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尾声(二)《简·爱》
“沒有关系的,李立文老师。”
陈思静眨了眨眼:“咖啡很好喝,甜点也很好吃。”
“哈哈哈,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一点。”
几人笑了笑后,陈思静站起来打量着整個房间。
這是一個面积大约200平的书房,通過一排排的書架,将整個房间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几個区域。
“李立文老师,能给我們介绍一下這间书房嘛?”
陈思静问道。
“這间书房啊。”李立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间书房在原本的设计中并沒有那么大。”
“可是由于我這些年看的书越来越多,需要的资料也越来越多,在经過几次扩张后,就变成了如今的這個模样。”
陈思静看了看書架上的书,好奇地问道:“這裡大概有多少本书?”
“4765本。”
李立文想了一下后說道。
“這么多?!”
陈思静惊讶地挑了挑眉。
“当然。”李立文笑着回应:“哲学,歷史,文学,甚至科学类书籍,从文艺复兴时期,到现代,应有尽有。”
“现在的书也看嗎?”
“看的。”
李立文点了点头:“作家這個身份是需要不断地从现实中吸取营养。固步自封是绝对不行的。沒有一個作家,能在脱离了现实世界的滋养而长久地保持创作的活力。书中的世界与现实世界是相互映照的,正如之前那本《战争与和平》所展示的,一個作家要能够洞察人类社会的复杂性。”
陈思静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在書架上徘徊:“李立文老师,這裡的书您都看過嗎?”
嗯?
這一幕,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时之间,李立文看着書架上的书有些恍惚。
“李立文老师?”
“昂……”
李立文回過神来,伸出手只想一片区域:“看到那一片区域了嗎?那是我還沒看過的,其他的书基本都看過了。”
“沒看過的书,现在大概有多少本?”
“大概還有本书。”
陈思静想了一下,然后說到:“這么說,在這裡一共有4396本书是您看過的。”
“沒错!”李立文笑着点了点头:“這還是我送了一批书回去,不然這裡的书還会更多。”
“为什么要送回去?”
“因为太潮湿。”
李立文解释道:“虽然我在這個房间裡做了防潮处理,但有些书還是出现了霉斑。为了保护它们,只能送回干燥的地方保存。”
陈思静点头表示理解,目光转向另一排書架:“這些书对您重要嗎?”
“当然!”
李立文看着書架上的书,微微一笑:“我可以這么說,是這些书,给我了第二次生命。”
陈思静顺着李立文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些书脊上泛着岁月的光泽,仿佛在诉說着各自独特的故事。
几秒钟后,陈思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采访稿,问道:“您是什么时候感受到自己的重生的呢?”
“从我的第一部作品。”
“《血字的研究》?”
陈思静脱口而出。
“不,不是。”李立文摇了摇头,笑着說道:“是《麦琪的礼物》。”
“原来是這個。”
陈思静恍然大悟:“我在您的短篇小說集裡读過這篇小說。不過,您为什么会认为這篇小說是您重生的开始。它……虽然是您的第一部作品,但是……它毕竟只是一部短篇小說,像《麦琪的礼物》這样的作品,您還有上百篇。”
“正是因为它是第一篇,所以它最重要。”李立文解释道:“它使我从一個默默无闻的学生,变成一位文字工作者。同样,也正是因为這篇小說,让我开始理解了文字的力量。”
“您刚刚說,变成一位文字工作者?”陈思静好奇的說道:“您到现在,還不认为您是一位作家嗎?在您取得這么多成就的前提下。”
“哈哈哈。”
李立文大笑着摇了摇头:“這個問題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說過,我的回答始终如一。作家這個头衔太過沉重,我只愿意做一個讲故事的人,将我脑海中的故事,通過文字传递给读者。”
“讲故事的人。”
陈思静轻轻重复着,目光在書架上游移,几秒钟后,她收回目光:“谈一谈您前不久的新書《简·爱》吧。您为什么会写一部這样的作品?”
李立文沉默了一下,随后說道:“书中的维多利亚时期,是一個一個社会物质文明高速发展的时期,同时贫富差距悬殊,社会阶层划分极为明显。
在這种背景下,婚姻的功利化因素比以往大大地加深了。
当婚姻充满了功利性动机,寻找丈夫或者妻子的過程就变成在市场之间寻找合适买卖双方的過程。
表面上看来,维多利亚时期的女性似乎受到优待,她们的丈夫有责任供养她们,但是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从来都沒有什么免費的午餐!
女性在得到相应的经济扶持时,她们失去的,则是自己的尊严和平等。
经济不独立,人格就无法独立,地位平等更是无从谈起。
地位不平等,爱情也就无处容身。
因此,许多女性因婚姻的功利性动机而牺牲了她们追求爱情的权利。
另一方面,女性对潜在配偶的物质要求也使她们自己成为了受害者。
這些经济上的要求使得婚姻在這一时期变得越来越昂贵。
对于一個刚刚起步的青年男子来說,与同阶层女性结婚并维持一個与其地位相匹配的体面家庭,无疑是一個沉重的负担。
在這种情况下,一些男性選擇逃避婚姻,而更多的人则推迟婚龄,直到他们有能力供养一個符合其社会地位的家庭。”
李立文顿了顿,然后笑着說道:“是不是和如今的华国有点像?”
陈思静沉默的点了点头:“确实。”
“呵呵,阳光底下沒有新鲜事,一切歷史都只是螺旋式的轮回。”李立文笑着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简·爱》的背景虽然在Y国的维多利亚时期,但是实际上,讲述的确是我們华国人的故事。
歷史已经告诉我們了,只有经济独立和平等,才能实现人格的平等,而人格平等是真诚爱情的前提。
当然,我在這裡提到的的经济平等,并非意味着平均主义,而是强调双方应对家庭共同承担责任,不应因性别而有所偏颇。
我认为,每位女性都需经历一個塑造强大内心的阶段,以期达到内心的真正觉醒,自信而独立地面对生活。
只有這样,女性才能实现最终的圆满与解放。·
所以,我写了《简·爱》。”
李立文顿了顿,然后接着說道:“我相信,在這個自我塑造的過程中,《简·爱》绝对会是一本极佳的心灵指南。”
“而当人们读了這本书后,就会发现,无论男性還是女性,寻找幸福的答案并不在外界,而是在我們内心深处。這把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其实一直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那您找到属于自己自己的幸福了嗎?”
“当然。”
李立文非常认真的說道:“三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找到我的幸福了。”
PS:
祝愿在座的大家,都能都找到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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