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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舌妇

作者:汪远 韦正
小贤正在酒吧桌球区跟展博打桌球,宛瑜坐在一旁无聊地观战。一杆击出,白球击打红球,红球偏出,而白球以极慢的速度渐渐靠近袋口,进洞,小贤弯腰等在洞口,幸灾乐祸地欢呼。

  “yes漂亮!”

  展博惊讶于白球的神秘轨迹:“啊!”

  宛瑜笑呵呵地送给他台阶下:“展博,你不在状态嘛。”

  展博郁闷地收起球杆:“我這两天在准备一個很重要的面试,有点紧张。”

  宛瑜面带歉意:“面试?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开除了。”

  “不是,我参加的野外生存俱乐部要成立一個‘科学特搜队’,我就报名了。”展博說着說着,又神采飞扬起来。

  小贤坏笑着:“科学特搜队?是不是打怪兽的?”

  展博一本正经地介绍:“呃……主要是去长白山考察探险。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很难得的。现在名额只剩下一個了。和我竞争的那個家伙,据說对小狗都過敏。我可不想输给他。”

  子乔大摇大摆地走過来。“展博我来帮你。”顺手抄起杆,一杆进洞。

  宛瑜在旁欢呼:“嘿!子乔你很在状态嘛!”

  子乔气势逼人地将杆子物归原主,得意地說:“那是,我又有了新的猎物!”

  展博略一迟疑,马上苦着脸說:“不過大哥,你刚才打的不是我的球。”小贤重又幸灾乐祸起来。

  谁都沒有发现,宛瑜若有所思的神情。

  宛瑜跟着子乔回到他的客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還沒等子乔开口问,她自己先說了。

  “子乔,你說的新猎物是什么?”

  子乔觉得這不明摆着嘛:“美女啊。展览会上那么多人,唯独就我們看对眼了。”說得春风得意的。

  宛瑜阴沉着脸:“這怎么行!万一安妮知道了,她一定会吃醋的。到时候有你受的。”顺带恐吓一下。

  子乔若无其事地說:“哈!安妮……她绝对不可能成为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的。”

  “你又打算脚踏两條船了?”宛瑜继续深究。她本以为子乔只是小情况,听這口气好像对安妮很不利。

  “怎么可能?我是這种人么?”子乔话锋突然急转,“這次我准备跟她分手。”

  宛瑜很吃惊。

  子乔說罢,扭着进房间,看见美嘉出来,眉飞色舞地狂扭一番。

  美嘉沒好气地說:“让我猜猜,他又有了新的猎物?”

  宛瑜很严肃地问:“美嘉,子乔打算和安妮分手你知道嗎?”

  美嘉太了解子乔,根本不以为然:“是嗎?那真要好好恭喜安妮了。她智商不高,可是运气還不错。”

  宛瑜却兀自担心起来:“她要是一怒之下和我們都断绝来往怎么办。我還从沒遇到過一個星座、血型、八字、手相都与我那么合的女孩子。”說完又神色凝重。

  美嘉反问:“喂!那不是我嗎?”

  宛瑜不好泼她冷水,只能拐弯抹角地說:“美嘉,你是天蝎座,守护星是冥王星。可是最近刚被天文学家从太阳系九大行星中取缔了。”

  美嘉当真相信:“取缔了!他们怎么不通知我?”好似理所应当。

  宛瑜接着說:“所以在你找到新的守护星之前,一切都很难說了。”

  美嘉皱起眉头:“太過分了……”

  宛瑜忽然问道:“你說我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妮,让她有個心理准备?”

  美嘉吃了一惊:“为什么?”

  宛瑜娓娓道出:“安妮人挺好的,也很风趣。而且……她最近在研究一套可以改变一個人上升星座的‘食谱’。”顺带让美嘉也产生同情心。

  美嘉有点犹豫:“呃……我只听說過食谱可以减肥,還有食谱可以改变星座的?”

  宛瑜介绍:“我的上升星座是双鱼,最大的問題就是优柔寡断。如果改成狮子座,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别人替我拿主意了。对了,美嘉,你觉得我该不该打這個电话?”說来說去還是說到自己的需要。

  美嘉汗颜:“如果是我,我不打這個电话。”

  轮到宛瑜发问了:“为什么?”

  美嘉开始滔滔不绝:“第一,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都是他们的自由和隐私,說和不說一样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麻烦!第二,有时候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未尝不是件好事情,你给她通风报信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糊涂!第三,安妮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天晓得会不会神经失控,然后打滚、骂街、爬树、撞火车,万一要是把你牵连进来不就危险了嗎?如此這般,麻烦、糊涂、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呢?”

