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大丑闻
美嘉数落:“你再数也沒用,难道還能多出一张来?沒听說過一句老话嗎,只会数钱的人最终无钱可数。”
子乔缓缓地翻起白眼看美嘉:“陈美嘉,你就不怕嘴裡长溃疡啊!我倒是听過另一句话: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是我的!”子乔毫不示弱。
“噢?于是你就整天跑到人家婚礼上推销什么神功丸?”美嘉装模作样地学子乔說话,“追求颠峰感受,缔造性福人生!”“切!本小姐旨在希望你面对现实。”美嘉十指相扣,假惺惺地說。
子乔不干了:“面对现实?要不是你当年拖我的后腿,我的现实早比现在宏大一千一万倍了。”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美嘉仰首长笑。
子乔郑重其事地說:“我告诉你,5岁的时候算命的就跟我說過,我有少爷的命!”
美嘉酸溜溜地說:“呦~吕少爷!我猜你要多给那個算命瞎子一点钱,他肯定說你是老爷的命。”
“谁說算命的一定是個瞎子?”子乔不服气。
“不是嗎?否则他怎么睁着眼說瞎话?”美嘉又把子乔算计了。
子乔急了:“你才說瞎话,他明明是個哑巴!”然后,猛然发现自己說漏了嘴。
美嘉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這‘少爷’俩字,是你那個算命哑巴阿巴阿巴的时候,你自己遐想出来的吧?”
“你懂什么,算命师是可以用写的。”子乔還想反驳。
“那他有沒有写你6岁之后会家道中落啊?我看呀,你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美嘉彻底将子乔击溃。
子乔于是转换话题:“陈美嘉,本少爷现在正式通知你,下星期交房租了,你的那份呢?”
“早就准备好了。”美嘉胸有成竹。
“给我。”子乔伸出手。
美嘉站起来,从钱包裡倒出一把乱七八糟的零钱。
子乔瞪大眼睛:“拿回去,拿回去!這是什么啊?”
美嘉阴阳怪气地回答:“沒见過人民币啊?”
“你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交的。”子乔态度认真起来。
美嘉疑惑地问:“我們不是水电全免,房租减半嗎?”
“小姐啊,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啊?”子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家隔壁四個人一套,我們两個人一套,减半是沒错,這样算下来你還是得交一人份啊!”
“是嗎?”美嘉默念,“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哦,算下来,你說的对哦。”美嘉算不下来,只好认了。
子乔又好气又好笑:“对你個头。别怪我沒提醒過你,我的那份,我已经找到办法解决了,你自己赶紧吧!”子乔两手一摊,表示与己无关。
美嘉有点儿慌了:“我上哪儿去想办法啊?這是我全部家产了。”
子乔学美嘉装哭的样子:“现在知道哭了啊?整天只会买洋娃娃看漫画书,本少爷旨在希望你面对现实。”子乔比划着美嘉的小平胸,出了刚才的一口气。
美嘉开始撒娇了:“你怎么能這样,我們是一对儿啊!经济的問題应该是男人解决的不是嗎?”
子乔预感不妙,一下子弹到远处:“打住,打住,你离我远点哦。我們可是說好了,假冒归假冒,关了门,井水不犯河水。”
美嘉在房间裡追着子乔:“现在井水有难,国家都提倡南水北调的不是嗎?”
子乔呵斥:“少来!经济問題就是原则問題。”
美嘉撒泼地大声說:“那我就告诉大伙儿,說你虐待我!還推卸男人的责任!”
子乔气不打一处来:“泼妇,你想敲诈是不是!”
“泼妇骂谁?”
“泼妇骂你。”
美嘉得意地說:“知道自己是泼妇就好。”
又上当,子乔气急:“哟!你還来劲了是吧?”
“怕你啊。”美嘉說着拿起身边的靠垫,拉开架势。
“小心伤着自己。”不等子乔說完,美嘉把靠垫飞了過去,正中子乔头部。
子乔還在挑衅:“泼妇,你再来一下试试。”
“沒听到過這么好笑的請求,接招!”美嘉又飞了一個過去。這时,曾小贤正好推门进来,子乔一闪身,靠垫砸在了曾小贤的脑袋上,小贤一阵眩晕,脑袋又重重地撞在门上,倒了下去。两人看到曾小贤进屋,表情都僵住了。
当曾小贤艰难地爬起来的时候,子乔和美嘉已经微笑着、互相抱着、四脚朝天地躺在了沙发上。情势转变太快,曾小贤见状,惊呆了。
美嘉突然温柔地对子乔告白:“欧,子乔君,你是真是孔武有力,臂力過人。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吕布中的吕布!”美嘉看似抚摸子乔的手,其实一直在掐他。“欧!看這俊秀的脸庞,”美嘉轻轻扇了子乔一巴掌,“我真是无法說服让自己的手离开你片刻,”美嘉使劲儿掐着子乔的胸口,“我只希望,塑两個泥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我,然后再将,你我打碎,用水调和,啊永不分离。”甜言蜜语就在耳畔,子乔享受到的却是痛苦的折磨。一旁的曾小贤听完這话,禁不住翻了一下胃。
子乔也突然温柔地对美嘉說:“美嘉妹妹,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也舍不得放开你的手,”說着捏着美嘉的手,变成了和她十指相扣,一来配合情感流露,二来防御了美嘉的小动作,“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們肩并着肩,啊手牵着手。”最后,還是被美嘉狠咬一口。曾小贤又打了一记冷颤,干咳了一声,打破子乔和美嘉的表演。
“对不起,我……刚有敲门,可能你们沒听见,我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小贤故作客气。
子乔眼神躲闪:“哦~是曾老师啊,不好意思。沒事沒事,我們闹着玩呢。坐!坐!”两人瞬间复位,正襟危坐,房间的气氛停顿了一霎那。
“真的不打扰?”小贤再次求证。
子乔和美嘉齐声說:“沒事,不打扰。”
小贤這才进入正题:“哦,哦,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下,最近猪肉涨价,楼下餐厅全面提价10%,具体的通知贴在大堂裡,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好的,谢谢,我們知道了。”子乔和美嘉又齐声說。
小贤有点好奇:“你们刚才……在吵架?”
“沒有,哪儿有啊,我們有嗎?”子乔给美嘉使了一個眼神。
小贤接着问:“那我刚才听到,‘泼妇,泼妇’的。”
美嘉信口胡诌:“哦~~那是我們在看报纸,有篇报导關於小学生造句的——用‘泼妇’造句!”
“小学生有用‘泼妇’造句的嗎?”小贤步步紧逼,子乔也惊奇地看着美嘉。
子乔赶紧打圆场:“哦~~当然不是。”
美嘉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学生造的是——”
“——活泼!”子乔接過来。
“活泼?”小贤還是对答案不满意。
子乔嬉皮笑脸地說:“现在的小孩子真有创意,用活泼造句,他就說:活泼——活泼~”胳膊碰了碰美嘉——求援。
“去干活,泼妇!”美嘉反应過来。
“是的,是的,就是這样的,呵呵,你看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子乔帮腔。
“還真挺有创意的,你们沒事就好,我這就走,你们继续,呵呵!”小贤半信半疑,关门走了。
剩下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美嘉把门关好,转身說:“你個笨蛋,還好我反应快。”
“我反应不快啊?配合得多好,”子乔也要邀功,学着美嘉的腔调,“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吕布中的吕布!哦天啦!”自己陶醉地倒在沙发裡。
美嘉叉着腰:“還吕布呢,抹布還差不多。”
子乔幸灾乐祸地說:“這下好了,猪肉也涨价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记住,别指望我替你出钱。”說着,转身回房间去了。美嘉郁闷地抱着沙发靠垫,无助地看着這刚到手的套房。
在公寓的另一套房裡,展博和宛瑜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一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画面裡正在转播nba休斯顿火箭队与犹他爵士队的比赛。胡一菲推门进来,又重重地一把关上门,表情沮丧。
展博:“hi,姐!”
