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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诀别

作者:顾徕一
在茶餐厅吃完午饭,舒星和郁溪一起走到地铁站,她们是相反方向的地铁,郁溪走后她又绕出来,到旁边停车场开出自己的玛莎拉蒂。

  闺蜜八卦的电话已经追過来了:“你和小狼狗散了沒?”

  舒星拿起一瓶香水往自己身上狂喷:“你等会儿啊我先盖盖身上的味。”放下香水瓶,她缓缓把车开出停车场,手机连着车上的蓝牙,笑道:“你就這么给我打电话,要是我還和她在一起呢?”

  闺蜜满不在乎:“那你肯定不会接啊,重色轻友!”

  舒星笑。

  闺蜜等不及追问道:“今天情况怎么样啊?你這么用心良苦的。”

  “用心良苦才有用啊。”舒星說:“小狼狗已经决定去英国交换了。”

  “啊真的?”闺蜜惊叹:“可以啊小星,真有你的。”

  舒星等着一個红灯:“要不是那天听我表哥說今天是叶观山忌日,要给叶行舟私下送张慰问卡,我也想不到這招。叶行舟那么疯,平时又那么压抑,肯定会在她姐墓前逼江冉歌做一些承诺的。”

  闺蜜:“小狼狗沒看出你是故意在今天带她去的?”

  舒星:“应该沒有。”

  其实从演技這层面舒星有点看不起江依,就算有灵光一现的处女作又怎么样,她不明白江依后来的演技怎么会那么木那么糟。

  而对她而言,人生整個就是一场表演,演乖巧、演柔顺、演贴心。

  从小出身在一個沒有真感情的家庭,她像一具空有皮囊的玩偶,沒有灵魂,演起来反而容易。

  闺蜜八卦道:“哎你說,江冉歌当年是不是有什么对不起叶观山的啊?才這么多年跟叶行舟這种疯批搅在一起。不然的话,你說她要纯爱钱,就她那姿色,什么样的金主找不到?她要为了资源,叶行舟也不算真正的圈裡人,這么多年也沒给她拍過什么好片。”

  “不知道,当年叶观山怎么出的事,叶家瞒得可死了。”绿灯亮起,舒星发动车子:“不過我不在意這些。”

  “知道你就在意你的小狼狗!”闺蜜哼一声:“你可真上头,一听她们学校那学妹說她有机会去英国交换,就想出這招让她下决心,追到英国去读研究生,你說你到底图什么?”

  舒星:“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的感情這么纯粹。”

  优渥的家境给了她一切,金钱,地位,其他人踮着脚尖也够不着的大好前途。

  留在国内或出国读研对她来說都无所谓,她更看重那些她从小沒见過的东西——

  郁溪在她這样的攻势下,還能爱江依多久呢?

  也许等到郁溪不爱江依的时候,她也就对郁溪不感兴趣了。

  平安夜当天,下午是一节基础课,孟辰辰听得昏昏欲睡,为了避免真睡着,塞着耳机在课桌抽屉裡偷偷刷剧。她在刷一部披着科幻皮的言情美剧,剧情烂得一塌糊涂,可江依在裡面美得惨绝人寰。

  看了一会儿孟辰辰抬头,摘下耳机小声叫郁溪:“待会儿你笔记借我抄抄,马上期末了我怕這节课是要考的范围。”

  郁溪回過神来:“嗯?”

  孟辰辰一看她本子上一行笔记都沒有,惊了:“怎么了你?大学霸也有不记笔记的时候?”

