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三分钟后,她毫不费力地找到了那個“凶器”——一颗圆溜溜的棒球。
只是附近小孩子意外闯祸而已?但迦尔纳也不在屋子裡,总不可能现在還在武装侦探社打探情报吧?
不過她收拾完客厅的碎玻璃后,晚归的白猫无声无息地跳进了庭院裡。
“今天回来這么晚,是有收获了?”
猫咪沿着打开的落地窗,走进屋内:“很遗憾,并沒有。只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說着,他看了眼推在一旁的玻璃渣。“看来您也已经知道了。”
根据迦尔纳的反饋,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武装侦探社与mimic事件无关。毕竟罪魁祸首可不会在办公室热火朝天地讨论自己同伙与港口黑手党的勾当,装样子另论。
“玻璃是怎么回事?”
“下午你沒回来的时候,几個在附近玩的孩子不小心将棒球打了进来。”
這才是他离开的真正理由。
“御主,能否請你明天早上暂时不要出门。”
“为什么?”
白猫端坐在棒球旁边:“那個闯祸的孩子今天在门口等到了傍晚,明天早上大概会再来一次。”
伊斯特愣住了:“你是說他想道歉?”
“不错。”說着,他用手推了推棒球。“還有一点就是,他想拿回這颗球。似乎是重要的家人买给他的礼物。”
虽然這件事和异能者半毛钱关系都沒有,但女人并沒有生气,而是坐回桌边,单手托腮:“有意思,好啊,那我就等等。”
迦尔纳沒有說话,那双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伊斯特。
“怎么了?”
“我以为您多少会抱怨两句。”
伊斯特抓起棒球一边端详一边道:“他都在這等了一下午了,证明是真心想道歉,我又何必苛责一個小孩。至于工作,反正想找到那群家伙的人不止我一個,让他们去忙吧。”
那個叫太宰的青年非常聪明,即使沒有她的干涉,找到安德烈·纪德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第二天,果真如迦尔纳所說,一大早门铃就响了起来。
来人是两個小男孩,一個绑着抹额,褐色头发,另一個则比他矮一点,剃了一個类似和尚头的发型,戴着顶黄色的鸭舌帽。
“哇!真的有人……!”
打开门的时候,站在前面的男孩似乎沒做好心理准备,抖了一下,還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克己,不要怕啦。”鸭舌帽小男孩拉了他一把,然后转過脸仰着头与伊斯特对视着。“那,那個……早上好。”
虽然說不要怕,不過他的声音也很小。
两個小毛头战战兢兢的样子,惹得女人笑了起来:“早上好,有什么事嗎?”
“非……非常对不起!!!”
褐发少年深吸一口气,猛然弯下腰。
“昨天我們在附近玩棒球的时候,不小心打烂了你们家的窗户,所以,想来道歉。”
他抬起头,伊斯特才发现,男孩缺了一颗虎牙。也不知道是调皮搞掉了,還是刚好处在换牙的年纪。
“但昨天下午,我和优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人——”
“所以想早上再来一次,碰碰运气,对嗎?”
克己点点头:“我們,我們会赔偿的!所以能不能請大姐姐把球還给我們。”
伊斯特蹲下身,平视站在前面的男孩:“口說无凭,你们两個小孩子怎么赔偿我?”
男孩被问住了,咬着嘴唇不說话。
“那颗球对你们很重要嗎?”
“……嗯。”
“那個棒球是克己的生日礼物,和棒球手套一起,是织田作拿自己的薪水买的东西。”
织田作?這個名字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
戴鸭舌帽的男孩哭丧着脸低下头:“都怪我,我昨天沒接住克己的投球,才会把大姐姐的玻璃打破的。我們会想办法自己赚钱赔偿,或者大姐姐你把我的游戏机拿走!”
“优!你說什么傻话呢!”
“但是——”
“优!克己!”
一道男声打破了這個有些尴尬的局面,伊斯特循声望去,站起身。
一名消瘦的红发青年正急速朝房屋的方向奔跑過来。
正巧,她昨天才见過他。
“织,织田作?!”
“可恶!那些家伙,都說了不要告诉他!”
“你是……?!”
和伊斯特对上视线,跑出来找自家孩子的织田作之助面色大变。
站在两個小男孩面前的银发女人看着他,勾起嘴角:“真巧啊。”
“咦?”优看了看身旁的伊斯特,又看向织田作之助。“织田作,和這個大姐姐认识嗎?”
“不……她——”
“昨天才认识的,恰好在工作上有点交际。”她抢先一步,打断了男人的說辞。“所以织田作真是你的姓?”
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随即,克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啦,织田作姓织田,只是我們平时這么习惯叫他而已。”
“哼,這样啊。”伊斯特双手抱胸,“這两個小鬼昨天玩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家的窗玻璃打碎了,今天来上门道歉了。”
简单一句话,摆明了态度。
织田作之助见女人沒有敌意,松了口气。“這样啊,非常抱歉,我会替他们赔偿的。”
“啊!”
