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杨郁也沒察觉到两人之间较量的气氛。他看江横好一会沒說话,還以为他也不能免于俗人,和其他人一样看虞韵看呆了。
想着,他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压着声提醒:“横哥。”
江横眼睑低垂看着虞韵,嗓音微沉,“江横。”
虞韵以微笑回应。
“……”
杨郁是個反应迟钝的,看两人打完招呼,他沒再管一侧的江横,和虞韵如同往常那般闲聊。
“虞韵姐,你待会還有事嗎?”
虞韵:“怎么?”
杨郁侧站着,不远处是几位对他挤眉弄眼暗示的队友。他瞟了眼,无奈笑了下,“你要是沒事的话,晚上一起吃饭?”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群人,“我們晚上有聚餐。”
换作平常,虞韵肯定会拒绝,她不社恐,但也不是個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饭的人。
但今天是杨郁生日,他亲姐不在家,虞韵觉得自己有必要陪他過個生日。
“我是沒問題。”她弯了下眼,眸子裡似悬了弯月,“但你要不要先问问你队友?”
杨郁想也沒想,“他们巴不得你能去。”
他可太了解這群沒见過世面的单身狗。
說完,他唯恐虞韵不信,勾住旁边還站着的江横肩膀道:“是吧横哥?”
江横侧眸瞥向将目光从自己身上挪开便沒再转回来的人,轻扯了下唇,沒搭腔。
他将杨郁的手挥开,神色寡淡:“走了。”
看江横走远的背影,杨郁一脸无语。
他朝虞韵解释,“虞韵姐你别在意,江横就這臭脾气,不是针对你的。”
虞韵恍然,随口问:“你们俩一個专业的?”
杨郁点头,“对。”
虞韵莞尔,沒再继续往下问。
杨郁要回宿舍洗個澡,虞韵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独处時間去思考江横是個大学生這件事,决定先去吃饭附近等他们。
走出学校,虞韵先就近找了家装潢简约的甜品奶茶店坐下。
她托腮盯着窗外形形色色走過的大学生看了片刻,做了决定般地给江横发了條消息。
虞韵:晚上還有沒有别的事?
江横:我晚上過来。
虞韵:嗯。
对面沒再有消息回复。
虞韵点了杯柠檬水,喝了大半杯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忽略掉的一些细节。
其实她早该察觉到江横是個学生的。
虞韵和江横是在今年七月认识的。
那段時間她心情不大好,杨知意建议她出门散散心,不要让自己绷的太紧,适当放松放松。
一日下午,虞韵点开某旅游app软件,看到有人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出门。
她点开看了眼,对路线有了兴趣。
冲动之下,虞韵报了名。
這個旅游小团人不多,且大多数都是有点儿冒险精神的年轻男女。
加上虞韵和司机,总共七個人。四男三女。
虞韵和江横第一次见面时,并未注意到他這一号人物的存在。
她和大部队汇合,在车裡互相认识交流时,江横坐在角落裡睡觉。
到中午吃饭,江横才下车。
他一下车,便吸引了队伍裡另外两位女生的注意。
虞韵抽空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看两人兴奋的神色,也抬眸去看了他一眼。
似察觉到她目光,江横缓慢地掀起眼皮,和她对上视线。
短暂的交汇,虞韵很快收回目光,只是也不得不在心裡承认。
這人有吸引人的资本。
五官硬朗利落不說,他眉眼间那股不羁,和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懒散劲就很吸引人。明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却依旧沒办法让人忽视。
简单的吃過午饭,一行人继续前行。
