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礼大乱斗
一架国际航班划過蔚蓝的天空,在跑道上缓缓降落。
展博两手各拖着一個行李箱,肩上斜挎了一個大包,嘴上還叼着一個小包,气喘吁吁地跑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机场巴士。
炫目的阳光射向展博扬起的半边脸,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呼,总算還有一辆空车!”展博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对回到地面的第一個交通工具表示满意。
车门口,两位乘客正刷卡上车。后面一個是個身材高挑的美女,手裡拿着两個包,沒有空余的手再去刷卡,索性撅起屁股,隔着屁股口袋,把交通卡靠在刷卡器上,一次沒反应,就再用力撅了一下,刷卡器“滴”得一下,美女一脸轻松地走上了车子。
展博刚从美国回来,对眼前的状况顿感迷惑。其实展博从小就被视为天才少年,3岁背圆周率,8岁学微积分,初中和高中加起来一共只上了3年,就被保送进了清华,后来获得全额奖学金被送到麻省理工大学深造。美中不足的是展博从小就比较文弱,性格又内向木讷,在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菲的保护下长大。這次学成归国,也是因为父母担心展博沒人照顾,就勒令他搬去和姐姐一菲一起住。一来有姐姐罩着弟弟可以放心,二来也希望展博能在国内找到一個合适的女孩,解决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還沒着落,眼前一個小状况就把展博难倒了。展博左看右看显示器,依然沒弄明白,十分纳闷,于是干脆有样学样,撅了一下屁股,靠在刷卡器上,就径直往车裡走。
“喂!你!回来,回来!”司机把展博叫回了门口。
展博看了看司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撅了撅屁股,刷卡器仍旧沒有反应。面对盯着自己的司机,展博感到很窘迫,情急之下转過身,改用前面的下半身去靠刷卡器,依旧沒反应。
司机看到展博的行为,表情从漠视变得微怒。
展博很无奈,挺起胸,用下身胡乱地往刷卡器上靠。
司机终于忍无可忍,用方言破口大骂:“变态啊你!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扭個球啊!”說着,用手指指着刷卡器旁的告示——上车請刷卡或投币。展博如梦初醒,从尴尬的脸上硬是挤出一点点笑容,赶紧在包裡翻零钱。
车上的人不多,展博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的行李像小山一样堆到了過道上。汽车平稳前进,展博定了定神,打开笔记本电脑。就在這個时候,忽然一個急刹车,展博的脑袋重重地敲在前排椅背上。
可是展博的脑袋却沒被敲醒,他傻乎乎地向窗外张望:“這么快就到了?”
司机打开车门,一個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慌慌张张地奔上车,飞快地投了硬币。女孩环顾车内,目光停在了展博身边堆满的行李箱上。女孩不假思索地冲到展博身前,把手提包往裡面的座位上顺手一丢,然后做出了一個令车上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动作——她两手分别按住展博的双肩,张腿跨過展博并住的膝盖,跳到紧靠车窗的箱子堆裡,一把抱住展博的大腿俯下身去。
女孩的动作一气呵成,展博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肢体反应,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
女孩把食指竖在唇边,冲着展博小声說:“嘘!别出声。”
汽车再次缓缓启动,忽然又一個急刹车,展博的脑袋又一次敲在前排椅背上。
展博狼狈地嘀咕:“我招谁惹谁了……”
展博摸摸脑袋,突然脸上显得极其痛苦。就在他憋住气抬起头的时候,两個黑衣墨镜的男子追上了车,一边守住车门,一边往车厢裡张望。展博眼神飘移,从黑衣人的脸上躲向窗外。
两個黑衣男子正欲走进车厢裡,還是那位司机不乐意了。
司机指着黑衣人,带着方言的骂声再一次响起:“喂!回来!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看個球啊。”
那两個黑衣人显然是沒有找到目标,又怕引起麻烦,赶紧灰溜溜地下车去了。
司机還沒骂够,指着车门外,数落道:“公交车都坐不起,還冒充黑客帝国啊?哼!”
汽车再次开动,女孩偷偷抬起头,瞄向窗外,发现车已远去,才舒了一口气。只见,展博還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女孩用胳膊撑住展博的大腿,缓缓起身舒展身子,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展博,說:“咻!好了,沒事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展博脸上抽筋,讲三個字還停顿了两次。
女孩发现展博痛苦的表情,悄声问道:“喂!沒事吧,借你這儿躲一下不至于吧?”
展博憋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你踩着我的脚了。”
“呀!不好意思。”女孩赶紧收起脚。
展博终于放松下来,活动活动被踩得麻木的脚。
女孩带着歉意的微笑,声音清甜:“谢谢你哦。”
展博连忙点头回应:“沒关系,沒关系,刚才那两個人干嗎追你?他们是谁啊?”
女孩欲言又止,灵光一闪,說:“他们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不等展博想明白,女孩就向他伸出手:“叫我宛瑜吧。”
展博羞怯地握了握伸出的手:“呵呵,我叫展博。”
宛瑜扬起甜甜的笑脸:“哦,我們算认识啦!你是来出差的?”
展博吞吞吐吐,惊魂未定地回答:“我,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噢?学什么呀?”宛瑜继续饶有兴趣地问着。
“计算机,我从小就在那裡读书,好久沒回来了。”說到這,展博眼睛裡充满深情,“你呢?”
“我是来——寻宝的。”這個古灵精怪的女孩给出的每一個奇怪的答案,却都有种让人想去相信的感觉。
“寻宝?”展博疑惑地重复。
宛瑜接着自說自话:“我要找一個地方,叫爱情公寓。”說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爱情公寓?”展博被震撼得几乎成了复读机。
“对对,你也知道啊。”宛瑜步步紧逼。
展博却摇了摇头:“从沒听說過。”
……宛瑜被噎得无话可說。
展博灵机一动:“呵呵,你說的不会是這個網站吧?”展博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網搜索,屏幕跳出“爱情公寓”的網页。
宛瑜头摇得像波浪鼓:“這個爱情公寓是虚拟的,我要找真的爱情公寓!”
“怎么会有真的?”展博直接不相信。
“我不管。我一定能找到。”宛瑜拿出了大小姐的任性。
展博不置可否地赔笑:“你为什么這么确定?”
“塔罗牌告诉我的!”宛瑜天真地坏笑。
“那你的藏宝图呢?”展博开始入戏了。
宛瑜疑惑地說:“什么图?”
展博坚持己见:“你都說了是寻宝了,总该有藏宝图吧!”
“我只带了這個……”宛瑜說着拿出一张地圖。
展博漫不经心地接過地圖:“我是說藏宝图,你拿地圖干什么?這還是张……世界地圖!?”展博睁大眼睛。
宛瑜撅起嘴:“我要有藏宝图的话,還用找嗎?坐计程车去不就好了嗎?”
……展博张大嘴哑巴了。“对了,你可以问我姐姐,她這人超热心,說不定能帮到你。”
“真的嗎?好呀!好呀!”