宛瑜:“hi,菲姐!”两人已经很有默契。
胡一菲板着個脸胡乱应了一声。
展博凑過头来,悄悄对宛瑜說:“每次她這样說话,我都想撞墙……”胡一菲沒搭理他们,独自打开刚买回来的肯德基外卖袋,把垃圾团成一团,扔向垃圾桶,沒进……
“你老姐好像不太哈皮(happy)哦。”宛瑜也凑過头,悄悄对展博說。
“我去安慰她。”展博過去捡起垃圾,扔了进去。
“姐,有什么事不高兴啊,谁惹你了?”展博走进厨房,一菲正操起一把菜刀在琢磨,样子有点吓人。
一菲就着菜刀表面的反光,照了照脸蛋,捋了捋头发,沒好气地回答:“猪肉!”
“啊?”展博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楼下猪肉涨了。”一菲把刀插进刀槽。
展博不以为然:“就为這事?楼下猪肉涨了,你可以去别人楼下买猪肉啊。”
“你還真是天才,”一菲声音颤抖着,“楼下告示,全球的猪肉都涨价了。你是不是要我去火星买猪肉啊?”
“沒关系啦,菲菲,”宛瑜不知什么时候凑過来,“只要鸡肉不涨就行。我們以后還可以天天吃肯德基嘛!”說着,拿起一包鸡米花,拆开就往嘴裡送。
“或者天天吃牛排套餐也行,我其实无所谓的。”展博帮腔。
一菲瞪大了眼睛,很无奈地說:“沒心沒肺的!你们俩的肉要是值钱,我一定把你们卖了!”說着,拿着一包薯條就往客厅走。
展博顺了一包鸡米花,紧跟其后:“老姐,国民生活提高了,适当的通货膨胀是避免不了的嘛!别那么在意。”
“对啊,别生气啦,至少最近股票還不错嘛!”宛瑜帮着安慰。
“别跟我提這個,一提我就更来气!”一菲粉脸微怒。
“怎么了?”展博挨着一菲坐下。
一菲坐在沙发上接着抱怨:“人家的股票都涨,就我买的乱跌。”
“你买了什么股票?”展博吃一口鸡米花。
一菲想了想:“叫什么……林氏银行,”接着冲展博喷吐沫星子,“你說我是不是晦气,人家的股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我买的這支跟抽了鸦片似的。”
“不会吧?金融板块最近势头很好啊。”展博纳闷了。
“天晓得。”一菲无助地看着天花板。
宛瑜一边看电视,一边心不在焉地說:“菲菲,你应该赶紧买进,那是庄家吸筹,放货积累资金,他旗下的麦格金融,协顺咨询,天奎保险也都一样,”一菲和展博像盯着怪物般盯着宛瑜,“庄家有了筹码,自然就会一路推高的,现在正好补仓,就等爆发了。”宛瑜很有信心。一菲和展博诧异得双双把薯條和鸡米花都弄掉了。
一菲和展博面面相觑地问:“真的嗎?”
宛瑜依旧漫不经心:“是啊。他们也就這点套路。”
一菲赶紧凑到宛瑜身边:“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内幕。”
“啊?這算内幕?”自己看来根本不起眼的事被人說成内幕,宛瑜也很奇怪。
一菲仔细分析:“庄家动向变化莫测,這不是内幕是什么?”
宛瑜警觉起来,支支吾吾地說:“這個……我……我猜的啦。我看财经频道,裡面那個秃头不也是经常這么乱猜的嘛!”
展博也插进来,发表自己的意见:“好啦。老姐,小道消息别那么在意。股票谁說得准。以为打《大富翁》啊?”
一菲较了劲:“谁說的啊。小道消息很有用的。我還听說林氏集团董事长的接班人最近出走了,說不定也跟這股价低迷有关系。”
“哈,這你也信?要不你给他们董事长报個信,說他的宝贝接班人逃到我們這儿来了,看看明天会不会涨。”展博說者无心,宛瑜却眼神闪烁,傻笑着敷衍過去。
子乔从房间出来,打着电话,声音装得很沉稳:“好的,好的,我是中韩混血,拥有三個硕士学历,精通多国语言,形象出众气质不凡,您就放一百個心!质量绝对沒有問題!我的经验丰富并且非常专业!”美嘉狐疑地看着子乔吹牛,“那我马上過来,ok,noproblem,thankyou,bye~~”
子乔拿起衣服准备出门,美嘉可怜巴巴地问道:“子乔你去哪儿啊?”
子乔鄙视地說:“你管得還真多?還真当你是我的貂婵啊?”
美嘉兴致勃勃地趴在沙发靠背上:“你是不是出去赚钱啊?带上我啊!”
子乔甩头发做出得意状,脖子都要跟着头发甩抽经了:“我的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且,不带我就算了,肯定收入不咋地?”美嘉改用激将法。
子乔一激就上当:“一次……這個数。”神秘地伸出两個手指。
“二十?二百?”美嘉越问越来劲,子乔都摇头。
“笨!一次二千。”子乔大声說。
美嘉惊讶地倒吸气:“按次计费的?你难道是去做——u~~~~”美嘉恶心得直发抖。
“胡扯什么!我参与的是一個科研项目。”子乔目光炯炯。
“科研?關於什么的?”美嘉真想不到子乔能做什么科研。
“關於……”子乔有点开不了口。
“說!我也能做科研,带我去,带我去!”美嘉嚷嚷。
“好了,好了,說了你不行的。這個科研是關於……關於繁殖方面的!”子乔像在玩猜谜游戏。
“繁殖?需要动脑子嗎?”美嘉還是猜不透。
“呃,主要是体力活,”子乔看美嘉猜不到,就更加卖弄,“不過需要一点想象力啦!”
美嘉忽然反应過来:“哦!你不会是去捐——哦!不对,是卖——那個吧!”她指着子乔的下身,自己直往后退,“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走好吧!我不送了。”美嘉笑得前俯后仰。
子乔拉长了脸:“少笑别人,关心你自己吧。”
美嘉敬了一個礼:“是的,是的,向子乔同志学习,自己动‘手’,”又指了指子乔的下身,子乔脸色铁青,“丰衣足食!我经验丰富并且非常专业!哈哈哈”美嘉继续笑倒。
子乔脸上挂不住了:“我警告你,你可别到处跟人說哦,你以为我想啊。两個人住4居室套房,容易嗎我!”
美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吕少爷,我担心你的身体啊!”
“少来!有本事,你找個人跟我們分摊房租啊。”子乔也要刺激刺激美嘉。
美嘉破笑为涕:“我上哪去找啊?”
這时,有人敲门。
“我去开。”美嘉的心情真是阴晴不定。
美嘉一蹦一跳地去开门,一個手裡拎着行李箱,带着黑边眼镜,披着风衣,身材清瘦,风度翩翩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四目交织之际,美嘉的眼神顿时被吸引住了。
“恩——对不起,你好,我~”来人中文有点生硬。
“你~~好~~”爱屋及乌,美嘉也瞬间变得口齿不清。
子乔迎上去:“你好,請进。”鬼点子又诞生了。
男人用非常生硬的中文說道:“我不进来了,我想电话地借用一下。”
“怎么称呼?”子乔跟本不理会对方說什么。
“我叫关谷。”来人鞠了一躬。
“哦,关羽,你好,我是吕布。”子乔脱口而出。
来人调整一下声调:“我叫关谷。”腔调比之前好不到哪裡去。
“你是维吾尔族的?”子乔也效仿对方的腔调。
“不……误会了,我是日本人。”关谷一边解释,一边深深地再鞠一躬。
“哦~日本人!大和民族啊!幸会幸会!你稍等一下哦,”子乔把還在犯花痴的美嘉拉到裡边,小声說:“喂!怎么回事,买卖来了,正常点。”
美嘉還处在陶醉的状态:“好帅哦!”
