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子

作者:緋菜菜
青見主宅,因爲青見家平時都在東京進行政治活動,而主宅所處的位置遠離市區,更別提霓虹的中心了。

  青見家一向子嗣稀少,但有孩子都會送到主宅來養育,比如這一輩裏唯一的的孩子,如今的禪院家夫人,就是從主宅裏出來的。

  老管家步履蹣跚的從走廊路過,他們一家已經服侍這個家族的長老三代人了,長老卻像是從爲老去一樣。

  “管家先生,長老起了嗎?”現任家主客氣的跟在老管家後面,他身後不足半步,跟着年輕的禪院夫人。

  他和他的孩子都是這位管家帶大的,心裏對這位老管家如同父母一樣敬重。

  “起了,早起了,一大早就出去了,剛剛纔回來,現在正在等您帶姑娘過去。”管家也沒有擺譜,他姿態比家主稍底一些,恭敬的拉開房門,請兩位進去。

  禪院夫人忍着東張西望的慾望,這裏是她兒時渴望卻不敢靠近的地方,她親眼見過,進去的人沒有在出來。

  進了內庭,繡着仙鶴的屏風橫擋在房間之中,隔絕了他人的目光,房間裏昏暗,只有一盞燭光在風中搖曳。

  男人正在換衣服,他的影子倒影在屏風上,健壯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姿,無一不展示着男人的年輕力壯,隔着屏風都能感受到男人的風姿卓越。但在場的兩人都知道,這一位已經活了不知多少時光了。

  “坐吧。”男人示意大家坐下,這時訓練有素的侍女們上來端茶倒水,給兩位備下點心。

  男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說“我今天見到那個孩子了,怎麼去了醫院?看起來還很健康啊?”

  禪院夫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男人茶杯落地了纔想起他說的是自己的孩子。

  “是…一點心理上的小毛病,很快就會痊癒的。”禪院夫人微微俯身,她黑色的鬢髮順着彎腰的弧度垂落,看起來乖巧又美麗。

  “嗯,等他痊癒了就送到我這裏來。”

  禪院夫人臉色一變,她不希望把孩子送到這裏,她的童年就是在這裏度過的,對這裏的回憶只有陰沉與壓抑,狹窄的房間、令人窒息的絕望和那陳舊的太陽耳墜,唯有母親偶爾的關切,纔是她唯一喘息的支柱。

  如果不是爲了儘快擺脫這個地方,她也不會同意去禪院家和一羣女人打擂臺。

  “只怕是禪院家不願意。”夫人的父親一下攔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理論的孩子,他按着女兒的頭,好言好語的勸導“畢竟是人家都親子,並不姓青見,怎麼樣都不可能讓我們完全介入,不如找個地方,老祖宗也可以時常去指點。”

  屏風後面的男人沉吟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最後嘆了一口氣“罷了,地方選好了嗎?”

  “是的,在米花町,就在東京附近的富人區。”禪院夫人趕忙迴應,生怕老祖宗搖頭,一定要把孩子塞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嗯,那就這樣吧。”屏風後面一陣稀疏聲,等兩位擡起頭,男人已經消失在屏風後面。

  禪院夫人跟着自己的父親走出主宅,忍了一路的她終於向自己的父親提出來疑問

  “那麼多的孩子,都送到青見家主宅來,老祖宗到底在找什麼?”

  青間家主看了看自己的孩子,最無奈的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在找他的弟弟,他的神子,繼國緣一。”

  禪院直哉好像在夢裏,他被禁錮在狹小的房間,看天空中的飛鳥掠過屋檐,他走過山川河流,最後在女人溫婉的笑容裏定居。

  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斬殺鬼,也可以在抱起孩童時淚流滿面。

  禪院直哉恍惚間想起來他是誰,如果說五條悟是咒回裏的天花板,那麼他就是鬼滅裏的天花板。

  直哉早就應該想到,這樣透明的視野,這樣強大的理解能力,怎麼看都不好是一個一生平凡的少年所帶來的東西。

  禪院直哉看向走廊的盡頭,黑髮紅衣的劍士正坐在那裏,他是被神明寵愛的人,他是真正的神之子。

  “你殺死了深淵裏的怪物,對嗎?”禪院直哉坐在他的身邊,繼國緣一那紅色的眼眸裏沒有任何人的身影,但是卻有着說不出的溫柔。

  他張開懷抱,將直哉擁進懷裏。他確實與不可言說的古神對戰了,但也不能說贏了。因爲關鍵的時刻,少年從高空墜落,和古神合爲一體了。

  爲了無辜的新生命,繼國緣一沒有徹底殺死邪神,留下來少年的靈魂做爲主導,而自己也分出一縷魂魄做爲穩定劑。

  如果不是以及成型的新靈魂掙扎着,從深淵爬出來,那他也救不了直哉,直哉也不可能誕生,他也會一直在深淵之下,不停的殺死那些隨時準備爬出深淵的古神。

  現在,本體已經去投胎了吧?放下過往的一切,享受普通人的幸福。爲此,他願意成爲直哉的保護傘,庇護他渡過一生。

  “很辛苦吧,沒關係,在這裏可以放鬆一下。”繼國緣一將直哉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溫柔的托起他的脊椎。

  “禪院直哉不是一個壞孩子,沒有必要去強迫自己。”繼國緣一輕輕的哼起歌,那是兒時,母親哼唱的搖籃曲,他記了一輩子,就算忘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記這個小調。

  禪院直哉將臉埋在繼國緣一的雙腿之間,他不希望被緣一看見自己哭泣的臉,好說歹說也是有着繼國緣一三分之一的靈魂,他這個縫合怪怎麼說也不能當着‘父親’的面哭泣。

  眼淚抑制不住的流淌。

  他到底是誰,是來自深淵,早已死去的邪神?是來自高緯度的平凡少年?又或者,他是繼國緣一因爲疲憊而臆想出來的人?