展博继续說:“我姐姐是大学老师,本来她应该来接我,可听說她今天要做一场婚礼的总导演,我就只能自己坐车過去了。”
“哇,导演?!那她很厉害吧!”宛瑜马上展开联想。
展博也陷入了回忆:“我好久沒见到她了。只记得,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睿智。還有她的手。温暖、纤细,我猜她现在一定比几年前更优雅。她的朋友称她是后现代主义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人们都亲切地用八個字来形容她——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正当展博沉浸在对姐姐一菲的回忆之中,在這座城市的一所普通公寓裡,胡一菲摘掉墨镜正大步走进房间。她翘着小指,一手拿着笔,一手四指在桌上轮流弹着,艳丽的指甲油与露肩的紧身红裙相互衬托,让原本纤细的手指显得更加精致,长腿的曲线更加优美。
一菲依旧不改学生时代外向强势,嫉恶如仇,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的個性。大学毕业之后因为過度“愤青”選擇留在学校做了思想政治老师,管理学生工作。在学校,再调皮的男生看到她都宁肯躲得远一点。一菲具有无穷的旺盛精力和轻微暴力倾向,尤其是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算和自己沒关系,她也要插一脚。由于曾是学校跆拳道协会的前任主席,所以打架对她来說不是問題,很多男生看到她都要让她三分,因为個性直爽,在学生中有威信,大家都称她“大姐头”,是一個女版的麻辣教师。在感情世界裡,一菲有着西方人的大胆与奔放,不仅是因为她总是着装性感,更是因为她敢爱敢恨,一旦看到自己中意的男人,一菲便会主动追求,毫不避讳,不過也有過无数次吓跑对方或是搞砸收场的经历……
胡一菲甩了甩头发,缓缓拿起对讲机,突然对着另一头大吼,红唇立即裂开成为血盆大口:“对!沒错,红色的地毯是80米,怎么搞的,居然少了我5米!這老板也太缺德了吧!猪肉涨价,地毯也来跟我缺斤少两?他们的地毯不是猪皮的吧?通知律师!我要起诉他!”胡一菲对着对手机,心急火燎地,跟战地指挥一样。
就在同一個房间裡,有十来個工作人员在忙碌,有的在厨房区准备甜点,有的在准备鲜花,有的在化妆,有一只迎宾用的“米老鼠”在换衣服,一個奇装异服的摇滚乐队在阳台上调试设备,還有几個助手在打电话。
這时,一位助手匆忙走到一菲跟前:“菲姐,這是你订的花篮,签收一下。”
“花篮呢?”一菲刚一转身,一個巨大的花篮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身子几乎倾倒,那位助手赶紧抵住她的细腰。
“拜托,這是付款地址,不是送货地址。還愣在這干嘛,送到楼下草坪上去啊!gogogogogo!”一菲立刻恢复镇定,两臂一挥。
一菲又拿出对讲机,超快速地發佈命令:“大家抓紧時間,道具部门、餐饮部门、安保部门、制景部门,還有那個(指着阳台)——不知道什么部门,10分钟之后到总部开会,over。”
房间和对讲机裡同时传来整齐地答复:“yesmadam!”
一菲倚在厨房桌上,随手抄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突然意识到這是为客人准备的点心,于是环顾四周,看沒人看见便又塞了回去。
“菲姐,新娘的电话,在一线。”
一菲不紧不慢地走向话机,不忘大声催促:“tony,帮我问问我的外卖到了沒有。”
接起电话的一菲立刻转为甜得发腻的声音:“hi!亲爱的,放心,我這裡一切ok,你就负责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时候震撼全场。婚车已经在路上了,沒問題的,一切尽在掌握,不多說了我先忙,就這样。”站在一旁的助手,盯着一菲矫情的脸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电话刚挂下,一菲又会恢复本来面貌,恶狠狠地喊道:“催一下音响师的进度,太慢了,我10分钟后下去试音。”
另一位助手好心提醒:“菲姐,可是你刚通知,10分钟后开会的。”
一菲一愣,继而甜笑着勾勾手指,然后突然用一记跆拳道中的犯规动作勾住了助手的脖子,凶巴巴道:“有問題么?”被锁在一菲臂弯下的助手猛摇头。
“听你這么說,你姐姐一定是個很温柔的人——她的公寓在什么地方?”宛瑜的话语裡流露着对展博姐姐的仰慕。但是如果车上的宛瑜看到此刻公寓裡的情景,一定不会再這么认为。
“在市中心。”展博回答。
“市中心。我从来沒见過婚礼,你带我去玩好嗎?”
“你不是要去寻宝嗎?”
“答对了!市中心就是我寻宝的第一站!”宛瑜兴奋地问司机,“师傅,請问离市中心還远嗎?”
司机头也不回地說:“刚才不远,现在挺远的!”
“啊!?”展博的迷惑总是随时出现。
“可是我們要去市中心看结婚的!”宛瑜不依不饶。
司机依然头也不回:“今天的婚礼嗎?”
“是啊。”宛瑜回答。
“那估计是来不及了。”
“啊!?”展博突然惨叫起来,赶紧回头望向车子后面的指示牌,上写着:机场—南郊专线。“我上错了车!”展博回過头来,表情比刚被踩脚的时候還要痛苦。
汽车在四周都是农田的公路上开着,灰尘滚滚。车厢裡传出展博的哀号:“no——”
在另一個时空裡,曾小贤正在直播间做节目。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我是曾小贤,欢迎继续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节目的题头尽显曾氏风格,喜歡拿自己的众多原则出来說事,不過除他自己以外沒人当真。
曾小贤调节音控台,推上一段舒缓的曲子,接着說:“很多人问我,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我說,能够带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到梦想的终点的人就是好男人。女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沒错,就是穿上圣洁的婚纱走上幸福的红毯。小贤就有這样一個室友,即将携手自己的爱人,修成正果。今天下午就是他们的婚礼。很多时候我們都生活在一段都市童话中却不得而知。就像這对新人,很久以前就住在同一幢公寓的两個套房中,可惜一個总是向左走,另一個总是——坐电梯,于是他们每每不能碰到。是一個網站让他们相识,推开那道墙,才发现双方早就已经——哇塞好浪漫,不是嗎?今天他们就将携手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不用羡慕,其实你也可以。”曾小贤陶醉在自我描绘的浪漫景象之中。
“好,来让我們接听下一位听众来电。”
“喂,您好。”
“喂,曾老师嗎?”
“沒错,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曾小贤对以上称为很是满意。
“我听了你的故事,很感动,可是你說的那人运气也忒好了点吧?”
“千万别這么說,”曾小贤眯缝着眼,依旧投入,“爱情就是這样,当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你的身边。”
“可我总是时运不济怎么办?”
