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盛墨兰8】黑心莲
轻咳两声,齐衡激动地快速說道:“四妹妹,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想冷落我,只是迫不得已。”
“元若哥哥,我对不起你,其实我真的配不上你,你這样优秀的公子,汴京城裡多少的姑娘都对你有好感,而我,不過是最寻常的那一個,郡主娘娘若是知道了我的痴心妄想,也会觉得我是痴人說梦。”
“怎么会,四妹妹,你不要妄自菲薄,在元若心裡,四妹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任何人都比不上。”
“元若哥哥……我真是太感动了。”
墨兰言语间更为真诚,哭时婉转如黄鹂轻啼,好似当真与齐衡心心相印,痴心不悔一般。
齐衡得了她一個准确态度,更是兴奋,欢喜得手足无措。
他往前一步,又往后一步,再想靠近来墨兰的时候就见她明晃晃的后退半步。
“元若哥哥,男女有别,我們之间,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
齐衡一愣,反应過来后瞬间觉得自己太不应该。
“对不起四妹妹,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太高兴了。”俊雅的脸庞微微泛红,配上那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還真是格外动人。
墨兰也跟着一笑,“我知道,元若哥哥只是高兴,我也高兴。但是……时辰不早了,元若哥哥该回去了。”
齐衡家裡管的很严,尤其是平宁郡主,将這個唯一的儿子如珠如宝的对待,平日裡便是一個不认识的人往他身边稍微凑了凑,也是要被仔细调查一番的。
对于盛家的几個姑娘,平宁郡主更是明令禁止齐衡和她们有過多的交集,生怕自家被盛家攀附了去。
她哪裡能想到她的宝贝好儿子不仅仅和盛家姑娘有了许多的交集,甚至還打算为了其中的一個死心塌地,奋斗不止。
而墨兰這边,還沒有回到林栖阁,反而是出现在了盛府裡一個较为寂静的地方。
适才——
和秋月走出不远的距离,只在转角处,便对上了一双清冷冷的眼睛。
“二,二哥儿……”秋月說到底還是丫鬟,遇上府裡的正经主子。
還是撞见了她们家姑娘与小公爷那点事的盛长柏,顿时紧张得浑身发抖,手裡提着的食盒都掉到了地上。
秋月這小丫鬟跪在地上,心虚得不得了,反观她们姑娘,就淡定得不得了,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姑娘,姑娘……”她悄悄扯了扯墨兰的裙角,希望她们姑娘机灵点儿,别让二哥儿将這件事告诉了老爷和大娘子。
那一切可就完了。
墨兰笑容淡然地站在原地,淡绿色裙裳飘摇在风中,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秋月绝望了,她们姑娘,這一次看来是真完蛋了。
和小公爷私下交往就算了,還被素来最严肃的二哥儿给发现了,被发现了也就算了,姑娘還不知道求饶,此时還呆呆的站在那儿。
真是……天要亡她们姑娘。
秋月极度悲观,跪在地上,已经将老爷和大娘子知道這件事时的震怒想象出来了。
說不定,不仅是四姑娘,连带着她這個贴身丫鬟都要被惩罚。
沒想到,等了半天,都沒听到那一句来自地狱的——跟我去见父亲母亲。
反而是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对面的人一直沒說话,她们姑娘也沒有說话。
秋月自然纳闷。
她悄然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便见了她们姑娘和二哥儿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哪儿了。
只剩下她一個。
這件事,她作为墨兰的贴身丫鬟,自然是不想被旁人知道的。
主子有难,她也逃不過去,不如在還能隐瞒的时候尽量隐瞒,說不定事情就有转机呢?
既然姑娘同二哥儿一同离开,那应当是商量這件事去了,秋月只好在原地焦急地等待。
—
僻静之处,盛长柏长身玉立,身姿笔挺,一如這些年来的每一日,时时刻刻光风霁月,时时刻刻都是那個完美到挑不出一丝错处来的端方君子。
墨兰跟在他身后,表情怯弱。
“二,二哥哥。”
轻微的声响拉回了盛长柏的思绪,他面上沉沉的神色收敛起来,变为了一贯的古板严肃。
“四妹妹,今日這件事你做的实在于礼不合。你知道的,我們盛家书香门第,绝不该這般和外男私相授受。”
身后娇娇弱弱的嗓音犹如羽毛划過心交,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心裡软得厉害。
盛长柏并不敢转身,也不敢看墨兰,逼着自己心硬如铁,将這些话坚定地說出。
“二哥哥,我沒有。”墨兰嗓音委屈,半分不承认。
盛长柏当然是有了证据,反应才会這般大的。
他终究還是转過身来,放在身前的那只手捏得死死的,险些掐出血来,但面色如常,以一個兄长的身份苦口婆心地劝說。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四妹妹,我亲耳听见你与小公爷說的那些话,别骗我了。”
他将一切点破,墨兰本眼巴巴望着他,满眼慌乱,此刻更是仿佛彻底失了冷静,上前一步去拉住他的衣袖。
“二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将這件事告诉爹爹和大娘子,也不要告诉我小娘,好不好,求求你……”
“不能被他们知道的,我与元若哥哥并沒有什么。”
元若哥哥……好生亲密的称呼。
盛长柏不合时宜地想着,心中酸涩难言。
少女眼眸发红,有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落下,掉在盛长柏的手背上。
分明是眼泪,但落在肌肤上,却让人觉得烫热如滚滚热茶。
有那么一刻,盛长柏几乎忘了理智,想要将手抬起,落在少女后湿润的眼尾,温柔地叫她不要再哭了。
可刚抬起一点点,盛长柏便瞬间被烫着般收回手,那只手,比起先前,握得更紧了。
直到手心有了鲜红的印记,盛长柏的理智才恢复些,确保自己能以寻常态度对待墨兰,他松了口气,将所有的异常情绪全部掩饰了個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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