  他討厭着自己,並不全是因爲故事裏的‘禪院直哉’討人厭,而是因爲他記得,做爲邪神親手捏碎人類的軀體時的愉悅感,記得繼國緣一與人類對打時,刀鋒劃過人體的厭惡感,記得少年拿到通知書時的興奮感

  他總覺得手上有着揮之不去的鮮血,噁心的氣息總是在鼻尖環繞。

  做爲人類,他唾棄自己那毫無人性的本能。做爲古神,他嘲笑自己軟弱無能的情感。

  繼國緣一無聲的安撫着脆弱的孩子,痛苦和苦難都會過去,新的生命有資格迎接光明的未來。

  “如果痛苦,如果不甘,不妨去救贖自己吧。”繼國緣一撫摸着孩子柔軟的髮絲,他身上傳來陽光的味道,安撫了直哉躁動的心。

  “我該怎麼辦?”直哉小聲的抽泣,他聲音微顫,如同淋雨的小獸。

  “去做一些能消磨時光的事吧,直到你和自己和解。”

  直哉擡起頭,他看向緣一那雙沒有高光的瞳孔,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我想…完成他的夢想。”他想成爲一個優秀的醫生,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名醫介紹所內,晶叔剛剛結束出差,從東京回來。

  “未知子,有手術嘍!”晶叔穿着他那套黑西裝,提着自己的小皮包,一臉的興高采烈。他從東京搶下了一個大單子,一個來自咒術世家的單子,要是能一直合作,以後給未知子開醫院也會有好處。

  “手術?誰的?”禪院直哉從桌子下面探出頭來,好奇的張望着,自從上一次認出大門未知子後,他就開始纏着大門未知子,試圖從她身上學到點什麼。

  “哦呀,這位是禪院家的公子吧?未知子,怎麼把小公子帶到這裏來了?”晶叔做爲經紀人,總有自己的渠道,更何況他曾經也是一位名醫,也和咒術師們有過交涉,即使是現在,還是有許多咒術師願意和他來往。

  “現在是我的學生咯!”大門未知子很早就像學晶叔收一個有天賦的學生,那天剛好看見直哉在看醫學學術論文,兩人一拍即合,決定成爲師生。

  “您好。”禪院直哉非常有禮貌的打招呼,甚爾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最近他天天往外跑,只會在晚上回來給直哉帶晚飯,白天就麻煩大門未知子照顧。

  “好了,小鬼老老實實的去給我看病歷!”大門未知子將直哉按回病歷本里,雖然打算好好交直哉學醫,但這幾天她也是被煩的沒有辦法,也不太想老老實實的教學生,於是搬來了醫生最基本的操作,讀病歷,希望小鬼能老實一點。

  禪院直哉嘟了嘟嘴,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去看老病歷。

  “所以誰的手術?”大門未知子問答,她也很好奇,在日本能直接來找她做手術的人很少,或者說能相信她一個自由醫生的很少。

  “是五條家。”

  “唉?五條家終於肯去看醫生了嗎!”禪院直哉這一次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直接上手去扒晶叔手裏的病歷。

  “我看看哦,嗯…才半個月!就長的這麼快了嗎?”ct和直哉當初直觀看的完全不一樣,如果當初只是葡萄籽大小,現在就差不多有半個蘋果大小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晶叔問到。

  “嗯,但是當是只有這麼一點,有誤判的可能性,所以我建議了五條家去醫院檢查,我的身份也不方便說那麼多。”直哉點頭,他也不確定小小的腫瘤能不能在短短半個月長成這樣。

  “內,老師,我可以跟過去看看嗎?”禪院直哉拉了拉大門未知子的袖子,他迫切的問道。

  “嗯…只是跟着去看看應該沒有關係吧?晶叔。”大門未知子想到自己最開始學醫也是旁觀,大手術室也是有旁觀席的。

  “未知子,你過來一下。”大門未知子被晶叔拉倒一邊,兩人開始小聲密謀到“你知道那孩子的家室嗎?”

  “這和家室有什麼關係?”大門未知子奇怪的看向自己的老師,晶叔也沒有因爲自己父母雙亡而不教自己啊?

  晶叔看着大門未知子油鹽不進,一定要收學生的樣子,只能小聲的在她耳邊嘀咕。隨着晶叔小聲的解說,大門未知子露出詫異的表情。

  “真的嗎?青見家?那個政治界豪門?但這和我想收他做學生有什麼關係?”大門未知子表情一收,一把攬過直哉,跟晶叔做了一個鬼臉。

  “啊啊!我不管你了!”晶叔看了看直哉天真的笑臉和大門堅定的表情,最後決定不管這件事了,反正最後未知子也會知道,這件事是行不通的。

  “那就是說,我可以跟着去了,對嗎?”直哉高興的跳了起來,然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我去買點和牛慶祝!”

  “和牛!好耶!”大門未知子也像孩子一樣歡呼起來,只有無奈的晶叔開始懷疑,大門未知子是不是要把孩子扔給自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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