“這位听众,沒有一個人会永远走运,也沒有一個人会永远走背运。只要你坚定……”曾小贤依旧自信满满地准备以理论开导听众,但是還沒等他說完,电话那头便焦急地插话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吃烧饼吃出啤酒盖,吃混沌吃出樟脑丸,打苍蝇手拍在钉子上,去青松观烧烧香,手机掉在功德箱裡拿不出来了。”曾小贤听着听着,捏了捏鼻根部的睛明穴,为对方的离奇遭遇感到无从下手。
“這個,你……”曾小贤想多少找点词汇安慰一下,可是电话那头完全沒有停下来的意思。
“這還不算啥,刚才我听了你的故事,我也想知道我隔壁住的是不是就是我的另一半。”
“很好啊,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曾小贤還以为终于找到了切入点。
“所以我刚才在那面墙上打了個洞,你猜我后来看到了谁?”
“你的另一半?”曾小贤自己也不太相信了。
“我看到了物业和保安!”曾小贤张大嘴,目瞪口呆。
“這位听众,在你决定砸掉墙之前,請先確認一下,那是不是——一面承重墙。”
“不你說叫我砸墙了嗎,他们现在要罚我的钱了怎么办?……”听众开始抱怨。
“喂?喂?您听得见嗎?喂?”曾小贤预感谈话将越发不可收拾,拿出了杀手锏——在话筒前,揉了一個纸团,然后混入自己学电流声的叫声,模拟电话断线。
“兹——”
曾小贤抓住时机,赶紧把這個电话给掐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推响了音乐……
经過一個上午的折腾,一菲累得瘫倒在沙发上:“tony,帮我问问,我的外卖怎么還沒到。”
一位助手走来报告:“菲姐,刚才有人看到餐桌附近有老鼠。”
一菲吃惊的坐了起来:“什么?确定嗎?有多少,多大?”
助手支支吾吾地回答:“他们說‘嗖’地一下就過去了。”
一菲眨了眨大眼睛:“你确定是‘嗖’地一下,不是‘咻’地一下?”
“啊?”助手很诧异。
一菲猛地站起来,拿出对讲机:“安保部门,安保部门,請注意,橙色警报,发现安全隐患。”
這位助手赶紧冲着对讲机回答:“我就是安保部门——怎么办?”
一菲气势汹汹地责怪道:“什么怎么办?一级战备,全副武装,拉警戒线,封锁海陆空!”
“哦!”
一菲一挥手,指着刚才被锁喉后,在一旁老实待命的另一位助手:“给我立刻调5條警犬過来!”
“菲姐,我們沒有警犬。”助手很无辜。
“那就看看公寓裡什么哈巴狗、雪橇狗或者杂毛狗都给我征用過来,地毯式搜索,一根老鼠尾巴都不能放過。gogogogogo。”一菲一边說着,一边把助手推出门。
然后继续阴柔妩媚地說:“tony,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這时候,刚被推出门的助手忐忑不安地回来說:“菲姐,抓老鼠……应该用猫吧!”
一菲愣住,突然又甜笑着勾勾手指,助手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夺门而逃。
晴朗的天空,气球、香槟、美食,還有用来装点婚礼现场每一处的鲜花。在公寓草坪上,婚礼正在忙碌地准备,一菲的努力沒有白费。
迎宾的前台女孩,接過客人的礼金,礼貌地鞠躬:“谢谢,請签名,這裡請。”
這时候,一個与众不同的男子在参加婚礼的人群裡悄悄出现了。牛气的皮鞋,牛气的裤子,牛气的西装,配上那张帅气的脸,浑身都在散发迷人的光芒。這個男子叫做吕子乔,从来都是一個不靠谱的男人,沒有特长,沒有正当的兴趣爱好,也沒有正经的工作,脸皮超厚,所以坑蒙拐骗他很熟练。不得不說,吕子乔身上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痞子气息。不過反過来看,他永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這份潇洒加上英俊的外表,使他无论走到哪裡,也无论他有多落魄,却从来都不缺女孩子。
子乔手插在口袋裡,优雅地晃到了爱情公寓门口,一看是婚礼,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走了进去。
“先生,請留步,請签名。”前台女孩叫住子乔,小心翼翼地暗示。
子乔大笔一挥,留下名字。其余,全当不知。
前台女孩接着朝他鞠了個躬。
子乔微笑還礼,转身往裡走。
“哎哎!先生。”前台女孩再次叫住子乔,又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子乔单臂拦腰,绅士味十足地鞠躬還礼,再次准备走进去。
“您的礼金……呢?”前台女孩拉住他,急切地给与了明示,朝放礼金的盘子裡努了努嘴。
子乔为缓解尴尬,故作歉意地說:“哦,我差点忘了。”子乔装模作样地在上衣口袋裡掏来掏去,前台女孩看出這個人举止怪怪的,笑容有些僵硬。
子乔从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药瓶。前台女孩惊讶地问道:“這是什么?”
“礼金又怎么能表达我对這两位新人的祝福,更何况人人都送礼金,太俗了。我這個礼物可是时下最最高新科技的结晶——乔氏神功丸。”子乔演讲般解释說。
“保健品?”前台女孩接過药瓶,继续发问。
子乔不知从哪拿出一张說明书,在半空中动作夸张地铺展开来,张开成了一张战略地圖似的大纸,严严实实地盖在前台上,前台女孩略带敬仰的看過来。
“你错了,這并不是普通的保健品,這個产品由澳大利亚最上乘的纯天然原材料提炼而成,运用了纳米技术,克隆技术,低温冷提取技术,每一颗神功丸都富含人体所需的营养元素……”子乔一边說,一边用手点着纸上自己說到的條目,前台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
“噢……這么好,派什么用的?”
“总的来說,這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们对于美好生活向往的床上用品。”子乔說着在說明书上画了一個大圈,然后神神秘秘地在大圈旁画了一個向上的箭头。
“床上用品?”前台女孩很是诧异。
子乔色色地挑了挑眉毛:“价格公道,破盘价只卖998,今天大喜日子,我只收你500,剩下的就当是我的礼金,礼物我放這了,找零我自己拿了哦。”說着,子乔的手就自觉地往盘子裡拿红包。前台女孩从子乔的花言巧语中明白過来,只见她脸色铁青,突然一把榔头敲在桌子上。
“哇!哪儿来的榔头啊?”子乔惊呼。
“你這個流氓!再捣乱我就叫人了!”前台女孩发出了最后通牒。
“飞碟!”子乔一指远处。前台女孩回头,一眨眼,子乔已经不见了。
机场大巴停在了路的尽头,留下两個沒有方向的青年男女。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和悠闲鸣叫的海鸥,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田野。
展博欲哭无泪地說:“我错了,上来之前应该先看清楚的。”
宛瑜则迎风自在地呼吸:“沒事,這裡挺好玩的呀。”
“可是這裡沒车了,我們走回去的话,后天都到不了市区。”展博正說着的时候,一個农民大叔开着拖拉机,哼着小曲過来。
“大叔!大叔!”宛瑜迎了上去。
“啥事,闺女?”农民回答。
“您的卡丁车好大只哦。”宛瑜兴高采烈地抚摸着拖拉机的车身。
“你說啥……卡车?我莫开卡车。”农民听傻了。
“這是拖拉机,你沒见過拖拉机嗎?”展博小声提醒。
“是嗎?這明明就是卡丁车嘛!”宛瑜噘着嘴,坚持己见。
农民乐了:“哈哈,你這闺女說话挺逗的,要搭车不?大叔送你一程。”
“嗯嗯!谢谢大叔!”
