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尘歌壶
下了马车,魏君子站在叶谦的身旁,呆呆着看着眼前的所谓的“盘云谷”,喃声道。
魏君子双眉纠结在一起,再耷拉着眼皮,不是一般的无语。
盘云谷?眼前這個像是一個倒扣着,沒了底的破碗。
遍体龟裂,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崩塌,是個高度大约一丈出头的土体。
真的可以称之为“谷”嗎?
“咳咳……”魏君子咳嗽一声,问一旁卸载那個大木箱的叶谦道:“叶谦,你确定我們进去后,這個盘云谷不会塌掉把我們活埋嗎?”
木箱卸下,叶谦笑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张,盘云谷一直是這個样子,也沒见有什么土块石块突然掉下来,只不過看着比较吓人而已……”
把马车交给盘云谷外戒备的东河村李家第三支脉的四儿子,叶谦与赵高合力抬着箱子,带着魏君子与王成才来到山谷中。
已是下午,太阳還真是火辣的时候,這個盘云谷裡依然飘散着薄薄地云雾,更奇异的是整個山谷沒有一株植物,连虫子都看不到。
山谷不大,沒几步就看到前方树立着一些木桩,木桩的王围挖着一圈土坑,在這些土坑旁边,散落着几個锄头之类的工具,四個孩童聚在一块阴凉裡,看到叶谦四人出现,也沒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如果是刘明山過来,怕是现在立即就跑過来了吧。虽然名义上是這次夺果战的首席,但年龄在那裡,即使沒有孩童孩童明面上反对,暗裡轻慢也少不了。
放慢脚步,叶谦抬着木箱的另一端,眼中透着股冷漠,缓缓朝阴凉裡的四人走過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叶谦很明显看到阴凉裡的四人慌张了。当距离還有三丈的时候,四個人终于熬不住,连忙起身,迎了出来,参差不齐,不情不愿地喊了声:“首席。”
哪怕只是临时的,有刘明山這個正牌首席认可,他们也不得不尊称一声首席。
叶谦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只要沒過分到他已经来到面前,還大摇大摆的坐在阴凉裡享福的地步,叶谦都不会与他们计较。
倒不是因为叶谦大度,而是這個现在的首席的身份只是暂时的,明天過后還要還给刘明山,而他们說起来還是刘明山的人,只是临时借给叶谦用而已。
而叶谦也不需要什么发自内心的尊重,帮他赢了這次夺果战就好。
放下箱子,叶谦平平淡淡地问道:“都做好了?”
离叶谦最近地孩童道:“是,按首席說的,都做好了。”
“很好……”点点头,打开箱子,露出裡面的堆叠三层的酒坛,绳子吃食等杂物。叶谦从车上拿起那包药膏,吩咐道,“一人抱着两坛酒跟我来。”
四人望向酒坛地眼眸齐齐一亮,互相望了一眼,齐声道:“是,首席。”
来到坑前,叶谦蹲下,对距离最近的那個孩童道:“把酒坛放在坑裡,然后拍掉泥封。”
“是。”那個孩童闻言立即把怀中一個酒坛放入坑裡,拍掉泥封,叶谦随后放了些药膏进去。如此,在每一個坑裡重复完毕,叶谦微微一笑,对四人道:“我知道你们都会饮酒,但這些酒你们最好不要动。倒不是心疼酒,你们也看到了,酒裡放了些药膏。以我放的量,只需要一小口,喝的人就会死。”
什么?四個孩童齐齐脸色一变,齐齐吞了口吐沫,其中一個道:“首席,這东西是用来对于南河村的人的?”
“嗯……”叶谦点点头,伸伸懒腰道,“你们還有几個时辰的休息時間,半夜的时候,会有人送批南河村的人過来,马车会留给你们。
到时候,你们把那些人绑在桩子上,再去来谷的路上守着,看到有南河村的人来,就把這些酒坛点燃,等来的人全部昏迷后,把最先送来的人,送還一两個给南河村,其他的留着。
嗯,還有就是,在点燃前,要用箱子裡那坛清水,浸湿衣服捂住鼻子,否则你们会先于南河村那群人之前先走一步。”
“明白,首席。”四個孩童沒有再问什么,看向叶谦的眼光多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回到马车上,离开盘云谷,叶谦对五人露出一抹笑意,道:“等你们回到村子的时候,会有很多酒——庆功酒……”
“是,首席。”五個孩童怀疑与期待地神采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们望着叶谦的眼神变得相当古怪复杂……
……
马车是在天黑以后到达南河村不远处的那個会和点的,除了少数在外戒备的,大多数人都在闭目养神。刘明山很好找,他就在唯一带出来的那個皮毯搭成的小帐裡休息。
叫醒刘明山后,叶谦调侃道:“刘大哥,其他人都在外面,就你一個有帐篷,不怕他们有什么别的想法?”