子乔摇摇她的脑袋:“犯什么花痴呢!快办正事,买卖,买卖!”
美嘉還沒清醒:“啊?什么买卖。”
子乔把计划告诉美嘉:“分摊房租啊!這不是送上门来一個,敲他一笔,有多的,我們五五分。”
子乔觉得自己說得再清楚不過,拉着美嘉正准备开工,美嘉却把他拽住,很认真地說:“那得先說好,谁是五!”子乔狂汗。
两人回到客厅,子乔招呼关谷:“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别站着呀!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关谷被迎进来,在沙发上就座。
“這是我的室友,美嘉。”子乔介绍。
“你好……”美嘉两眼放光,抓着关谷的手不放。
子乔推了一下美嘉的脑袋:“去,给客人倒茶。”
“哈依!”美嘉非常投入。
“关先生,第一次来中国?”子乔开始套近乎。
“我不姓关,关谷是我的姓,我叫关谷神奇。”身处异国他乡,关谷一字一句都很客气。
子乔盘算着从进一步增进感情入手:“我对你们日本很了解啊。”美嘉端上热茶,依着关谷的沙发扶手。
关谷果然有兴趣:“真的嗎?你会說日语?”
“会一点,呀咩爹,呀咩爹,对不对。”美嘉狠狠推了子乔一下。
关谷终于有机会說明来意:“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借一下电话。我……我在網上订了爱森公寓3203房,可是好像搞错了。所以需要打电话问一下。”
“爱情公寓?”子乔脑子转得飞快。
“不,是爱森公寓。”关谷听的能力比說强。
“爱情公寓?沒错啊。”子乔還往沟裡带。
“嗯嗯!”美嘉帮着误导。
“森!爱——森!這样写的。”关谷把“森”字写给子乔看。
“這個字就念‘情’!”子乔一口咬定。
关谷有点疑惑了:“在中文裡,這個字這么读嗎?”
“对啊!中文有很多多音字的。你中文還有待提高啊!”子乔說着,在纸上添了几笔。
“哈依!原来如此(日语)是這样啊。”关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子乔拿起刚才写的一张纸,上面写了“爱森公寓”四個字。子乔一個字一個字地指出来,大声朗读:“爱——情——公——寓!”微笑着說,“這裡就是爱情公寓啊。你沒有走错。”
“哈依!那可能是误会了,”关谷给绕进去了,但還保留着日本人的固执,“是這样的,我订的那家是酒店式公寓,這裡不是,都沒有前台,我還是想打电话问一下。拜托了!(日语)”又鞠躬。
“沒問題,我帮你去拿电话。”子乔皮笑肉不笑,假装拿座机,实际拉過美嘉,低声說:“看来這一套蒙不了這個小鬼子,我們换planb。”
“好!”美嘉转念一想,“……我們哪有planb?”
子乔转過来对关谷說:“哦,你說的是爱森公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早說呢!”
“?我有早說啊。你不是說多音字嗎?”关谷眉毛上挑,给搅晕了。
“唉!這個不重要了,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很多地方因人而异。你以后就会慢慢参透的。”子乔忽悠起外国人来,的确比忽悠中国人要强一些。
“哦,中国人說,‘学到老活到老’,对嗎?”关谷照单全收,還有发挥。
“不错嘛!你還会說成语。”子乔听着怎么就這么别扭。
“一点点,我正在学。”关谷谦虚地回答。
“稍等,”子乔转過身,又把美嘉拉到一边,把手机塞给他,小声說,“planb,一会儿我会打這個手机,你就是爱森酒店的前台,目的只有一個字‘忽悠他,吓唬他,搞晕他’”!
“這是一個字?”美嘉掰着手指。
“别废话,快去快去。”子乔不耐烦地說,把美嘉推进了房间,转而又回到关谷身旁。
“展博,接招。”宛瑜用两只手指夹起一颗鸡米花。展博仰起头,张大了嘴,当作篮筐。宛瑜招招手,让展博凑近再凑近。最后,宛瑜几乎是把鸡米花放到了展博嘴裡,当然一投命中。
“三分!yeah!”两人开心地击掌庆祝,一菲看在眼裡,额头上直冒汗。
展博双手捧起可乐:“恭喜你,授予你常规赛mvp称号,赠送可乐一杯!”
“谢谢!”宛瑜笑弯了眉毛,“噢对了,我要的时尚杂志该到货了,我出去一下哦。”說着,起身出门。单纯真是美好,从来不必考虑下一秒要做什么,行动就是。
展博有点紧张宛瑜:“外面還下雨吧?要不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宛瑜头也不回。
“路上小心哦。拜拜!”展博把宛瑜送到门口。
“放心吧。”宛瑜已经走远了,展博关上门往回走,有点神不守舍地偷乐。
一菲故意敲了一下桌子,笃笃笃,展博想都不想去开门:“宛瑜!是不是忘带东西了?”开门一看,发现一個人都沒有。
“你是我的情人呐!哎—哎—哎!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哎—哎—哎!用你那厚厚的嘴唇啊……”一菲优哉游哉,用大鼓的唱腔哼着小调,那晃晃荡荡的脑袋很是搞笑。
展博反应過来:“姐,你耍我。”
一菲爱理不理:“我招你惹你啦,我敲我的桌子,你那么兴奋干嗎?”
“哼!”展博抱着靠垫坐下。
“我出去可沒看過你那么主动,”一菲慢慢走到展博背后,“你从小,心裡几根肚肠,我還不知道啊。”
展博有点局促:“大肠,小肠,一共两根。”
一菲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最近你们两個挺热火的嘛。”
展博眉间带笑:“哪有。”
一菲忽然用很粗犷的声音叫道:“三分!yeah!”把展博吓一跳。
“你干嘛吓我?”
一菲一捋头发:“嘿嘿,也沒见你张开嘴接我的球嘛,我都观察好几天了,老实交待,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看得展博心裡发毛。
“沒有啦,”展博又想补充点,“只是有点共同爱好而已。”
一菲拍拍展博肩膀:“喂,我們這儿是爱情公寓,不是单相思公寓。拿出点勇敢和气魄,爱就爱,好就好,又沒什么见不得人的。”
展博抱紧靠垫:“真的沒什么……”
“喏喏,我最讨厌口是心非的男人了。喜歡人家就追啊,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嘿嘿!”一菲說完手中比划切菜的样子,在展博眼前晃来晃去。
展博赶紧打住:“别别……我們這样……挺好的。”
一菲继续鼓励:“你们能发展发展就更好了。”
“不行的,”展博断然拒绝,“我从来都沒谈過恋爱。”
“沒谈過才要勇敢迈出第一步嘛!有我在,我会教你的!”一菲伸出长腿跨到展博身上,摆出一個彪悍的造型。
展博看着一菲就觉得不太靠谱:“我……我不干。我還沒准备好。”
一菲大度地說:“我也不勉强你,這样吧,一切看天意。麦迪這個球进,你就听我的,要是不进,我就随便你们。”两人的视线同时投向电视。
比赛转播還在继续,麦迪假动作——抬手晃過一名防守队员,干拔三分,空心入框。
“oho!怎么样,這就是天意。”一菲兴奋地大叫,一巴掌把展博的脑袋按下去。
展博察觉過来,突然哀嚎:“可這是重播!”
