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皇权不下乡
听到苏浩决定了,何六点了点头道。
“三位老哥也要去?”
苏浩一愣,他還以为這個考核就他一個去呢。
“我們三人是此次考核的监考。”
何六沉声道:“我們三人不会轻易出手,一旦出手,那苏兄弟的考核就失败了,而且苏兄弟若是通過此次考核的话,也是加入我們這一队。”
這是锦衣卫的传统,其他人作为监考的话,难免会有徇私,但是同一队伍的人作为监考,绝对不会有人敢徇私,因为锦衣卫衙门下发任务是按照实力下发的。
就像上次的闫永一样,锦衣卫衙门是经過严格筛选后,认为他们三人的实力可以对付得了闫永才派他们去的,若是苏浩加入他们,那以后锦衣卫衙门下发任务就是按照两個百户和两個试百户的实力下发的。
帮苏浩作弊等于自杀,沒人会为了钱做這种蠢事!
“那我們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苏浩淡然道,像金银和虎骨酒、虎骨膏這些宝贝他都已经藏到了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又是孤家寡人,根本沒有需要安排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出发吧。”
何六点头,能省点時間也是好事,从山东的消息到河南现在已经過了三天了,若是继续拖延下去,难保贺涛不会察觉到不对。
“走吧。”
苏浩点了点头。
很快,四骑快马冲出了商丘县城,朝着东昌府急驰而去。
…
商丘县离东昌府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個山东的兖州府,四人一路快马扬鞭,逢驿换马,终于在天黑之前踏入了东昌府的地界。
“前面有個驿站,我們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朝城。”
何六开口道。
“好!”
姜世忠和甘阳、苏浩三人点头同意。
此时的苏浩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不属于自己了,已经被彻底颤散了,他可不比何六他们三個武者,对于武者而言,這种程度的颠簸只能算是热身,对他来說,這就是要命的活了,要不是福伯暗中控着马,他根本骑不了這么久。
进了驿站后,苏浩第一時間狠灌了一口虎骨酒,然后催动养元诀加快药力消化吸收,在温和的药力下,浑身酸痛有了一点点改善。
第二天,天色刚亮,四人便再次骑马赶往朝城。
………
仅仅两個多时辰,四人便赶到朝城。
朝城县衙外,四人翻身下马,朝着县衙走去。
“尔等何人?”
见苏浩四人直奔县衙,两個守在门外的衙役连忙挡在四人身前。
“锦衣卫,我們要见知县。”
何六拿出了百户令牌,淡然道。
“官爷裡面請!”
看到何六手中的锦衣卫百户令牌,衙役连忙弯腰谄笑,另一人则匆匆跑向后衙,去向知县禀报。
在县衙大堂中坐了沒多久,便看到一個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几位,下官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刚踏入大堂,杨永康便面带笑容地說道,本来以他的身份遇上锦衣卫百户還不至于如此谄媚,奈何现在县裡有個白莲教的妖人在,现在巨野那边的叛乱可是正如火如荼,他已经有十几個同僚死在那些白莲教妖人手中了,他可不想步那些同僚的后尘。
何六也是混老了官场的老油條,自然不会傲气冲天,和杨永康客套了一番后,才问道:“杨知县,我們刚到這裡,对于具体情况還不怎么了解,劳烦杨知县替我們解惑一下。”
“何百户,事情是這样的,十天前,县下面的九裡沟有村民前来告状,說是村裡有妖人蛊惑百姓,還害死了他儿子。”
杨永康苦着脸道:“這半年来兖州府那边徐鸿儒带着白莲教徒起兵叛乱,下官听闻此事,便派县裡的捕头偷偷去九裡沟打探,這才发现那個妖人在九裡沟暗中宣扬白莲教,收纳信徒。”
“后来通過府城那边確認,在九裡沟那边传白莲教的是徐鸿儒的三弟子贺涛,于是府城那边便向你们求援。”
“贺涛在九裡沟传教,杨知县就沒提前察觉?”
何六皱眉,這是东昌府送去的卷宗裡沒写的,白莲教蛊惑人心的手段可不少,若是在捉拿的时候让对方鼓动村民反抗,他们不但任务可能失败,连小命都可能不保。
“何百户,那妖人手段奇诡,蛊惑了裡正和村裡两個大族的族长,若非有人来报案,下官還被蒙在鼓裡呢。”
杨永康苦着脸道。
听到杨永康的话,苏浩也不觉得奇怪,古代不比现代,古代交通不便利,皇权也就到县城,乡下是家族的天下,族规比王法都大,乡下犯了事,大多是族规处置,真的出了族规处理不了的才会闹到县裡。
对方用幻术蛊惑了裡正和村裡大族的族长,别說只是宣传白莲教,就是造反称帝,县裡也未必知道。
“杨知县,报案的那個人呢?”
瞎想了一下后,苏浩开口问道,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对方会什么左道之术,白莲教传承了数百年从沒有断過,教中左道之术不知凡几,若是知道对方的底细,他也可以提前防范。
“就在县衙之中。”
闻言,杨永康连忙道:“我這就让人带他過来。”
說完之后便让大堂外的衙役匆匆去带人,沒過一会,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老农便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堂。
“小人拜见几位青天大老爷!”
看到身穿锦衣卫官服的何六几人,老农跪地痛哭:“求几位青天大老爷为小儿作主啊。”
“起来回话。”
何六平静道,然后看了苏浩一眼,示意可以问话了。
“我问你,你是哪裡人,你儿子怎么会死在那個妖人手中?”
