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你的同伴？”
“嗯，同期的可靠伙伴哦。”
夏油杰坐在地上，脸色還有些苍白，身上的伤却都愈合了。
是反转术式，那施术人应该就是——
“你好，我叫家入。”
黑发少年身旁的女孩有一头及肩的棕发，右眼有一颗泪痣。从這次行动她沒参加来看，估计并不是擅长战斗的咒术师。
“你好。伊斯特·克罗斯。”伊斯特朝女孩笑了一下，紧接着看向夏油杰。
他醒了，神色却并不轻松，望向她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起来的。
“……悟說你把理子带了进去。”
“是。”
“我以为你很喜歡她。”
伊斯特耸耸肩:“我是挺喜歡她的。”
但這和完成任务，将其交与天元并不冲突。
“stop。”粽发少女打了個手势，“有什么话還是一会儿再說吧，你失血過多，需要休息。還有就是——”說着，她稍稍拉开了少年的衣领。“你们谁能告诉我這玩意儿是什么？反转术式对它不起作用。”
夏油杰的脖子上，有個奇异的，像是刺青一般的纹样。最下方的两划宛如蝙蝠翅膀振翅时的侧影，在那之中标着罗马数字的“1”。
“那是契约之印。”伊斯特下意识掏口袋，然后想起自己還在戒烟，棒棒糖也沒买。“因为我咬了他。”
女孩瞪圆了眼睛看着伊斯特。
然而女人只是无所谓地搓了搓手指，便掏出了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示意三人不远处出现了新的来人。
“详细情况還是回高专再說吧。”
虽然讨厌教廷的做派，但吸血鬼死了也還是得通报他们。也可以借机隐藏被血界眷属化的自己咬過，出现了眷属之印的少年。
至于第二個电话，伊斯特打给了自己的好友——血族对策专家“超级好运的艾布拉姆斯”。要不是教廷那些家伙挡在盘星教总部前面說了那堆屁话，她也不会迟了几分钟赶到薨星宫。既然惹她不爽了，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五條悟和夏油杰的班主任是一位身材壮实神情严肃的青年，不過人很好，听闻夏油杰失血過多便把人摁回了宿舍。并且和家入一同，很贴心地什么都沒问地离开了。
屋子裡就剩下了這次的三個当事人。
“解释。”
虽然床上躺着一個，但五條悟和她两個高個子還是把房间塞的有些满。
伊斯特靠在门上：“先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被禅院甚尔打败？”
“啧。”某個白毛咂咂舌，露出了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我們见你到時間沒来，便准备随机应变。”倒是夏油杰把事情的经過說了出来。“那家伙的第一次偷袭失败了，我带着理子和黑井小姐进了薨星宫，悟留下来断后。”
五條悟抓了抓那头蓬松的白发，坐在房间裡唯一一把转椅上：“是咒具，那家伙有可以破解我术式的咒具。”
虽然反应了過来，但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下手可以說是毫不犹豫。
“当然，他唯一的失误就是沒用那個咒具砍我的脑袋。”少年撩起头发，能看到他额头上有個小小的伤疤。“我也是那個时候理解的反转术式，结果身体還沒修复好你们就打起来了。”
话說到這，另一個疑问出现了。
“那個吸血鬼为什么会在薨星宫裡面？”
“我不知道。”夏油杰握紧双手，“走到内部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我們面前。”
四目相接的瞬间，夏油杰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泛泛之辈，但对方似乎神智不太清醒。
夏油杰抬眼瞥了一眼伊斯特：“她问我們，有沒有见到‘约尔达’。”
“……然后呢？”
“那家伙，速度太快了。”
他放出咒灵想要阻拦对方，便于黑井和天内理子逃跑，却不曾想，自己不但被植物伤到了，咒灵也奈何那女人不得。
关键的时刻，黑井推开了身旁的小姑娘，自己却被不死的怪物抓住。夏油杰和天内理子，就這么眼睁睁地看着吸血鬼用獠牙，刺破了她的脖子。
“血脉门。”伊斯特双手抱胸，“血界眷属的特有能力，通過那扇门可以到达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
“如果我沒猜错的话，她应该寄生在了盘星教理事的身上。”
虽然身为血界眷属，但莉朵拉除了培育自己的魔花之外沒有其他兴趣。她本应一直沉睡在园田茂体内，直到伊斯特找到她为止。
但飞姆托的话以及伊斯特本人的出现，却刺激了這名一直活得浑浑噩噩的女吸血鬼。
