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10
诚然，埃尔隆德放出消息确实是想帮助郭镜一把，毕竟他明白依鲁伯的矮人们是如何骄傲自大又顽固得不可理喻，是的,這样做有利也有弊，但是他必须這么做，为了那些矮人们不至于被灭族。
他将這流言一点点放出,企图一点一点地让那些固执的矮人相信自己将要遭受灾难,這样在灾难来临之时,他们多多少少会有些准备，而也能更容易地接受郭镜,接受她的使命。但他還是低估了那些矮人得固执,准确說是低估了阿肯宝石对矮人王索尔的致命吸引力。
索尔认为,這所谓的传說不過是卑鄙小人觊觎他的财富觊觎他的阿肯宝石,而用這种卑劣的手法想让依鲁伯从内部瓦解。他绝对不会让這种事发生，也绝不会相信那自称来自东方的人是拯救他们的救世主。
流言丢进人海裡总能激起千层浪，无数听說了這個“传說”的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追求同一個目标——利益,伪装成传說中所說的那位东方来客,纷纷前往依鲁伯，试图从索尔手裡得到一点珠宝黄金，结果却被他无情地关进地底地牢，更有甚者，直接将人吊死在城墙之外。
但无论索尔如何想，這條流言的力量已经渐渐显现出来，至少在那些沒有被阿肯宝石诱惑的矮人心裡，已经渐渐起了波动。如今，矮人们一方面对這個“传說”将信将疑，而另一方面，他们的傲慢自大却让他们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王国将会受到重创。
瑟兰迪尔当然知道這一点，对于索尔，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也深知阿肯宝石对他的毒害。虽然当初因为那箱委托给矮人加工制造，但他们却直接扣押下来不肯交還给他的星光白宝石而与這個矮人交恶，但是对于他這种生活了上千年经历過各种风雨的精灵王来說，這点摩擦還并不至于让他恨不得這些矮人统统灭族。
他知道這個传說是埃尔隆德放出来的，而且他信任埃尔隆德，信任他的预言，所以他当然对這事十分重视，這是来自于精灵那悲天悯人的善良天性。在他眼裡，所有人都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包括索尔。他曾劝诫過索尔，对于财富的*会让他堕入深渊，甚至引来灭顶之灾，但是索尔只是对他的警告嗤之以鼻。
现在，這场灾难将要来临，但矮人们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威胁到那些自称来自东方的人的性命。
這让瑟兰迪尔有些无可奈何，所以，他只能让莱格拉斯多加注意，如果真有人从幽暗密林借道去河谷镇或者依鲁伯，一定要先扣押下来，交给他来看看，這些自称关键之人的家伙们是真是假。
然后？如果他只是一個企图贪点小便宜的家伙，瑟兰迪尔只会打发点东西，并且让他永远不要试图接近依鲁伯。但如果他真来自东方，而且真和埃尔隆德有過交往，然后当然是告诉他如何才能让那些矮人们丧失戒心，起码你不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是的，就這么简单，所以他才会扣押郭镜和乔伊斯。虽然瑟兰迪尔活了很久，以至于有些冷傲难以亲近，但是从本质上来說，他依旧关心和爱护着這大陆上的生灵，深爱着自己的子民。他和长湖镇的人类们做交易，为的是改善他们冬季难以捕鱼而变得困难的生活，同时也让自己的木精灵子民们生活富足。
瑟兰迪尔看過了太多兴衰，实质上他对依鲁伯将要到来的灾难沒有太多起伏。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說他也希望有什么力量能将索尔从*中拉出来，他希望索尔這個犯了错的孩子能够自己醒悟而不是进一步将自己的子民推入深渊，這才是一個为王者应该做的。
所以，他会帮助這些让人操心的矮人。
不過，看着自己面前也许只有十四五岁，還沒有自己的权杖高的人类女孩，迷迷糊糊地一头撞上了自己的乖儿子，瑟兰迪尔第一次对自己老友的预言产生了怀疑。
埃尔隆德你别逗我，你确定這家伙是那個关键之人？恐怕就算有他在她背后给她撑腰，她到了依鲁伯也会很快被索尔拆穿然后直接挂起来吊城门口受冷风吹吧……瑟兰迪尔不动声色地看了莱格拉斯一眼，不出意外的，他从他儿子眼中看到了无奈。
于是，他将放在莱格拉斯身上的目光投注到郭镜身上，无视了那从小就让他不省心的儿子对他挤眉弄眼，审视這個在他眼裡简直可以算的上婴儿的人类女孩。
结果，這小家伙倒還是挺伶牙俐齿，嗯，和自己儿子小时候一样，不对，還是自己儿子小时候要可爱一点。
“哦您這话就有些不妥当了，尊贵的陛下，我血液裡可沒流淌着可以提高我的逼格让我装逼让我飞的某些高贵血液，”郭镜的声音似乎又快变成了咏叹调，她在激怒這個让她倍感压力的问号级别的绿名精灵王，让他快点将自己丢回大牢裡去，“所以我才沒有那么重要。以及，如果您将我叫過来只是为了闲聊的话，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和我的朋友离开了？”
“你们可以离开。”
“唉结果還是要……等等，什么？！”郭镜還以为瑟兰迪尔会直接将自己丢进大牢关個永无天日，结果他如此爽快的回答让她脑子瞬间卡壳，“离开……？你是說什么？离开這個大殿還是离开幽暗密林？”
