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狐之助碰瓷的第四天
但既然選擇吃這碗饭,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我也做不到逃避矛盾,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裡仿佛无事发生,怎么說也要努力争取一下搞好同事关系。如果在一番努力下還是无法破冰,我也不会上赶着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相敬如冰有相敬如冰的活法嘛。
這种心态和爸爸也有一定的关系。爸爸說過无论什么事都要努力一下,我一直很听他的话。
出乎意料的是留在大广间的刀剑男士比我想象的要多,中立派似乎是這個本丸的主流,這无疑是個不错的消息,我大概不用担心之后的工作会遇到太多阻碍了。
尽管我颇有先见之明的带上了本丸的刀账,打算趁机认认刃,把名字尽可能对上脸,但是好像超出我這個赶鸭子上架的野路子审神者的能力了。
狐之助提過一嘴正规审神者是要经過几日的培训与考核才能正式上岗,想必培训內容裡一定包括记刀名和认脸,也不知道我之后用不用补考,反正现在的我如果去裸考毫无疑问是不及格。
如果考试內容裡沒有抽中三日月、大和守和歌仙,以及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狐之助,我绝对会拿個零蛋吧。
也不知道正规生前辈裡不知道有沒有拿過零蛋的卧龙凤雏。
一不小心好像又跑题了,总之发色瞳色五花八门的刀剑男士们帅的各有特色,穿衣风格也沒有什么规律可言。我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有的穿和风有的穿西装,不是說几乎都是日本刀嗎?或许之后有時間我還要恶补一下日本刀歷史。
小明啊小明,你真是活该拿這么高的薪水,這么努力你不拿谁拿?
虽然大家都帅的赏心悦目,但是密度之高让我潜伏的社恐蠢蠢欲动,厌烦社交的本性甚至让我萌生出“要不還是逃跑吧”的念头。
但是很擅长拖后腿的狐之助眼睛非常尖的看到了门口悄咪咪往后退的我,兴高采烈地从亲近的刀剑身边哒哒哒地向我跑来,我只好站在原地张开双臂迎接這個狐狐炮弹。
我:“這么說好像有点扫兴,你這個猛狐冲撞的技能是自带的,還是前主培养的啊?”
如果是前主那還真是怪啊,虽然他囚禁虐刀心眼小,但喜歡小动物?不過最开始好像還装過一阵子,如果是那個时候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不能理解?
狐之助本来在我怀裡蹭来蹭去、寻找舒服姿势的动作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控制不住抖了抖毛,感觉像那种突然听到脏东西的反应。
“您在說什么啊主人,前任审神者沒過多久就把我封印起来了。”狐之助垂下耳朵,“不過时之政府解救本丸后,我悄悄在审神者终端上的论坛裡窥屏,看到有的审神者和狐之助就是這么互动的,一直很希望有一天也能和审神者這样玩耍呢。”
啊,我今晚不会半夜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一耳光說真该死吧。
我有說過這只狐之助真的很会卖惨嗎?如果沒有,那我要在這裡郑重聲明,我拥有一只非常会卖惨的狐之助。
如果它的卖惨是可以博取同情我心裡還会好受一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狐之助更像是天赋型选手,真是恐怖如斯,简直可以预料到它靠這個手段在我的底线上大鹏展翅的未来了。
但是像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我完全不会介意,虽然狐之助因为不熟练总是在攻击我的胃,但之后我們可以花時間培养一下接狐默契,审神者還是蛮清闲的。
我注意到在场的刀男们虽然大体上沒有什么相似处,但座位分布似乎遵循着一定规律,就比如有很多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运动裤的小男孩们坐在一块儿,虽然颜色五花八门,但能感觉出他们或许是兄弟?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一种铁定是兄弟的感觉。
這身高应该是狐之助所說的短刀?