  郁溪:“累。”

  昨天回学校后,她沒哭也沒发疯,洗了個把身上皮肤都烫红的热水澡,在宿舍蒙着被子睡了一大觉。

  身体好像陷入一种麻木状态,沒什么其他感觉,就是累。睡了一觉還是累,手脚一种钝钝的沉重感,抬不起来。

  孟辰辰說:“我也觉得你最近够累的,今天平安夜,你跟我出去玩吧,我們社团要去玩剧本杀,可以带朋友。”

  郁溪:“你好好玩,我不去了。”

  她玩不动。

  今天下午的基础课是两节大课,下课时已临近傍晚。孟辰辰回宿舍化妆,郁溪回宿舍拿书。两人又一起走到图书馆门口,挥手告别,孟辰辰继续往校门口走,郁溪钻进图书馆。

  推门前的最后一颗,一粒冰凉落在郁溪脸上。

  郁溪恍然抬头。

  這两天她的感官好像出了問題,耳边总有隐隐的嗡嗡声,脚趾像始终浸在冰冷的海水裡。這会儿她以为脸上的冰凉也是自己的幻觉,抬头才看见真有一粒粒细碎的雪从天空落下。

  旁边两個女生兴奋的說:“這是今年冬天的初雪!”

  图书馆的自习室在二楼,郁溪顺着楼梯上去,进门之前,在走廊窗边站了一会儿。

  雪细细碎碎下着,隔着一道玻璃,变成有人撒往人间的盐。雪地裡的人变得脚步匆匆,空气裡弥漫着平安夜的欢乐味道,远处有铃儿响叮当的音乐飘過。

  郁溪心裡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二十年了,在這世间,别人手裡的东西越来越多,她手裡的东西越来越少。

  一路走,一路失去。

  她推开窗户,伸手出去,接住一片雪,看它在掌心融化。

  那就是江依带给她的感觉吧。

  曾以为亲密的攥在掌心,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茫茫時間,她像沒有锚的船,连一個可归去的地方都沒有。

  這时口袋裡的手机响了,郁溪关上窗,把手机摸出来。

  居然是周齐。

  郁溪接起来:“喂。”

  “忙什么呢?”周齐带一点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传来:“群裡的消息沒看到?”

  郁溪這两天浑浑噩噩,她确实沒看到。

  周齐說:“今天不是平安夜么?有老乡聚会,你一起過来吧。”

  郁溪刚要說什么,周齐轻声說:“介绍我女朋友给你认识。”

  郁溪淡笑了一声:“嗯,好啊。”

  郁溪背着双肩包往校门口走的时候在想,她为什么要答应去老乡聚会呢?

  去恭喜周齐当然是一方面,毕竟周齐是整個祝镇,为数不多给過郁溪善意和温暖的人。

  還有什么呢。

  郁溪走在雪地裡,脚踩過新落在地细碎的雪末。

  或许是周齐那带一点点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作祟。

  那一点点口音让郁溪想起祝镇。

  她在怀念什么。又想告别什么。

  老乡聚会還是在上次的烤肉店,郁溪是临时赶来,所以到的迟一些,拉开木门进去,裡面已经是浓浓的炭火味道和烤肉味道,乡音此起彼伏。

  郁溪自从离开祝镇之后,就再沒回去過,這会儿身在邶城寒冬,却恍若回到一年多前的盛夏,那段還在祝镇的时光。

  那时她的身边,有個江依。

  郁溪话少,虽然加了老乡群,但几乎从不发言,沒什么人跟她相熟,只是都知道同省的老乡裡有個邶航学霸,還是個大美女。

  這会儿郁溪是直接从图书馆過来的,也沒化妆什么的,一身的衣服看上去挺便宜,就是最普通的黑色面包羽绒服,牛仔裤,和一双有些发灰的白球鞋。

  可一张脸似月光下的小溪,一條黑长直的马尾束在脑后,诠释着天然的“好看”两個字。

  周齐坐在角落,注意到郁溪拉门的瞬间,包间内明显安静了一下,然后重新热闹起来,可不少男男女女都在偷瞟郁溪。

  周齐冲郁溪挥挥手:“郁溪,這边。”

  郁溪好久沒见周齐了,周齐還是戴着文雅的眼镜,可好像胖了一些,那点胖给他带来一种温钝的气质,和郁溪记忆裡的孱弱少年已经有了区别。

  周齐身边坐着一個女生,栗色卷发化着妆,不好看也不难看,就是大学裡最常见的那种女生。她跟周齐一样看着郁溪微笑,眼裡善意和敌意并存。

  郁溪走到周齐身边坐下,周齐给她俩介绍:“這是我女朋友,龚晓。這是我高中同学,郁溪。”

