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嫣然溜到了皇上寝宫附近,找到了当职太监,道:“小哥,能不能帮我通报一下,就說我可以治皇上的病。”
小太监鄙夷的看了看霍嫣然,不屑的道:“骗谁呢?就你?你可知道前几日赶出宫的御医多大年纪?你一個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治皇上的病,快快快,一边玩去。”
霍嫣然就知道小太监不信,她道:“你不要小看我,我家是祖传的行医世家,再說,我能不能治你說得也不算,皇榜不是說了嗎,只要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来一试!”
小太监刚想再說什么,突然从裡面匆匆出来一個老太监,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小太监的头上,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還有空和小宫女在這聊天?皇上又拉個不停,快去快去請太医吧。”
小太监无辜的道:“我沒和這小宫女聊天,是她来找我……”
還沒等小太监說完,老太监又是一巴掌:“顶嘴,快去找太医吧,费话多。”
小太监摸摸被打红的脸,一头雾水:“太医院還有太医么?”這几日,几個太医纷纷因医治不力被遣出宫。
“怎么可能沒有?那是太医院总管的事,你只管去好了。”
小太监看见霍嫣然,指着她道:“這小宫女說可以治皇上的病。”
老太监眯起眼睛打量了霍嫣然几秒,皱眉问道:“你可是当真的?”
霍嫣然自信满满:“谁說宫女就不能会治病?我家行医世家,华佗后人。”反正說的也是假话,就胡诌吧。
老太监看着霍嫣然坚毅的表情,似乎有些信了,又似乎有很多无奈,然后手一挥,“走吧,跟我走,死马当活马医呗。”
此时已经是贞观二十年,离李世民离世也仅仅二年多的時間,霍嫣然知道,她能做的只是延长一点李世民的寿命罢了,她就算华佗在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霍嫣然走进唐太宗的寝宫,就被一股子怪味熏得闭起眼睛。“总管大人,這是什么味道?這么刺鼻?”
“這是给皇上吃的丹药的味道,這几日丹药都是在這裡炼制的,所以味道犹为浓一些。”
霍嫣然转头,果然有一個穿着道服的人在那裡忙着,在看到霍嫣然的眼神后,立即转過身去。霍嫣然看着那個道士闪躲的目光,直觉他在躲避着什么。他为何会這般表情?
霍嫣然先走到道士的身边,道:“可否告知我您给皇上的丹药的配方呢?”
“你是?”道士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一個小宫女說這些。
太监在身旁道:“這女子說能治皇上的病,既然她想知道,你便给她說說吧。”
道士冷笑一声:“這可是我家祖传,□□也是吃過我家的丹药的,岂能轻易的告诉你配方。”言下之意就是:你以为你是谁。
霍嫣然白了道士一眼,走過去翻看着眼前的配料,只一眼便看见硭硝和芦荟,皇帝是痢疾,而他却用這两味泄药,病情怎能不加重?這两味药任何一個太医来都应该看得懂的,古人的中医术要远高于现代人,现代人太過依赖西医,很多中医术逐渐失传。沒有道理所有的太医都看不出来皇上一直吃着泄药。
霍嫣然跟着太监走到皇上的床榻,只一眼便先看见皇上脸上遍布的老年斑,难怪武珝会恶心的吐出来,换谁和比自己爷爷還老的人□□,也会恶心的想吐的。此时,李世民才四十九岁而已,霍嫣然不明白古代的人怎么這么显老,如果在现代,七十岁的人脸上也不一定有老年斑!不過现在不是想這些的时候,霍嫣然专心的给皇上看病。
老皇上的眼睛微微睁了睁,沉睡過去了。
霍嫣然是在国内工作以后,因为個人爱好原因,曾经学习過一年的中医学,对中医略懂皮毛,所以她现在也会装模作样的给老皇上把把脉,她只诊出皇上的脉像很乱,但究竟是什么病,以她的水平是绝对诊不出来的。
“怎么样?”老太监问。
霍嫣然想了想,道:“皇上是不是腹痛,大便次数增多,伴恶寒、发热?”