“所以，解释一下吧大婶。”五條悟靠在椅背上，“‘约尔达’是谁？你又是怎么回事？”
“……這是我母亲的名字，她，是個人类。”伊斯特低下头，银色的发丝从肩膀滑落。“之前，你们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莉朵拉’這個名字嗎？”
“因为這是母亲曾经对我說過的，她的好友的名字。”
那個时候，莉朵拉還不是以培育魔花见长的可怕血界眷属。她讨厌争斗，身为血族的位阶并不高，甚至连血都不怎么吸。
“她說自己见過，最美丽的花朵就是出自于莉朵拉的手。当然，那时候花不是种在人身上的。”
听說，是能够盛放在寒冷土地上，散发着幽香的美丽白花。而并非血色的，弥漫着腥臭味的魔花。
“至于我……”她站直身体，目光平静地放在面前的二人身上。“我是人类与血界眷属的混血。”
虽然二人多少都猜到了一些，但当事人如此直白地承认了此事，還是令他们都哑口无言了一阵子。
“那，你的母亲她——”
“不知道，大约是死了吧。毕竟她是18世纪的人。”
“……诶？”
“哈？”
伊斯特笑了起来：“和她分别的时候是在18世纪初的巴伐利亚，因为受到驱魔人的围剿，母亲将我交给了一位旧友。”她又靠回墙上，仰着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之后，直至今日，伊斯特再也沒有获得關於母亲的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房间裡静了好半天。
“所以說，你其实年纪很大？”
“总比天元年轻。”
18世纪初到现在，怎么算也要二百多年了。
然而眼前的女人，眉眼精致，肌肤光滑，一举一动都充满活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了二百多年的人。
五條悟笑了出来：“所以我叫你大婶，還把你叫年轻了？”
“事先聲明，大部分女人听到這個词，无论活了多久都会生气。”她只是被各路人马骂得多了，這点孩子气還是能接受的。“当然，你要是想改正自己那无礼的态度，现在叫我‘祖母大人’也不是不行。”
“嘁，谁会叫啊。”
伊斯特也不跟他搅和：“好了，還有什么想问的？沒有的话，我就走了，還有事。”
“杰脖子上的印记是什么？”
“契约之印，也可以說是眷属之印。”伊斯特看了眼夏油杰，他脖子上的印记已经消失了。痕迹虽然消失，但联系却仍然存在。“被血界眷属吸血的人类，若死亡会被转化为食尸鬼，若活着，会留下印记成为那名血族的眷属。”
将尚且属于人类的眷属彻底转化为血族，至少需要十三次吸血仪式，且随着印记数字的递增，眷属的身体素质個人能力会愈发强大。
這也是有些人会甘愿追随這些异界种族的原因。
“用你们的逻辑来說，就算是诅咒吧？对嗎？”
這回，五條悟沒回应她。“怎么解除？”
“悟，我不要紧——”
“沒法解除，除非我死了。”
话音刚落，房间裡的气压忽然变低，有杀气从白发少年身上涌了出来。
伊斯特也就停顿了一下：“不吸血就无所谓，况且我本来就不是纯正的血族，转化能不能成功都不知道。”
“你，沒咬過别人？”
“当然沒有，教廷恨不得寻到点错处好把我泡在福尔马林裡做研究，怎么能让那群老东西如愿呢？”伊斯特不耐烦地摆了下手，“而且平时能吃正常的东西我干嘛吸血。”
……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過几天我有個朋友会来日本。他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吸血鬼对策专家，在处理這种事上向来很有经验。”
說到這個，伊斯特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差。
对方上一個处理的对象，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之一。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女人抬手看了一眼，发现是個不怎么熟悉的号码。
“我接個电话。”
转身出门的同时，她摁下了通话键。
“pronto，克罗斯小姐。”
来人讲的是意大利语。
“看来你们神职人员效率還挺高。”关上门，切换回熟悉的语言，伊斯特的讽刺得更辛辣了。“不過要是和咒术界的社交有這效率的三分之一，想必能获取的情报会更多。”
“你說是吧，主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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