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辛红柚喋喋不休的介绍了一路,可祁司语却是心不在焉的听了一路。
为何重活一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都已经与上一世不一样了,可遇上的人却還是与上一世所差无几?
该不会兜兜转转走了一圈都還走不出上一世的宿命吧?
“对了!”
领着祁司语走到竹舍后头居住之处的辛红柚突然停下了讲解,回头问了句:“我這介绍了一路,還不知道姑娘你该如何称呼呢?”
如何称呼?
辛红柚這么一问,倒是把祁司语的思绪给问断了。
许是此刻祁司语太過恍惚,又许是如今辛红柚的笑容看起来实在是太過纯真,一时之间竟是让祁司语忘记了這家伙的本质,居然直接就痛快的交代了出来:“祁司语。”
辛红柚顿时停住了推门的手,忽得大笑出声,反问了一遍:“气死鱼?”
祁司语:“……”
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那些难以摆脱的外号,只会迟到或者早到,却永远都不会缺席。
祁司语故作冷漠的斜了辛红柚一眼,冷着脸不发一言,便已直接越過了辛红柚自顾自的推门进去了。
也亏得如今她们還不熟,才不至于让辛红柚在她面前太不客气。
“咳咳。”
辛红柚摸着鼻子尴尬的笑了笑,照着自家姑姑的交代将祁司语安排妥当后,才厚着脸皮再次道了句:“死鱼……司语姑娘,你就暂且在這屋子裡歇息着啊,我還有事,就不同你玩耍了。等你们家尊主与我姑姑商议完事情后,自会来此寻你的。”
說完之后,辛红柚便已直接离开了這间竹屋,只留下了祁司语与封怀清给的那袋野果一同相处。
修行之时,時間总是過得极快的。
祁司语打坐入定之前,屋外尚是一片明亮。
一直到她成功的将体内从封怀清身上吸来的灵力全都化为己用后,推开窗户一看,外头依旧還是一片明亮。
虽然祁司语不确定她到底用了多长的時間才将那些灵力彻底化为己用,可她心裡也還是有些数的,這期间所耗的時間,定是不短的。
然而封怀清却依然還是沒有出现。
祁司语不明白心裡头那淡淡的失落是怎么来的,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后,她才起身下地去挑出了一枚野果,用力啃了一口。
“真是的,借什么东西要借這么久啊。”
不知是否是心情的缘故,祁司语总觉得此刻這果子吃起来有些酸酸的。
全无原先封怀清亲自擦拭果子递给她时的香甜。
扫兴的丢下咬了一口的果子后,又在屋内找了一整圈,祁司语才发现辛红柚這家伙竟是沒给她准备任何吃食。
而她身上除了封怀清原先采的果子,与封怀清当日赏赐的丹药与玉简之外,连那些身外之物都找不出多少来,更别說是其他可果腹用的东西了。
毕竟,当日取了两颗封怀清给的丹药装成仙丹送给当家主母得以骗出吉祥的卖身契后,祁司语便已将自己仅有的家当都送给吉祥那個傻丫头了。如今祁司语身上仅剩的也不過是一道她那已故娘亲留下的护身符,与离府之时祁宪那孩子偷偷给她塞来的一块碎银子罢了。
两袖清风,腹中空空。
這种滋味,对于如今的祁司语来說,尚是不太好受的。
无奈之下,祁司语只得再次翻出了封怀清当日赏赐的丹药,倒出来服用了两颗,准备借此再次修炼一番。
虽然,不管她再怎么修炼,都比不上从封怀清身上吸收灵力来的快。
虽然她勤苦修炼却收效甚微,可那好歹……
好歹也能让她暂时忘却腹中饥饿顺便消磨消磨時間啊……
毕竟,她也不指望能在這种鬼地方找到除了天地灵力以外的食物了。
只是,祁司语才刚盘好腿,都還未曾催动心法,就已经被外头的喊声唤停了。
“哟?死鱼姑娘你醒了呀?”
路過窗口外头的辛红柚不小心瞥见了房内祁司语的动作后,竟是停下了回房的步子,跑去趴到窗台之上,打趣了一声:“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竟是這么勤快的一個人,我走之前你在修炼,我都在外头玩了三日回来了,你居然還在修炼!欸对了,你不是還沒辟谷么,就你這凡人之躯连着三日不吃不喝,竟沒有被饿晕過去嗎?”
祁司语默默翻了個白眼。
“知道我是凡人之躯,您還就這样把我丢在這裡不管不顾让我沒得吃沒得喝?您說您這是安得什么心呢?”
谁料,听到祁司语這么說后,辛红柚立马就化成一道狐影从窗口窜了进去,坐稳在祁司语身旁后才化回了人形。
“哇你可别误会啊!我可沒有不安好心故意为难你啊!要不是看你们家尊主那天来了一趟,我也不好意思就這样丢下你自己出去玩啊!”
闻言,祁司语顿愣。
所以,在她入定期间,封怀清竟然来過了?
祁司语万万沒想到,如今自己的警惕性竟已经变得這么差了,在這种入定修行之时,居然连他人到来窥探都不曾知晓。
這若是放在某些关键时刻,兴许就是致命的错误了。
明明祁司语是在懊恼自己为何警惕性会這么差,可她不知不觉问出口的,却是:“她什么时候来過的?”
