給
我一個機會，讓我見證你的未來。”
這就是家人嗎？
中原中也拉住了蘭堂的手，用力點頭：“嗯！謝謝你，蘭堂先生！”
蘭堂輕輕地揉了揉中原中也的頭髮：真好，是個很溫暖的孩子啊。
中原中也轉身向羊的所有人認真道別：“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
白瀨忍不住吐槽：“中也真像媽媽啊……”
“閉嘴，白瀨！”中原中也默默地握緊拳頭，隨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你們。”
陽光下，橘發少年彷彿終於解開了什麼心結，他的笑容無比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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