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的番外六
看得出索耶還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順從的先睡了。我緊了緊摟着她的手臂,摸索着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安撫的晚安吻。
索耶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綿長,我也讓自己放鬆下來。
加強了的警示咒能保證有任何生物接近我們的房子,越過了十英尺的範圍,我將會立刻得到通知。我可以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思緒回到幾個鐘頭前的那場談話,我回憶着細節,想找出當時被忽略的地方。
“阿不思,你找我過來就是爲了在這裏傻笑嗎?”
“當然不是,西弗勒斯,我是來向你提出邀請的。你願意到霍格沃茲來教授魔藥學嗎?”老巫師慈祥的笑着。
我挑眉假笑,“我似乎在一年前就看到預言家日報上的招聘啓事了,這個職位如此冷門嗎?”
“很遺憾,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繼任人。霍拉斯已經連續三年提出退休申請了,到明年學期結束他就要直接走人不幹了。”鄧布利多的笑臉很無奈,變出兩把扶手椅。
“事實上,今年年初的時候有一個魔藥不錯的年輕人申請這個職位,但我有理由相信他是伏地魔派來的,於是我拒絕了。不久前,那個年輕人再次找到我,表示他唯一的親人僅因爲任務的失敗被伏地魔折磨致死,對伏地魔的仇恨讓他自願作爲我的雙面間諜。雖然還沒法信任他,但我想給他個機會。如果你能接受魔藥教授的職位,我會安排他作爲你的教學助理,相信情況會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這個想要背叛伏地魔的食死徒一定是個斯萊特林,也許是我認識的。讓一個還不受信任的食死徒進入霍格沃茲?這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似乎把我的沉默當做了讓步,鄧布利多又開始了喋喋不休,“薪水可以再商量,除此之外我們可以提供一個嚴謹的高規格的魔藥實驗室,教學所需的一切魔藥材料都可以報銷,一個私人宿舍。,差點忘了,”鄧布利多眨眼,湛藍的眼鏡裏滿是笑意,“作爲教授可以光明正大的探索禁林,不用擔心扣分,那裏的神奇植物一定能爲你的私人儲藏增色不少。”
他是在暗指我在學生時代偷偷跑去禁林嗎?我和索耶一起去過好幾次,更多的是一個人去的,我還以爲我們做得夠隱蔽了。
‘這老頭什麼都知道嗎?’我有些惱怒的想。。
乾咳幾聲,化解一下被抓包的尷尬,我生硬的轉移話題。
“既然是私人宿舍,那可以帶家屬嗎?”就算有一個不確定因素,在霍格沃茲還是比外面安全。
鄧布利多用理解而歉意的眼神看着我,“很抱歉,董事會規定除學生外與教職無關的人員不得隨意進入霍格沃茲,特殊情況需要董事會批准。我可以爲你申請試試,但估計很難通過。”
“既然是這樣,阿不思,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答案。”我冷聲說。讓索耶和孩子們留在危險的地方,自己躲進安全的堡壘,我永遠也無法做到。
老巫師輕嘆一聲,“如果實在不行,我也只能讓那個年輕人接任魔藥學教師了。但是不要急着拒絕,還有時間,到明年九月開學之前。也許我們能達成共識,找到完美的解決辦法,你應該知道,沒有哪裏比霍格沃茲更安全。”
是的,霍格沃茲,比古靈閣還安全的地方,那裏有黑魔王唯一忌憚的人——就是我眼前這個爲老不尊的老狐狸。
我腦子裏一個聲音在提醒自己,‘放棄這個機會太可惜了。暫且忽略掉教導一羣僞裝人類的小巨怪,看着他們毀掉一鍋鍋魔藥是多麼謀殺耐心的事。如果能處在霍格沃茲的庇護下,我相信戰爭只需要再持續幾年,打敗黑魔王拯救世界這樣的事有的是人去做。’
考慮再三,我開口道,“假設索耶能在霍格沃茲找到一份工作,霍格沃茲一定有空間接受三個嬰兒吧。”