“上来吧!”
展博和宛瑜如遇恩人般开心地上车了。
一路上,乐天的宛瑜一边自個儿手舞足蹈地打节奏,一边哼唱hiphop的歌曲,心情开朗。忽然农民转過头,和宛瑜讲起话来。
“闺女,這歌你学我的。”
“大叔,你也会?”
正說着,马路对面一辆面包车开来,开始按喇叭。展博鼻孔放大,手指前方。农民却只顾着跟宛瑜讲话,完全沒有意识到危险。
“我們家的鸡走路就是這样,脚爪和你的动作一样。你看,一提,一放,一提,一放!還有這挤奶的动作,這样這样。”說着,农民還双手脱把,摆出几個挤奶的动作,和hip-hop一样。
面包车和拖拉机擦肩而過,展博脸色苍白,大喘气。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起,我看到好多小年轻都学我。”农民很是得意。
“哈哈,大叔你真逗!那你是hip-hop的创始人咯!”宛瑜還真相信。
“啥撞死人,我开拖拉机慢得很。从来莫撞死人。撞死人莫赖我。”
两個人自說自话,說着彼此都听不懂的语言,却也其乐融融,车上笑声不断。
公寓房间裡,胡一菲两手各持电话和对讲机,交替着继续快速不停顿地說话:“少废话,赶紧去办!”“emmy,查一下光线指数,通知摄影师试拍一组画面。”“地毯要是還不够长,让他把自己的红裤衩缝上去凑足那5米!”“乐队的乐器要finalcheck,這件事情谁负责,让他過来见我。還有lisa,帮我call一下,神父出来了沒有。,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說完,一菲有点晕头转向。這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菲大喜:“哈,我的外卖!”打开门,门口却站着曾小贤。两人对视,一菲顿感失望,曾小贤则有点愤怒。
“oh!這不是我的外卖!”一菲沒理他,把门一关,又坐回沙发上去了。
小贤夺门而入:“胡一菲同志,我有话跟你說。”
一菲爱理不理地回答:“快說,沒看到我這儿正忙着嗎。”
“請你在指挥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小贤气得张牙舞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团队很好啊,有條不紊。”一菲两手一摊。
“我說的团队,也包括参与策划组织這次婚礼的其它成员。”
“比如說?”
小贤挥手亮相,声音高亢地說:“比如說——我。”
大家都盯着小贤,一菲恍然大悟状地說:“哦!”挥手让各部门继续干活,“对对,你是主持的。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会来找你开会的。”
“我想强调一下,我是主持人,不是报—幕—员。”小贤故意把“报—幕—员”拖得很长。
“……有区别嗎?”一菲装作沒有听懂。
小贤终于爆发了:“当然有区别,我想新郎委派我做主持人,是希望我来控制整個婚礼的‘现场’流程。”
一菲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噢?我想新娘委派我来担当這次婚礼的‘总导演’,是希望我来掌控现场的所有事情——包括主持人。”最后不忘强调一下。
小贤无奈地让步:“好,好,你既然已经看過我的主持稿和计划安排,为什么到现在還……”小贤突然明白過来,发怒地說:“你還沒有看对不对?”
“谁說我沒看!”一菲死不承认。
“你竟然!”
一菲敷衍地說:“我只是……觉得你的那套不是很合适這场婚礼,”轻蔑的笑容浮上脸庞,“哪個奇怪大叔写的旧社会婚礼方案啊,解放都這么多年了,不能用的。”
“再怎么奇怪也比你這個变态大妈的方案要好吧,”小贤恶狠狠地拿起旁边的一個牛头面具和熊头面具,“我怎么看你都打算把婚礼办成一台动物狂欢节——mow!”学了声难听的牛叫。
“you'reout!neverin!等有空了我再听你叫唤!”一菲想要退出战场。
“站住!”两人面对面互相敌视,越靠越近。
“新郎可是我朝夕相处的室友,我希望给他一個完美的,沒有遗憾的婚礼。”小贤改变战术,动之以情。
“新娘是我的大学裡就在一起的闺中姐妹,我不允许她的婚礼一板一眼,毫无特色。”一菲争锋相对,吐沫星子喷了小贤一脸。
“這就是你所谓的特色。”小贤抹了一把脸,指着阳台上的乐队成员——一個黄毛公鸡头正在弹吉他。
其他两個乐队成员跟着歇斯底裡地摇着头,披下的长发盖着脸,极似“贞子”,“你弄那么多假洋鬼子来干嘛?新郎新娘都是中国人,搞不清楚的還以为是要嫁到墨西哥去呢。”
“照你這么說我要是带两只企鹅来新娘就要嫁到南极去么?你的方案好!一拜天,二拜地,你這是结婚還是上坟啊!”一菲句句针对小贤。
“中国传统!天经地义!”
“不好意思,传统我已经安排西式的了。我請了圣母安福会的神父,一定会有一個圣洁的仪式的。”
“那就是說不用我主持了咯?”小贤撂下挑子。
“ohohoho,這怎么行,热场节目的时候,你可以报幕啊!”一菲一点情面也不给,小贤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作为导演,你应该考虑所有来宾的感受。”
“来宾都是我請的。”
“我也有請啊。我在节目裡都广告了,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会有很多粉丝来捧场的。”小贤似乎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一菲轻易就掐断了。
“哼哼,人家的粉丝名字多好听啊,什么玉米、凉粉的,偏偏有個人的粉丝叫咸(贤)菜,怎么听都觉得寒酸的想掉眼泪啊。”
小贤气不過又沒办法,只好嘴硬:“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那你就走着瞧吧!”
“哼!”
两人各自甩過头去,相互不屑地大步走开。
宛瑜和展博的一路欢歌随着拖拉机的罢工也安静了。
农民下来一看:“坏了!机子不走啦!”
“啊?那怎么办?”展博的忧患精神总是最先出现。
农民倒是见怪不怪:“老毛病了,不過沒关系,明天我牵头牛来拉它走。”
“看,有车。”宛瑜的好奇心也总是变成观察力发挥功效。
“喂!”展博跟着大喊,挥着手把一辆扎着婚礼蝴蝶结的奔驰600拦了下来。
“請问您去哪儿?”展博客气地问。
司机像是喝多了,红着脸,說话不太利索:“我……我……要去市……区。”
宛瑜关心地问:“师傅,您是不是喝醉了?”