老太监连连点头,“沒错沒错。”
霍嫣然是前几天听了徐妃說皇上的病症,她才知道的,并不是把脉诊出来的。她是西医,怎么知道中医那一套。霍嫣然沉声道:“要想治好皇上的病,需要以下二点,第一,停止服食丹药。”当她說完這句话时,明显感觉不远处道士投来一道锐利的目光。
霍嫣然继续道:“第二,停止服用现在的食物,而改为把蔬菜研磨成汁,三餐喝汁。不需七天,皇上的病可痊愈。”
老太监皱眉,“這不吃饭可行?另外,不用服药?”
当然不用服,因为霍嫣然不会开中药!她用的是万能疗法,也叫做自然疗法。根据的是日本甲田式断食法以及布鲁士根菜汁法,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服用酵素,但是现在沒有,单用菜汁的自然疗法也是可以的。别說皇上的痢疾病症,就是癌症也可以治疗的。
霍嫣然道:“当然行的,皇上所患的是严重的痢疾,而且耽误了治疗的病程,他大便排出脓血,稠厚腥臭,口臭,舌红苔黄腻,用我們家祖传的蔬菜根汁疗法,定能驱除皇上体内的湿热,不久便可痊愈了。”說完,霍嫣然长出一口气,還好自己记忆力好,记住一些中医术语,才能蒙混過关。
“哦。”老太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霍嫣然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我敢保证可以治好。”
老太监道:“治好了定是有黄金千两的赏赐,這要是治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霍——霍——霍嫣然!”止熙瑶一路跑着叫着霍嫣然的名字,像身后有狗在追她一般,跑得飞快。
门被突然推开,武珝冷眼看着跑得一脸潮红的止熙瑶,“霍嫣然不在,你找她有何事?”
“霍嫣然呢?”止熙瑶瞪大眼睛。
武珝不解的站起身,“她一早就出去了,现在還沒有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武珝走到止熙瑶的身边,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问道:“你這么急着找她,究竟是有何事?”
止熙瑶道:“武姐姐,霍嫣然会不会是鬼?或者是狐狸精什么的?”
武珝摸了摸止熙瑶的头,“你不是病了吧?還是和高阳公主在一起太久了,被她同化了?”
“不是不是,”止熙瑶连声道:“张——张亮——他谋反了!他真的谋反了!今天早上高阳公主說的。”
“那又怎么了?关霍嫣然什么事?”武珝不解。
止熙瑶摇头道:“你沒有觉得霍嫣然的出现就很诡异么?突然间就出现在皇宫裡,以前我們可都沒有见過她,而且问她,她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是哪個宫裡的。武姐姐,你快点把她赶走吧!你知道嗎?前几日霍嫣然曾对我說,张亮不日要谋反,還說让我等着瞧,你看,他真的谋反啦!如果她不是鬼神狐媚,怎么可能料事如神?”
武珝微微一笑,“可有此等事?”
止熙瑶的头点的像鼓一样。
“我怎么沒听你提起?”
止熙瑶道:“我以为她是随便說說的,哪知道就应验了!真是吓死我了。”
“此事不要对别人提起,知道了?”武珝叮嘱。
止熙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之后带着对霍嫣然无限猜测以及一丝的崇拜之情离开了。
霍嫣然回到武珝的住处,并未向武珝提及今天给皇上治病一事,因为她想把皇上治好得到奖金后,给武珝一個惊喜。
上午的光线很好,柔柔的洒在這并不算宽大的房间,一切静谧安好,霍嫣然时而站起来看看阳光,时而走出门闻闻初春的青草香,并沒有什么拘谨。而武珝则一直是安坐在椅子上看书,心无旁骛。霍嫣然看着武珝的侧脸,心想,她也真是坐得住,這一坐就是几個小时纹丝不动,估计寺庙裡的老和尚如此打坐也是要累的,霍嫣然从小到大都沒有這么淡定的坐着過,就连攻读哈佛医学博士的时候也沒有。
到了中午,霍嫣然沒有惊动武珝,自己提了食篮子去领饭菜,走在充满着泥土香的路面上,心情似乎還不错。如此蔚蓝的天空,在北京可是沒有,北京除了雾霾還有什么?