  郁溪主动說:“你好。”

  龚晓也說:“你好,我经常听周齐說起你。”

  郁溪对龚晓這個名字有点印象,刚回国那会儿她来参加過一次老乡聚会,听周齐說過龚晓這個名字。

  好像是追周齐的女生裡追最猛的一個,当时周齐对她的评价是“不喜歡也不讨厌”。

  沒想到半年后,周齐真的和龚晓在一起了。

  也许是太久沒见,平时的生活也沒什么交集,周齐给郁溪和龚晓介绍完后,三人都沒什么话了。龚晓抓過周齐手边的茶壶,给郁溪倒了杯大麦茶,郁溪就沉默的喝茶。

  坐在郁溪另一边的人,她沒什么印象了,不過对方显然对她有印象,挺热切的跟她搭话:“你那桃花眼姐姐找到了么?”

  郁溪的肩膀一瞬僵住。

  她之前加這個老乡群,就是为了找江依。那时她還根本不知道,江依就是名动世界的明星江冉歌。

  现在被猛然问起,好像一個讽刺的玩笑。

  周齐现在也知道了江依就是江冉歌,怕郁溪尴尬,赶紧笑着打個圆场:“那就是郁溪在老家认识的一個姐姐,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不找呗,沒那么重要。”

  那人点点头:“這样啊。”

  又去跟其他人喝酒了。

  接下来的時間,就是喝酒吃烤肉。郁溪并不知道自己烤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却知道自己喝了很多烧酒,辣辣的,刺激着她混沌的灵魂,在嘴裡很有存在感,一直烧到她心裡。

  周齐问她:“你酒量变好了?”

  郁溪麻木的点点头。

  可能是的。

  不然怎么喝了這么多也不醉呢?

  這时,龚晓被一堆女生叫過去自拍p照片玩了,她是那种很容易跟人熟起来的性子,第一次跟周齐参加同学会,就能跟女生们玩到一起。

  周齐远远看着他女朋友的背影,轻声问郁溪:“你不会還忘不了她吧?”

  郁溪笑笑闷了一杯酒:“早忘了。”

  周齐的心裡刺了一下。

  忘什么呢?

  他都還沒指名道姓說是谁,郁溪就已在心裡给出了自欺欺人的答案。

  之后,郁溪像是为了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带开似的,问周齐:“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

  周齐挺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這一笑让他又重回当年那個羞涩的少年:“才谈了半個月。”

  郁溪沉默的喝酒,他偷偷瞟郁溪:“你一直沒谈?”

  郁溪咬着酒杯摇头。

  周齐犹豫了一下,又开口:“谈一個挺好的。我现在觉得,不是人人都有运气等到自己喜歡的人,找一個能好好相处的,也挺好。”

  郁溪看他一眼。

  周齐笑笑,主动举起酒杯对着郁溪:“来,祝福我吧,我還挺需要你的祝福的。”

  郁溪笑着举起酒杯。

  平安夜的烤肉店裡,有人自拍,有人唱歌,有人喝多了用筷子敲着碗大笑。一片觥筹交错裡,沒人知道在店裡的一個角落,有一個二十岁的青年,在跟他内向却兵荒马乱的青春,做一次郑重其事的告别。

  郁溪說:“她人挺好的,你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周齐笑:“你怎么知道她人挺好的?你之前又不认识她。”

  郁溪轻声說:“她刚主动给我倒了杯大麦茶。”

  周齐又笑了,笑了半天。

  郁溪:“笑什么?”

  周齐:“我笑你這個人,其实真挺矛盾的。表面看着吧特高冷特不好接近,其实别人主动给你倒杯茶,你都觉得对方是好人。”

  他觉得這样的郁溪有点可爱,笑着笑着又替郁溪有点心酸。

  因为从小得到的爱太少了,所以碎片式的一点温暖,都看在眼裡、抓在手裡不放。

  那股心酸的感觉让周齐又喝了一杯酒,他酒量也不好,带着点醉意对郁溪說:“郁溪,别等了。你看我不也沒等了嗎?做人不能太倔你知道嗎?”

