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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出去吧,让我想想具体怎么办。”张墨耘說。
李微意和张静禅对视一眼,缓缓起身。张墨耘笑了,刚才的情绪失控短暂无比,当他這样一個男人下定决心,重新坐直在老板桌后,又是虎踞龙盘的枭雄之态。
“放心,割断福铭咽喉、砍断绳索的匕首,你们都替我磨好。接下来的事,我如果還不能应
付,這几十年就白混了。”他說。
张静禅走到门口,站定,回首,說:“爸,再见。”
李微意也甜笑着摆摆手,终于不用再装:“叔叔,2022年见。”
张墨耘的瞳仁猛地一缩,他俩已走出门外。
张墨耘独坐许久,直至正午的阳光,炽烈得刺眼。他又把电脑中的方案,来回看了几遍,烂熟于心,而后點擊“永久刪除”。
“许异,叫所有人进来。”
张墨耘坐在桌后,一個個望過他们的脸,想要开口,喉咙却是哑的。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已是大家熟悉的坚毅果敢神色。
“你们都是福铭的顶梁柱,是我的亲人、挚友、左右臂膀,管着建设、财务、采购、营销、人力……叫你们来,是要說一個重大决定:
从现在开始,福铭所有在建项目一律停工,一切能回笼的资金全部在三天内想尽一切办法回笼,所有应付账款全都压下不付,包括全员工资。秘密进行集团破产清算,盘点所有资产,再抵押一部分——想办法再向银行借贷4000万,一共凑足9000万给我。能不能一举偿還福铭所有债务,包括向你们借的那些钱,在此一举。都听清楚了嗎,从這一刻开始,福铭沒有别的路可走,只走這一條我定下的路。”
众人悚然一惊,尽皆变色。
程川第一個出声:“可是……耘哥,這样,福铭不就、不就……”彻底完了嗎?
刘盈也红着眼說:“董事长,您要9000万做什么?集团现在资金紧张,這是把集团最后一点希望都抽走啊!您不要福铭了嗎?”她說着眼泪就掉下来。
气氛随之沉滞,连张墨耘最忠实的拥护者黎金雄都红了眼睛:“耘哥,我不明白!那些项目,咱们的心血,你都不要了嗎?维也纳……我們花了那么多钱修的维也纳,那么多钱啊!已经建成大半,如果现在停工……”
张墨耘的二哥张凤鸣,则是睁着一对虎目,一副沒反应過来的模样。张墨耘的妻舅、人力总监吴明锐,和许异一样,沉默不语。
张墨耘抬手,众人安静下来。他惨然一笑,說:“福铭已
经是一滩烂泥,盘子铺得太大,救不活了。這不怪大家,都是我决策失误。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我张墨耘不会跑,一直会在這裡,我的妻儿也会在這裡。实话对你们說,拿這9000万,是有可靠的内部消息去做投资,具体的暂时不能细說。如果成了,就能一举還清集团所有负债,福铭会倒闭,但在座大家,都能全身而退。而我,大概会落得身无分文,一无所有。我已经做了這個决定,大家不必再劝,都想一想,愿意跟我走這最后一程的,就留下。不愿的,今天的话,也請烂在肚子裡,随时可以离开福铭。”
众人神色变幻,有人目光交错,有人心急如焚,有人埋头不语。
片刻后,张墨耘问:“都想好了嗎?二哥,你是我亲哥,你先說。”
张凤鸣叹了口气,說:“你也說了,我們是亲兄弟,你怎么說,我就怎么做!大伙儿跟着你,一路发达,不能知恩不图报,现在你說内部消息行,那就一定行!我信你!”
黎金雄也已收敛情绪,只是神色悲怆,說:“耘哥,我听你的。”
程川:“听你的。”
吴明锐:“我和你是一家人,我沒意见。”
刘盈抹掉眼泪,她在商场一向有不输男人的胆色豪气,說:“董事长,我想福铭现在還需要我,我不会走。虽然我是后来的,這几年,你对我一向厚待。我不会弃您而去。”
她眼中水波潋滟,张墨耘只是一笑,沒說什么,最后目光落在最年轻的许异身上。
许异扶了扶眼镜,脸上依旧是温和俊雅的微笑:“我是您的助理,我的目标是执行,而不是质疑。您刚才說的六個要点,我全部记下,一定会监督执行到位。”
张墨耘突然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重重拍了拍许异的肩,点头道:“我沒看错你们,福铭倒闭又怎样!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等這個坎過了,我张墨耘难道就沒本事东山再起?我還不到50岁,能打造一個福铭出来,就能再造第二個!我把话放在這裡:你们今天的恩情,我全都记在心裡。等我哪天翻身,一定重重回报!”
第62章新鲜男友
李微意和张静禅呆在走廊尽头的小露台,一回头,就能看到高管们一個個从书房出来,神色凝重。
张墨耘把最后一個人送走,抬头和他俩对视,他平和一笑,又回了书房。
傍晚的阳光笼罩,李微意望着這一幕,仿佛见证了這位商场传奇人物的落幕。只不過這一次,不再窝囊,只有豁达和悲壮。
李微意趴在栏杆上,望着远方浮云,說:“也不知道我們這次回去后,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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