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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只想要GDP 第66节

作者:未知
当天子倾尽所有赏赐的时候,窦大将军也不過是天子的看门?狗而已。 世间還有比這更忠心、更有能力的狗嗎? 沒有! 天子虽无权柄,却可夜夜高?枕无忧! 只是這法子虽好?,一不小心,便会反噬。 狗吃的足够饱,彻底消化掉肚子裡的肉之后,是会反噬主人的。 而主人要做的,就是在這條狗彻底消化完之前?,积蓄起足够的力量…… 将其一击毙命! 第47章 尚书令潘晦向天?子低头称臣, 三位反正功臣,朱元璋得其一。 又借此良机,将窦大将军伸到尚书台的那?只手切断, 自此以后?便将阅览天?下奏疏的权柄收归掌中。 而朝堂三公九卿,司空耿彰跟司徒石筠是板上钉钉的保皇党,朱元璋得其二。 别忘了, 在此之外,還有?一個新鲜出炉的九卿之一,少府令呢! 這都是靠得住的班底。 且朱元璋選擇下手将毛绰搞掉, 并不单单是因为毛绰這個崽种居然敢贪污他老人家的钱(占比90%),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少府這個部门真的太紧要了。 這不仅是皇室的钱袋子,而是一個巨大的杂烩锅。 宫外的山海贡赋归它管, 御膳房归它管, 太医院归它管,皇室的私库、器物、庄园, 都归它管,甚至于?它還负责打造兵器、铠甲和部分的军用器械。 统而言之,這個宫城之中, 除去光禄勋跟卫尉负责戍卫率之外,剩下的活儿基本上都是少府在负责,可想而知其权柄究竟有?多?么紧要了。 這也是最?初三位反正功臣彼此博弈的结果。 窦大将军为太尉, 执掌兵权, 领太常、光禄勋、卫尉三卿。 其中,现任卫尉便是窦大将军的长子武城侯。 但是, 倘若将宫城戍守尽数交付到窦大将军手中,另外两位反正功臣的安全感?无疑会大大降低, 所以作为妥协,耿戎成为了光禄勋,与窦大将军之子武城侯共分戍宫之权。 而尚书令潘晦的嫡系毛绰,则顺理成章的占据了戍守之外的权柄,是为少府令。 朱元璋作为新帝,摸兵权容易惹人怀疑,摸钱总行了吧? 现在,這個曾经结构严密的三人组织,已经被他撬开了一條缝。 …… 光禄勋耿戎下了朝,值守结束之后?,便登上车马准备返回家中。 走到一半,他又改了主意,敲了敲车壁,吩咐道:“改道,我要去拜见大人。” 這個“大人”,指的就是他的父亲,司空耿彰。 耿戎的母亲早已经去世,耿彰又无姬妾,此时便独居在城东的老宅之中,只是他门生众多?,隔三差五前去拜会,倒也不显得孤寂。 耿戎到了门前,便亲自前去门房处說话:“大人可在家中?” 门房道:“在的。” 耿戎便愈发客气几?分:“還請为我通传。” 门房道了声“不敢”,匆匆入内,不多?时,传话出来:“老爷說今日不想见客,請您回去。” 若是往常时候,耿戎說不定真的就走了,只是今时今日,朝局风雨变幻,他如身?在浓雾之中,实在需要有?人襄助,指点迷津。 当下便道:“今天朝中发生大事,我独木难支,急需父亲指点,還請再为通传!” 门房听罢也不禁有?些讶异,再次通传之后?,终于?出来說:“老爷让您进去。” 耿戎道了声多?谢,举步进去,就见父亲耿彰正端坐在书房案桌之前,看他来了,眼皮都沒动一下。 他赶忙敛衣行礼,不待耿彰发问,就将今日之事细细說了,最?后?道:“为今之计,奈之若何?” 耿彰听罢面露讶色,思忖之后?,眉宇间不由得闪過一抹了然来。 却不直接回答,而是问他:“当今之世,你是想做国臣,還是想做国贼?” 耿戎遂正色拜道:“我当年起兵举事,是为匡扶天?下,岂有?为贼之心?” 耿彰道:“现在也仍旧這样想嗎?” 耿戎再拜道:“现在也仍旧這样想。” 耿彰点点头,却只道:“你记得這句话,如此行事,便足够了。”又合上眼,有?些疲惫的往隐囊上一靠,不說话了。 耿戎听得若有?所思,再见状,就知道父亲不会再跟自己說话,最?后?向他行個礼,放轻动作退了出去。 他走之后?,耿彰方才重新睁眼,遥遥望着未央宫方向,神色似是诧异,似是豁然,低声喟叹道:“……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 …… 姜家這两天?着实走背运。 姜丽娘病刚好?了沒两天?,元娘也跟着病了,症状跟姜丽娘前两天?一模一样。 得了,好?好?养着吧。 姜丽娘又挑起担子,进京卖豆腐脑。 這真不是什么好?活计,清晨天?還灰蒙蒙的时候就得起身?,挑着扁担,就着夜色赶路,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抵达长安城门,看门开了,再紧赶慢赶到柳市去,找到自家租赁的位置,开始卖豆腐脑。 前世姜丽娘活了小三十年,肩头扛過最?重的东西?