思考了一下后,苏浩开口问道,对方既然控制了裡正几人,自然会防着村裡的百姓,而且对方選擇了传教,更不可能会随便杀人,引起官府的注意了,可现在却被眼前這個老农告到县裡来,肯定沒那么简单。
PS:這裡出自《卷四·白莲教》內容有所改动。
原文:
白莲教某者,山西人,忘其姓名,大约徐鸿儒之徒。左道惑众,慕其术者多师之。
某一日将他往,堂中置一盆,又一盆覆之,嘱门人坐守,戒勿启视。去后,门人启之,视盆贮清水,水上编草为舟,帆樯具焉。异而拨以指,随手倾侧;急扶如故,仍覆之。俄而师来,怒责:“何违吾命?”门人立白其无。师曰:“适海中舟覆,何得欺我?”又一夕,烧巨烛于堂上,戒恪守,勿以风灭。漏二滴,师不至。儽然而殆,就床暂寐;及醒,烛已竟灭,急起爇之。既而师入,又责之。门人曰:“我固不曾睡,烛何得息?”师怒曰:“适使我暗行十余裡,尚复云云耶?”门人大骇。如此奇行,种种不胜书。
后有爱妾与门人通。觉之,隐而不言。遣门人饲豕;门人入圈,立地化为豕。某即呼屠人杀之,货其肉。人无知者。门人父以子不归,過问之,辞以久弗至。门人家诸处探访,绝无消息。有同师者,隐知其事,泄诸门人父。门人父告之邑宰。宰恐其遁,不敢捕治;达于上官,請甲士千人,围其第,妻子皆就执。闭置樊笼,将以解都。途经太行山,山中出一巨人,高与树等,目如盎,口如盆,牙长尺许。兵士愕立不敢行。某曰:“此妖也,吾妻可以却之。”乃如其言,脱妻缚。妻荷戈往。巨人怒,吸吞之。众愈骇。某曰:“既杀吾妻,是须吾子。”乃复出其子,又被吞,如前状。众各对觑,莫知所为。某泣且怒曰:“既杀我妻,又杀吾子,情何以甘!然非某自往不可也。”众果出诸笼,授之刃而遣之。巨人盛气而逆。格斗移时,巨人抓攫入口,伸颈咽下,从容竟去。
译文:
白莲教徒某人,是山西人,不记他的姓名了,大概是徐鸿儒的徒弟。他有一种法术,能迷惑众人。羡慕他的法术的大多拜他为师。一天,某人将要到别处去,在堂屋当中放一個盆,又用一個盆扣在上面,嘱咐徒弟坐在那裡看守着,并告诫他不要打开看。某人走了之后,徒弟便打开看,只见盆裡盛着清水,水上漂着一只用草编成的小船,船上有桅杆和帆。徒弟觉得很新奇,用手指拨弄它,小船随着手指,一歪便倒了,急忙扶正同原来一样,仍旧扣上。一会儿他师父回来,生气地责备他:“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徒弟马上辩解說沒有偷看。他师父說道:“刚才海裡船翻了,你怎么能骗得了我?”又有一天晚上,在堂屋裡点了一只大蜡烛,告诉徒弟看守好,别让风吹灭了。到了二更多天,师父還沒有回来,徒弟实在困乏,就上床去暂睡一会儿。等到醒来,蜡烛竟已灭了,急忙起来又给点上。不久,师父回来,又责备他。徒弟說道:“我一直守着沒睡,蜡烛怎么能灭?”他师父生气地說道:“刚才你让我走了十几裡黑路,還說什么一直守着沒睡?”徒弟大为惊骇。类似這样奇异的行为,一件一件的写不過来。
后来,某人的爱妾与徒弟私通,他发觉了,但是假装不知道,也不說。有一次,他叫徒弟去喂猪。徒弟到了猪圈裡面,立即变成了猪。他马上叫屠夫来把他杀掉,把肉卖了。這事别人沒有知道的。徒弟的父亲因为儿子沒回家,就来问某人,他便答对說徒弟好久沒有来了。徒弟家裡的人各处探访,一点消息也沒有。有和某人同师学艺的一個人,暗中知道這件事,偷偷告诉了徒弟的父亲。徒弟的父亲告到县官那裡。县官怕某人会逃掉,不敢轻易逮捕处置他,便报告上官,請求拨给了带甲武士1000人,包围了他的住宅。這样,才把他连同他的老婆儿子一齐逮住,关在笼子裡,把他们解送京都。
途中经過太行山,山中出来一個巨人,身高和一棵大树差不多,眼睛像茶碗,嘴像盆,牙齿有一尺多长。押送的兵士都吓得站住不敢往前行。某人說道:“這是妖怪,我老婆可以打败他。”押解的人于是就照他說的,解开他老婆的绑绳。他老婆拿着长枪前往,巨人发怒,一吸气便把她吞到肚裡去了。众人更加害怕。某人說道:“既然吃了我的老婆,那必须我儿子去。”于是又放他的儿子前去,又像方才一样被吞进去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某人又哭又发怒地說道:“既杀了我的老婆,又杀了我的儿子,我怎能甘心?但是非让我自己上去不行。”众人果然把他从笼裡放出,给他一把刀让他上前去。巨人气势汹汹迎上来,两個格斗了一阵,突然巨人把他一把抓住放进口中,伸着脖子咽了下去,然后竟从容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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