果然，她对他沒有任何尊敬可言，你看，一惊讶连敬语都不见了。
“你们可以离开我的宫殿，既然你就是流言中的那個人。”瑟兰迪尔的声音依旧沒有什么起伏，他拿着权杖，步调缓慢却异常优雅地走到了郭镜的背后，“ladygillian，我相信你能理解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個星期以后，长湖镇的人类将会過来交易，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
郭镜微微一愣，她似乎终于反应過来瑟兰迪尔在說些什么，她立刻回答：“這么些日子的赶路让我也有些疲乏，感谢您的招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自【西方】的吉莉安和她的同伴吉瑞安之子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我相信长湖镇的居民们看到乔伊斯从【西方】不远万裡赶到這裡只为回家一定很高兴，您觉得呢？”
“這样最好。”已经走到大殿边缘的瑟兰迪尔并不多言，他状似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便彻底离开了大殿。
其实瑟兰迪尔之前的话已经十分明显了，他分明在提醒她，现在依鲁伯的老大索尔对“来自东方的关键之人”十分恼火，如果她還那么大大咧咧光明正大地跑去依鲁伯明显不现实，所以他才建议她换一种方法曲线救国，伪装自己的身份，首先搞定长湖镇。
长湖镇是位于孤山南方的长湖上的一個捕鱼小镇，由木桩搭成建在河上，独立于孤山和长湖之间的河谷镇的统治。正巧，一個星期以后长湖镇的人要過来和精灵做生意，所以她那個时候和长湖镇的人一起回去才是明智之举。如果就這样像個外来人一样，带着吉瑞安的私生子直接闯入河谷镇，那未免有些愚蠢。
至于如何搞定长湖镇来人，让他们相信郭镜和乔伊斯并将他们带回去，瑟兰迪尔自有办法。
而郭镜，刚刚从之前那戏剧性的转折裡松了一口气，转眼便看到莱格拉斯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他的笑容有些诡异让郭镜无法忽视，于是她有些嫌弃地皱起眉，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沒什么。”莱格拉斯神秘地摇了摇头，停顿片刻后，他又突然加了一句，“哦对了，lady~gillian~其实我并沒有告诉ada，你的姓名是什么。”說完，他也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
……等等，這话啥意思？再等等，如果瑟兰迪尔不知道她的名字，那么他刚才是如何……
“……卧槽！！！你们父子俩合起伙来玩我是不是！！！”莱格拉斯刚刚走出大殿不久，就听到总算反应過来這是怎么一回事的郭镜的咆哮声，那声音之大，响彻整個山洞，惊飞数只林鸟，回声绵绵不绝。
莱格拉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抬眼又看着前方自家ada那无奈的表情，以及那双清冷的杏眼裡一闪而過的宠溺之色，他完全沒有恶作剧被抓包后的自觉，反而很无辜地看着瑟兰迪尔，眨了眨碧蓝的双眼。
“我可什么也沒做，ada。”
“莱格拉斯，你知道嗎，”瑟兰迪尔依旧冷着脸，看上去依旧不怒自威，但他内心裡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眼已经出卖了他，“你现在的模样，和小时候犯了错误，還不肯承认，推卸到侍者身上，却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模一样。我是怎么教你的？”
“是，我错了，ada。”莱格拉斯嘴上道着歉，表情却一点认错的自觉都沒有，“但我也不知道，那個吉莉安小姐這么不淡定啊。”
“莱格拉斯。”
“对不起，ada。”莱格拉斯立马垂下自己那碧蓝的双眼，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瑟兰迪尔穿着银丝刺绣长靴的脚尖。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中午過后，继续带队巡逻。”瑟兰迪尔的声音裡多了一丝无奈和无力感。
“遵命，ada！”见自家父王总算不追究自己的恶作剧，莱格拉斯被瞬间打回原形，哪還有刚才的委屈和可怜，他飞快地向瑟兰迪尔行了個礼，然后又飞快地离开了瑟兰迪尔的视线范围。
瑟兰迪尔站在原地看着莱格拉斯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宫殿，渐渐敛去了嘴角的笑意。魔苟斯的信徒很多，绝大部分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如果依鲁伯真的被那些黑暗力量侵蚀，那么……
他绝不会让莱格拉斯，让自己的子民受到半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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