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别想着逃跑

作者:是心动啊
连日的阴雨终于停歇,苏阑音难得得到苏母允许,由丫鬟小翠陪着去南京路买些针线。

  街道上人来人往,黄包车铃声与商贩吆喝声交织。

  苏阑音小心地避开积水,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旗袍,是二哥苏逸尘偷偷送给她的,衬得肤色如玉。

  小姐,您看这洋纱多漂亮。“小翠指着橱窗里陈列的布料,”要是做成衬衫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汽车突然在她们身旁急刹。

  车门猛地打开,三个穿短打的壮汉跳下来,不由分说抓住苏阑音就往车里拖。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苏阑音拼命挣扎,发髻散开,黑发如瀑般披散下来。

  小翠尖叫着去拉,被一个壮汉反手推倒在地。

  路人纷纷避让,竟无人敢上前帮忙。

  苏阑音被粗暴地塞进车里,膝盖撞在车门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车窗被报纸糊住,她看不清外面,只感觉车子七拐八绕,驶向未知的恐惧。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她强忍颤抖问道。

  副驾驶的男人回头狞笑:苏小姐别怕,我们老板只是想请您喝杯茶。

  车子猛然刹住,苏阑音被拽出来,才发现到了一处废弃码头。

  咸腥的江风扑面而来,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

  她被推进一间仓库,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穿西装的矮胖男人正把玩着一把匕首。

  “久仰苏小姐芳名。”男人操着带日本口音的中国话,“鄙人小林,想请苏小姐帮个小忙。”

  匕首的寒光在苏阑音眼前晃动,她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我...我能帮什么?

  很简单。小林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傅溟川最近收购了大康纱厂,我们想知道他的底价

  我不清楚傅先生的生意。苏阑音指甲掐进掌心。

  小林突然变脸,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别装傻!全上海都知道傅溟川要娶你!他扯开她的衣领,这么漂亮的脖子,不想试试刀刃的滋味吧?

  冰冷的金属贴上肌肤,苏阑音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傅溟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砰!

  仓库大门被踹开,刺目的阳光中,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逆光而立。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傅溟川的声音比刀锋还冷。

  苏阑音睁开眼,看见他手持一把柯尔特手枪,身后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小林脸色大变:“傅先生,误会

  砰!”

  子弹擦着小林的耳朵射入墙壁。

  傅溟川大步走来,黑色风衣在身后翻飞,宛如死神降临。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一脚踹开小林,“再碰苏阑音一根头发,我让他横着出上海。”

  保镖们迅速控制住场面。

  傅溟川收起枪,一把将苏阑音打横抱起。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旗袍被割破一道口子,小腿上渗出血丝。

  疼吗?傅溟川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苏阑音摇摇头,却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傅溟川眉头一皱,将她搂得更紧,大步走向停在门口的汽车。

  车内的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傅溟川取出医药箱,亲自为她清理腿上的伤口。

  酒精碰到伤口时,苏阑音忍不住嘶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傅溟川冷笑,手上动作却轻柔了几分,“谁准你一个人出门的?

  我...我只是买针线

  闭嘴。”他打断她,用纱布小心包扎,“从今天起,没有我允许,不准踏出傅公馆一步。”

  苏阑音睁大眼睛:“傅公馆?我不去!我要回苏家!”

  傅溟川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苏阑音,你以为今天的事是巧合?”他眼中怒火灼人,“有人故意泄露你的行踪。

  不可能

  天真。”他松开手,转向司机,回公馆。

  汽车驶入法租界最豪华的住宅区,停在一栋欧式洋楼前。

  傅溟川不由分说将她抱下车,穿过精心修剪的花园,径直上到二楼卧室。

  衣服脱了。他命令道。

  苏阑音惊恐地抱住自己:你想干什么?

  傅溟川不耐烦地扯开领带:你身上起码三处淤青,不擦药明天就别想下床。他从衣柜扔出一件丝质睡袍,还是说,你希望我亲自动手?