  郁溪轻轻的:“嗯。”

  老乡聚会都是aa制,大家闹哄哄在群裡发红包付了账,又一起闹哄哄涌到烤肉店门口。

  组织老乡聚会的人,拎着一兜子苹果给每人发了一個:“来来来,這個不要钱,是我們组委会送大家的平安夜礼物!”

  郁溪手裡也被塞了一個。

  其实到现在郁溪已经知道,苹果和平安夜、圣诞节這种洋节一点关系都沒有,只不過谐了“平安”的音,才被频频当礼物送出。

  周齐喝得稍微有点多,他的苹果龚晓帮他拿着,一边還得扶着他,他一手搭在龚晓肩上对郁溪說:“我跟你說的话别忘了。”

  郁溪:“我跟你說的话也别忘了。”

  龚晓问郁溪:“你說了什么?”

  周齐咧嘴一笑:“她让我好好对你!”

  龚晓笑了,看向郁溪:“谢谢。”

  郁溪:“应该的,你们很配。”她看了眼挂在龚晓肩上的周齐:“他真有点喝多了,你们赶紧回学校去吧。”

  龚晓问:“那你呢?我看你也喝挺多的,沒事吧?要不要找個人送你?”

  郁溪晃晃脑袋:“我好像真沒什么事,坐個地铁就回学校了。”

  龚晓架着周齐去打车,郁溪跟他们告别后,一個人往地铁站走。

  路上路過的行人,大多参加完聚会,顶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两個女生路過郁溪身边,其中一個挽着另一個的手臂:“就跟你說了!下初雪的平安夜许愿最灵了!”

  另一個女生眉开眼笑:“是啊是啊!我现在信了!”

  郁溪心想:是嗎?還有這個說法嗎?

  上了地铁,也许是很多聚会還沒散场的缘故,地铁车厢裡难得的空,郁溪竟然有一個座位。她坐着随着地铁摆荡,车厢裡的暖气熏着她,她后知后觉酒气上涌,头晕乎乎的。

  她看着对面一個小女孩,因为车厢很空,反跪在座椅上,在熏出一点水汽的车窗上画画,她妈妈侧身护着她的背:“小心点!”

  小女孩笑嘻嘻的,在车窗上画出一個圆,又一個圆,再点两点,就变成一個雪人。

  她妈把她扭過来:“好了好了,画完了就坐好了。”

  郁溪随着车厢摆荡,看着车窗上那個小小的雪人,這时广播女声报站:“碧潭站到了。”

  在车门关闭前的最后一秒,郁溪抢下车去。

  郁溪双手插在羽绒服兜裡走在街上,天上的雪還在下着。

  這场今冬的初雪,下了一整晚了,由细碎的雪末变成有点大的雪团子,地上由薄薄一层雪,变成现在有点厚的一层,脚踩下去有点积雪的感觉了。

  冷空气吹得郁溪头清醒了一点,她想:怎么就很神经的在這一站下了车呢?