  宛瑜当场惊呆:“哇噻,你什么时候能說出這么一大堆慷慨陈词,你拿错剧本了吧?”

  美嘉顺着宛瑜的话突然展开幻想:“画面中自己拿着個剧本,自言自语:‘是嗎?哦,這是曾小贤的台词,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触电般把剧本一扔。”马上回到现实,发现自己的想象力真无聊,接着說,“這是昨晚我听曾老师的节目,他就是這么說的。”

  宛瑜惊讶地說:“今天早上他刚被听众投诉,正给领导写检讨呢。”

  美嘉愣住了:“哦?怎么会,我觉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你看,麻烦、糊涂、危险,总结得多精辟。”說着又掰起指头数了一遍。

  宛瑜为了让她相信,道出所知的全部情况:“昨天那個听众是個初中生,她发现同班的一对男女同学打算辍学私奔,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老师。”

  美嘉沉思了半天:“啊!那曾老师這次不是死得很难看?!”

  此时在另一個时空裡,曾小贤正在打电话:“领导,你听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误导青少年。我也拿错了剧本!嗯?我为什么要說‘也’?”

  宛瑜還是回到主题:“可是,如果安妮和子乔分手了,会不会从此就跟我們划清界限,然后不理我們了?”

  美嘉与她划清界限:“不是我們,是你,她听說我和子乔住一個套间,就沒理過我。喂!美女,你不会是在担心這個吧?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宛瑜可不轻言放弃:“這說明她是一個很敏感的女孩。我的担心還是有道理的。”美嘉的话让她更加担心。

  美嘉只好安慰道:“别担心了,不就是食谱么!最近我也在研究一個食谱,用燕窝、灵芝和千年人参调理而成,吃了以后可以润肠通便,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宛瑜被雷到——那么多东西只是用来……润肠通便?

  一菲冲进关谷的画室,然后又立正站好,一改往日的莽撞。

  关谷正在认真地画画:“一菲,我的最新一集画稿就要出炉了。你要不要看看?”

  一菲直截了当地說:“关谷,你除了漫画還会干什么?”

  关谷暂停画画,气愤地回头:“你是在骂我?”

  一菲连忙解释:“不是,我是真的问你。你除了漫画還会不会别的,比如說日本料理?或者你有什么朋友,会做日本料理的也可以啊?”暗示得很明显。

  关谷扬起得意的笑容:“有!我爸爸。”

  一菲大喜:“你爸爸?”

  关谷更加得意地介绍:“对啊。在日本谁不知道我們关谷料理。他最出名绝技就是关谷照烧银鳕鱼。”

  一菲高兴過头:“真的嗎?你爸爸叫作关谷照烧?”

  关谷脸色一沉:“关谷是姓,照烧银鳕鱼是一道菜名。我爸爸叫做关谷健次郎。”說着挺起胸膛。

  說到一菲知道的东西,她立马产生共鸣:“哦~~原来你爸就是健次郎!(《北斗神拳》男一号)沒想到你们家還是料理世家,对了,那你怎么改画漫画了?”

  关谷从健次郎的造型软了下来:“我爸从小想把我培养成一個料理大师,可是我发现我怎么做都超不過他。有一次,我在银鳕鱼的酱料裡放了糖,他当众打了我的屁股。我一怒之下就和他决裂了,這才开始画漫画的。”似乎饱含遗憾。

  一菲安慰說:“你爸爸挺严厉的。不過小孩子被打屁股很正常。”

  “那年我18岁零32個月了。”关谷的计算方法很特别。

  “哦~原来是這样。那你会做日本料理嗎?”一菲還是回到重点。

  “呵呵,用一句成语来說——略知七八。”关谷投来掩藏不住的得意。

  “太好了,你跟我来。”一菲說着把他拉出去。

  两人来到厨房餐桌,上面放着一個碟子,碟子上面有黑压压的两摊东西。

  一菲充满希望地說:“你看看這道菜做得怎么样?”

  关谷拿起来又看又问:“這是什么?紫菜饼?”

  一菲确定地說:“這是寿司!”

  关谷吃惊地拿起一個,紫菜散开,饭掉了出来:“真是学到老,活到老。我第一次看到這样的寿司。你为什么对日本料理感兴趣?”