“大概就是三日前你开始打坐之后的事情吧,我看到封姑姑来了一趟,可是很快又走了……”
“红柚。”
辛红柚一句话還未曾說完,便已被突然出现在窗口外的那人打断了:“我不是让你回族裡寻到药就立马给你封姑姑送去嗎?你怎么還在這裡耽搁着?”
此刻立在窗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头银发面色冷清的妖王辛惜寒。
看清辛惜寒的脸色后,辛红柚连忙讪笑道:“姑姑,我哪敢耽搁啥啊!要不是這位姑娘非要我等着她一起给封姑姑送药,我也不至于会耽搁到现在啊!”
祁司语還在猜想着辛惜寒口中的送药乃事何意,猝不及防,竟是被辛红柚直接摆了一道。
“净知道满口胡言!”辛惜寒只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祁司语几眼,便已隔着窗口对着辛红柚训斥道:“你也不嗅嗅你身上那股子胭脂味与酒味!定是又去那烟花之地逗留了!我都說了你多少遍了,堂堂公主,你怎么能……”
“哎呀,沒有的事!姑姑您可别瞎想啊!我這就陪這位姑娘给封姑姑送药去啦!”
不顾辛惜寒是何脸色,也不管祁司语想要如何反驳。只匆匆丢下這么一句话,辛红柚便已直接拽着祁司语化作一道光影往外掠了去。
直到被狠狠灌进了几口半空中的疾风,祁司语才明白過来,原来這個死狐狸坑人的时候是不会管你跟她熟或不熟的。
许久沒有享受過御风而行的待遇,此刻突然被人带到半空中遨游,祁司语還是不大适应的。
不似与封怀清同行时那缓慢平稳极有安全感的感觉,此刻坐在那现出原形的死狐狸背上,祁司语总有一种稍有不慎就要死无葬身之地的感觉。
呼啸而過的风声,好似怒吼的野兽声,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吞入腹中。
祁司语紧紧攥住了红狐颈后的狐毛,出气似的往手边狐狸脑袋上狠狠的盖下了一巴掌,她才镇定的开口问出了声:“喂,你這是要带我去哪裡啊?封怀清呢?”
那力道,虽不算太重,却也還是让辛红柚感受到了些许疼痛。
本公主的脑袋也敢随便敲?
辛红柚挤出了一抹标准的狐狸笑容。
“到了你就知道了!”
徒步能走得到的地方,都不算大。
被辛红柚驼了一路,御风穿過了层层山峦,祁司语才得以有幸见识了狐族的冰山一角。
原来,那清幽的竹屋,不過只是辛惜寒的住处罢了。
那一座又一座的狐山,才是狐族中人的居住之地。
一直行到了最高的那座狐山之前,辛红柚才带着祁司语在半山腰的结界前停了下来。
“参见殿下!”
辛红柚随手一挥,免了守卫们的行礼后,才带着祁司语继续往前走去,解释道:“這裡是我們灵狐一脉灵气最为充沛的一座宝山,专供我們王族疗伤之用,现在你们家尊主就在這裡头疗伤呢。”
“疗伤?”
祁司语不禁皱眉问道:“她怎么会受伤的?”
祁司语若是沒有记错,這段时日来封怀清应当不曾遇上過什么棘手的对手才是。就算当日在京都裡遇上了尹星河,封怀清也是直接带着她离开的,连個手都沒动過,又怎么会受伤呢?
“你问我,我哪会知道啊?”
辛红柚轻笑了一声,便将手中的灵匣交给了祁司语,道:“诺,我姑姑交代我准备好的药物,你快去给你们家尊主送去吧!不過你也别太過担心啦,听我姑姑說她应该只是短時間内损耗了太多灵力,伤了元气罢了,照封姑姑的资质,定是比常人容易恢复的。”
短時間内耗了太多灵力?伤了元气?
被辛红柚這么一說,祁司语顿觉心虚与愧疚。
莫不是自己這段时日老是从封怀清身上吸收灵力,才会害的封怀清伤了元气?
祁司语正捧着灵匣杵在原处内疚着,可腰后竟是忽的一痛。
等祁司语反应過来的时候,她居然已经被辛红柚直接踹下前方的洞口了。
“啊!”
忽然失重的感觉,已吓得祁司语惊呼出声。
在她捧着灵匣往下坠去的时候,尚在洞口之外的辛红柚却是悠悠收回了腿,对着洞口笑唤了一声:“死鱼姑娘,多谢你帮我给封姑姑送药啊!”
這只小心眼的死狐狸!
祁司语早已在心底暗骂了辛红柚无数次。
好在這洞口并不深,不過一阵惊呼之后,祁司语便已直坠到了底下那温热的泉水之中,惊起了一滩水花。
幸好這底下是水,幸好這水沒有太深,幸好沒有摔残了!
就在祁司语庆幸着自己运气似乎也沒那么差的时候,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沒事吧?”
顺着声音往身后看去,看清身后那令人禁不住脸红耳热的景象后,祁司语竟是一时沒有忍住,再次惊呼出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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