下午的车程裡,因两位女生对江横产生的浓烈兴趣,让另外两位男士略微吃味,暗戳戳开始较量。
虞韵见怪不怪。
在旅行团裡的‘饮食男女’,大多想要的都是快餐体验。
晚上,车辆停在第一個露营住宿点。
搭建好帐篷后,時間還早。
其中一位女生提议玩几個游戏打发時間。
他们這样的男女玩的游戏,大多是想要深入互相了解的。
虞韵本不想参加,但也不好拂了大家兴致。
男女围成一個圈坐着,江横两侧是两位女生,虞韵身侧是两位和她有過交谈的男士。她能感觉出,他们对她有点兴趣。
游戏過后,大家已然加上各自,对对方也有了简单的了解。
這一晚,很是平静。
翌日清晨,风有点儿凉。
虞韵从帐篷出来时,随手套了件黑白款的冲锋衣。
她起得最晚,走出去时,另一女生盯着她咦了声,诧然道:“虞韵,你和江横還挺有缘,衣服都是同款。”
虞韵抬眸,在看到江横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冲锋衣时,也略感意外。
她微微一笑,在两位女生注视下,言简意赅道:“這個牌子的冲锋衣還不错。”
冲锋衣這事让两位女生心裡有了点小疙瘩。
虞韵沒管,也沒在意。
她出来玩是放松的,哪顾得上别人的敏感心思。
下午,一行人抵达最终目的地,月亮峰。
月亮峰這個地方,如其名一样,是一座造型似月亮的山峰。這儿是不少登山攀岩爱好者喜歡来的地方。
几位参加這個旅行团的人,都玩過攀岩。
因两位女生的注意力在之前都被江横吸引,另外两位男士略有不服,所以在抵达攀岩点时,他们跃跃欲试,心存比较。
虞韵觉得這种较量還蛮有意思的。
可惜的是,江横根本沒理会他们說的比赛,看谁最先爬至高点。
他面色冷峻地将护具和绳索穿戴好,在两位男士磨磨唧唧的时候,他已经默不作声往上攀爬,动作迅猛又利落,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虞韵抬眸,看到他因用力而充血的肌肉线條时,一侧和她站在一起的同龄女生忽然碰了下她手臂,“虞韵。”
虞韵看她。
女生眼眸闪了闪,压着声问:“你对江横沒兴趣吧?”
“……”虞韵沒正面回答,反问道,“准备行动了?”
女生点头,“明天我們這個团就散了,我今晚一定要搞定他。”
她道:“我就不信,還有男人能拒绝帐篷裡脱光了衣服的女人。”
虞韵沉默两秒,问了句:“他昨天說他二十二岁?”
“对啊。”女生笑,“你是想說他比我小?”
虞韵正想說不是這個意思,女生掩唇笑,搭腔道:“年龄小不是問題,其他地方不小就行。”
“……”
晚上,說要拿出江横的女生再次提议玩游戏。
只是這一晚大家玩的游戏,颇有点成人味道的游戏。
虞韵输了几次,几次選擇的惩罚都是喝酒。其余人看她岿然不动的模样,也不敢多言。
她酒量一般,结束时有些微醺。
旅游团還有個比江横還小两岁,即将念大三的男生存在。
他在這三天两夜的旅行裡,对虞韵表露的心思最为明显。在虞韵要回自己帐篷时,他将虞韵拦住,问她,“晚上一起?”
虞韵:“不了。”
在对方還想纠缠之际,虞韵說出直白拒绝的话,“我对大学生沒兴趣。”
“……”
虞韵到附近洗漱点简单洗漱后,回了帐篷。
她回去时,江横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抽烟。他身侧站着那位說要搞定她的女生。
虞韵路過时,听见他低冽冷漠的声音。
“我不喜歡你這样的。”
女生不依不饶,“那你喜歡什么样的?”
察觉到虞韵的存在,江横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他什么也沒說,虞韵却依旧承受了女生的怒意。她看着虞韵半晌,大小姐脾气发作:“虞韵,你不是說你对他沒兴趣?”
虞韵虽觉得江横身上确实有一股吸引人的雄性荷尔蒙味道,身材個性也都挺有劲,不失为一個好的放纵对象。
可在女生說出這话之前,她是真沒多大兴趣。她還沒他们玩得那么开。
但好巧不巧,她這话踩在了虞韵的爆点。
她眼眸一转,歪着头朝她笑,“我什么时候說過呀?”