  一菲吞吞吐吐地說:“是因为……那個正在和我交往的沈临风沈公子。前天我和他出去吃饭,那家日本料理太难吃。我跟他夸下海口,說我做的都比他们好吃。然后他就提出今天要来尝尝我的手艺。”

  关谷会意地說:“可是你根本不会做日本料理啊。”

  “关谷,幸好有你在!你一定能教会我!這裡還有一道菜——金枪鱼面。你看看。”一菲又拿出一碗完全僵硬的面糊,筷子都戳不进去,倒扣過来也不洒一滴水。

  关谷用叉子捣了捣,沒有反应:“這是什么?金枪鱼面?面在哪裡?”

  一菲分析道:“我烧到一半突然发现金枪鱼忘记打碎了。所以……是榨汁机太猛了。”

  关谷急得跳起来:“榨汁机?你用榨汁机做金枪鱼面?一菲,你一天之内不可能学会正宗的日本料理。如果是明天晚上的约会,除非我帮你做!”

  一菲发嗲:“欧,谢谢你!我等的就是這句话。”

  “啊?”关谷惊觉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隔壁,噢乃嘎以西马斯!”一菲深鞠躬。

  关谷无奈地点头。

  子乔在床上打游戏机,宛瑜径直走进房间。

  “子乔。”

  子乔的注意力還在游戏上:“宛瑜啊。坐,坐!”

  宛瑜口气生硬地說:“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子乔看了宛瑜一眼,见宛瑜很严肃,忽然跪在床上:“女侠!還钱的事情再缓两天行不行?我最近手头紧。”

  “……我不是……”

  沒等宛瑜說完,子乔抢着說:“琦琦已经答应借钱给我了,一借到我就還给你。”

  宛瑜疑惑:“琦琦?哪個琦琦?”

  子乔直言不讳:“~就是我新认识的女孩啊。我沒跟你說過嗎?”

  宛瑜更加心烦了:“……她哪裡比安妮好了?她比安妮漂亮?”

  “這倒不是。”子乔答得干脆。

  “身材比安妮好?”

  “這也未必。”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安妮分手?”宛瑜本意是:你吃饱撑的?

  子乔正经起来:“宛瑜,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這么肤浅的人嗎?”

  宛瑜认真地思考一下,說:“是啊。”

  子乔无奈地解释:“你知道我這個人,不仅性感,而且感性。感情它来的时候,‘哗啦啦’就来了,感情它走的时候,‘斯流’就走了。”

  宛瑜顺着话說:“那你对安妮的感情……‘斯流’了?”

  子乔摇头,示范:“斯~~~~~~~~~~”长度比较夸张。

  关谷探头进来:“我听到煤气漏气的声音?”

  子乔白了一眼:“煤气管道在外面。”

  “哦!”关谷出去。

  宛瑜焦急地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子乔拉长了脸說:“你就别逼我了。”

  “安妮是我最好的姐妹,除非你给我一個像样的說法。否则……”宛瑜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恐吓,发现子乔看着自己,马上戳他软肋,“800乘3,二千四,再加利息,滞纳金,所得税,你一共要還……”

  子乔连连告饶:“好吧好吧,我据实禀报還不行嗎?”

  宛瑜笑盈盈看着子乔。

  “我告诉你,可你不准告诉别人。”

  宛瑜很乖的样子:“嗯,嗯。”

  子乔小声地說:“……已经三個月了……我连二垒都沒挂上!”

  宛瑜想了半天:“二垒?她真的连博客都不给你看?”

  “啊!二垒的意思是……”子乔悄悄凑到耳边对宛瑜說,宛瑜瞪大了眼睛。

  房间裡一個人都沒有,小贤对着一個蜘蛛侠公仔說话,一本正经。

  “尊敬的领导。我很抱歉在直播当中犯下了一個小错误——可這都是电话公司的错!我原本正在和一個笨蛋经济学家通话,他說应该再捐3000亿元给美国救市。所以我才会告诉他麻烦、糊涂、危险。谁知道电话居然串线了!对方换成了一個初中生。我也沒有料到。”

  小贤完成演讲练习,接着征求蜘蛛侠公仔的意见:“你觉得我编的理由很烂对嗎?那我怎么办啊,总得想一個至少人类能原谅的理由啊!”

  电话铃响。小贤顺手接起。

  “喂,不,展博不在。面试从5点提前到2点半了?好的,我会转告他。我姓曾,曾小贤的曾,再见。”

  接完电话,小贤立刻把字写在门背后的小黑板上。一菲突然冲进来,小贤的字写到一半。

  一菲吃了一惊:“啊!”