“窗玻璃是我們打破的,不能让织田作来赔!”
“你们俩有钱嗎?”
两個小男孩哽住了,克己随即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我,我們可以想办法,可以帮大叔做咖喱,一点点攒!”
“噗……!”
三人停下争论,不约而同看向忍俊不禁的银发女人。
“诶呀,抱歉抱歉,好久沒看到這么可爱又和睦家庭关系了。”說着,伊斯特低下头,朝两個小男孩笑了笑。“只是换块玻璃而已,花不了多少钱的,我相信身为大人的织田作可以负担。”說着,她偏過头。“而且姐姐我来横滨只是出差而已,等不了那么久。你们也可以让织田作赔了以后,当成欠他的人情慢慢還啊,对吧?”
“還,還可以這样?”
“是啊。”說完,伊斯特瞥了眼织田作,“对吧,监护人先生?”
男人哑口无言,只得默默点头。
“那就這么說定了。”语毕,伊斯特转過身,想去房间裡面取那颗棒球,却看到一個白色的毛茸茸坐在门边。
是迦尔纳。
白猫甩了下尾巴,一個圆形的白色东西便骨碌碌滚了出来。
“啊!是昨天那只猫。”
“真的欸,原来它是大姐姐养的猫嗎?”
“是啊。”
优的眼睛亮晶晶的:“那它叫什么啊?”
“迦尔纳。”
克己撅起嘴:“听起来怪怪的。”
毕竟是印度的名字嘛。
伊斯特捡起棒球,又回到门口,将它交到了克己手中。“收好,下回可别再弄丢了啊。”
男孩抓了抓头发,脸刷一下红了:“好的!谢谢大姐姐!”
克己和优开开心心地带着棒球回去了,但织田作却沒走。
“好了,我們来讨论一下赔偿的問題吧?”伊斯特伸手指了下门口,“還是說你准备赖账?”
“沒有。”
织田作之助的态度倒是挺好的,他跟着伊斯特进了屋子,確認了窗玻璃的情况之后甚至真的打算掏钱。
“我开玩笑的,你居然当真了。”
谁知道女人却突然不认账,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
“那是你领养的小孩?”
“啊。”
“就两個嗎?”
织田作沉默了。
看来不止两個,還挺重视那几個孩子的。
“這间屋子以前并沒有人住。”
伊斯特挑起眉毛。
“因为克己他们经常在附近玩,我调查過。”男人手插着口袋,“前脚說自己是出差,却养着猫,這种拙劣的谎言也就只有孩子不会看破了。”
女人笑了,交叠双腿,靠在沙发上看着对方:“說不定是真的呢?”
一時間,屋裡的两人谁都沒有說话。
“那些孩子和這件事无关。”织田作之助看着眼前的银发女人,“我会帮你找到安德烈·纪德,不要对那些孩子出手。”
伊斯特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红发青年面前:“我看上去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暴徒嗎?”
“……不。”
“那不就完了,好了,沒什么事你就赶紧走吧,我可不想让那個打绷带的小鬼摸到這来。”
以她多年的阅人经验,那個叫太宰治的家伙可比织田作之助难搞多了。
织田作看了看似乎有些生气的女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掏出了钱包。
“你干什么?”
“玻璃的钱,還有,之前谢谢你救了我。”
青年离去后,伊斯特拿着两张一万日元的钱币,站在屋子裡摇了摇头:“這家伙真的是黑手党嗎?”
“看他的姿态和动作,体术应该非常优秀。”迦尔纳轻轻跳到了沙发上,“還有那個眼神,是杀人者才会有的眼神。”
伊斯特趁机将软乎乎的白猫一把捞进怀裡,靠在沙发上:“我知道。”
杀沒杀過人,是否接受過特殊训练她還是能看出来的。但让伊斯特有些意外的,是男人的性格。
其实在小巷裡,只要他开枪,就能在两人夹击的状态下自保。但对方并沒有選擇這么做,甚至在战斗的时候,也沒有试图取对方性命。
還有那几個被收养的孩子,横滨這一带因为数年前的龙头战争,即使到现在也有大批的孤儿,但织田作收养的孩子,虽然八成沒上学,但都被教育的很好。
“不杀人的杀手……哼,也怪有意思的。”
“那個,御主,可否請你放我下来。”
“嗯?为什么?”
怀中的迦尔纳因为被手臂环抱着,只能整個贴在伊斯特的胸前。
“虽說现在变成了猫,但我与御主终究還是性别不同。”白猫的表情很认真,“我知道御主并不介意与异性肢体接触,但這样還是有点……”
這番话逗得女人哈哈大笑,整個人仰倒在沙发上,当然,她還是沒松开抱着猫的手。
“抱歉抱歉,因为我不太养宠物。”
說着,伊斯特托住白猫的腋下,把它据到自己脸前,還顺势贴了贴那张毛茸茸的小尖脸:“不過我不会撒手的哦,因为猫咪很可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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