另外也有一些长的沒有一点像的刀剑坐在一处,但从彼此的谈笑中可以发现他们的关系也非常亲密,我猜也许是跟過一個主人?或者主人的关系比较好?真要說是长的一点不像的兄弟也有很大可能,我怎么敢以人类的常识要求這些刀啊。
我們之间的差距,和三次元与二次元的差距差不多大,我就长得很三次元,他们就像二次元。
我把這些小小的疑问暗自记下,打算之后会天守阁多看看书,看书多了总会明白的。還要记得问狐之助要终端和论坛链接,它怎么跟牙膏似的,总要我挤一下才会吐出好东西。
我不清楚刀剑的体型和他们的心智有沒有关系,小男孩体型的刀剑究竟是真的小男孩還是天山童姥的类型,如果是后者对待他们的态度又要发生很大的改变,毕竟按刀剑的年龄我就算毕恭毕敬地挨個喊他们爷爷都是我占了便宜,但是职场上沒有尊老爱幼,姑且算是上司的我当然不可能真的這么称呼他们。
上司不要面子的嗎。
话又說回来,目前似乎成年体的刀剑对我這個空降领导都有点敬而远之那味儿,就是不远不近的看着,和我的目光对上了就秒变假笑男孩,或许是在评估我是個什么样的审神者,又会给這個半死不活的本丸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而更像小男孩和少年的刀剑相对好像就沒那么稳重了,那几個白衬衫小男孩一直在偷偷看我,其实看的就像老师上课看见学生玩手机那么明显,我本打算会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却看见中间高個的蓝发青年警惕地把小男孩们揽到身后。
怎么好像我是诱拐小孩的坏阿姨一样啊。
虽然有点无语,但我初来乍到也不打算在這個短刀兄长的雷点上反复横跳,只当沒注意到短刀们又悄摸看過来的目光,爱看就看吧,记记领导长啥样。
而和我接触比较多的三日月很自然地凑過来同我问好,即使我隐约表露出“不是很想和太聪明的人打机锋”的丧气也依旧笑容满面,不动如山。
這家伙好像跟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太符合啊,什么优雅贵族,好自我啊你。
但那句话是怎么說来着,到目前为止他们的這些小心思,至少是被我发现的小心思我都可以理解,甚至還有一些欣赏。在我看来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同伴,哥哥保护弟弟,更擅长与人打交道的聪明人保护其他不善此道的伙伴,這能有什么错呢。
虽然空降的我会因为這些在我看来有点浪费時間的社交感到疲倦,但這种程度的疲倦是我可以自行消耗的,对我来說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如果真的触及到我的底线,我大概会選擇直接拒绝。
一直作为普通人活着的我乍一坐上主位,从头到脚都感到十分别扭。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理解,就是那种,平平无奇的路人被各种意义上的天之骄子恭敬对待,真的好怪啊,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這难道就是德不配位的感觉嗎?好像用在這裡不是很恰当。
果然完全无法理解变成灵力充电宝的前任,只是這么一会儿就觉得压力好大了,他還想要怎么個恭敬法?
大清早亡了!