司机结巴得更厉害:“這孩子,小时候口吃跟喝多了,你听不出来啊。真不会說话。”
展博赶紧接话:“师傅能不能带我們一程啊?”
“不——不行,這车不……不是我的。我這是……礼宾用车,要接婚礼用的。”司机沒给商量的余地。
宛瑜嚷嚷說:“就把我們送到前面那個村。大叔的卡丁车坏了。”
司机一惊:“嘛玩意儿?這有卡丁车?找乐吧?”
展博赶紧补充:“我們不会弄脏的,我們坐在拖拉机上。你拖着我們走就好了。”
司机仍旧不同意:“不……不行。我還得走呢,别耽误我的事儿。”
宛瑜扭捏着身子,声音嗲嗲地說:“求你了,师傅,谢谢你了。嗯?”說完宛瑜摆了一個超可爱的pose,眨了眨眼睛。司机顿觉凉风拂面。
“姑娘,你這是干嘛啊?這是跟我较劲啊!我還真有爆脾气,冲你這個绝活,我跟你讲,這事儿我答应你了,走吧咱就。”司机一拍车门,示意上路。
司机晃晃荡荡的把拖车绳挂在奔驰尾部的挂钩上,探出头来朝他们喊:“你们要是想停下来,就打左——边方向灯,要是继续走就打右——边方向灯,我能看得见!”“好嘞!”宛瑜开心地大声应道。
“慢点开,师傅!”展博說话间,两辆车已经重新开动了。
此时,一菲正焦急地看表:“来人哪!帮我去问问,那個神父哪去了?”
助手回答:“他已经到了,不過可能吃坏东西,去厕所拉肚子了。”
一菲焦急地說:“都快彩排了,怎么可以這個时候掉链子。等不了了,哪個厕所?”
“大堂的那個。”
“我去找他。”一菲說着,大步走向大堂。
“喂!那是男厕所!”助手提醒道,可是一菲充耳不闻。
子乔躲在男厕所裡,不住地大喘气。随着一阵抽马桶的声音,满头大汗的神父推门出来,把子乔吓了一跳。神父刚刚拉得很辛苦,脸色惨白,浑身被汗水浸湿了,靠在门上直哼哼。
“哇——”子乔摇着头,表示同情。
神父脱下黑袍,扇扇风,喘口气:“年纪大了,肠胃不好。”
“我父亲也有這样的毛病,肠胃缺乏有机的调理,导致消化功能紊乱。再加上现在地球自转越来越慢,引力越来越小,唉,不容易啊。”子乔煞有其事地說。
“小伙子,你還挺懂的嘛!”可怜的神父似乎不只是肠胃不好使。
“過奖,您是神父吧。”子乔看到神父正把坠着十字架的项链摘下来。
“是啊,都要請我主持婚礼,我這肠胃都吃坏了。”
子乔突然灵机一动:“你也真是不容易啊,要不你可以试试美国最近研制的肠胃保健药。一颗就见效,由澳大利亚最上乘的纯天然原材料提炼而成的。”
神父抬起头像看到了救星:“是嗎?太好了,给我一颗。”
子乔缩回手:“一颗只卖380!”
神父毫不犹豫地递上400元,抓起一颗咽了下去。
“颗颗精品,立竿见影。您真是识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帮我推薦给你的亲人朋友,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八的销售提成!這药不但可以保护肠胃,還可以润肠通便呢!”子乔還想扩大效益,可马上变成了画蛇添足。
“你說什么!”突然肚子裡咕噜一声,神父又钻进了厕所。子乔显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沒事吧,神父?”
“……%$……%$#!被你害死了。”
“有嗎?神父,长者,大师?”神父已经沒有声音了。子乔爬下去看,可是看不到裡面的动静。
過了一会,神父還沒出来,子乔百无聊赖地拿起神父留在洗手池边上的长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這时胡一菲冲了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拿着长袍的子乔。
子乔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姐,這是男厕所。”
“我知道。都快彩排了,你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快点快点。”胡一菲错把子乔当成了神父,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子乔“喂喂”的叫喊,但是沒有解释的机会。
奔驰600拖着展博他们坐的拖拉机在慢慢地行驶,宛瑜坐在拖拉机上和农民一起开心地唱歌——大冬天裡大太阳,玉米地裡暖洋洋,哟哟——很有乡村hiphop的味道。突然一辆宝马750从他们身边疾驰而過。
“什么车那么快?”展博呆呆地望向宝马750驶去的方向。
“宝马,宝马!”宛瑜立刻认出来。
“220码了吧!”展博发问。
宛瑜疯头疯脑地大喊:“喂!开那么快干嗎?了不起啊!”
“就是,赶着去投胎啊?”农民附和。
“信不信我們追上你?”宛瑜一句不经心的玩笑话被奔驰驾驶座裡的司机听见了。
“就喜歡這暴脾气,追。”司机挂上高速档,油门猛踩,汽车疾驶而去。拖拉机驾驶座上的三人完全沒有心理准备,一股强大的推背力推得三人摇摇晃晃。
农民:“哟!”
展博:“啊!”
宛瑜:“哈哈哈哈!”
展博大叫:“怎……怎么了?”
奔驰继续加速,车内的速度计不断飙升。
“啊!”展博惊慌失措。
“哈哈哈哈!”只有宛瑜根本不知危险为何物,還在开心地笑。
“我們在干嗎?”展博還在犯傻。
“飚车啊!”宛瑜兴奋极了。
“啊?!快,快,快打向左方向灯,让……让司机停车。”展博撕心裂肺地喊叫。
风太大,宛瑜沒听清:“什么?左转弯?”
展博都快哭了:“别碰方向盘,左方向灯!”
“哈哈,哦!”宛瑜打出了左转方向灯。
在下一路段上,执勤警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01,01,收到請回话。”
“收到,什么情况。”
“一辆宝马超速达到280码,正往你处开来,后面還有一辆奔驰紧跟着飚车。請拦截。”
执勤警察立即跨上摩托车:“收到。”
“慢着,奔驰后面還有一辆拖拉机。”对讲机裡的声音显得也很吃惊。
执勤警察更迷惑了:“拖拉机?!”
对讲机裡继续传来信息:“沒错。這辆拖拉机更牛,還打着左变道灯,他想超车!”
一菲帮子乔把神父的服装套上,子乔看着這身衣服,還挺合身的。
“神父,你的讲稿呢?”一菲问道。
“讲稿?什么讲稿。”子乔脑子裡的角色還沒转变。
“就是主持新郎新娘說你愿意啊,我愿意,从此不离不弃,白头到老的讲稿?”一菲的解释很实用。
“噢~這個我电视上看到過。”子乔脱口而出。
“电视上?”一菲奇怪。
子乔马上察觉到不妥,改口說:“我是說,我主持過好多次了,都有电视台来拍過。”
一菲表示理解:“ok。不過,我們這次要改一改。”
“沒問題,怎么改?”
