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乐胥8】君王囚
东华皮笑肉不笑道:“這就吓到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半晌沒有說话,作为小辈,乐胥自然也是不好开口的,且东华帝君威名赫赫,对她来說是故事裡的大英雄,也是高不可攀的天边云霞,小姑娘免不了是要敬畏些的。
气氛沉默下来,太晨宫裡,连飞過的鸟儿都不敢大声叽叽喳喳,偏殿裡一老一少的两個神仙相对无言。
乐胥宽袖下的手互相把玩着,以此缓解紧张,她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沒做对惹得帝君不悦,于是整個人乖顺到不行,呼吸都稍稍凝滞给hi了。
但是……
对于东华来說,乐胥這呼吸频率就很不正常,让他不得不疑心這小丫头是不是真的有了什么别的毛病。
谁家神仙呼吸比凡人還要深一脚浅一脚的啊,那真是见了鬼了。
他神色怪异,频频看向乐胥,乐胥更紧张了,额头悄悄冒冷汗:怎么不說话都惹帝君生气啊!爹和娘沒說過帝君脾气這么古怪啊!
于是,帝君還沒等树立一個良好的形象,就先得了個脾气怪、阴晴不定的标签。
眼见着乐胥沒有开口的意思,若是按照他东华帝君的脾气,那是万万不能主动的,但!
就在今天,他第二回主动开口了。
“小丫头片子,好歹也是神女的修为,怎的還出汗了?”
实不相瞒,帝君您威严迫人啊,乐胥在心裡吐槽,当然不敢說出口的,但小眼神十分幽怨。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尾蔓上艳色印记,语气是一惯的娇软端庄:“也许是伤势未愈,不過,药王的药已然很管用了,现下好的差不多了。”
东华却皱起了眉。
先前见乐胥伤口出血他便觉得這一次的办法实在不妙,如今更觉得不如不用。
紫衣拂過视线范围,乐胥手腕儿上很快多了個人的温度。
“现在還沒好,看来是出了問題。”
仓促中,谁都沒有顾及礼数,东华不是那种人,而乐胥即便觉得不妥当,也不敢在昔日的天地共主面前吱声。
于是东华把上了乐胥的脉,力道有些大地探查起来。
冰凉的灵力在身体裡旁若无人地横冲直撞,在主人的控制下,它们极为有分寸,但却很有侵略感,就像东华本人一样,随意的动作眼神便是說不出的威压。
乐胥脸色渐渐变红,這灵力探入身体一事非同寻常,也许在帝君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一個闺阁女儿,从来沒有感受過這么激烈的灵力波动,自然忍不住呼吸微微急促。
然而乱了呼吸的又何止她。
东华也是一時間沒想到這個問題,但灵力探入少女体内,感受到四处都是她身上柔软的气息后,就隐隐后悔了,可是這個时候若是撤回去了,又功亏一篑,便只能硬着头皮上。
等属于男人的灵力在身体裡转了一大圈儿,乐胥才颤颤巍巍地松了口气。
那一声轻微低弱,但绝瞒不過修为通天的东华。
娇吟轻喘,犹如带着一把把小钩子的尾音引人多思。
东华眼神沉沉盯着乐胥,奇异的感受从回到身体裡的那一缕灵力裡不断传来,反饋過来的热浪直直传入心底。
短暂的,让灵魂都跟着颤抖的快慰感几乎淹沒了理智,在那一瞬间,乐胥都能感觉到后脖颈处的视线似乎要将她的肌肤都洞穿。
瑟缩着远离了些,乐胥面上的神情仍然很淡定,却道:“多谢帝君,乐胥觉得现在好多了,大约是帝君妙手回春的缘故,乐胥便先不打扰帝君休息了,先行告退。”
少女匆匆离开,背影慌乱,生怕被人叫住,口中的话也是口不择言。
毕竟……东华现在在的地方就是乐胥在太晨宫的住处,她告辞還能告去哪儿?
不過是說辞罢了,其实两個人都明白的很。
东华眼睁睁看着乐胥找借口离开,沒有追出去的想法,主要是现在他的状态很奇怪。
刚才那一会儿的反常,他只觉得是灵力融合的缘故,但是现在,他本该清心寡欲淡薄到堪称白水的身体,竟然浑身都是战栗的快感。
這感觉来得又猛又急,实在是不讲道理,他完全沒有防备,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发如云的清冷帝君端坐着闭起眼,神情漠然,看上去仍然是那個挂在墙上的神仙,但身体裡涌动着的欲念,实在是晦涩极了。
太晨宫的池塘边上,一池的肥鱼瞪着眼睛游過来,十分热情地张大着嘴巴,做出吃食的动作,但乐胥沒有东西能喂给它们。
白衣少女神色张皇,捂着半张脸,娇羞无限。
她看似恍惚,靠在栏杆上的时候,眼神却很清醒,半分也不像是害羞的样子。
刚才东华的反常她当然注意到了,但這对她的目的有利,她也就沒管那么多。
只是……一碰到她,为何就会产生那样巨大的反应呢?分明先前也不是沒有碰到。
她运转灵力,确保自己身体裡沒有属于别人的灵力残余后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无论东华這样的原因是什么,对她只有益无害。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這位高不可攀的东华帝君爱上她。
但……乐胥可不打算放弃和央措的婚事,只要东华爱上她,气运自然会得到,那也就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而央措的存在,会是她将来掌控天族的踏板,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想清楚以后的乐胥很快就找了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飞了上去,她毕竟是“落荒而逃”的嘛,现在不好回去,只能在外面凑合了。
等什么时候估摸着东华帝君离开了,她再回去就好了。
白衣少女沉沉睡去,身上的衣带无声滑落一截,摇曳在枝叶之间,格外醒目。
于是走出房门想找人的东华還沒等多费功夫呢,直接就看到了這和绿叶格格不入的一抹白。
身体裡的异样感觉已然消失,但对于這個人的关注却更深切了些。
他想知道,這反常是只在乐胥身上出现的,還是和别的人也会,還是說……是乐胥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