一菲可不管那么多:“愿赌服输啊。”
“姐你别逼我啦。”展博瘫在沙发上耍赖。
一菲正色說:“你长那么大,哪件事情不是我逼出来的。你爸妈让你過来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来引导你。這么多不良青年我都收拾了,你我還教不会啊!”
“可是……”展博還想辩驳。
一菲一根手指立马迎上:“除非你跟我說,你一点都不喜歡宛瑜。要是你這么說了,我就去告诉她。”說罢,站起身佯装去找宛瑜。
展博赶紧拽住一菲,投降了:“别,别。那你要我怎么做嘛!”
一菲嘴角微露笑意:“约会啊!晚上约她吃饭,单独的。你们有沒有苗头,马上就见分晓。”說完還不忘使劲戳戳展博的胸口。
展博捂着胸口,有点犯难:“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宛瑜。而且我从来都沒有跟女孩子单独吃過饭,怪怪的。”
一菲晓之以情:“约会么就是用来相互了解的,学历,家庭背景,爱好,脾气。都搞清楚了,就算她是非洲食人族酋长的女儿,你也照样可以搞定!”說着向展博挑了挑眉毛。
“食人族!?”展博眉头皱了老高。
“对了,”一菲从抽屉裡拿出耳机丢给展博,“到时候你就戴着這副隐形耳机。我远程指挥,你照我說的做,为保万无一失,我還会教你江湖上失传多年的三‘浪’真言。”說到“浪”字的时候,一菲舌头滚得像浪花。
“什么三‘浪’真言?”展博的舌头可比不上一菲利索。
“浪漫、浪费、浪叫,保证你手到擒来!哈哈哈哈!”一菲奸笑得让展博背后直冒冷汗。
展博小声嘀咕:“還說股票打了鸡血,我看你才打了鸡血了。”
“你說什么?”一菲责问道。
“不是,我是說,你之前不是心情不好嗎?怎么一下子又那么开心。”展博哆哆嗦嗦。
“钱财乃身外之物,振兴我們家族才是头等大事。”一菲用细腰撞了撞展博。
展博呆呆地站在原地,佩服一菲的热心肠。
“好了,快打电话。就說晚上請她吃饭。”一菲把电话塞给展博。
展博学着一菲的颤音,自言自语:“三……浪真言。”
“爱森公寓,很有名的。那我帮你打电话吧。”为了计划实现,子乔刻意帮忙,抓起电话,不给关谷一点机会。
关谷恭恭敬敬地递上纸條:“這是号码——电话。”
子乔装腔作势地瞄了一眼,然后拿起电话,开始打。
关谷观察细心:“不好意思,這個号码是8位的,你刚才好像按了11位。”
子乔沒想到关谷還有這一招,于是信口开河:“哦,這是内线转外线再转内线,你不懂,在我們中国打电话之前先要加拨110。”
“哦,是嘛,這個要记下来!”关谷拿出個小本子记下来,還不忘提醒自己,“活到老,学到老!”
子乔按了免提,电话接通了:“你好,這裡是爱森酒店公寓,請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对面传来美嘉的声音。這时候,陈美嘉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抱着一個可爱的长毛绒玩具,摆弄着。
子乔示意,让关谷說话。关谷抱着记录本說:“您好。我在網上预订了你们的公寓,我想问一下地址。”
“請问您真的有预定嗎?报~~上名来!”美嘉刁难。
“……”关谷愣了半天,小声对子乔說,“什么叫报上名来?”
一会儿机敏,一会儿白痴的关谷,让子乔不知道怎么应对:“就是告诉他你的名字。”
关谷恍然大悟:“我中文不是很好,請不要說成语,”又让子乔抓狂,“我姓关谷,关谷神奇,来自横滨。”
有备而来的美嘉应付自如:“我們這儿沒有预约横滨来的客人,只有哈尔滨的。所以我們需要核对一下您的個人信息。”
关谷纳闷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地址。”
美嘉心想反正主动权在我手裡,坚持說:“你不跟我核对信息,我怎么能告诉你地址呢?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呀?”
关谷对子乔作不解状:“问一下地址,需要這样嗎?”
子乔一脸严肃地回答:“是這样的,我們這裡反恐意识是很强的,你就按小姐說的做吧。”
“哦,活到老学到老。”关谷又念道。
开始的問題還比较正常:“請问性别。”
为求达到目的的关谷极力配合:“男。”
“身高。”
“181公分。”
“体重。”
“75公斤。”
“好标准哦。”
“啊?”关谷奇怪了。
美嘉的花痴毛病又犯了,子乔咳嗽,予以制止。
“学历。”美嘉暂时恢复正常。
关谷也不计较:“早稻田大学艺术系。”
“收入情况。”
关谷有点不耐烦了,问子乔:“问地址需要核对這個?”
子乔的解释配合得滴水不漏:“对啊,不问這個怎么知道你租不租得起呢?”
关谷想想也对:“好吧,月薪50万日元。”
“啊!”美嘉大叫,随即晕倒在床上,电话也掉在地上。电话這头,两個男人面面相觑。
关谷发问:“怎么了?”
子乔也沒更好的理由:“這位小姐可能砸到头了。”
关谷却沒有怀疑,只顾关切地问:“小姐,你沒事吧?”
美嘉爬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的嗓音:“請换算成人民币。”
关谷想想:“大约4万块一個月吧。”
美嘉心动不已:“哇塞!你现在是已婚還是恋爱,還是单身?”关谷面露难色。
子乔听不下去了:“這位小姐,麻烦你挑重要的问。”
“关你屁事。又沒问你。”美嘉這时听到子乔的声音,对比之下,气更不打一处来。
“這位小姐好粗鲁啊!”关谷感叹,干脆直說,“小姐,請问你地址好嗎?我现在要過来。”
美嘉支支吾吾:“地址……我們最近搬迁了,所以你找不到的。不好意思。”
关谷還不放弃:“那新地址呢?”
“新地址……新地址還不确定。因为路~~還在造,路名~~~還沒编好。”美嘉自己也沒编好。
“這是什么意思?”关谷困惑。
美嘉直接给出答案:“总之你找不到就对了。”
关谷开始发作:“那怎么办?我已经预付了房费了。”
美嘉敲敲脑袋:“哦,是這样啊,那你先告诉我您对房间的需求,我們可以帮您安排,随后通知你入住。”
关谷都要下跪了:“我沒什么要求。普通的酒店公寓式的房间就好了。”
美嘉寻思着再用什么方法刁难:“請问您介意,和小动物一起居住嗎?”
关谷中计:“小动物?”
美嘉当然要将這個难题尽情发挥:“就是小老鼠,蟑螂,白蚁什么的。因为我們房间裡都给您配备了這些宠物。”
关谷声音颤抖:“最好不要吧。”
美嘉继续加码:“這是我們公寓的标准配置,由不得您選擇。另外,我們公寓還有非常到位的安全措施,我們给您的房间配备了18台全方位高清晰针孔彩色摄像机。实时监控您的安全。”
关谷求助子乔:“怎么会這样?”