“用英语說。”
子乔吸了口气,笑容当场僵住……
一菲解释說:“新娘从小是在英国长大的。她希望有一個原汁原味的西式婚礼。所以我才专程找你呀,圣母安福会的神父最正宗了,我去過你们那裡听礼拜。你……好像是新来的吧?”
子乔已是一身冷汗,怕被揭穿,干脆坦白吧:“其实我……我其实……误会了。”
這时,助手送来一份记录让一菲签字,一菲注意力转移的同时,嘴巴還在继续:“结束之后,你到前台那裡去领你的红包。我都安排好了。你刚刚……說什么误会了?”
子乔眼睛裡立刻放光:“沒有,我說,不会有問題,noproblem。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一菲投以赞许的目光,然后转身走开。
子乔一听有红包拿,顿时来了劲头,开始神兜兜神兜兜地晃了。
奔驰和展博一行人被警察拦下了。警察在给那個奔驰司机测酒精,這边展博的头发都被吹得竖了起来。
警察对展博和宛瑜說:“他的确是喝過酒了,你们還真当他是结巴啊?”
司机在一边嚷嚷:“我沒喝多,我要……结婚……”随即被送进一辆警用面包车。
警察叹了口气:“拖拉机我們会送回去,我說你们小年轻啊,真是喜歡玩花样,结婚放着奔驰不坐,非要坐拖拉机玩,不要命啦?”
“我們不是……”
“别解释了,”警察打断展博,“看在你们大喜日子,我就不带你们回去做笔录了。自己会开车么?”
“我不会开。”展博看看宛瑜。
“我?我会开卡丁车!”展博头疼……
警察无可奈何地上车送他们去。
“去哪儿?”警察问道。
“爱情公寓。”宛瑜忙接上来。
警察沒反应過来:“地址!”
展博连忙解释:“警官,去我姐姐那裡,地址在我包裡,”接着小声說,“這個双鱼座的脑子不好。你别听她的。”說完像沒事人似的望向窗外。
警察在后视镜裡瞪了他半天:“我說地址呢?”那表情在說,你脑子也不咋地!
“哦——”展博這才慌慌张张地找地址。
在公寓草坪的用餐区,丰盛的自助餐已经开席了。一個活泼清纯的女孩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饮料,吃蛋糕,点心。可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嘴裡一边吃着,手裡還一边抓起吃的往包裡揣。
餐桌另一边,子乔假借神父的造型,在宾客中间游走,帮他们做上帝保佑的十字动作,顺便卡油。子乔看到一旁的点心,也耐不住嘴馋,伸出手去,不想和女孩的手抢了同一块!
“陈美嘉!”子乔失声大喊。
“吕子乔!”女孩也惊呆了。
“嘘!”子乔首先镇定下来。
“怎么会是你?”美嘉很不情愿。
“那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子乔也沒想到。
美嘉的手指从上到下指着子乔:“你——玩cosplay啊?”
子乔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我是今天的神父。”
美嘉不屑地說:“還神父呢,神经吧你,你什么时候信的教?你不是韩国人嗎?”
子乔美滋滋地說:“我现在追求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人家這次特地請我来的。你呢?你混到這儿来干嘛!”
美嘉一时语塞:“你——你管得着嗎!我是新娘的朋友。”
“哈!說!新娘叫什么名字?”子乔发难。
“叫~叫~哼,我就不信你知道!”美嘉赌气反问。
“哈,就知道你又是来骗吃骗喝的。”子乔好像早就猜透了。
“你想怎么样?我今天可是带了男朋友来的。”美嘉被揭穿,只好硬撑下去。
谁知子乔阴阳怪气地說:“哎呦!我好怕怕哦,怕死我了,你的男朋友呢?让他出来,我要给他好好超度超度。”在胸前划了個十字。
“他……他去厕所了,我這就去找他。”美嘉想借机逃脱。
“厕所在那边,”子乔向美嘉逃走的反方向一指,“得了吧!我就是刚从厕所出来的。裡面只有花甲老爷爷一名。你男人该不是撇下你跑了吧?”子乔幸灾乐祸。
“呸!”美嘉唾了子乔一脸,“你以为這世界上人人都和你一样,花心大萝卜,撇下個大美女自己跑了?”美嘉耸耸肩,有点顾影自怜的味道。
子乔瞥了一眼美嘉,不紧不慢地說:“我那时候是为了你好!大美女?整個就一红颜祸水。慢着,红颜還算不上,整一個祸水。”
美嘉气得直跺脚:“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吴三桂,知道做男人要忍辱负重?”
“那要看对谁了,人家可是为了陈圆圆。”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姓陈。”
子乔的视线瞄向美嘉胸部:“人家陈圆圆,你陈扁扁。”
“吕子乔!”美嘉气得跳了起来。
子乔得意,摇头晃脑地說:“正是在下,怎么地?”
美嘉一把抓住子乔的领口,刚要开骂,忽然发现异常:“你這件大褂也是坑来的吧!”
“啊?怎么会。”子乔声音变得紧张。
美嘉盯着领口:“领子上写着——汤姆孙·克鲁斯。說!哪儿偷的?好啊你!”
“嘘!”子乔低下头,止住美嘉的大嗓门儿。
美嘉揪住小辫儿不放:“我最多吃人两块饼干,就当游客,你乔装打扮,居心不轨,完全可以定性成恐怖分子啊!”
子乔赶紧告饶:“好好好!都是为了求個财,何必两败俱伤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哼。”美嘉說着把他手裡的点心抢了過来,咬一大口。子乔只好舔舔手指。
助手气喘吁吁地跑到胡一菲面前:“時間差不多了,嘉宾都到了。”
“新郎新娘呢?”一菲问道。
“還在路上。”助手解释。
一菲拿起对讲机:“各部门准备,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各部门再做一遍最后的確認。注意,這不是演习,注意,這不是演习。gogogo!”助手也知趣地跑开。一菲顿了顿,调整一下情绪,对着对讲机深情地說:“迎宾音乐起!”楼下传来震天的唢呐声锣鼓声,一菲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請的摇滚乐队呢?”一菲从窗台往楼下草坪看去。
在草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曾小贤亮相了。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我是你们的朋友——曾小贤,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我的好朋友——王铁柱和田二妞的婚礼。”有了舞台的曾小贤,终于扬眉吐气了。
在台下,美嘉眨了眨眼睛:“天啊,這么劲爆的名字,我能猜到就出鬼了。”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子乔。
“我也很荣幸担任今天的主持人。我要告诉大家,我們的新郎新娘已经在路上,請大家屏气凝神期待一会儿充满温情的一刻。”小贤渐入佳境。
一菲冲到后台:“小样!竟敢抢我的台词!”
