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遇到阿周那的時候,伊斯特正拿着一包煙,站在公園的自動販賣機旁邊。
“咦,你怎麼來了?”
白衣弓兵緩緩走向女人:“身爲從者我應該跟隨在你身邊。”
“啊,這樣,因爲我在做一些掃尾工作,跟魔術無關的。”所以出門的時候才讓他和迦爾納都待在教堂。
雖然靈體化很方便,不過要消耗一些靈力,她便拒絕了阿周那跟隨在一旁的提議。
伊斯特嘴裏咬着棒棒糖,端詳着眼前的機器。“要喝什麼嗎?”
“這種行爲對我來說並非必要。”
她瞥了青年一眼,將糖果拿在手裏:“這和想喝不衝突,所以你不要是嗎?”說着,摁下了熱飲的按鈕。
機器發出嗡嗡聲,幾秒後,飲料掉落髮出了咚得一聲,在寂靜的公園裏聽上去有些刺耳。
“天氣變冷,你該回去了,御主。”
“這裏的雪天可比德國暖和。”伊斯特隨手將香菸放回口袋,拿着飲料,“而且不是說過嗎,聖誕節我心情會變得不太好。”轉身坐在了公園的長椅上:“來都來了,陪我在外面坐坐唄。”
阿周那沉默着來到了她身邊,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到了一旁。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雪花紛紛揚揚地下着,不一會兒,地上便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白。
飲料喝完了,伊斯特靠在公園的長椅上,仰起頭。
天空還是那片天空,和曾經度過的每個冬雪之夜都是一樣的。只是今天之後,有些人永遠都只會活在回憶之中了。
“你之前問我是不是對從者的存在感到困擾。”
空氣帶着溼潤的寒意。
“不是,只是很湊巧的有一位認識很久的故人離開,所以有些傷感罷了。”
女人笑了起來,隨手將空罐子放在身旁的椅子上:“還是說其實從很早以前他就離開了,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呢?”
不管哪種,聽上去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至於從者,我以前執行任務多以單獨行動爲主,身邊突然多出來這麼多人,還是有點不習慣。”
而且與拿錢辦事,算她半個眷屬的甚爾不同。阿周那與迦爾納都是非常有名且強大的英雄,現在基本和她綁定了,某位王子出身的弓兵還這麼彬彬有禮,即使是伊斯特也會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好了,回去吧,之後還有一堆事等着我們呢。”
“你是說……?”
“哦,不是魔術師,是我自己的事。”
剛纔在公園拿着香菸發呆的時候,伊斯特接到了一通來自德國的電話。這下好,本來想抽菸的想法也打住了。不然等阿周那來公園找到她的時候,那包煙說不定都會空上大半。
“簡單來說,之後你們可能得先跟我一起去趟德國。”女人說着,將空罐子丟進公園的垃圾桶,“詳細的內容在路上會慢慢告訴你們。”
轉身的時候,口袋裏的東西讓伊斯特停下腳步。
“啊,對了,還有這個。”
她掏出了那包沒拆封的香菸:“唔,還是先告訴你第一件事好了。”
“什麼?”
“我呢,目前正在戒菸。”
黑髮青年看着伊斯特,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是?”
她爽朗地笑了笑,順手將剛從便利店買的煙丟進了垃圾桶:“所以呢,麻煩以後監督一下我好好戒菸啦,從者先生?”
阿周那似乎因爲這番話愣住了,微微睜大眼和伊斯特對視了幾秒。最終,這位俊美的白衣弓兵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
“好的,伊斯特小姐。”
雖說是要去德國,不過在離開冬木市之前,伊斯特還有幾件事要做。
第一件,給身爲她從者的阿周那置辦一些衣服。沒辦法,雖說他那套白衣乍一看還挺正常,但其實側面是開縫的,能看到青年裏面穿着淡紫色的貼身無袖上衣。
順便一提,雖然阿周那看上去是個安靜且纖細的英俊青年,但其實藏在白衣下的身體和手臂都有着利落的肌肉線條。也是,要是沒點臂力,他也不可能將那把巨大的長弓操縱自如。
至於第二件,是當初調查的,有關衛宮切嗣的事情。
在將要離開冬木市的那天清晨,伊斯特敲響了衛宮家的大門。
“你好,咦?”