子乔扇风点火:“你看,多体贴,多到位。”
“厕所裡的那個是最棒的。万一你在浴缸裡摔倒,我会在第一時間過来营救你的。”美嘉兴奋地仿佛看到了摔倒在浴缸裡的关谷。
“不不不,我,我不会摔倒的。”关谷双手扯着风衣裹紧身体,冷汗出了一身,子乔递過纸巾。
美嘉最后再加一点料:“請问您预定了多久,我好帮你算一下费用。”
“5個月。”
“好,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美嘉又开始算糊涂账。
“她在算什么?”关谷看看子乔,幸好他比中国人更听不懂。
“总共是21万6千5百元。”不知道美嘉依据什么算的。
轮到子乔出手了,他抢着說:“哇,小姐,你们這是开黑店啊。”
美嘉与子乔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对不起,先生,我們這裡最近通货膨胀得很厉害,就许你们日本的手机照相机涨价,就不许我們公寓房间涨价啦?”连民族情结都体现了。
关谷還想商量一下:“我……這個。”
子乔哪能给他机会:“简直就是乱开价嘛!”
美嘉顺口就来:“不好意思。這不是我定的。你要住价格公道,舒适到家的公寓,除非你能订到‘爱情公寓’,有本事别订我們的爱森酒店公寓。”子乔挑衅:“小姐,你态度好一点啊!”
美嘉心领神会地配合:“我說的是事实,除了爱情公寓,我們爱森公寓還沒怕過谁的。”
“我們還真就不住了。byebye!”关谷還想說话,子乔抢過话筒,气呼呼地挂上了电话,“气死我了,什么态度!关谷兄,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可怜关谷心情沮丧地說:“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一個公寓住下。酒店太贵了。你知道她說的爱情公寓?”
子乔早就准备好了迎接這個問題:“当然我知道啦,就是這儿啊!就是——這儿!”他指了指脚下。
不知上当的关谷還很庆幸:“太好了,我能住這裡嗎?”
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子乔强压兴奋,做最后一搏:“這個,关谷兄啊~這套房子是我租下来的,你知道我喜歡宽敞。”
“我可以出房租。”关谷马上表明立场。
子乔還想钓大鱼:“我都租了這么大的房子,其实,我也不在乎這点钱的,呵呵。”
“我可以出双倍。”关谷伸出两個手指。
“成交!”话音未落,子乔就急不可待地握住关谷的手,生怕好事溜走,“好吧。我們千裡相会也是缘分啊!這样吧,裡面這间就给你了。不過要先付一点房租的押金,你看?”
“這点够不够?”关谷从包裡拿出厚厚一迭钱,子乔腿一软,倒在门框上,勉强站起来。
“够了,够了。你稍等,我让我的室友帮你拿行李哦,”子乔笑得很猥琐,“美嘉!美嘉!”
美色当前,美嘉随传随到:“什么事?”
“愣着干嘛?帮我們的新室友拿行李吧。”子乔本想抱住美嘉,和她庆祝计划成功,沒想美嘉现在心裡只有关谷,从子乔胳膊下面一钻,就去握关谷的手了。子乔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欢迎欢迎。”美嘉帮着拿行李。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钱還在子乔手裡,才把美嘉的注意力吸引過来。
“你干嘛去呀?”美嘉撒娇地问。
子乔小声說:“有钱了,当然先去赎身咯!我终于可以告别科研试验了。”說完一溜烟跑了,美嘉直摇头——一個风度翩翩的男人住进来,一個低俗恶俗的男人跑出去。
宛瑜来到书报亭,刚买好时尚杂志,无意间看到报纸上說“林氏集团董事长女儿失踪,悬赏300万人民币寻找下落”。宛瑜的神情有点复杂。這时,手机响了。
宛瑜声音无力地问:“喂。”
手机裡传来展博的声音:“喂。宛瑜,今天晚上,我想請你吃饭。你有時間嗎?”
“可以啊,有事找我?”依旧声音无力。
“沒有,哈哈,能有什么事啊。那說好了,晚上7点,不见不散,byebye。”展博吞吞吐吐地說。
宛瑜合上手机,若有所思。
关谷来到了他的新房间,美嘉帮他把背包拿进来,却沒有马上离开,而是一边舔棒棒糖,一边凝视着他,這使关谷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样?关谷君。房间還满意嗎?”美嘉搭话。
“很满意。谢谢。”关谷很有礼貌。
美嘉嗲声嗲气地說:“我叫美嘉,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哦。”
“好的,美嘉,再见。”关谷要送客了。
美嘉很不情愿地說:“嗯,再见,随时叫我哦。”眼看美嘉刚要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随时叫我哦。”关谷微笑送客:“嗯,谢谢。”
“那我走了哦。”美嘉還想說点什么。
“再见。”关谷深深一個鞠躬,把美嘉到嘴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美嘉依依不舍地离开关谷的房间。关谷看她终于离开,松了一口气,于是开始收拾行李,他扛起沉重的行李箱,准备放到橱顶。
突然美嘉又冲了回来:“记得随时叫我哦!”关谷被吓了一跳,行李箱掉下来,摔开,裡面的漫画原稿洒了一地。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呆立当场。
“对不起,对不起。”两人同时道歉。
关谷安慰道:“不好意思。我沒吓到你吧。”
“是我吓到你了才对,”美嘉既内疚又很委屈,“我怕你客气,有事情不来麻烦我。”
关谷听了,也很内疚:“不是這個样子的。我不客气……我很不客气的。”越急越词不达意。
“你的中文說得真有意思。”美嘉倒是觉得很甜蜜。
“我的中文不是很有意思。我說得不好真是不好意思。”這么饶舌的话,关谷說起来却很严肃。
美嘉搔搔耳后:“虽然有点晕,不過我都能明白的。”
“是嗎?谢谢。”关谷很感激。
“呀!”美嘉看到了一地的漫画,又大叫了起来,這一叫又吓到了关谷。
“美嘉,能不能不要這样,我害怕,你怎么和爱森公寓的前台一样,喜歡鬼叫。”关谷不住地往后退。
美嘉根本沒听见他在說什么:“你也收藏漫画!”
关谷指了指美嘉从地上拾起的原稿:“你說這個?”
“嗯。”点头。
“這是我画的。”关谷說得轻松。
“啊!”又换来美嘉一声凄厉的尖叫。
关谷捂住耳朵:“又来了。”
美嘉难以平复心中涌动的敬仰:“這是……這是《爱情三脚猫》?!”
“你看過?”关谷并不确定。
美嘉接着說:“我們這裡沒有发行,我都是在網上看的,超爱!我的超爱!你知道嗎?真的是你画的?我只看過前三本。后面就沒了。”
“這個也是我的超爱,”关谷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表情有点痛苦,“可是,发行商觉得這個作品不够商业化,他们要我重新修改,加入更加刺激火爆的情节,否则就不再出版了。”关谷头耷拉下来。
“怎么会這样?我觉得你原来的故事很好啊!我很喜歡的。”美嘉不住地点头。
关谷就此說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太喜歡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就辞职了,到了這裡。”
“那我以后就看不到了?”美嘉无限惋惜。
“這些可以送给你。”关谷安慰道。
“不!你等着,我有东西送给你。”美嘉說着跑出房间。不一会儿,美嘉捧着一张画纸,送到关谷面前:“看!這是什么?”
关谷看了半天,恍然大悟,美嘉见状得意得直点头:“哦!這是中国的武松打虎嗎?”
“什么虎?這是猫!這是我画的爱情三脚猫。”美嘉把自己画的猫和原版的猫进行比对,两张图几乎沒有共同点,引得关谷不停地笑。
美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我知道我画得很难看,但是我真的很喜歡這部漫画。你可以去網上看看,有多少人在等着出续集。你怎么能就這样封笔了呢?”美嘉期待的目光照耀着关谷的脸庞。
关谷傻头傻脑地解释:“我沒有粉笔,我用铅笔。”
“好,铅笔,好!我帮你削铅笔,只要你能继续画下去。我可以做你的助手。這裡就可以是你新的画室。怎么样?”美嘉伸展双臂,无限陶醉地在房间裡转着圈。
关谷感动极了。“谢谢你!”冲着美嘉深深一鞠躬,姿态保持良久。
曾小贤敲门,推开门,发现客厅裡一個人都沒有。“這次我敲门了,不打扰吧?”有了上次被砸的教训,小贤又谨慎地合上门,留下一條门缝,往房间裡张望。
“子乔君。美嘉君?”