就是书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挑着几?十斤的扁担行走如飞。 其实也有?轻便一点的办法,就是花二十個大钱,连人带筐,坐同行运菜的大车。 只是姜丽娘也好?,元娘也好?,都舍不得。 二十個大钱,能?干多?少事啊! 又不是沒长腿! 好?在姐妹俩从小就是劳碌命,苦吃多?了,倒也不觉得這段距离有?多?难熬,至于?安全…… 也不知是幸也不幸,姜丽娘托生在长安京畿附近的一处村子裡?,要說阔绰吧,那?肯定不算阔,但要說穷——京畿都穷,這天?底下還有?富足地方嗎?! 而安全就更?加不用說了,哪有?强人敢在京畿劫道啊,而每到日出前的两個时辰,整條道上都是去长安讨生活的小贩儿,想出事都难。 本来姜家是有?些积蓄的,甚至于?還买了两头毛驴,一头拉磨,一头骑乘。 费氏算得明明白?白?的,以后?儿子要是聘媳妇,一头毛驴也是很拿得出手的彩礼了,一公一母,备不住還能?生出個小的来呢。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小驴子還沒生出来,姜丽娘的爹姜满囤(多?么朴实无华的名字)害了一场重病,吃药吃走了一头半毛驴,另外半头驴塞给姜满囤的上司了…… 在衙门干活儿可是個美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這会儿姜满囤病倒了,多?得是人想要取而代之。 费氏有?些精明,马上去给管着姜满囤的小吏送礼,总算是保住了這份糊口工作。 姜丽娘顶着清晨的冷风,挑着扁担,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在心裡?流着哈喇子回想上辈子,九五点,双休,有?房有?车,早早实现财务自由,世界上只有?她不想吃的,沒有?她吃不到的,出门超過五百米就打车…… 這辈子…… 别說是九五点双休,就算让她007她也认了啊! 关键是她倒是有?這個心,可是上哪儿去找這個007的机会呢! 一個性别女,就直接被科举pass了。 唉。 姜丽娘在心裡?默默流着泪,默不作声的跟随人流进入到长安城,找到自家摊位,开始今天?的艰难旅程。 豆腐脑在当下還是個比较新鲜的东西?,姜丽娘知道的,就只有?她们姐妹俩在卖,并不算贵,生意倒還好?做。 平日裡?她跟元娘一起挑着扁担,两扁担豆腐脑能?卖到日落时分,现在就她自己,便要快一些,午后?沒過多?久就能?卖完。 她看着钱匣子裡?边一枚枚的铜钱,心裡?边却不觉得有?多?惬意——马上就是夏天?,豆腐脑的生意就快不能?做了。 该去哪儿再找一笔进项呢? 姜丽娘收了摊,挑起扁担准备回家,因为满腹心事的缘故,甚至沒注意到对面街角转出来一头憨裡?憨气的毛驴,驴背上還驮着一個老头儿。 姜丽娘撞驴身?上了。 驴沒事儿,姜丽娘也沒事儿,但驴身?上的老头摔地上了。 牵驴的人急了:“石先生!”驴也顾不上了,赶忙去搀扶那?老头。 姜丽娘一看那?老头头发都白?了,就知道事情要糟——本朝国法,到了一定岁数的老人,到皇帝跟前都不用行礼! 更?别說人家身?边還有?個仆人跟着——她這不是撞了头驴,是撞了辆限量版法拉利啊! 但她毕竟不是不敢承担责任的人,见状马上就把?扁担放下,阻拦前去搀扶老头的仆人:“先不要挪动老人家,仔细伤了骨头。” 又问老头:“這位老先生,您试着动一下,哪裡?疼得厉害?我知道這附近有?处医馆,您要是能?走动的话,咱们就過去看看,不能?走动的话,我去叫人,来抬您過去。” 老头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丽娘简直要吓哭了:“老先生,老先生?!” 然后?就听那?老头“呼呼”吐出来两口气:“多?亏我是石先生,要是瓦先生,岂不是摔個稀碎?” 姜丽娘猝不及防,沒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牵驴的仆人很愤怒:“你還笑?!” 姜丽娘赶紧捂住嘴道歉:“对不起!” 石先生和蔼的摆摆手,說:“沒事。” 他慢慢坐起来,牵驴的仆人跟姜丽娘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他活动一下手脚关节,又說了一句“沒事”。 姜丽娘不放心:“還是去看看吧。有?些病痛一时之间发作不出来,過段時間或许会突然出现,打人一個措手不及。” 石先生就說:“也好?。” 姜丽娘挑起扁担,仆人重新牵起驴,三人一道往医馆去。 走出去几?百米,姜丽娘回头說:“到了,就是這儿——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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