刘明山揉揉惺忪的睡眼,把皮帐遮严实后,点燃蜡烛,随口道:“不管是什么想法,到最后无非只有两個,一個是毫无意义的怨愤,一個是化作往上爬的**。
前一种人能有什么成就?至于后一种,我很喜歡,我期待有人能超過我。毕竟是从我手底下出去的,不照顾我一二,說不過去。”
“呃……”叶谦惊讶地看着刘明山,问道,“你想到的,還是师父說?”
刘明山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爹告诉我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就照做了。”
摆摆手,刘明山又道:“不說這個,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全部计划告诉我,每次都是直接让我做事,虽然我能猜到一点,但感觉你做的效果不会很大。”
“嗯……”叶谦想了想,起身出帐把在外面魏君子赵高王成才给叫进帐裡,道,“關於這次夺果战,一会儿我還有安排,這之前有什么疑问直接问好了,与其挨個解释,不如一事儿都說清楚,刘大哥你先问好了。”
刘明山点点头,道:“關於村子的陷阱以及盘云谷设的埋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村子的陷阱太多儿戏,盘云谷的埋伏還有点看头,不過想顺顺利利地把王成才的人全部套进盘云谷,不太可能——像盘云谷那种地形,连我都不会把所有人全部带进去,更何况是南河村的人,据說他们新来的那個首席,是這個王成才的表弟包不平。”
叶谦耸耸肩膀,看了眼依然拉着脸沉默的王成才,道:“其实,村口的陷阱,与夺果战其实沒多大关系,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大概就是迷惑南河村。至于盘云谷的埋伏,南河村会来的,而且是必须来。”
“必须来?”刘明山眼皮一跳,“前两天南河村就派人探听我們的虚实,虽說我已经听你吩咐,将村子外两裡地的外人都赶走了,但你觉得他们真不知道我們现在在做什么?”
叶谦摇摇头,道:“南河村究竟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东河村虽然偏僻穷困,每天来乞食的流丐還是有的,南河村既然能收买一個派過来,多收买几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說,你另外有手段?”刘明山总结性的說。
叶谦点点头,“不错,关键在今晚,或者說,关键在一個人身上……”
刘明山问:“谁?”
“你见過,人来了你就知道了……”摇摇头,叶谦笑着对身旁的王成才道,“准备好了嗎,我相信你已经安排過南河村那边,不過,未必能用上了。”
王成才翻翻白眼,懒散道:“咱们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儿,你要真有本事进州学,咱们又什么恩怨,在州学裡解决。”
王成才此时也早已恢复過来,知道生些小气沒必要,他确实沒多大的权利。若這货真去不了州学,他還真沒什么办法,但這货进了州学,他能用的手段就多了。
叶谦脸上笑意更胜,道:“谁知道呢,看你那個表弟能不能扶上墙吧……”
“呵呵,别高兴太早,就算你知道州学第二试的考核标准,真能达到又是另一回事!”王成才就看不得叶谦脸上的得意满满,虽說一再心裡告诉自己要忍住,看到叶谦,又忍不住刺了一句。
王成才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定力不够,他都开始觉得眼前這货是不是与他八字不合,有时候也沒什么特意的挑衅,但王成才就是忍不住心头火气。
有些人,真心看着就厌恶。王成才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這货太可恶。
“若是知道考核标准,還无法通過,那真是太差劲了,我觉着這样的人,确实沒必要进州学,去了也是浪费時間,還不如直接参军,莽一把,說不定能莽出一片天!”
叶谦兴致勃勃地說道,一副很认同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
他等了這些年,過了這次夺果战,就能去州学拿律令,回到离火界指日可待,心情自然也是出奇的好,看着這個王成才,也觉着眉清目秀,沒那么可恶起来。
“你倒是一副好嘴舌!”王成才嘴角一抽,颇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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