“理論上是可以的,教職人員的未成年子女在沒有其他監護人的情況下允許寄宿在學校,可以安排在家長的私人宿舍,當然在十一歲收到入學通知後就能入住學生宿舍了。”鄧布利多溫和的爲我講解,“目前霍格沃茲還有一個可能待招的教職,我也相信索耶一定有資格接任。雖然那個職位現在有人擔任,但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又得繼續招聘。”
我有預感那是什麼職位了。
“沒錯,就是黑魔法防禦學的教授。雖然我不認爲你們會相信,但我還是要盡校長的義務說一句,傳言中的詛咒並不存在,過去的事故只是巧合。”鄧布利多用公事化的,有些無力的,似乎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語調敘述了一遍。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他不在意的聳聳肩。
“沒辦法,不這麼說會讓一部分人膽怯。。即使這樣,還是有些人被這個詛咒的傳言嚇到。我記得有一年的接任者是由於巨大的精神壓力導致喫早餐被煮雞蛋噎住直至窒息休克,當然如果他的防備不要那麼深選擇關在自己的房間用餐的話,一定能及時得到幫助。後來他恢復健康以後,自己辭職了,帶着雞蛋恐懼症離開了霍格沃茲。”
“雖然只是個可笑的傳言中的詛咒,但我不願讓索耶冒一點點風險。我自己倒是有興趣打破這個傳言。”在黑魔法防禦學上我還是有自信的。
“我相信索耶一定會和你說一樣的話。”鄧布利多圓滑的說,“還有,你能教黑魔法防禦學,索耶可不能教魔藥學。”
我被噎到了。這也許比由我教一羣小巨怪更悲劇。
“那有沒有其他教授或員工打算退休?”我不甘的想找出一個讓索耶也留在霍格沃茲的理由,“麻瓜研究,數字占卜,索耶上學的時候都學得不錯。或者圖書館管理?還有波比一個人要照看整個學校的狀況多發的小鬼,爲什麼不多聘一個人幫幫她?”
“拉莫爾教授雖然不再年輕了,但離退休還有很長的時間;而數字占卜學的教授是在前年剛上任的維克多教授,最近沒有聽到他們有辭職的想法;平斯夫人還不打算放棄她的愛好——驅趕在圖書館裏吵鬧的孩子們;而醫療翼,霍格沃茲歷來都只有一位治療師。”鄧布利多歉意的眼神越過半月形眼鏡看我,把我還想反駁的話堵了回來,他抱歉的表情讓我知道再說也是徒勞。
“答應我好好考慮一下,我的男孩,不用急着回覆,我們一定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談話快要結束的時候,他閃爍着藍眼睛,笑眯眯的像在哄孩子。
“你似乎忘了告訴我那個食死徒間諜的事。”我皺眉,忽略心底奇異的舒適感。這種慈父般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在我的記憶裏過。
“安德魯肯特,比你低一屆的斯萊特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還曾經得到過索耶的幫助。我想索耶一定記得她用咒語治癒的第一個傷患。”
似乎是我們二年級的事。“我記得那個男孩,孤僻沉默,不太合羣。”
“沒錯,和某人有些像。”鄧布利多話有所指,我惱怒的瞪着他。
老巫師忙不迭改口,“呵呵,他和你當然不一樣,他的生命裏沒有索耶和莉莉,只有一個相依爲命的哥哥,埃德加肯特——伏地魔的崇拜者。他在畢業後跟隨哥哥的腳步加入了食死徒。他的魔藥學很不錯,似乎伏地魔很賞識他。”
“既然是雙面間諜,你怎麼能確定他是效忠於你的?”
“我相信人心,也許我還不能確定他是否可信,但我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證明自己。”鄧布利多疲憊的笑,“而且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伏地魔把波特、隆巴頓和斯內普三個年輕的家庭列入了食死徒要搜捕的名單首位。根據最近的情況來看,這個消息是可信的。”
我感到一陣無力和挫敗,我們到底是怎麼捲入這些麻煩之中的。
“搜捕也有個名頭吧,究竟是什麼?”
