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乐胥22】君王囚
她的欢喜,就是东华的不欢喜。
央措要回来了。
這是一個很糟糕的消息,司命上报這件事的时候,冷淡自持的帝君陡然捏碎了個上好的琉璃盏。
五彩的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命眼观鼻鼻观心,知道這时候不是自己该插嘴的,老老实实扮演他的木头人。
九重天的仙人们都是知道太晨宫那位祖宗的性子的,平生最不爱热闹,厌烦他们叽叽喳喳吵来吵去。
所以,大殿下和二殿下三殿下的庆功宴也沒有打扰帝君。
从天君的角度来說,這就是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出门有了点社会经历,连功勋都沒弄回来一個,自然是用不着帝君他老人家费神的。
东华虽然不爽央措的归来,但总体上对于這個沒什么功劳需要庆祝的庆功宴也是漠不关心的,可……于太晨宫暂住乐胥在這個宴会的前两日向他請了辞。
“這些日子,多谢帝君的悉心照料,乐胥现如今已然大好了,家中父母催促得紧,乐胥便先行告辞了。”
她与东华帝君這些日子并未私下见過面,潜意识裡觉得這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故而想尽办法逃避见面,便是如今這個告辞回家的借口,也是她自己寻的。
她父亲母亲其实希望她能在东华帝君這裡多住些日子,毕竟這是天生地下独一份儿的特别,如此一来,他们一族在四海八荒的脸面岂止多上一分?
东华不得不联想到央措回来這件事上。
人還沒回来,乐胥便如此迫不及待地要为了方便两人见面离开太晨宫?
是觉得他阻碍了她和未婚夫谈情說爱?
說不悦都是轻的,白发帝君视线冷淡,瞧着下方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的少女,怒气在心间翻涌,整個人散发着阴沉暴虐的气息。
她想走?她凭什么走?
是她,让他动心,不忍心抹去三生石上的名字,如今却一心要奔赴别的人怀裡。
她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就该负责。
他东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沉默思索半晌,男人忽而笑出了声。
“呵……乐胥,本君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啊?”乐胥蒙了,完全不知道帝君這话是从何說起,她脸上端庄温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裂,有点畏惧地问道:“帝君此言何意?”
东华豁然起身,下一刻站在了乐胥面前。
“……你来我太晨宫這样久,除了养伤,半分本事都沒有学会,难道想就這么回去?”
心裡的话转了個弯,被曲折成了不那么吓人的样子,东华甚至给自己的私心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少看上去,不仅不吓人了,還有些严厉长辈的派头了。
乐胥被他這么一說,忽然觉得之前害怕人家东华帝君到偷偷躲着他走的行为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帝君是個好人,她竟然将人家视为洪水猛兽,实在是不识好人心。
因为這样的想法,面上也出现了些愧疚,乐胥一脸感动和心虚,对东华道:“帝君如此厚爱,乐胥实在惭愧。”
“别光顾着惭愧,学好本君教导你的东西,以免出去之后丢了本君的人。”东华口吻一如既往的毒舌,這样一来,乐胥反而不觉得害怕了。
這才对嘛。
爹爹和娘亲說的东华帝君就是這個样子,口下不留情,眼裡更是容不得沙子。
她长舒一口气,万分谦虚地回答:“乐胥定然好好学,不辜负帝君的教导。”
少女一身白衣,然低垂脖颈的瞬间露出的皎白肌肤比起身上白衣還要引人注目。
也许肌肤的色泽比不上白衣皎洁,但东华的视线便是落在上面,挪不开了。
大抵是因为羞愧,少女的呼吸都是微微凌乱的,连带着耳根子也微微发红,后脖颈,也是一样的颜色。
粉嫩……无端端诱人。
东华先前本只是找個借口将人留下,如今却眼神陡然变得幽深,开始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凡间已经抢過一次旁人的妻子,那么如今,還不是央措的大皇子妃的乐胥,他也一样可以夺過来。
甚至這样的事情,是此界天道所乐见的,毕竟三生石上留着他们两人的姓名。
凡间有一句话說的甚好,东华觉得用在此处格外合适:一回生,二回熟。
本就不觉得自己是错误的男人瞬间下定了决心,要做出和凡间一样的事情。
乐胥還不知道面前看上去慈眉善目……哦不,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东华帝君如今在心裡抱了這样可怕的心思,還在感激人家帝君好心,觉得自己不付出绝对的努力便是对不起人家帝君。
她甜甜一笑:“不知帝君要教乐胥何种术法?”
东华刚才已经在心思搜寻了一遍,確認好了备选的术法,如今乐胥一问,他眼神暗暗涌动,语气仍然十分清淡散漫。
“既是你要学,本君這裡也還有几個合适的术法,你看看這几卷功法更喜歡哪一個。”
话落,男人一挥袖子,面前的桌子上瞬间出现了好几個白玉书简。
乐胥上前去,一一看過,等到将眼前的這几個都给看完,已然是一副为难样子,羞怯不已地环视周遭,就是不敢看东华。
這裡面的功法怎么都這般亲昵……
浮水、射箭……還有房中术!
尤其是最后一個,乐胥直觉是帝君拿错了东西,却完全不好意思說出来,只能红着脸,不知所措地拿起了中间的那一個。
东华故作不知,在過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地问她:“如何,选学哪一個?”
乐胥本就红润的脸颊上,轰然炸开更多的粉意,一路蔓延到耳根子,乃至于锁骨处,都因为過于羞窘而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绯色。
男人冷眼瞧着她害羞的样子,心中激动无限,熟悉的,想要碰碰她的感觉再度传来,心尖上一阵一阵的战栗,叫嚣着将眼前之人锁在怀裡,哪裡都不能去。
可现在他還不能。
东华眸色暗沉,用力捏紧了拳头,力气之大直至将掌心都烙出了印痕。
男人恍若未觉,直勾勾盯着乐胥看,若是眼神能触碰人,那么此时此刻,乐胥早就被包裹得密不透风了。
“帝君,我选好了,就這個吧。”乐胥抬起头,将手上的玉简挥了挥。
东华收回视线,淡定地勾起唇瓣,表现出一副矜持而冷淡的样子,似乎刚才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恨不能将人吞吃入腹的不是他一般。
“拿来,本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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