沒人回答。
“吕布大人?小貂婵?”
還是沒人回答。
小贤推开子乔的房间,自言自语:“刚刚還在的,门也沒锁,一转眼就沒影了。”突然,曾小贤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声音,小贤凑過去听。
“那我們就从现在开始,布置我們的梦工厂吧!”是美嘉的声音。
“哈依!”关谷应答。
小贤自言自语:“那個男的不是子乔啊?怎么人刚走就带男人回来?”
“爱情三脚猫一定会大卖!”
“大麦?大麦不是用来吃的嗎?”
“不是啦,大卖就是很多很多人看,卖很多很多钱,赚了钱,你就可以养我這個助理了。”
“哈依!”
小贤悄悄推开一丝门缝,正好看到美嘉坐在床沿上,对着一個陌生男人手舞足蹈,于是心說:“包养?啊!不得了,出大事了。”
时针指向晚上7点缺5分,展博准备了丰富的晚餐,胡一菲准备了对讲机和红外望远镜,已经跑到了隔壁,一切就位!
展博把耳机戴上,试音:“test,test,老姐听到的嗎?”
一菲冲着对讲机回答:“ok!很清楚。”說着背对着走进屋,沒看到巴在门缝裡偷看的曾小贤,突然碰到他。
“啊!”
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最可怜的是展博,耳朵裡巨响无比,耳膜生疼。两人一起嘘着对方,示意小声一点。
一菲小声說:“你在這裡偷偷摸摸地干嘛?”
小贤不知从何說起:“我……在收集素材,你呢!”
一菲脑子一闪:“我……在创造素材!”
“神神道道的。”小贤不屑。
两人几乎同时提议:“你先說!”
又几乎同时否定:“不說拉倒!”
一菲怕耽误自己的事儿:“懒得跟你罗嗦,我這边還有重要的任务要办!”
小贤更不甘心:“切,我這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可能是爆炸新闻。”
一菲做不屑状,自顾自地爬到阳台上,拿起红外望远镜朝展博布置的餐桌望去。
展博扶正耳机:“姐,你那边沒事吧?”
一菲蹲下来,隐藏好,冲着对讲机說:“沒事,警报解除,你那边呢?座山雕,小白兔出现了沒有。”
展博表情很无奈:“能不能换個代号。”
“那你取一個我听听。”
“要不就叫——舒克和贝塔吧!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展博唱得兴起,暂且忘了紧张。
“死一边去,你這是在打猎,座山雕,注意你的猎物。”一菲严厉地指出。
展博被拉回现实:“姐,你觉得這样到底合适嗎?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呀?有我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你要有自信,挺胸,收腹,头抬高。”一菲這边指挥,展博在那边照做不误,不過造型很僵硬。
“我真的……真的沒试過,我现在浑身不自在。”
這时宛瑜从门外进来:“展博。”
展博惊慌之下做出招财猫状:“hi,宛瑜。”
一菲从望远镜裡也看到了:“目标出现,座山雕,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摆出你最帅的pose,挺胸,收腹,头抬高。”展博站得笔直,头拼命向上抬。
宛瑜觉得奇怪:“你脖子抽筋?”
展博再把脑袋往上仰一点:“沒有,我只是觉得這样站比较帅。”
宛瑜觉得有意思:“你已经很帅了啊。”
一菲远程遥控:“她夸你了,回击她!”
“怎么回击?”展博還沒适应這场游戏,差点穿帮。
宛瑜以为是跟自己說话:“你說什么?”
展博立刻改口:“不是,不是。我自言自语。”
一菲干着急:“就是夸她,說她漂亮。”說“漂”字的时候,口水正好浇了窗台上的花。
“我說你漂亮。”展博口水洗了桌布。宛瑜响应了一個微笑,坐在桌子前。
一菲不满意:“座山雕,你就不能挑点有档次的形容词?”
展博小声问:“我能不能坐下。”
“可以。”宛瑜和一菲异地同声。
展博让站得抽筋儿的身体坐下休息,一菲则准备帮人帮到底:“你把她今天的装束形容给我听,我帮你接词!”
展博坐下以后,脑子转得快了点:“宛瑜,你看你今天,长长的头发……”
一菲补充:“一泻如注。”
“一泻如注!”展博想也不想,跟着說。
展博愣了愣,继续說:“白白的皮肤……”
一菲形容:“吹弹可破。”
展博沒听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吹拉弹唱。”
“啊?”宛瑜吃惊地张大嘴。
展博還在坚持:“還有甜甜的笑容……”
一菲有点词穷:“花枝乱颤。”
“花枝乱颤!”展博小声嘀咕,“這都什么呀。”
宛瑜心领神会:“呵呵。你什么时候這么有文采。我還从来沒听到過這么形容女孩子的。”
一菲提示展博:“别理她,三浪真言第一浪——浪漫。暗灯,音乐起。”口水再次浇花。
展博在桌下悄悄按动遥控器,房间裡的灯光慢慢变成了暗紫色,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
“這是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吧?”宛瑜闭上眼细细品味。
展博哪裡知道,只好傻乎乎地问:“你对古典音乐也有了解?”
宛瑜有点紧张:“啊?一点点啦!”
一菲发出指示:“座山雕,换一首她沒听過的。”展博按了按遥控器,换下一首。
宛瑜比上一首反应還快:“李斯特的《爱之梦》。”
一菲哪肯善罢甘休:“再换一首。”
宛瑜进入状态:“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
展博不知道问谁:“又答对了?”
一菲绝不甘心自己就這样被個小妮子打败:“再来,我就不信了!”
“多拉a梦的主题歌。”难不倒的宛瑜干脆唱起来。
一菲還是被打败了:“她是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展博把這個谜团问出来:“你是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宛瑜断然否认:“嗯,哦,不是啊?”
展博更奇怪了:“那你怎么对古典音乐這么了解,现在很少人听的。”
宛瑜的眼神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嗯~我之前有卖過盗版光盘。所以常听,就知道咯。”
一菲已经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简单,看這气质,怎么可能卖過盗版光盘呢?座山雕,三浪真言,第二浪——浪费!”舌头卷得像麻花。
展博噌地抽出一支雪茄:“介意我抽雪茄嗎?”
“当然不,让我看看,”宛瑜拿過雪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巴西雪茄在全球声誉最好,像這种丹纳曼雪茄口碑也一直不错,可惜這根有点发霉了。”
“啊?”展博快要吐血。
一菲忙给与鼓励:“点烟!记住,拿出点自信来。”展博拿出一迭美钞,扇形捻开,点燃钞票,再用钞票点烟。
“哎呀!你怎么這样啊?”宛瑜說着拿下他的钞票,放在烟灰缸裡,掐灭。
一菲以为产生效果了:“别怪我浪费,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
展博摇头晃脑地做不在乎状,接着继续重复:“别怪我浪费,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
宛瑜又给出劲爆的回答:“你的生活态度就是用假钞啊?”
展博大吃一惊:“什么?”
宛瑜非常专业地把钞票平展在展博眼前:“你看,真的美钞,背面是墨绿色,你的這些颜色都不够纯正,色泽很暗淡,”宛瑜把钞票转一面来展示,“還有,看票面图案、线條的印刷应该清晰、光洁,這张,发虚,发花,图案缺乏层次。最主要的是,你這些1000元的大面额钞票,美国财政部早在1969就收回了,不再流通了,展博,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一菲再一次被打败:“她家开银行的嗎?”