  苏阑音抓着睡袍躲进浴室。

  镜中的自己狼狈不堪:头发散乱,旗袍撕裂,脸上还有泪痕。

  她颤抖着换上睡袍,料子柔软得不可思议,却带着傅溟川身上特有的雪茄与皮革的气息。

  出来时,傅溟川正站在窗前抽烟,背影挺拔如松。

  听到动静,他转身掐灭烟头,手里拿着一瓶药油。

  躺下。

  苏阑音迟疑地躺在丝绸床单上,睡袍下摆因为动作滑到大腿,她慌忙去拉,却被傅溟川按住手腕。

  别动。

  他温热的大手沾了药油,贴上她小腿的淤青。

  苏阑音倒吸一口冷气,那触感太过鲜明,让她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疼就喊出来。傅溟川的声音低哑。

  不疼......她咬着嘴唇逞强。

  他忽然加重力道,苏阑音忍不住轻哼出声。傅溟川嘴角微扬:嘴硬。

  药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他身上的气息,让苏阑音头晕目眩。

  当他的手移到她腰侧的淤青时,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放松。傅溟川皱眉,“你这样我怎么上药?

  我...我自己来

  晚了。”他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撩开睡袍下摆,“再乱动,后果自负。”

  苏阑音瞬间不敢动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灼烧着她的理智。

  傅溟川的动作很专业,但眼神却越来越暗。

  傅溟川......她小声唤他的名字。

  嗯?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好了吗?她眼眶微红,像只受惊的小鹿。

  傅溟川突然松开她,转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气:“今晚你睡这里,我在隔壁。”他顿了顿,“门不会锁,但劝你别想着逃跑。”

  苏阑音拥着被子坐起来,睡袍领口滑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

  傅溟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

  “为什么救我?”她轻声问。

  傅溟川走回床边,俯身撑在她两侧,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因为你是我的。”他拇指擦过她唇角,“记住这点,苏阑音。”

  他起身离开,房门关上的声音让苏阑音终于呼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她蜷缩进被子里,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膛。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而她的世界,从今天开始,天翻地覆。

  午夜钟声敲过三下,苏阑音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

  傅公馆的客房大得令人心慌,丝绸被褥太过柔软,反倒让她睡不安稳。

  喉咙干得发疼,她摸索着起身,月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地上绘出奇异的花纹。

  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苏阑音轻轻推开门,走廊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指向楼梯拐角处的茶水间。

  她正要走过去,却蓦地停住脚步。

  茶水间的门半掩着,一缕微光从缝隙中漏出,在黑暗的走廊上划出一道金色的线。

  有人在那里。

  苏阑音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透过门缝,她看见傅溟川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衬衫领口敞开,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手里握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窗外月光勾勒出他锋利的侧脸轮廓。

  这样的傅溟川是她从未见过的——没有白日的凌厉与强势,眉宇间缠绕着化不开的忧郁,仿佛一头负伤的猛兽,独自舔舐伤口。

  苏阑音看得入神,不小心碰响了门框。

  谁?傅溟川的声音瞬间冷厉。

  她吓得后退一步,却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

  下一秒,门被完全拉开,傅溟川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我...我只是想喝水...苏阑音结结巴巴地解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睡袍腰带。

  月光下,她的睡袍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长发如瀑般垂落腰间。

  傅溟川的眼神暗了暗,侧身让出通道:进来。

  茶水间比想象中温馨。

  小巧的茶几上放着半瓶威士忌和一只玻璃杯,旁边是一本翻开的账簿。

  苏阑音注意到角落里竟有一台留声机,黑胶唱片正在缓缓旋转,播放着一段忧郁的大提琴曲。

  “柜子里有矿泉水。”傅溟川重新坐回沙发,长腿随意交叠。

  苏阑音取出水杯,却因为手抖洒了几滴在胸前。

  冰凉的水珠顺着肌肤滑入睡袍深处,她慌乱地去擦,抬头却对上傅溟川灼热的目光。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扶手椅。

  苏阑音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捧着水杯,像只警惕的兔子。

  留声机里的曲子换了,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钢琴曲,旋律哀伤得让人心碎。

  “这是

  肖邦的《夜曲》。”傅溟川啜了一口酒,睡不着?

  床太软了。”苏阑音老实回答,“而且

  而且?