“很抱歉,有些事我沒法告訴你更多,我只能說與那三個七月末出生的男孩有關。保護好小伊凡。”
我沉默着,努力平復有些躁動的心情。半晌後,我乾巴巴的轉向另一個話題。
“如果我沒弄錯,雙面間諜這樣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沒錯,今天我告訴你的這些是要絕對保密的,如果被伏地魔和他的追隨者知道,肯特先生將落入非常危險的境地。就算是索耶也不需要知道。”
“那爲什麼要告訴我?”我有些防備性的問,“他進了霍格沃茲後,你完全可以讓他處於你的掌控中。他也可以勝任魔藥學教授的職位,我認爲不需要多一個監視的人。”
“因爲我知道你是可以信任的人,西弗勒斯。”
溫和而不容置疑的眼神把我定在原地,這樣鋪天蓋地的信任,厚實卻不會讓人喘不過氣來。
回憶結束時我發現,整個談話過程中,我的情緒幾乎一直被鄧布利多牽引着。竟然走慈父路線,而該死的是我竟然在那一刻被觸動了——我可以否認嗎?
鄧布利多絕對是個善於操控人心的老混蛋。
我把省略了肯特身份的那部分告訴了索耶。不出我所料,她非常贊成我接受魔藥教授的職位。但索耶和孩子們的安全沒有着落的情況下,我不可能答應躲進霍格沃茲。
幾番爭執後,我們還是沒法說服對方。恰巧警示咒提醒我情況不對,我們立刻帶着孩子們離開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是東躲西藏的日子,我們藏身在麻瓜世界,遊走於不列顛島上各個州市,走到每一個地方都盡力消除可能追蹤到我們的線索。
有提託跟在身邊,日常生活並不窘迫,比起逃難這個詞,旅行更適合我們。索耶甚至買了一個麻瓜相機和一堆底片,一路拍了不少照片。風景照得少,鏡頭總是鎖定我和孩子們,或者拉着我自拍合照。逃也逃不掉。她說等我們的逃難生活結束了再用顯影藥水洗會動的照片。
唯一有些難辦的是孩子們都還太小了,一個安穩的家更適合他們。
我們幾乎和其他人失去了聯繫,只有索耶和莉莉時常通過雙面鏡聯繫。莉莉告訴我們,她和詹姆的情況和我們差不多,只不過他們常常和追蹤者正面交鋒,因爲詹姆總是受不了來人的挑釁。好在詹姆還記得他身後還有老婆孩子,沒有讓他們真正落入過險境。
這一年的聖誕節,我們在蘇格蘭的一個小鎮上度過的。
有一戶人家大概是到外地的親戚家過節去了,房子空落落的,收拾得很整潔。我們用了幾個小魔法,住進了這個空房子。
屋子外面做好了掩飾,讓人注意不到屋子裏的燈光,各種防禦與警示咒語把我們包圍着。
這個聖誕節的笑聲格外開懷。
當天氣回暖以後,我們給鄧布利多寫了一封信,告訴他我接受他的提議,並將於七月份回到霍格沃茲。信是由麻瓜郵政寄的,他有辦法能收到。
就像鄧布利多說的,我們找到了兩全其美的辦法。赤膽忠心咒,保護索耶和三個孩子,由我來做保密人。只要等到霍格沃茲放假,我們便實施計劃。
接下來我們收起了魔法,用完全麻瓜的方式回到了倫敦。沒有進入城市,我們在近郊區租下了一間民房,就這樣等着八月的到來。
兩個多月的時間,沒有魔法,以防有人根據魔力波動找到我們。那也意味着沒法研究魔藥,這讓我着實憋得辛苦。
魔法物品的使用倒是不影響,索耶和莉莉照常用雙面鏡聯繫。
莉莉他們也打算用赤膽忠心咒,只是他們夫妻倆關於保密人的選擇有分歧。我和索耶建議他們由我當保密人,只是多三個人而已。看在莉莉的份上,我勉強能接受把詹姆也算入內。
但是有人不領情。如果是他自己來擔負這個風險,我會更佩服他。但想也知道詹姆更願意讓他的死黨之一做保密人,以顯示他們之間全然的信任。
對於這樣‘偉大的友誼’,我嗤之以鼻。關乎到愛人和孩子的性命,只有自己是能全然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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