展博继续复读机功能:“你家裡开银行的吧?”
宛瑜立刻察觉自己說多了:“沒有,怎么可能,我以前在纽约念過几天书,对美元总要了解一点的。”
展博心生怀疑:“你刚才不是說,你以前是卖盗版的嗎?怎么会有钱去纽约读书?”
宛瑜用笑脸来掩盖慌张:“啊?哦,我当时——勤工俭学!课余時間,老师就带着我們在唐人街卖盗版。”
一菲的脑袋重重地砸在手臂上——气晕了,于是只有使出最后一招:“座山雕,和他拼了!三浪真言,第三浪,浪叫。”
家庭卡拉ok开始,展博依计行事,拿着麦克风,拉麦开唱!
可一开口,展博却羞怯地、温和地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一菲给他鼓劲儿:“雄壮一点,再雄壮一点!拿出你男人的魅力,气韵丹田,挺胸,收腹,头抬高!”
谁也沒想到,宛瑜接過话筒,竟然用比展博雄壮得多的声音吼上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唱罢男声不過瘾,宛瑜又一人分饰两角:“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展博再也沒有机会开口唱了。
一菲的脑袋再一次重重地砸在手臂上。
快乐的时光总是過得飞快,虽然一菲和展博未必這么想。宛瑜和展博两人又坐回餐桌上,杯盘狼藉,食物被宛瑜吃得丁当不剩。
宛瑜放松一下撑得鼓鼓的肚皮:“谢谢你的晚餐,真好吃。”
展博也陶醉地說:“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知音难觅,宛瑜滔滔不绝地說:“我很喜歡摇滚。我特别喜歡重金属风格。我以前還组過一個组合呢。”
一菲猛地抬起头,聚精会神地听。
展博很感兴趣:“那其它的成员呢?”
宛瑜望向天花板,好像在努力回忆:“布兰妮怀孕了,艾薇儿去了加拿大,還有一個嫁给了戴维贝克汉姆。”
“什么!?”一菲的下巴几乎掉下来半截。
展博有点恐惧地說:“啊?你的身世,還真是离奇啊?”
宛瑜却不以为然,想要一笔带過:“還好啦。”
一菲从阳台上爬回客厅,灰头土脸,像斗败的公鸡,嘴裡却還念念有词:“我就不信了!老娘我一世英明,居然弄不過這個小丫头片子。不可能,不可能。”
這边,曾小贤還在撅着屁股趴在关谷房间的门缝裡偷窥。胡一菲见到了,走到他身后,一脚踢在曾小贤屁股上。曾小贤猛地回头,沒有反击,而是第一時間飞身按住一菲的嘴巴,把她拉到沙发上。
“嘘!”小贤示意一定要安静。
一菲不管不顾:“干嘛呢你!做主持人终于做到心理变态开始偷窥了?”
小贤一把把一菲拉近,神秘兮兮地說:“出大事了!”
“怎么了?”一菲不解在這個公寓裡能有什么大事。
小贤隐晦地說:“你知道嗎?现在要是找一個卡通人物来形容子乔的话,那就是绿巨人了!”
“绿?股票跌了?”一菲一時間還绕不過来。
小贤急了:“跌你個头!绿帽子啦!再這样发展下去,子乔就快绿得跟油菜花似的了。”
一菲還有闲情挑刺儿:“你說的是西兰花吧?油菜花那是黄的。”
“ok,我說的是西兰花,”小贤那個着急啊,“呸!我說的是子乔。”
一菲立刻展开对比:“不可能啊,子乔很酷啊。我老弟能有他一半,我就省心了。”
“哼哼,强外更有强中手,一枝红杏出墙来!”小贤顺手从罐子裡抽出一支碗刷,在一菲眼前晃荡。
一菲有点担心了,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你說——美嘉她……?”
小贤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天若有情天亦老!”
“你這都是什么诗啊?”一菲斜眼看着废话连篇的小贤。
“嘘!過来過来!”曾小贤把胡一菲拉到关谷房间门口,两人一起偷窥。
在关谷房间裡,美嘉正在帮着布置新的漫画工作室。
美嘉拿過一個盆栽花,放在窗台上:“放在這裡可以嗎?”
关谷充满感激地回答:“恩,整個房间都香了。”
美嘉嗅了嗅:“我怎么沒闻到。”
关谷很诗意地解释自己的感受:“這种味道很自然,慢慢的就会闻到的,人会很舒服。”
“是嗎?”美嘉理解不了。
门缝很窄,基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况,两人很吃力地偷听。
一菲问道:“他们在說什么?”
小贤断章取义地瞎猜:“那個男的好像在說美嘉的体香,很好闻。”
一菲心跳加速:“啊?”
关谷发现房间的百叶窗拉不起来:“這個窗帘好像拉不起来啊?”
美嘉站上凳子修百叶窗:“我来看看。哦,卡住了。”
在一菲的角度,刚好看到美嘉的动作:“拉窗帘了!拉窗帘了!”她也进入了遐想。
小贤郑重其事地說:“他们一定是有预谋的。”
其实,小贤和一菲依旧看不清裡面究竟在干什么,两人只好根据偷听到的片段,激发起自己无限的八卦精神。
“谢谢,你很熟练啊,這是你第一次?”关谷指的是窗帘。
美嘉回答:“怎么会呢?我和子乔也经常在房间裡弄這個。”
关谷敬佩地說:“子乔一定很能干吧。”
美嘉数落說:“呵呵,他呀!他不行,别提多懒了。每次還得看我的。”
一菲和小贤的表情像在做過山车,当然脑袋裡也像在做過山车。
美嘉把百叶窗弄好了,关谷从箱子裡拿出一個可爱的长毛绒的小熊。
美嘉指了指小熊:“呀!”
关谷同样指着那個长毛绒小熊:“怎么了?”
美嘉冲過来:“好可爱哦,好喜歡哦,肚子好软,我可以亲一下嗎?”沒办法,谁叫美嘉最喜歡洋娃娃和玩偶呢。
“当然啦。”关谷客气地說。
“嗯~~么么,么么!”美嘉亲吻的声音。
一菲捂上了嘴。小贤羞得咬紧牙根:“沒想到原来是美嘉主动啊。”一菲连连点头。
关谷把沙发挪到靠墙的位置,发现少了一個沙发套:“你看到這個套子了嗎?”
美嘉四下搜索:“哦,我刚刚還看到的,哪儿呢?啊在這儿,找到了。”
关谷接過沙发套:“我来吧。”
美嘉抢着帮忙:“還是我来吧,這個我最拿手了!”
门外两人瞪大了眼睛,相互捂着对方的嘴。
美嘉說道:“呀,這個……太大了吧。我估计套不进去。”
关谷回答:“沒事的,用力!”
美嘉便跟关谷一起用力地套沙发套:“嗯,啊,嗯,啊!”
小贤的声音在颤抖:“你听见了沒有!這……這……”
一菲气愤难当:“我直接进去看看!”
小贤连忙拉住她:“别别别,這是人家的隐私。我們偷窥别人,理亏在先,不可以這么莽撞。”
一菲问道:“那怎么办!”
小贤支起身子:“我不正想着呢,哎呀,美嘉一定是被诱惑了。年轻人,把持不住啊!”
一菲還是一根筋:“我還是要进去。你闪开。”
小贤张开双臂把门挡住:“不行啊!這么快就把窗户纸捅破,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更惨的是子乔,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小贤拍了拍自己的脸。
一菲若有所思,似乎把小贤的话听进去了:“难道在這裡傻站着?”