“在這期间,我們为大家准备了点心,請随意享用。一会儿,我們将有……”曾小贤的麦克风突然沒有声音了,小贤纳闷之际,才发现是台下的胡一菲把他的麦克风给拔了,正冲着他摇晃着插头呢。曾小贤刚要发飙,一支摇滚乐队跳上了舞台,撕心裂肺地唱起《死了都要爱》,曾小贤捂住耳朵逃了下来。
台下,一菲和小贤铆上了。
“别搞错了!我是主持人!”
“我是导演。”
“我還是街道办事处下属公寓住户委员会的副主席呢!”官大一级吓死人,也不管這個副主席算不算是官,小贤洋洋得意地一按音控台,摇滚配乐顿时变成了黄梅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台上的摇滚歌手倒也懂得随机应变,立马用英文跟着唱。台下的观众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美嘉和子乔莫名其妙。
助手在一菲耳边提醒:“大姐头,新郎新娘到了。”
一菲对着对讲机发出指令:“各部门注意,新郎新娘到了,奏乐!”推开曾小贤,切断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隆重的婚礼进行曲响起,一辆扎着蝴蝶结的奔驰600停在门口。突然,爆竹声四起。一菲瞪大了眼睛,小贤做了個鬼脸,看来又是他的杰作。
展博和宛瑜从车上走下来,嘻皮笑脸的。
“哇!好隆重啊。”宛瑜赞叹。
展博躲在后面:“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們?”
所有人都被這一对头发竖起,浑身脏兮兮的“新郎新娘”惊住了,只知道机械地鼓掌。
“展博!”一菲首先认出了弟弟。
“姐!”
“你怎么会在婚车裡?”一菲纳闷。
“說来话长,一会儿再說了,這是我的朋友——宛瑜。”展博請出身边的宛瑜。
“你好!他是我弟弟。”一菲礼貌地点头。
“你好!我是曾小贤。”
小贤正要上前握手,一菲一把把他的手打了回去:“他是我仇人。”
“你们好。”宛瑜笑得甜甜的。
“你们是怎么過来的?”一菲问道。
“啊,我們先是坐了大巴,再是卡丁车,然后是拖车,最后是婚车才到了這裡。”宛瑜一口气說完。
“哦,是挺长的。”一菲想了想。
“婚礼开始了嗎?”展博提出。
小贤插话說:“应该算开始了吧。”
不說還好,小贤這么一說,一菲气就不打一处来:“全是你!把我的精心设计都毁了。”
曾小贤拿過话筒回到舞台上。
“各位,刚才只是跟大家开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們的新郎新娘,马上就要到了,在這共襄盛举的美好时刻,我能感受到大家给予新人的浓浓祝福。在這裡,我們也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贺信。是来自于,我們這对新人特别月老——也就是我們這座公寓的创始人。”小贤举起手,给大家展示手中的红色信封。
“怎么又撞死人了?谁,谁撞死人了?”展博疑惑地看了看宛瑜,宛瑜则自顾自地陶醉在婚礼气氛中。
小贤展信宣读:“我很高兴,能看到在我的房子裡有這样一对可爱的年轻人喜结连理。我为你们送上祝福,你们完成了我的一個心愿。我欢迎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入住我的公寓。所以,我想送上两份礼物,第一份,送给新人,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可以完成他们的一個心愿。另一份礼物给大家——凡是在我們公寓坠入情網的有情人,可享受水电全免,房租减半!”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子乔和美嘉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說:“真的啊!”他们相视而笑:“你听见了沒有。那還等什么?”
“看!新郎新娘到了!”宛瑜第一個发现,提醒大家。
一菲举起对讲机:“全员注意,音乐起!灯光起!该起的都起!重复,不是狼来了!這次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圣洁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再次响起。真正的新郎新娘手拉着手,走进红地毯,新郎十分英俊,新娘美丽大方。一菲和小贤各自看着新人。宛瑜眼睛裡闪着泪光,展博迷惑不解地递上纸巾。
美嘉羡慕不已:“好帅!”
子乔则数落說:“啊?這就是传說中的——王铁柱和田二妞嗎?”
美嘉推了子乔一下:“上台啊!神父!”子乔装模作样地上了台,新郎新娘分立两侧。
子乔拿過话筒,脑子裡却诞生出一個计划:“我很荣幸即将在這裡替這对夫妇接受神的洗礼成为正式夫妻。不過非常的抱歉,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行使這個职责。”
台下一片安静。
子乔继续煽情:“我——可能无法再做神父了。因为,在這個充满爱的地方,我无法阻挡情感的召唤。偶然!绝对是偶然,十分偶然,太偶然了。就在這個公寓,我刚刚找到了我一生都在寻找的人。她就是——你,我的美嘉。”指向台下的美嘉。
台下一片哗然。
美嘉却非常配合地用手捂住心口,装作陶醉的模样。子乔走下台去,拉住美嘉的手,深情款款地說:“你的眸,清澈动人,你的手,温柔细腻,你的心,晶莹剔透。你就是我人生的伴侣,让我做你的男人好嗎?”
美嘉接下去說:“你的臂,孔武有力,你的胸,宽广伟岸,你的皮,刀枪不入。”美嘉使劲地摸了摸子乔的胸口,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就是我未来的依靠,让我陪你慢慢变老。”
子乔和美嘉相互依偎,闭上眼睛,尽情陶醉。只把一菲、小贤、展博、宛瑜,全都看得莫名其妙。人群中鼓起掌来,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起。子乔和美嘉像是在接受新闻發佈会一样。
子乔不住地說:“对对,我們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美嘉也应声附和:“是,是,是,偶然,绝对是偶然,我也沒想到。”
一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過子乔:“神父,你也太抢戏了吧,台上還有新郎新娘呢,你不管了啊?”
“哦,哦,哦。”子乔重新走上台去。
“ladiesand乡亲们,我們很高兴……”子乔有点沒辙了。
一菲在台下小声提醒:“用英文,英文!”
子乔硬着头皮继续:“iveryhappy,today,thistwopeoplegotogether.~%!%!$……#.”
一菲听得很晕。
子乔一顿胡扯,他故意含糊其声,因为他不会說英文,最后他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铁柱wang,doyouagreethegirlbeyourwife?”
“ido.”新郎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英文也好不到哪裡去。
“ok,good!”子乔转向新娘,“二妞tian,doyouagreethemanbeyour丈夫?”
新娘羞涩地回答:“ido.”
“yes!”子乔拼命做手势,表示戒指,“nowyoucan……youcan……”
有人送上戒指,救了子乔一命。子乔赶紧逃到一边,注视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掌声响起。
子乔如释重负:“ok!music!flower!”
大家鼓掌,音乐起,花瓣飘扬,子乔趁机溜下台。
美嘉悄悄拉住曾小贤:“听說,你是住户委员会妇女主席?”
“副主席!”小贤皱了皱眉头。
“哦,他现在已经不是神父了,我們可以入住公寓嗎?”美嘉试探着问。
“可以啊。”
“水电全免?房租减半?”美嘉抑制不住兴奋。
“当然啦!”