  小贤被撞得不轻:“啊!”

  “你在這裡干什么?”一菲疑惑地问。

  “我不能在這儿嗎?這裡有核辐射?”小贤故意找茬。

  一菲一点不客气地說:“我明天要請人吃饭,要征用一下你隔壁的那瓶酱油。”

  小贤问道:“酱油?什么酱油。”

  一菲边描述边抱怨:“就是白色标签的那瓶。你那個瓶盖怎么這么难开。我回来拿起子。”

  小贤斜着眼睛說:“因为那是我的红酒,還是82年的。”

  “真的?太好了,那也一起征用了。”一菲高兴地奔向小贤房间。

  “不行。”小贤在后面紧追不舍。

  待小贤和一菲一起冲了出去,门慢慢地合上,门背后的黑板上赫然留下了神秘的字迹:5点改,改字還只写了一半……

  子乔继续向宛瑜倾诉。

  “我的要求很過分嗎?二垒!她居然连挥棒的机会都不给我。”

  宛瑜循循善诱地說:“子乔,每個女孩子的观念不一样。你不能非要這么要求别人吧。”

  “我只是想找個正常的女朋友,這要求不過分吧?”

  “anny很正常啊。”

  子乔不得不进一步解释:“前几天,我看了她的日记。”

  “什么?你怎么可以這样?”宛瑜愤慨地說,立马又好奇地问,“看到了什么?”

  子乔回忆道:“对我来說全部都是天书。不是紫水晶啊,就是菜谱啊、星座啊、天体运行轨迹、恐龙灭绝什么的。你觉得這是正常人嗎?”满脸的悲观。

  宛瑜顿了顿,帮安妮开脱:“這就說明她是個纯真的女孩啊,很好啊。”

  子乔紧抓問題不放:“错!她从来都在回避最关键的問題。這就說明我們两個的关系根本沒有往正路上发展。3個月了。俗话說得好——如果两只仓鼠关在一起,3個月沒动静。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公的。”

  宛瑜抗议:“這是什么俗话啊?”虽然不是女权主义者,但她也不愿接受這样的事实。

  子乔便懒得說了:“我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明白。”

  宛瑜乐观地說:“要不再等等,你别着急呀!可能她還沒考虑成熟,或者她正在通過天体运算来挑一個合适的日子。”

  子乔反驳:“3個月了,這当中有4個国定节日,12個法定假日,還有中国男足战胜柬埔寨女足10周年纪念日,你是說沒找到好的時間?”

  宛瑜想用時間来缓和:“要不再等等,天体运算的结果谁知道呢?有可能几個月之后就好了……”

  子乔气鼓鼓地說:“呵呵,是啊,也有可能要到‘九星连珠’的时候才行。那玩意6000年一次,下一次是公元3640年。”口气像是不可能再回头了。

  宛瑜反问:“你花了這么长的時間追她,然后又花了更长的時間和她交往,难道就是为了上二垒?”

  “当然不是!”子乔立即否定,毕竟关系人格。

  宛瑜舒了口气:“看来你总算還有点人性。”

  子乔還是拐弯抹角地承认:“隔壁阿姣和阿希才认识三個星期就已经本垒打了!”

  宛瑜绝倒,起来接着语重心长地說:“安妮是個好女孩,跟她在一起是你的福气。她为你做了那么多!”

  “比如說?”子乔歪着脖子等答案。

  宛瑜急中生智:“她……她甚至可以改变你的上升星座!”

  “什么?”子乔快被逼疯了。

  调解不成,宛瑜恶语相向:“是你放弃了她,你会后悔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早点对安妮說三個字:‘让混蛋吕子乔去死吧!’”

  子乔掰手指,算到底几個字。

  宛瑜怒不可遏:“還有!如果非要给你還钱的時間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子乔這回反应快。

  宛瑜冷笑:“明天!”說着愤愤离去。

  子乔莫名其妙。

  酒吧裡,宛瑜独自喝酒,等待安妮,安妮匆匆赶到。

  安妮上来就热情拥抱:“宝贝!想死你了!等多久了?”

  “呵呵,我也刚到10分钟。”宛瑜有气无力地說。

  “你怎么沒精打采的?”安妮看了看酒杯,“……失恋啦?”

  “沒有。我有男朋友還不先告诉你啊?”

