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其实社会,就是這操性,甭管什么行业,见面第一眼,都是先看脸。
风水,通灵這個圈子,也要看脸,脸上的褶子越多,自然是越好的。
但王老板见我长得帅气好看,五官挂着仙气儿,银丝般的白发披肩,对我第一印象可能就好。
再加上我盲人的身份,更为我增加了不少神秘感。
這样一来,我年轻的缺点,也就被他忽略了。
同样年龄,换成個歪瓜裂枣,贼眉鼠眼的来,那绝对完犊子了,见面话都說不上,就得被被王老板轰走。
简单客套几句,王老板带我們来到裡面卧室。
我戴回墨镜,进去一瞧,裡面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
這房间的温度,明显比别的屋子要冷很多。
我走进去看,房间很空旷,一個写字台,墙上挂着全是黑白老照片,劳动勋章之类的。
墙角放着呼吸机,氧气瓶之类的零碎。
最裡面靠墙的位置,摆着张单人床。
床上躺着個老头,中等個头,极瘦,脸上盖着块白布。
马义打开灯,我上前,掀掉白布,只见那老头闭着眼,双目深陷,一脸死气,和寻常尸体沒太多区别。
两個腮帮子,也深深凹陷了下去。
老头脸上,手臂上起了不少尸斑,奇怪的是,我却沒闻到什么尸臭,好像进行到尸斑這個阶段,腐烂就停止了似的。
“死几天了?”我问王老板。
“差不多一個礼拜了。”王老板走上前,脸色苍白而惊悚。
那不应该啊?這么久,按理說早该臭了。
我坐在床边,仔细打量那老头:“老爷子死前,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有。”
王老板抹了抹脸,道:“我父亲心脏一直不好,年初开始昏迷,就住进ICU了,一直住到年底。”
“大概一個多月前吧,省第一医院的专家组,开会讨论后,說這么住下去,纯粹是让老人受罪,建议让我父亲回家修养。”
“我們就把他接回家了,刚开始那几天,我父亲還是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突然有一天,他好像是大限到了,還是回光返照什么的,一下就醒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
王老板揉了揉眼睛:“当时看他醒来,我還挺高兴的,谁知,父亲醒来后,整個人很惊恐,一直嚷嚷着不想死。”
家人就都過来安慰他,可老头不停,說他昏迷這一年,梦见了一個很恐怖的地方,那地方太吓人,太阴森了,還說他马上就要去那了。
老头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双眼睁的老大,脸上的肌肉被深深的恐惧扭曲了,嘴裡一個劲喊着:“我不想去,我不想死!”
听到這,我几乎可以确定,老头梦见的地方,大概率是阴间。
我也梦见過那。
起初,王老板认为父亲在說胡话,也沒太当回事。
直到走的那天,大早上,老头突然指着床对面的墙角,撕心裂肺地大喊:
“你们看到沒有?那站着個人!黑衣服,白裤子,舌头吐的老长!”
“它冲我笑,它在冲我笑!”
听到這,我首先联想到的是黑白无常。
当时,王老板也這么以为,可他父亲却矢口否认,說那人绝对不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是好人,這個人坏,白无常从来不笑,這人笑的很阴,很卑鄙。
老头指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又哭又喊,瞪大的双眼裡,满是黑色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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