两人对视半晌,女生被她的厚脸皮惊住,再加上江横沒忍住笑了声,气急败坏走了。
人走后,空旷的小路边便只剩虞韵和江横两人。
缄默半晌。
虞韵抬脚从江横身侧路過。
蓦地,耳侧传来他低冽悦耳的声音,“试试?”
虞韵抬眸,撞上他不怀好意的眉眼。
那一晚,虞韵沒答应。
半個月后,虞韵在南城的酒吧和他碰上。
再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想到這,虞韵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和江横的這件事。
她和江横重新遇见约上后,确实是沒问江横是做什么的,也因为他年龄的缘故,默认他不是個大学生。
站在江横的角度想,她大概明白他不和自己解释的原因。他们只是炮|友,确实沒必要解释這么多。
但“受骗人”是自己,虞韵就沒那么想得开。
无论怎么想,她内心都簇着不大不小的火。
……
与此同时,回到宿舍的江横盯着自己和虞韵的聊天界面许久。
他在对话框裡输入长长的一段文字,看了看又将文字全数刪除。
和虞韵认识的這段時間,他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她是個看似很随性,但底线谁也不能踩的人。她很讨厌别人骗她,即使他不是有意的,也不行。
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歡大学生。正确来說,是不接受和大学生有這种羁绊。
江横蹙眉半晌,抬手搓了下头发。
“横哥。”
杨郁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我們出去吃饭,要不要给你带点?”
江横稍顿,起身将手机揣入兜裡,“不用,我也去。”
杨郁一愣,“你不是回来睡觉的?”
江横面不改色:“现在不困。”
杨郁觉得他今天有点儿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他又說不上来。
江横沒理会他的打量,率先走出宿舍。
晚上一群朝气蓬勃的大男生聚在一起插科打诨,還挺有趣。
杨郁订的這家餐馆人比较多,上菜较慢。
等餐间隙,有人提议玩会游戏。
杨郁:“玩什么?”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要不玩谁是卧底?”
另一人嘁他一声,“這游戏也太幼稚了吧,沒什么好玩的。而且那卧底app和出的题都很无聊,沒什么意思。”
“我們可以自己出题。”提议的人說,“给好友发关键词就行。”
大家虽觉得无聊,却也不得不承认,這是個打发時間的游戏。
倏地,有人喊在看手机的虞韵。
“虞韵姐,一起玩嗎?”
虞韵玩過一次這個游戏,她稍稍顿了下,笑着答应:“好呀。”
那人立马掏出手机,谄媚道:“那虞韵姐不介意加個好友吧?”怕被虞韵拒绝,那人解释,“我們轮流出题,要给对方私发关键词。”
瞬间,其他人纷纷附和。
杨郁呆若木鸡看着這一幕,后知后觉明白過来队友们要玩這個游戏的目的。
他這群队友哪是想玩游戏,明明是想要虞韵,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怕被拒绝。
“你们真是……”
他怕虞韵为难,正要替她拒绝,虞韵拦下他,抿唇一笑,“不介意。”
她点开二维码,将手机传递给他们扫描。
几人欢呼,立即掏出手机扫描、添加。
等他们折腾完,手机从最后拿到的那位往虞韵這边传,刚要到她手裡,杨郁忽然问:“江横是不是還沒扫?”
說话间,他将要传递给虞韵的手机递到江横面前。
在公平公正這件事上,杨郁向来做的不错。
“……”
看江横不动,杨郁想到他那不喜歡通讯录有不熟悉人存在的习惯,压着声问:“你不会不给我虞韵姐面子吧?”
江横嘴角一抽,撞上虞韵玩味的目光。
她倒是想知道,他要怎么在众目睽睽注视下,加已存于列表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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