  安妮自顾自地說:“我失恋了一般都喝伏特加。96度的,那家伙,世界上最高纯度的烈酒了。你這玩意喝不醉,沒意思。”

  宛瑜好奇地說:“我听說那东西比医院用的酒精度数還要高啊。”

  “是啊,波兰产的,喝的时候還不能抽烟。你知道,搞不好哗的一下,全着了。嗬嗬,”安妮朝waiter說,“给我杯酸奶。”又回来朝宛瑜說,“对了,今天我還给你带了一样特别礼物……”开始翻包。

  宛瑜已经猜到了:“啊?不会是!”

  安妮刷地掏出一本本子:“神奇菜谱!”

  “哇!你已经研究好啦!太好了,给我看看。這么多啊。”宛瑜念道,“柚汁牛排、核桃生菜、腰果、木瓜、莲子、红枣、猪尾巴……”

  安妮得意地說:“有料,效果绝对不同凡响!”

  宛瑜指着本子:“這個‘西红柿炒番茄’是什么?”

  安妮有点尴尬:“呃……那個是辅助菜,你只要按照我的菜谱坚持吃上一個月……”

  “就能把上升星座变成狮子座?”宛瑜打岔。

  安妮停顿片刻,小声說:“你的胸就能比现在大四個size!”

  “等等,你不是說這是改变星座的食谱嗎?”

  “我问你,我們改变上升星座是为了什么?”

  宛瑜深思一番:“为了改变性格,成为更完美的人啊?”

  “补充一下,是更完美的女人!”安妮說得很坚强很独立。

  宛瑜疑惑地說:“可是這和星座沒有关系啊。”

  安妮說出其中的奥秘:“我告诉你,我终于发现了。如果改变了上升星座,你只能改变你自己,改变你的胸围,你可以改变全世界!”

  宛瑜大感失望:“所以這是一份丰胸菜谱?”

  安妮乐呵呵地說:“沒错,我想给子乔一個惊喜,做点小小的改变。”

  宛瑜幻想面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個苹果和一個西瓜,她看看苹果,再看看西瓜,郁闷地說:“這個改变好像有点大哦。”

  安妮有点难为情地补充道:“其实我的思想還是很传统的,不過话說回来,你总需要点资本把你的男人吸引住吧。你看我,子乔被我锁得牢牢的。哈哈。”

  宛瑜尴尬地笑。

  “对了,這是周末梁静茹演唱会的门票。我請你们大家一起去。”安妮說着递给宛瑜演唱会的票子。

  宛瑜激动不已:“真的啊!我們都有份啊!太感谢了。”

  “谁让我們是最佳姐妹淘呢。一共6张,子乔的你不用给了。”

  宛瑜惊讶地說:“你不带他去?”

  安妮双手合十,紧握票子,喃喃地說:“他的票子在這裡,第一排vip的情侣套票。我們一定会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宛瑜看着安妮兴奋的表情,于心不忍:“安妮,有件事情,我……”

  安妮兴致高昂地說:“看!又双鱼座了是不是。我們谁跟谁啊,有什么话,說。”

  宛瑜還需要保证:“你必须先答应我,這件事情告诉你之后保证不会影响我們之间的友谊。”

  安妮像男孩一样,粗声粗气地說:“嘿!别像個娘们一样!”拍了一下宛瑜的肩膀。

  “其实……我……”

  “你喜歡女人?”

  “不,是子乔,子乔他……”

  安妮开玩笑:“他喜歡男人?他不喜歡梁静茹!”

  “不不,子乔他,他,他打算和你分手!”宛瑜终于鼓足勇气說出口。

  安妮一下子安静了,她低下头去,眼泪出来了,发出猫叫般的声音:“呜呜呜呜——”

  宛瑜关切地问:“安妮,怎么了?”

  安妮的哭声越来越大。

  宛瑜慌忙安慰:“别,别這样。沒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万紫千红总是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别哭了……”突然学着她吼,“嘿!别像個娘们一样!”两手同时落在安妮的肩膀上。

  安妮停了一秒钟,看看宛瑜,然后继续大哭:“我就是個娘们啊!”

  這时服务生送来一杯酸奶:“小姐,您要的酸奶。”

  安妮边哭边大声喊叫:“我不要酸奶,给我伏特加,我要96度的那种。先来一箱!”

  宛瑜不知所措。

  小贤和展博正在打桌球。展博一杆入洞,干净漂亮。

  “我又赢了。我已经连胜7局了。”

  小贤郁闷地說:“你今天时来运转啦?”