美嘉兴奋至极,抱住小贤:“你真帅!我爱你!”小贤呆立当场。
“哦对了……”小贤叫回美嘉。
美嘉紧张地问:“啊?”
“你男朋友英文真不错!”小贤眼神裡充满敬仰。美嘉艰难地挤出笑脸。
新郎新娘正要下台,一菲赶紧留住他们:“新郎新娘,請留步,刚才房东說可以满足你们一個愿望,請在這裡告诉大家。”
新郎挽着新娘的手說:“谢谢大家,我和我的妻子在公寓裡住了5年,相互都沒有见過面,通過一家叫爱情公寓的網站,我們才偶然发现,原来我們的实际距离只有一墙之隔,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种奇妙的缘分使我們走到了一起。”
新娘接過话筒:“虽然今天,我們就要离开這個公寓,踏上新的旅程。但是我希望把我們的幸福传给每一個人。”
新郎新娘齐声說:“我們的愿望是——从今天起,我們的公寓就叫做——爱情公寓,大家說好不好!”
“好!”众人大声欢呼。
一旁的宛瑜笑得最灿烂:“哈!我就說吧,爱情公寓真的存在。你看,這裡就是爱情公寓!从今天起我就要住在這裡,多多指教!”說着,向展博伸出手。展博有点摸不到头脑,他伸出手去,两只手握在一起。
三日后。刚搬进来的套间還空着,房间裡放着几個行李箱。子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为自己的计划深感得意。敲门声传来,一菲和小贤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哟!是你们啊。进来吧。”子乔招呼着。
“你好啊。我是代表公寓下属住户委员会来给你送温暖了。”小贤首先开腔。
“爱情公寓真是太体贴了,這么快就送钱了。”子乔很是感动。
“不是送钱,是送温暖。”小贤說着从背后拿出一個印有爱情公寓logo的热水袋,這是我們对于新邻居的一点小心意,請笑纳。另外這裡還有你的房租清单。
子乔接過去一看:“等等,怎么這么贵?我不是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嗎?”
一菲解释說:“哦,是這样的,你们這套房间应该是四個人住,现在你和美嘉只有两個人住在這裡,虽然房租减半,其实還是和原来一样啊。”
“啊?!”子乔震惊。
“你女朋友呢?我們還有一個热水袋要送给她呢。”一菲在房间裡看看這看看那。
“她呀,一入住就沒影了。說是去楼上楼下串门去了。”子乔心思還在房租上。
一菲赞扬道:“這女孩一看就是個热心肠。”接着东看西看。
子乔拉過小贤小声說:“我听美嘉說,您是妇女主席是吧。”
“副!副主席。”小贤气得脸涨红。
子乔继续說:“哦,副主席,你看這房租,能不能……通融一下。”
小贤看上去挺为难:“唉!這個我也做不了主啊。”
子乔又贴上来:“要不這样,您還沒吃呢吧,我請您上楼下小南国吃顿饭,咱们边吃边商量,怎么样?”
小贤的口水正往肚子裡咽,一菲不知从哪裡窜出来:“吃饭!好啊。我忙乎了一天饿死了。难得你這么客气,我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好端端多了一個人,子乔表情尴尬。
小贤顺口說:“要不把宛瑜和展博也叫上吧。”
“啊?”子乔快要疯了。
突然,展博和宛瑜从外面推门进来。“谁叫我,谁叫我?”宛瑜蹦蹦跳跳地說。
“哇!你耳朵這么灵啊!”一菲惊奇。
展博补充說:“主要是鼻子灵,宛瑜說闻到了大餐的味道了。”
子乔心想:妈呀,這么多张嘴,一剑杀了我吧。嘴裡恶狠狠地說道:“可我們還沒去呢。”
“噢。是嗎?原来我的鼻子居然有预知未来的功能。”宛瑜的话让子乔更加崩溃。
“我們去吃什么呢?”小贤切入主题。
“要不……”一菲正寻思。
子乔抢着說:“要不……就吃麻辣烫吧!”
“啊?不是小南国嗎?”一菲怀疑自己的耳朵。
“麻辣烫……很丰盛的,我看到楼下有一家,经济实惠,应有尽有。你们等着,我這就去买。”子乔夺门而出。
小贤想喊住他:“吕子乔!吕子乔!”
“别叫了,麻辣烫就麻辣烫吧。总比沒有强。”一菲倒是不在乎。
“不是,我是說他的钱包沒带。”小贤指指茶几上的钱包。
展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啊?那我們吃什么呀。我都快饿死了,還以为有大餐呢。”
宛瑜笑眯眯地說:“哎呀,求人不如求己,算了,我請大家吃肯德基吧。”众人立刻喜笑颜开。
小贤发表意见:“我赞成。叫外卖,叫外卖!”
宛瑜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小姐:“欢迎致电肯德基。您有什么需要?”
“您好,我要一份肯德基。”宛瑜一本正经地說。
小姐:“您需要什么?”
宛瑜重复說:“我要一份肯德基。”
小姐介绍:“肯德基的产品有很多,您需要哪一种。”
宛瑜急了:“别的不需要,我就要肯德基。”
众人晕倒。
展博试着分析:“宛瑜,她是问你具体要点些什么产品?”
宛瑜可不领情:“我平时只看图片,从来记不得那么多名字。太搞脑子了。”
“他们家经常做广告的,”展博举例說明,“连我都知道啦。……嗯……先叫五份‘强暴鸡米花’吧。”
宛瑜冲着电话說:“我們先要五份‘强暴鸡米花’”。
众人厥倒。
一菲无奈地說:“两位神童,人家那玩意叫做‘劲暴鸡米花’”。
“诶?是嗎?改名啦?”展博這下脑子转得快了。
一菲一脸崩溃的表情。
宛瑜接着对电话說:“什么?鸡米花還分大包中包小包的啊?哦,那小包多大?哦,這么大。”边說边拿手在半空中比划大小:“那中包呢?哦,是這么大嗎?”“那大包呢?哦,這么大。让我想想噢。”
小贤小声对一菲說:“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通過电话,然后用手势沟通的。”
一菲眯缝着眼睛:“我也很想知道。”
“那我究竟该点小包的還是中包的還是大包的呢?”宛瑜看看大家,众人一起做手势,示意她随便,快点。
宛瑜想也不想:“好了,這样吧,你给我五份土豆泥吧。”众人晕得再也起不来了。可宛瑜還要刨根问底:“那請问你们的土豆泥有沒有分小罐中罐大罐的?……小罐的多大?是這么大這么大還是這么大?”继续比划。
一菲起身提议:“我們還是去吃麻辣烫吧!”展博和小贤连忙跟着走出去。
留下宛瑜一個人在屋子裡,她想了一想,很认真地对电话裡說:“我還是要一份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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