  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她低头看着水杯,“在教会学校,每次下雨屋顶都会漏,修女们就让我们把盆子放在床边接水。”

  傅溟川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单膝蹲下。

  这个姿势让他第一次需要仰视她。

  苏阑音惊讶地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他凌厉的眉眼竟透出几分罕见的温柔。

  “在这里,你不需要担心漏雨。”他声音低沉,“也不需要接任何人的脏水。”

  月光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苏阑音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猛然惊醒,急忙缩回手。

  傅溟川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想摸就摸,躲什么?

  我没有

  撒谎。”他带着她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眉骨,“这里,从七岁起就有一道疤,看到了吗?”

  苏阑音的指尖轻轻描摹那道细小的凸起。

  他的皮肤比她想象的温暖,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当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太阳穴时,傅溟川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怎么来的?”她小声问。

  “我父亲的情妇用花瓶砸的。”傅溟川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因为我不肯叫她母亲。”

  苏阑音心头一颤。

  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在她指尖下毫无保留地展示着自己的伤痕。

  疼吗?她轻声问。

  傅溟川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早不疼了。”他松开她的手,却转而抚上她的脸颊,“倒是你,今天被吓坏了吧?”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苏阑音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

  茶水间突然变得无比闷热,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我...我该回去了...她试图站起来,却被傅溟川按回椅子上。

  听完这首曲子。他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就放你走。

  留声机里的钢琴曲进入高潮,如泣如诉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苏阑音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弹。傅溟川就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扶手两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知道吗,”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这首曲子,是我母亲生前最爱的。”

  苏阑音屏住呼吸。

  这是傅溟川第一次提起他的母亲。

  “她...是怎么

  被人害死的。”傅溟川的声音骤然变冷,“所以我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的手臂突然环过她的肩膀,形成一个暧昧的禁锢。

  苏阑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袍传来,烫得吓人。

  “除了你,苏阑音。”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把你锁在身边。”

  这句话让苏阑音浑身一颤。

  她该害怕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曲子进入尾声。

  傅溟川如约松开她,却在她起身时突然问道:“会弹钢琴吗?

  只会一点简单的

  明天我让人送台钢琴到你房间。”他转身走向窗边,背影重新变得疏离,“现在,回去睡觉。”

  苏阑音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傅溟川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剪影,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仿佛要将他与这个黑暗的世界隔开。

  傅溟川。她鼓起勇气唤他。

  嗯?

  晚安。

  沉默片刻后,她听见他低沉地回应:“晚安,苏阑音。”

  轻轻关上门,苏阑音靠在走廊墙壁上,胸口起伏不定。

  茶水间里,留声机又开始播放那首《夜曲》,琴声如水流淌,一直渗入她梦里。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苏阑音站在楼梯拐角,犹豫着是否该下去。

  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全是傅溟川在月光下说“想把你锁在身边”时的神情。

  此刻他应该已经出门了,这样想着,她稍微放松了些,整理了下裙摆走向餐厅。

  “我说老傅,你这儿的厨子手艺见长啊!”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餐厅传来,爽朗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苏阑音脚步一顿,下意识想退回楼上,却不小心碰倒了走廊的花瓶。

  “谁在那儿?”傅溟川的声音骤然冷厉。

  苏阑音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餐厅。

  长方形的桃花心木餐桌旁,傅溟川坐在主位,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

  而他对面坐着个穿浅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往烤面包上抹果酱。

  “抱、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苏阑音低头道歉,耳尖微微发红。

  餐叉掉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灰西装男子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老天,老傅,你家里藏着仙女怎么不早说?”

  傅溟川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坐下,顾淮安。”

  名叫顾淮安的男子却已经绕到苏阑音面前,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顾淮安,傅溟川的老同学兼唯一好友。敢问小姐芳名?”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小酒窝,与傅溟川的冷峻截然不同。

  苏阑音不知如何回应,求助地看向傅溟川。

  过来。傅溟川冷声道。

  苏阑音乖乖走到他身边。

  傅溟川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顾淮安看清这个宣示主权的动作。

  “苏阑音,我的未婚妻。”

  顾淮安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等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苏家

  坐下吃饭。”傅溟川打断他,同时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苏阑音坐下。

  早餐很丰盛:鲜榨橙汁、煎蛋、培根、烤面包和新鲜水果。

  苏阑音小口啜着橙汁,能感觉到顾淮安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苏小姐是杭州人?顾淮安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杭州长大,但出生在上海。苏阑音轻声回答。