  “谁說是靠运气啦?這是实力。”展博接手机,“喂,你好。什么?面试不是說5点的嗎?”

  小贤正要打球,突然抬头,然后想起了门背后的黑板上写了一半的字,有点担心,又希望不要出事。

  “可是沒有人告诉我啊……你通知了曾先生?”展博回头看着曾小贤,轻声责怪,“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贤很尴尬地回答:“我给你在留言板上留了口信,你沒有看到?”

  展博眉头紧皱地回答:“看到了,你能告诉我‘5点2’是什么意思?”

  小贤连說带比划:“你沒有发现這個2很像‘改時間’的‘改’字的左半边嗎?”

  展博朝电话說:“好吧,算了。”然后朝小贤愤怒地吼叫,“天啊。那個怕狗男拿到了這個名额。你怎么可以這样对我。啊,我实在是太背了。”

  小贤拍拍他的后背:“的确是太背了,不過這也說明你刚才赢我的7局的确是实力啊。”本想用奉承抵消一些罪過。

  展博摔杆离去,小贤内疚地望着他的背影。

  宛瑜在子乔的客厅裡走来走去,显然是在等子乔回来。

  子乔回到屋子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宛瑜:“关谷在嗎?”

  宛瑜沒回過神,顺口說:“不在。”

  “太好了!”子乔說着径直走向阳台。

  宛瑜奇怪地问:“你干嗎?”

  “我的衬衫都脏了,我借关谷拿件干净的穿穿。他不在,我就省得跟他搏斗了。”子乔边說边把衣架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整了整,還蛮合身。

  宛瑜悄悄地說:“你要出门啊?”

  子乔洋溢着笑容:“嗯,我去和安妮约会啊。”

  宛瑜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說,你现在就去跟她說清楚嗎?”

  子乔打趣地說:“說清楚?告诉她這件衬衫不是我的?别逗了。”

  宛瑜心疼地說:“安妮很脆弱的,你提出分手的时候要温柔一些,也许她能好過点。”

  子乔一副轻松的姿态:“呵呵,完全不用,因为我改主意了。我不打算跟她分手了。”

  宛瑜惊呆了:“……什么!?”

  子乔得意地說:“我不打算甩她了。”

  “慢着!慢着!你什么意思?”子乔突如其来的改变,彻底搅乱了宛瑜的计划。

  子乔正儿八经地說:“我想過了。你說得对,安妮才是我真正喜歡的女孩。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去追求她,是因为她的确有值得我欣赏的魅力,仅仅为了上垒這太狭隘了。我一定要抓紧時間对她說三個字——我爱你,如果要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說着,幸福地仰倒在沙发上。

  宛瑜默念:“不会吧?我不会這么背吧!”

  其实子乔心裡在想:“琦琦說她不喜歡男人,ok,算我倒霉。”忽然很诧异,“什么不会吧?”

  宛瑜吞吞吐吐地說:“我的意思是。子乔啊!你有你自己的主见,为什么要听我的。别這样啦!我一個女孩子家的,我懂什么呀,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理我,去去去,去找琦琦吧。”态度来了180度的逆转。

  子乔莫名其妙地說:“可我现在想见到的人是安妮啊!我昨晚想了她一晚上了。”

  宛瑜断然阻止:“不行!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你還欠我钱沒還。”

  子乔郁闷地說:“分手你也讨债,不分手你也讨债。你家到底是银行還是青龙会?哪儿有這么催债的。姑奶奶,现在我真是弹尽粮绝四面楚歌托底棺材了,估计下個月我就要找关谷借内裤穿了。你一定要我還债的话,我這裡還有一個肾,你要的话,可以先拿走。”說着,撩开衣服,露出叉腰肌。

  宛瑜把视线从叉腰肌上挪开:“总之,安妮不适合你,我觉得你们還是分手比较好。”

  子乔反问道:“是你叫我好好地和她在一起。我以为你会为我的决定而高兴呢。”心裡开始盘算。

  宛瑜找茬地說:“你们俩的問題是你们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高兴。”

  子乔瞪大眼睛学宛瑜的腔调:“‘安妮是個好女孩。你能和她在一起是你的福气。’难道那天你和我讲的這些是梦话?”

  宛瑜反驳:“那你确定你现在去见安妮不是在梦游?”

