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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救命稻草

作者:柒條鱼尾巴
“不行,不行,裡正叔您還是抓紧带他去医馆吧。”许玉晴连连摆手。

  曾大勇伤势特别严重,說几句话的工夫,院子裡就洇了一大滩血,可别给治耽误了。

  “你行的!往日你爹看诊治病,你们姐妹不是常在一旁打下手嗎。”余宏义火烧眉毛道:“大勇情势紧急,抬半道怕是就......”不行了。

  巧菊听出裡正的未尽之言,扑通跪在许玉晴面前,砰砰砰磕头:“三丫,婶儿求求你,救救你勇叔!”

  “婶儿你起来,你别這样。”许玉晴弯腰去拉巧菊,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顿时手足无措望向许问枫,眼神充满求救和鼓励的信号,

  二姐,你可以的,這些天你勤勉阅览医书,你一定行。

  许问枫:“......”三妹又误会了什么?

  “二姐,要不你试试?”许玉晴软软央求,院裡的人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到屋檐下的少女身上。

  巧菊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膝行到她身前,砰砰磕起头来。

  许问枫:…………這些人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她能行呢?

  這时,一個声音突兀响起,是陈秀娥趴在墙头,扭头冲堂屋喊:“娘,当家的,你们快出来啊,出人命啦!二丫要给人治病!”

  语气满是幸灾乐祸。

  好一個酷爱趴墙头听墙角的惯犯,许问枫嘴角抽了抽,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弧度,为难道:“裡正叔,不是我不愿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爹留下的伤药草药全在三婶哪儿呢。”

  叫你趴墙,本来懒得与你计较,你非要来送人头。

  别看许问枫平时不稀得理這些细枝末节的事,实则心裡记着一本账,一旦有合适的机会,顺手就把你给办了。

  二房的东西怎么会在三房手裡?所有人神色各异的看着陈秀娥,其中数余宏义的脸色最难看,分了家,二房的东西她哪来脸昧下?

  摆明欺负人家几個闺女。

  不像话!

  顶着大伙谴责的眼神,陈秀娥傻眼,她就看個热闹,顺便落井下石而已,寻思到时二房治死了人,老宅不出面周旋,看几個丫头片子如何收场。

  单纯瞧個热闹而已,火怎么烧到了自己身上?

  在她大呼小叫下,墙头上多了一溜脑袋,许老太刚站定,就听到许问枫說的话,当时就一個趔趄。

  恨恨瞪了扒墙头的三儿媳一眼。

  她竟不知道陈秀娥瞒着她拿走了老二留下的药,

  心裡又不免怨二丫头当着裡正的面嚷嚷开,家丑不可外扬。

  她本就是個特要面儿的人。

  许老太一巴掌呼在陈秀娥脑袋上:“你啥时背着我干下這不要脸的勾当?”

  许承运脸一黑,丑丢大了,這娘们皮子痒了......看吧,一会他指定要挨娘骂。

  “還不快去拿,让你帮忙背個东西,回来多久了,不给人送過去,丢三落四的!”他完美继续了老太太好面子的基因,情急之下囫囵扯块布遮羞。

  平白无故挨一巴掌,又被男人不留情面的呵斥,陈秀娥满肚子委屈,一时站着沒动。

  “你個瘪犊子玩意,愣着做甚,支使不动你啦?”

  “承运家的,救人如救火,速速去取药!”

  瞅她不动弹,余宏义和许老太同时大吼道。

  陈秀娥吓的一哆嗦,踉踉跄跄朝后院跑,本打算得空送去镇上药铺卖钱的,回来一头扎进农务中,沒抽开身。

  打算落空,還挨一顿训斥,偷鸡不成蚀把米,裡子面子全丢了。

  陈秀娥后悔沒早拿去换钱,可明眼人都知道,幸亏沒卖了,不然她日子就难過了。

  首先巧菊一家就得怨她一辈子,在村裡的风评绝对会一落千丈,老太太和许承运那关也不好過。

  东西尚在,好赖還能扯扯遮羞布糊弄過去,挽回一点面子。

  待墙头那边递過来一個大包袱,许问枫已经让人去烧水。

  手拿剪刀:“裡正叔你们往两边站,别挡亮。”

  曾大勇最主要的伤在大腿,整條裤子已经被血浸透,粗麻与血肉糊在一起,得先剪开裤管。

  余宏义控场叫人退到一边,许问枫利索的下剪刀。

  巧菊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手紧紧攥着衣衫,手心直冒汗。

  咔咔几剪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伤口皮肉翻飞,深可见骨,从上至下贯穿到膝盖骨。

  险险差一线就伤到大动脉,见沒伤及大动脉,许问枫稍微舒口气,但血流不止,伤口又深又长又宽,必须缝合,长是长不好的。

  古代处理严重外伤,一般采用火烙和油灼来进行伤口清理,一是为止血,二是为防感染。

  但以上两种需要极强的承痛力和坚韧的意志,一旦痛撅過去,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来。

  甚至有可能活活痛死。

  也有用行军蚁来缝合伤口,可一时半会上哪找行军蚁,行军蚁主要分布在亚马逊河流域,和亚洲热带地区,虽然世界不同,但动物习性应当是一致的。

  而岩滩村地处西北。

  “裡正叔,巧菊婶儿,我這裡有几個法子,你们衡量一下。”以上三种许问枫說与他们听,又格外添了一种针线缝合法。

  正经手术用的缝合工具自然是沒有的,只能用普通针线,沸水煮,消毒。

  條件局限,别无他法。

  攸关到当家男人的性命,巧菊举棋不定,而且什么用火烧铁烙,油灼的,光听听就毛骨悚然,得多痛啊!

  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余宏义。

  前两种火烧、油灼,太吓人了!而许家丫头也說了,那两种法子可能会间接痛死,余宏义直接排除,行军蚁他走镖时有所耳闻,可他们這地界沒有:“用针线缝。”

  尽管针线缝合法他闻所未闻,也沒见许盛平使過,许是沒机会用?许盛平十一二岁就跟着他师父在外游走行医,见多识广,知道一些偏门秘法不奇怪,估摸是在闺女面前提過一嘴。

  死马当活马医吧,曾大勇伤势如许严重,就是抬去镇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医治他,說不定死在路上。

  出了這院儿,曾大勇多半凶多吉少。

  只能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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