“早上好啊衛宮君。”銀髮女人看着這個與伊莉雅斯菲爾非常親近的少年,微微一笑。“請問伊莉雅在嗎?”
衛宮家是和式住宅,她今天來的時候陽光正好,伊莉雅正坐在擁有寬敞庭院的廊下曬太陽。
“伊斯特姐姐還沒離開冬木市嗎?”
“預定是今晚走,沒辦法,要給我這新來的那位準備點日常用品,適合的機票也不太好訂。”
一旁擺着衛宮士郎端上來的茶點,兩人就這樣悠閒地聊起了天。
“誒~這樣啊。”銀髮少女坐在廊下,晃悠着雙腿。“接下來要去哪?”
“回一趟德國。”
她的動作停住了。
“別誤會,只是找我的同伴恰好在德國而已。”說着,伊斯特端起茶杯。“不過,我今天來拜訪確實也是有些事。”
見小姑娘沒有搭話,她繼續道:“之前有問過你關於衛宮切嗣這個男人的信息,也算是我多管閒事吧,託人調查了一下他在第四次聖盃戰爭之後的動向。”
那個男人自第四次聖盃戰爭之後,就落腳在了冬木市的老區,住在這棟宅子中,收養了一名火災中倖存的孤兒,也就是衛宮士郎。
但澤田家光調查到的,卻遠不止這些。
伊斯特默默將隨身攜帶的,打印出來的資料放在了長廊上。
“他一直在不定期地出國,而目的地無一例外的,都是德國。”
德國,愛因茲貝倫的大本營,也是這十年來,伊莉雅斯菲爾所待的地方。
“直到去世的前一年,不定期出國的記錄才消失,可能是因爲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爲什麼要調查這個?”
少女的聲音雖然一如既往地稚嫩,卻帶着一絲冷意,打斷了伊斯特的說辭。
女人看向身旁的少女。對方直直地坐着,雙眼平視前方,並沒有看着她。
於是她笑了。
伊斯特將茶杯放回托盤,“畢竟自己的事被瞭解得一清二楚,還欠下了人情,不還着點怎麼行?”
“……”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吧?那個人和我之間的事。”
不然也不會從一開始就體現出想要合作的意思,不會這麼爽快地告知她間桐家的祕辛,甚至協助她殺死身爲御三家之一的間桐髒硯。
“記憶傳承。”伊莉雅斯菲爾的聲音輕輕的,“雖然在傳承的記憶裏也只有一次,不過那個人曾經提過,關於一個半吸血鬼的女孩的事。因爲收到了一封來自西西里島的信。”
讀着信的男人,露出了不像是魔術師一般的,溫和的微笑。
那是日復一日生活在冬之城堡,永遠重複同一天的聖女,少有的,產生了疑似“好奇”這般情感的時刻。
“那麼伊斯特姐姐呢?爲什麼要調查切嗣?”
“……他和我對峙的時候,曾經提過,你和我有相似的經歷。”
再加上伊莉雅也親口說過,覺得她們很投緣。
“直覺吧?畢竟我父親也是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
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我想,你大概還是想知道的。”
即使恨,即使埋怨,即使已經相信“父親已經拋棄自己”,卻也還是想知道,分別的這些年他都在做什麼。
不然也不會住在這棟宅子裏,與那名被收養的少年如此親密了。
“啊,這東西是真的哦,如果懷疑的話可以自己去調查一下。”
女孩笑了起來。“不,足夠了,謝謝你,伊斯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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