  “当然不是梦游啊。宛瑜,你怎么怪怪的……”子乔话锋突然转变,“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拿我的事情打赌,然后你押了钱了对不对?快說,现在赔率是多少?我也下。”

  宛瑜恶狠狠地說:“你现在要是突然变成植物人,我就能通杀了。”

  “嘿!宛瑜,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一下子你這么关心我?”子乔眉目传情。

  宛瑜很严肃地說:“這裡面包含了一個很深刻的政治問題!”

  “什么問題?”

  宛瑜想象自己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政治学》,然后照着念:“干涉他国内政以达到其自己目的的行为,不仅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而且被定义为严重吃饱了撑的。”

  于是,宛瑜只能换個理由:“這是……嗯……你的责任心的問題。”

  “我现在负起责任了啊!”子乔绕糊涂了。

  “可你对我却沒有负责任!”

  子乔作举手投降状:“苍天有眼,我和你是清白的。”

  宛瑜撅着嘴說:“你对我作出承诺要甩了安妮,就必须负责到底,做男人,說话要算话。”

  子乔同时抢着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要来不及了,电影要开场了。我再去借條裤子。”說完起身就要走。

  宛瑜咬牙咒骂:“你這個——撒谎的匹诺曹。”

  子乔還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赶快走进关谷房间。宛瑜站在原地良久,坐下,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安妮嗎?是我,我刚和子乔聊過了,有最新的状况,啊?子乔他有沒有死?哦,刚才還活着啊。這……你别激动……”

  电话听筒裡传来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

  宛瑜焦急地說:“安妮?!安妮?……你喝了几瓶伏特加?”

  酒吧裡,安妮大醉,正在一边喝酒,一边拿伏特加点火玩。“你——给我告诉子乔,這小子的小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這儿還剩半箱伏特加,烧他公寓应该差不多够了。我陈安妮长這么大,从来只有我甩别人,沒有别人甩我!”宛瑜慌忙安抚:“你冷静点。事情不是這样的。”

  安妮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說分手也算了。我见過电话分手短信分手email分手,還从沒见過托另一個女人来和我說分手的!”

  “嗯?安妮你真的误会了。”宛瑜更感自责。

  安妮威吓道:“哼哼,他走夜路嗎?他有挚爱的亲人嗎?他们走夜路嗎?你让他等着。瞧好吧。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乔此时穿着新裤子出来。

  宛瑜对电话裡說:“好的,好的,亲爱的,我会跟他转告的。对了,還有一件事情,周末的梁静茹演唱会,你還会跟我們一块儿去嗎?现在要是多一张票子,我想带……”话沒說完,安妮就挂了,“喂!喂!”宛瑜挂上电话,对子乔說,“子乔,嗯,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子乔一边扭纽扣,一边看着宛瑜,无辜地微笑:“什么事。”

  宛瑜顿了顿:“嗯……嗯……祝你约会好运。”還是沒能說出口。

  关谷和一菲都穿着搞笑的围裙,在厨房裡忙裡忙外。

  一菲满头大汗:“怎么样。关谷大师?”

  关谷兴奋地回答:“差不多了。你只要把汤用小火慢炖,過五分钟放入味增调料。然后检查一下烤银鳕鱼的温度,记得把柠檬切片。最后再把酱料和沙拉搅拌一下,海鲜酱不要太多……”

  一菲痛苦地說:“你直接杀了我算了。你還是帮我通通搞定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還要我送他去西天取经?”关谷瞪大眼睛。

  一菲急着否定:“哎呀!不是取经。”

  “那就是送他上西天?”关谷咬着指甲,很害怕。

  “我是說你帮忙帮到底。管理学上說,魔鬼藏在细节之中,你帮我弄好每個细节,约会才会完美无缺。”一菲解释。

  关谷仰起高傲的头:“我是料理大师关谷健次郎的儿子。我做的日本料理,他一定会无话可說。”

  一菲提醒:“不要掉以轻心,沈临风在日本留学過,对日本料理很有研究。而且他性格比较顶真。所以我們不能懈怠。”

  “我穿的是拖鞋。沒有鞋带!”关谷show给一菲看。

  一菲翻着白眼說:“我有点紧张。希望他不会提出太多意见。”

  “一菲,我是一個日本人。他就算在日本留学再久也不可能比我更了解日本料理的精髓的!”关谷正在切柠檬,一激动,沒看清,啪的一下,切了下去。关谷拿起左手,顿时少了一個手指。

  “啊!”一菲尖叫。

  关谷伸出藏着的手指:“逗你玩。哈!”