  這不是回邶航的地铁站,而是去碧云居的地铁站。

  其实郁溪都沒明白她在這一站下车干嘛,她只是晕乎乎往碧云居走,走到小区门口的岗亭,摸出双肩包裡的通行证给保安看。

  因为当朵朵的家教,所以她一直有這小区的通行证,不過既然已经决定去英国,该早点让朵朵准备找新老师了。

  她走到江依那一栋别墅门口,停下脚步,往裡望去。

  裡面沒灯,朵朵应该在医院,至于江依,不知是不在,還是睡了。

  不過沒所谓,因为郁溪本来也不是来找江依的。

  她在门口蹲下,肩上的双肩包拖的她重心不稳,她就把包摘下来放在一边。

  她脑子裡是刚才小女孩在地铁车窗上画的雪人,就在江依别墅门口堆了個雪人。

  手裡一直攥着個苹果,就拿苹果当雪人的下半身,又去做上半身的雪团。地上的积雪不够厚,郁溪就双手攒着把雪拢在一起,手指很快就冻红了。

  小小一個雪人很快堆好了,郁溪身上沒东西可以当它的鼻子和眼睛,头也不圆,怪模怪样。

  到這时,郁溪头已经晕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她堆的雪人边上。

  身体好像真陷入了一种麻木状态,要搁平时,她喝這么多酒早不知道醉成什么样了,這会儿却只觉得头晕。

  她坐在雪地上,看着身边矮矮一個雪人。到這时,她才明白自己来干什么。

  就像今晚在烤肉店,周齐举杯跟他自己的青春告别一样,郁溪也来這裡,跟自己的青春告别。

  她对着雪人许愿:祝江依以后光芒万丈,璀璨耀眼。

  可這一切的一切,都跟郁溪再沒关系了。

  郁溪闭上眼,让冰凉的雪落在她眼皮上,代替她再也流不出的眼泪。

  再见了,江依。

  郁溪又在别墅门口坐了一会儿,等头终于沒那么晕的时候,挣扎着起身,牛仔裤都有点被雪地浸湿了。

  走出碧云居小区,口袋裡的手机响起,摸出来一看,是孟辰辰。

  郁溪接起来:“喂?”

  孟辰辰那边特吵,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在ktv,估计是玩完剧本杀以后去续摊了。孟辰辰在一阵鬼哭狼嚎中尖叫鸡一样问她:“郁溪你是在宿舍嗎?”

  郁溪:“沒有,我在外面,回学校的路上。”

  孟辰辰:“我喝多了!”

  郁溪:“我听出来了。”

  孟辰辰:“你来不来接我!”

  郁溪:“其实我也喝多了。”

  “那正好啊!”孟辰辰笑起来:“我們两個醉鬼!相濡以沫、勾肩搭背、蛇鼠一窝的一起滚回宿舍!”

  郁溪估计孟辰辰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对酒精产生了抗体,但听上去孟辰辰比她醉得更厉害,郁溪還是按照孟辰辰发的定位,找到了ktv。

  一到包间,郁溪就被孟辰辰拉进去了:“姐们儿你终于来了!我快被她们灌翻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包间裡的各位:“我告诉你们,我姐们儿打架可厉害了,你们谁要再敢灌我,我姐们儿上来就是一顿爆锤!”

  郁溪:……

  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孟辰辰转头问郁溪:“你手怎么這么凉?”

  “有嗎?”郁溪說:“可能刚才堆雪人凉到了,沒缓過来。”

  孟辰辰本来喝多了就是一脸懵,這会儿懵上加懵:“你堆雪人干嘛?”

  郁溪:“就好玩儿。”

  孟辰辰海豹式一拍手:“說到雪人,听姐们儿给你来首复古金曲!可适合平安夜了!”

  她到点唱机前把一众醉鬼扫开:“让开让开,我姐们儿难得来一次,我要唱首歌献给她!”

  她把歌提到第一首,又来摸话筒,不知這ktv为什么是复古有线话筒,她還差点被绊了一下。

  她把郁溪按在沙发角落听她唱: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拼出你我的缘份,

  我的爱因你而生,

  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静静缤纷,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

  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郁溪靠着沙发椅背,看着屏幕上不知哪個年代的复古mv,一片落雪中,璀璨闪烁的灯光反衬出城市的寂寥。

  孟辰辰唱到后来嚎啕大哭:“为什么我都二十岁了!连一個喜歡的人都沒有!我是不是有毒啊!”

  一群跟孟辰辰喝得同样多的女生冲上去安慰她:“哎呀!沒有喜歡的人多好!无牵无挂,天下无敌!”

  剩郁溪一個人晕乎乎的靠在沙发上,看屏幕上的mv女主角戴着雪白毛绒耳罩,在一片落雪中看城市寂寥,露出一個孤独背影。

  郁溪头又晕起来,她闭上双眼,不知是她更惨一点,還是孟辰辰更惨一点。

  只有孟辰辰那走音的歌声,在她心裡反复回响。

  “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作者有话說:

  好了這次真的触底了~咱就是說,约個“時間大法”的加更么?小天使们给我点动力!=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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