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抗到底
“汤伯父,宫裡那边你们都联系過了嗎?有沒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都沒有,根本就沒见到人。”
汤国祚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开口說道:“自从昨天之后,宫裡那些人就好像不出来了一样,什么消息都查不到。”
“为了打探消息,我還特意去了趟东厂,结果在东厂也几乎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几個,也讳莫如深,只說让我少打听,日后少往东厂去,别的什么都沒說。”
“這些阉狗,平日裡拿好处的时候比谁下手都狠,现在遇到事了,一個個全当缩头乌龟了。”
李国桢面有怒色的开口骂道:“這群沒卵蛋的东西,果然一個都指望不上。”
李国桢虽然是京营总督,但从京营获取的利润,并不是全被他拿走了。
那些宦官势力大,又得皇帝信任,所以往京营插手最多的,获利最多的,无疑是那些太监。
现在眼看着李邦华要整顿京营了,這些拿钱最多的太监,不但沒有提前通知他们,甚至在出了事之后都不出面,在那装缩头乌龟,這怎么能让李国桢不愤怒。
钱拿了,事不想管,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這事应该不怪他们。”
坐在下方的一個消息灵通的勋贵开口說道:“我听說宫裡好像出什么問題了,陛下正在大肆清洗东厂和锦衣卫,已经有很多人都被丢进诏狱了,就连之前很受陛下新人的高起潜高公公都出事了。”
“這事我也有所耳闻。”
另外一人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开口說道:“而且不只是宫裡,嘉定伯的事你们知道吧?”
“据可靠消息,說他们一家已经被抓紧诏狱了,就连家都被抄了。”
“嘶~”
汤国祚還是刚知道這消息,听到這话之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低声說道:“你的意思是,皇后出什么事?”
“可是不应该啊。”
說完之后汤国祚又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世所周知,而且皇太子早早就已经立下了。”
“就算是皇后有什么失仪的地方,看在太子的份上,陛下也不会把事情做的這么绝啊。”
“那可不好說。”
另外一人用讳莫如深的语气說道:“后宫争斗一向很血腥,万一是皇后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好說。”
“行了,闭嘴!”
李国桢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几人,然后开口训斥道:“宫裡的事也敢妄言,都不想活了嗎?”
“我們只是……只是……分析一下事情。”
汤国祚被李国桢這么一提醒,顿时觉得這些事不是他们能八股的,于是便尴尬的赔笑了几句,然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如今宫裡這些太监全都在装缩头乌龟,沒有他们的出面,這事不太好办啊。”
太监之所以能做到沒有什么权力也能让百官有所畏惧,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是在皇宫之内,是可以见到皇帝,是可以给皇帝递上话的。
他们這些人,虽然不能直接改变皇帝的决定,但只要在皇帝面前稍微歪歪嘴,便能把好的变成更好,把坏的变得更坏。
所以若是有他们帮忙在皇帝前說话,他们再找一点李邦华做事的小缺陷,回头叫上那些与他们交好的大臣,联合弹劾几次,那样的话,李邦华用不了多久,就得跟上次一样,直接告老還乡。
可现在,沒有了那些宦官在旁边說话,就算他们找上那些大臣,效果也会差很多。
“既然不好办,那就换個方法办。”
李国桢的面容透露出一丝阴冷,他看向汤国祚,开口說道:“今日,李国桢去了趟大营,点過兵了。”
“现在京营什么情况,他心裡肯定有数了。”
“如果我猜的沒错的话,他最先要做的,不是清理虚冒,就是要停掉占役。”
“上次老爷子就是因为沒把他放在心上,让他整顿,所以才会让他整顿成功。”
“這次,我們一定要阻止他,绝对不能再作壁上观,任他施为。”
李国桢口中的老爷子,說的是他自己的父亲,上任襄城伯李守琦。
上次李邦华整顿京营的时候,京营总督是李守琦。
那时因为李邦华圣眷正浓,再加上李守琦沒有把李邦华放在心上,等李守琦反应過来李邦华不好对付的时候,李邦华已经打好整顿的根基了,他想阻拦也拦不住了。
只是虽然李守琦沒有拦住李邦华的整顿,但事后還是通過联合勋贵及官员,联合向崇祯施压,并进谗言,主导了李邦华告老還乡一事。
而這次,李国桢连一步都不想退了,就连表面上的整顿,他這次都不会让李邦华完成。
“贤侄年轻气盛,果然魄力十足啊。”
汤国祚脸上满是笑意,直接开口說道:“不知贤侄打算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我等配合的,尽管开口。”
汤国祚的脸都快笑出褶子了,襄城伯府的人還是一脉相承的霸道啊。
只是這霸道,在汤国祚看来,纯属就是沒脑子。
京营虽然在襄城伯府的把控中,但這利润从来都不是他们拿大头,可偏偏每次出事,都是他们襄城伯府的人先出头。
上次李守琦当京营提督的时候如此,现在换成了李国桢当京营提督還是如此,這不是沒脑子是什么啊。
不過汤国祚倒是很喜歡李国桢這种家传的沒脑子作风,因为這样一来,他只需要在后面拿利益,根本不用出手。
就算事后真出了什么事,他汤国祚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从犯,凭他世袭的灵璧侯爵位,根本不算什么大問題。
李国桢不知道汤国祚现在心裡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啪啪作响了,他看了一圈在场的几人,然后开口說道:
“想阻拦李邦华整顿京营,无非就两种办法,一种是从上,让陛下收回成命,撤回让李邦华整顿京营的命令。”
“而另一种则是从下,直接阻挠李邦华整顿京营,让他无法完成对京营的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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