“呀!”突然有個猛力将霍嫣然撞翻在一旁,霍嫣然转头,是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宫女。此女至少有一百八十斤,所以霍嫣然才会用魁梧来形容,她把霍嫣然轻松撞翻也就不奇怪了。
“呀什么呀!瘦的跟什么一样,做宫女也是浪费材料。”魁梧宫女啐了一句,就向前跑去了,她手裡也提着食篮子,想必也是给哪個妃嫔领餐。
早到御膳房就能领到好一点的菜饭,所以每次霍嫣然和武珝吃的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菜,沒办法,就算霍嫣然能够早早的到,等饭菜从后厨一端過来,霍嫣然就会被挤到最后,所以早到晚到是一個结果。
今日,霍嫣然终于挤到前面盛饭菜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很稀的汤水,裡面只飘着几片仔细看才能看到的叶子,這是什么菜霍嫣然也不清楚,因为她向来只管吃的。霍嫣然咬了咬唇,本来已经很瘦的她,穿越来的几天内暴瘦,因为吃的太差!
霍嫣然拿起木舀子,颤颤巍巍的盛着仅剩下的汤水,這种事在别的宫女看来如吃饭一样简单,可是霍嫣然做起来却让人看了着急,就像是刚学会用筷子的小孩,怎么努力都不能把饭送到嘴裡一样,霍嫣然的手抖来抖去,最后還是洒了一半,盛個饭竟然比她用手术刀還难!這就是她养尊处优三十五年的结果!以前在大学,假期总有同学去打工赚学费,对此霍嫣然一直嗤之以鼻,从来不缺钱的她不明白有假期为什么不去做spa吃下午茶买奢侈品,而去打工,累得像個狗一样。现在她后悔了,如果她也能去某個饭店锻炼锻炼刷盘子洗碗,如今是不是就不会這么手残?
多說无益,還是快点盛好饭回去吧。她刚要走,一個扎着围裙的宫女拦住她,怒道:“我早就注意你了,只有你盛過饭后弄得到处都是,真沒见過像你這么祸害东西的奴才,去,把你洒出来的都给我舔干净!”宫女几乎是咬着牙說的。
霍嫣然扭头看了看,道:“我是洒了一点汤水,可是那也只是一点汤水呀,有什么米粒饭菜嗎?你们弄得這一堆跟猪食一样的东西对付我們,我不說已经很不错了。”
“觉得饭菜不好可以不来领,沒有人求你们来。好的饭菜不是沒有,早已经给嫔妃皇子公主们送去了,像你们這些下等人,就该食下等饭,有意见去和皇上提去,干我們什么事情?每月就拨這些银子做這些饭,抱怨之前先撒泼尿照照你自己也配!”
霍嫣然懒得理她,大步向前走,宫女一把拉住霍嫣然,霍嫣然的食盒也掉在地上,就连汤水现在也沒有了。沒有了這個,武珝吃什么?霍嫣然急了,叫道:“你拉着我做什么!”
“你還沒有舔干净呢!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弄得满地都是,這次可不能再饶你。”
“我是不会去舔的!”
“由不得你。”宫女相对于霍嫣然来說,简直就是大力士,拉住霍嫣然的手一扯,下一秒,霍嫣然已经趴在地上了,脸贴在汤水上,头发也乱了。
“给我舔!”
有好事的宫女远远的看着,笑着,指点着。
“這是做什么呢?”止熙瑶微皱着眉头,指着围着围裙的大力宫女道。
不知何时,止熙瑶已经站在身后。
“呃——”宫女一见是止熙瑶,欠身道:“回您的话,她刚才把饭菜弄了一地,我……”
止熙瑶走到霍嫣然的身边,拉起她的身子,又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她擦拭。“高阳公主想吃菠萝甜心了,让我来吩咐后厨做一份,结果就看见了這一幕。”止熙瑶对大力宫女道:“洒了就洒了吧,用這么咄咄逼人么?你是看她新来的好欺负吧?這一個一個都什么操行,每一個新来的非得欺负一下心裡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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