小贤推着一菲回沙发区:“我們要顾全大局。来来来,从长计议。”
就在窗户对面的房间,展博和宛瑜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约会,现在两人正在看电视。宛瑜看得很认真,展博却在一旁左顾右盼,等待姐姐的指示。
展博把屁股挪开,悄悄拨弄着耳机,对着耳机的话筒小声地說:“喂喂,我是坐山雕,接下来该怎么办?姐。姐。”
胡一菲被曾小贤這么一折腾,居然把展博那边的战况给忘了,对讲机裡传来轻微的展博說话声,不過胡一菲在思考問題沒有听到。曾小贤就挨着胡一菲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
“殊不知女人心海底针,這世道,人心不古啊!”小贤望向一菲,顺便对一菲也含沙射影。
一菲回答:“叹气有什么用!你不是主持人么,赶紧主持正义啊!”
小贤两手一摊:“怎么主持法?”
一菲狠狠地說:“要不是你拦着,换作是我,我就冲进去,一下把他们按倒,然后让他们看着我正义的眼睛。”
一菲的话被展博听到了:“什么?把宛瑜按倒?”
小贤接着问:“再然后呢?”
一菲接着說:“然后跟她摊牌,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展博又听到了,表情非常为难,愣愣地坐回沙发中央。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宛瑜的手,把宛瑜按倒。
宛瑜吃了一惊:“展博,你干嗎?”
“看着我正义的眼睛。”展博把眼睛凑上前。
宛瑜盯着展博的眼睛:“怎么了?”
展博接着义正词严地說:“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宛瑜很惭愧:“啊?真的么?”
這时,小贤又问一菲:“要是他们死不承认呢?”
一菲饱含深情地演绎:“我会告诉他们:也许每個人都会犯错,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并不可耻,但是你最终都還是要面对這個真实的世界,面对你自己的灵魂,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展博慢慢放开宛瑜的手,深情款款地复述:“每個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并不可耻,但是你最终都還是要面对這個真实的世界,面对你自己的内心,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宛瑜慌了神。
小贤刨根问底:“再然后呢?”
一菲看了看小贤,表情冷酷:“再然后,我就头也回不地走开。让她冷静一下,如果還有一点良知的话,她就会明白的。冲动是魔鬼,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浮云罢了。”一菲冲小贤眨了眨眼。
宛瑜伤心地說:“展博,我不是故意的。”
展博按照对讲机裡的指示,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背对着宛瑜說:“冲动是魔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浮云!”說完,摔门而出。
小贤不以为然:“你电影看多了吧!”
一菲却很严肃:“我大学主修的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你知不知道,每個走上歧途的人,其实都需要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小贤一拍沙发:“好!你厉害,行了吧!可是子乔怎么办。你们大学裡有沒有教過怎么辅导被戴绿帽子的青年重新面对人生?”
這时,展博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說:“哎呀!紧张死我了,终于结束了。”
一菲纳闷了:“展博,你怎么過来了?宛瑜呢?”
展博更不解了:“不是你叫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来嗎?”
“我什么时候让你……”一菲回忆起刚才跟小贤的对话,“哎呀!我忘了,该死该死该死!全是你,曾小贤,你害得的我都忘了,战斗還沒结束。”指着小贤。
小贤参与进迷惑的队伍中:“什么战斗?”
一菲自顾自地摇头:“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搞了半天,一点战果都沒有。快回你的战壕去,我們继续战斗。”
一菲正把展博推向门外,门突然推开,宛瑜冲了进来。
宛瑜看到這么多人,有点不好意思:“展博,嗯,你们原来都在啊?”一菲赶紧把对讲机藏好。
“宛瑜。”小贤打個招呼。
“嗯……這么巧。”一菲也装模作样地打招呼。
宛瑜顿了顿,开口了:“我有些话要对展博說。”
“行,那我們回避。”一菲說着拉起曾小贤往外走。
宛瑜留住他们:“沒关系,沒关系的,反正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应该坦白,向你们所有人。”
一菲莫名其妙:“坦白?坦白什么?”
宛瑜真诚地說:“展博的话让我明白了,不应该对朋友撒谎。這一切都是浮云!”她提高声调,“我始终還要面对這個真实的世界。”
展博自语:“啊?我的话?”
小贤凑近一菲的耳朵說:“這些话我好像在哪裡听過。”
一菲傻乎乎地說:“……我還是不明白。”
宛瑜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真对不起大家。——其实,我的全名叫林宛瑜,我爸爸是林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
小贤接话:“林氏国际银行?你說的是那個……林氏国际银行!?”
宛瑜点点头:“是的。”
“呃!”胡一菲倒抽一口冷气,眼看就要晕倒,展博赶紧扶住她:“姐,你怎么了?”
宛瑜继续說:“我现在应该在纽约读音乐学院。可是我爸爸硬要我去和别人相亲。”
小贤又插进来:“和谁相亲?盖茨的儿子?還是巴菲特的外甥?”
宛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說他们家在阿联酋挖石油的。”
“呃!”刚醒過来的胡一菲又倒抽了一口冷气,继续晕倒,展博换個手臂扶住:“镇静,镇静。”
宛瑜皱着眉头說:“我不愿意去,爸爸偏要派人来接我,我一时冲动之下,买了飞机票,然后到了這裡。我爸爸派了好多人到处在找我,我沒办法,不敢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从小都沒有自由,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独立。我不想嫁给一個我见都沒见過的人。”
“怪不得,我說你怎么懂那么多音乐,雪茄,還有美钞……”一菲刚一恍然大悟就意识到自己露了馅。
宛瑜当然马上察觉:“咦,你怎么知道?”
一菲开始瞎编:“我……我和展博以前是连体婴儿,2岁之前脑袋都是连在一起的。我們有心灵感应的,呵呵!”還不忘撞了撞展博。
宛瑜也沒当回事:“哦。”
小贤看不過去:“然后分离的时候医生手起刀落,脑子都留在展博头上了。”
一菲好不容易才反应過来:“你是不是找抽啊!”
宛瑜总结說:“该說的,我都已经說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自己找到工作,自己交房租,不会拖累你们的。”
一菲立刻尽显好心大姐的本色:“說什么呢,傻瓜!你既然到了這幢公寓,就是我們的兄弟姐妹,說什么拖累啊你有沒有搞错!”
小贤难得与一菲站到了一起:“是啊,我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展博的心也被触动了,或许也带着一些为自己刚才对宛瑜所作所为的歉意:“宛瑜,我从小就一直在读书,除了读书我什么都不会……其实我和你一样,我遇到你的那天也是我真正独立的那天,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放心吧,我可不认识什么富家千金林宛瑜,我只认识一個卖盗版碟的林宛瑜。”
同是天涯沦落人,宛瑜激动地上前拥抱展博:“谢谢你,展博。”展博紧张得不知道手往哪裡搁。一菲则悄悄地竖起两根大拇指,做“情投意合”的动作。
正当屋子裡弥漫着温馨和甜蜜时,子乔带着一顶崭新的绿色帽子得意地走了进来。
“這么热闹呀,你们看看我的新帽子怎么样?”子乔戴上帽子展示给大家。
一菲和小贤一起吸冷气,指着帽子大呼:“西兰花!”与此同时,关谷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关谷走了出来,美嘉也跟着出来,說:“呀!你们都在啊!”一点也沒有意识到危机。
小贤抱紧了头,以为战争一触即发。一菲则不断地在胸前画十字。可是,出乎两人意料,子乔竟开心地向关谷招招手。
就在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一個敬礼,說:“刚才谁打的110。”
子乔的眼神立刻扫向关谷,只见关谷兴高采烈地举手回答:“是我叫的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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