  巧了,我母亲也是杭州人。西湖醋鱼、龙井虾仁...顾淮安眼睛发亮,苏小姐喜欢杭州菜吗?我知道法租界有家——

  她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傅溟川冷冷插话,将涂好黄油的面包放到苏阑音盘中,吃这个。

  苏阑音有些讶异,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黄油面包?但转念一想,大概是佣人汇报的。

  她小声道谢,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面包屑沾在唇角。

  几乎是同时,两条手帕递到她面前。

  傅溟川的纯黑丝质手帕,和顾淮安的浅蓝格子棉帕。

  空气瞬间凝固。

  苏阑音僵在原地,面包卡在喉咙里,呛得她咳嗽起来。

  傅溟川立刻递上水杯,另一只手警告性地瞪了顾淮安一眼。

  “谢谢...苏阑音接过水杯,刻意避开那两条手帕,自己用餐巾擦了擦嘴。

  顾淮安讪讪地收回手帕,却仍不死心:”苏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音乐?绘画?

  我...会弹一点钢琴

  真的?我也算半个行家!顾淮安兴奋地前倾身体,改天可以——

  她最近没空。傅溟川放下咖啡杯,瓷器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顾淮安,你今天不是来谈正事的吗?

  顾淮安撇撇嘴,终于转向商业话题。

  苏阑音安静地吃着水果,时不时感受到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一道炽热直白,一道深沉克制。

  对了苏小姐,早餐快结束时,顾淮安突然问道,你知道老傅小时候的糗事吗?

  傅溟川眼神一凛:顾淮安。

  有一次在剑桥,他喝醉了,抱着学院里的石狮子喊妈妈——

  够了。傅溟川猛地站起身,苏阑音,回房去。

  苏阑音惊讶地抬头,正对上傅溟川眼中罕见的慌乱。

  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软,差点笑出声来。

  是,我正好要去练琴。她乖巧地起身,向顾淮安点头致意,“顾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顾淮安起身相送:“叫我淮安就好。对了,下周大剧院有场肖邦音乐会,如果你有兴趣

  她没兴趣。”傅溟川一把拉过苏阑音,“我送你上楼。”

  刚走出餐厅,傅溟川就把她按在走廊墙上,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笼罩:离他远点。

  为什么?顾先生人很好

  顾淮安换女朋友比换衬衫还勤。傅溟川咬牙切齿,而且他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苏阑音故意问道,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傅溟川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装傻?“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她耳畔,”男人看想占有的女人是什么眼神,你会不知道?“

  苏阑音耳根发烫,却倔强地别过脸:”我又不是你,怎么会知道

  嘴硬。“傅溟川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昨晚的胆子哪去了?嗯?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苏阑音浑身一颤,昨晚茶水间的记忆汹涌而来。

  就在两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时,餐厅传来顾淮安的咳嗽声。

  “老傅!我的火车十点开,你再不来我就把那件事告诉苏小姐了!”

  傅溟川咒骂一声,松开苏阑音:“记住我的话,离他远点。”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充,钢琴下午送到。

  苏阑音靠在墙上,看着傅溟川大步离去的背影,双腿有些发软。

  她悄悄回到餐厅门口,听见顾淮安正在说话:

  ...认真的?我从没见你这样过。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顾淮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她就

  顾淮安。”傅溟川的声音冷得像冰,“别逼我跟你翻脸。”

  一阵沉默后,顾淮安叹了口气:“行吧,谁让你是兄弟呢。不过老傅,如果你敢对她不好

  滚去赶你的火车。”

  苏阑音赶紧躲到柱子后面。

  傅溟川和顾淮安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前者面色阴沉,后者却朝她藏身的方向眨了眨眼,仿佛早就发现了她。

  等两人走远,苏阑音才长舒一口气。

  她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心跳仍然快得异常。

  窗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忍不住掀开窗帘一角,正看见顾淮安仰头望向她的窗口,目光炽热而忧伤。

  而傅溟川站在台阶上,顺着顾淮安的视线抬头,正好与窗边的苏阑音四目相对。

  他眯起眼睛,做了个回去的手势。

  苏阑音慌忙拉上窗帘,却听到楼下传来傅溟川冷峻的声音:

  顾淮安,管好你的眼睛,否则我不介意帮你永远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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