這個梗前主get不到,跳過跳過。
摆在面前的食物种类繁多,量少而精美,是那种我在现世绝不会去尝试的高端料理,我总怀疑它们散发的不是饭菜的香味而是金钱的气息。但当我把目光移向自觉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的三日月面前时,我毫不意外地看见了简单粗糙的几样小菜,說是清汤寡水都像在夸它,真怕给那几片菜叶子夸爽了。
虽然不知名的大厨好像尽全力发挥出自己的厨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那么点原材料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样。
我猜着就是,狐之助都卖惨成那样了,灵力不足,出阵出不了,远征也不能去,還沒有看過的本丸账目绝对是一塌糊涂,再加上半数的刀剑在我契约前连人样也保持不了,本丸能有什么存货。
仅有的那点东西還要挤出最好的给性情不明的新审神者,剩下那些挨個分给多了一半的刀剑,能做成已经称得上是厨艺精湛了。
我沒有理会新同事们明裡暗裡的观察,淡定自若地吃完了面前的食物,即便沒有浪费食物的习惯,這一顿也可以称得上是我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餐,好吃到我悄悄掐了好几次手心才沒有露出幸福的表情。
“既然之后本丸的灵力会由我来开始供应,明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开始商量着远征和出阵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安排的可以直接去天守阁找我,早八晚六不加班。”在我放下筷子,用贴心准备好的手帕擦干净最后,来自下位的小声交谈像被按下静止键般瞬间消失,进食的动作也蓦然停止。
這倒不是我的本意,我干饭一直比较迅速,時間就是金钱,在现世裡沒那么多時間给我吃饭用。我本打算吃完后等等他们,大家都吃差不多了再谈這些正事,但好像事与愿违搞得他们也吃不下去了,那就赶紧說赶紧走吧,我再呆下去說不定刀剑男士都能突破身体限制闹出個胃病了。
“内番的话,狐之助。”
狐之助闻言震惊的把脸从珍惜地小口品尝的油豆腐上抬起,它是场上唯一一個从头到尾都自顾自吃的欢快的小笨蛋。
它茫然地指了指自己:“主人,内番,我嗎?”
“沒有,我只是叫你一下,”我早已习惯了狐之助的犯蠢,并沒有在意它可爱的狐言狐语,“之前我被大和守拿着刀追来追去的时候,看到我满地乱爬沒有反应的刀剑你還记得有谁嗎?”
当时光顾着跑了,我的脑子就像是断片了一样记忆全无,但我說過的吧,這個仇我记下了,就算我在心裡理解了他们,但理解是一码事,记仇是另一码事。
狐之助的快乐因为我冷不丁的追责消失了,看到笨手笨脚的狐之助发愁的样子,我居然感到了几分愉快。
這是水平超烂的坏心hr应得的。
這個本丸的狐之助和刀剑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很不错,沒给狐之助犹豫烦恼的時間,那些嫌疑刀居然就自己站了出来,笑死,果然一個也不认识。
這种时候也沒人报名字,或许他们也沒想到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不過問題不大,就连杀手哥我都只是让他去做了内番,我也只是想小小出個气,沒打算搞個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别闹大了把下属们都搞应激了。
“這個月的内番你们就轮着来吧,具体顺序自己定,”看了看涉案刀還挺多的,一刃干几天這個月都不愁了,“别的我不管,不要抢大和守一周的畑当番和马当番。”
說完我也不打算多留,再說下去饭菜都凉透了,赶紧走了他们還能多吃几口。
结果被和大和守挨着坐的黑发少年一声“小明大人”硬控住了。
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這小子总是看着我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這個时候大和守就会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继续吃,吃一会儿再重复上述過程。
虽然脸很陌生,但我猜這大概就是传說中的初始刀清光?
加州站起来叫住我,沒有管身边跟着噌的站起来的大和守,谦卑地恳求道:“小明大人,請允许我和大和守一同值番。”
這是什么發佈给我的临时任务嗎?
虽然主观上加州沒有犯任何的错,平白无故的让他做内番总觉得怪怪的,但是他主观意愿上想做,又沒有影响到其他涉案刀的惩罚,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我:“随便你,你们自己看着排吧,做够就行。”
对了,临行前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不是還需要选定一個近侍刀来着?
“明天的近侍刀的话……”
我抬头看了一圈,三日月蠢蠢欲动地又想凑過来,但我不想总顺着他的意思走了,太累了。
同理,那些看着就很难缠的眯眯眼也一律哒咩!
我大手一挥,指向从头到尾都沒有发言過的,最开始被狐之助挨着站的,做饭非常好吃的厨师先生。
“就是你了,明天来给我当近侍。”
烛台切:“……好的,小明大人?”
“顺便說一下,我沒有搞特殊的兴趣,以后给我做大锅饭就行,我不挑食,”最后,我向新同事们告知了今晚唯一很不满意的地方,不扯那些远的,社会主义下长大的孩子不搞特权主义那套,“我走了,你们继续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