  一菲愤怒地抓住关谷的那根手指,差点拗折了。

  這时候,门铃响。一菲去开门,沈临风站在门口。

  临风绅士地說:“亲爱的!”

  一菲面无表情:“啊!”顺带把手臂横在门上。

  临风打趣地說:“怎么了?不欢迎我嗎?”

  “不,不,你怎么這么早就来了?”一菲不住地往后看。

  临风含情脉脉地說:“知道你要做料理给我。我专程取消了董事会。我想早一点看到你。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一菲再看了一眼关谷,回头說:“意外!开心。”說着突然把门关上。门外立刻传来临风的惨叫。

  一菲急冲到关谷這裡:“他来了,他来了。他提早来了。”

  关谷指指门口:“那我出去?”

  一菲焦急地說:“在门口了,你怎么出去?找個地方躲起来!”

  关谷接着犯傻:“躲在哪裡?你们家冰箱够大嗎?”

  一菲四处寻找,怎么把关谷藏起来:“储藏室!储藏室。”說着把关谷推进储藏室,自己整理了一下着装去开门。

  临风在门口揉鼻子。

  一菲回過神来:“你的鼻子怎么了?”

  临风惨笑地說:“你的门。砸到我了。”

  一菲歉疚地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开心了。一激动忘了让你进屋了。”

  临风伸手示意:“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嗎?”

  一菲让出通道:“当然可以,亲爱的。”

  临风步履轻盈地走进屋。

  酒吧桌球区,曾小贤一個人打桌球,手机响起。

  “喂。见鬼怎么又是我接到的?你就不能直接打他的手机嗎?”小贤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然后略带歉意地对手机裡說,“对哦,這就是他的手机。什么?另外一個候选人一出门被卡车撞了?這么說展博仍然有机会参与选拔?哦~太好了……哦,我不是指那位被车撞的同志。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谢谢。”

  小贤合上电话,兴奋地拿起笔在桌球区的记分板上写字,边写边念:“选拔面试,晚上7点。怕狗男被卡车秒杀了。曾小贤。”

  关谷在储藏室裡听室外的动静,一菲和临风坐到餐桌前。

  “啊!”临风望着一桌的美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菲得意地问:“怎么样?”

  临风舀了一勺汤,放进嘴裡,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這個鳗鱼鸡骨汤的味道很浓,醇香刚刚好。亲爱的,你在日本料理方面的造诣真是出人意料。”

  一菲低头,不好意思地說:“嗬嗬,谢谢了。”

  关谷在储藏室裡,听得很得意。俏皮地踢了一下脚。

  临风拿出叉子,吃了一口沙律,陶醉地說:“啊!”

  一菲翻白眼:“啊!”

  关谷在储藏室裡骄傲地握拳,闭眼。

  临风果然极尽赞美:“完美。這不是普通的千岛酱。是秘制酱料吧?”

  一菲顺着說:“是。秘制的。”

  临风兴奋地說:“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调的?”

  一菲顿了顿,然后边說边比划:“我先把大勺插进去,然后……顺时针调两圈,然后,逆时针调三圈,就像這样。”

  临风仰天大笑:“嗯……哈哈哈,亲爱的,你真幽默。我是问你配料有些什么?”

  一菲立刻傻了眼:“嗯……這個……我有点那個……我想先上個厕所。你等我一下哦。”飞快走进储藏室。

  储藏室裡,关谷正捂着嘴,憋着不笑出声。

  一菲满脸焦虑地說:“别笑了,他在问我問題!”

  关谷叉着腰,還是笑得合不拢嘴:“你的回答太有趣了。你干脆告诉他,顺时针转两圈,逆时针转三圈,然后保险箱就开了。”

  一菲忍不住也笑着說:“别幸灾乐祸了,我都快穿帮了。”

  关谷神秘地小声說:“好了好了。你听好——日本生醋1杯,味淋6.5汤匙,砂糖45克,东字淡口豉油2汤匙,昆布1片,木鱼花20克浸醋。记住了?”

  一菲跟着默念:“日本生醋1杯。”

  “后面呢?”

  “全忘了。”

  关谷耐心說:“好,我再說一遍……”

  一菲反倒不耐烦:“得了得了,你帮我写在手上。”

  关谷晕倒。

  一菲从储藏室裡出来,全神贯注地默念手上的小抄,路過沈公子的时候,沈公子闻到了她的香水味。

  临风赞美地說:“你闻起来真香,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

  一菲還在默念:“日本生醋1杯,味淋6.5汤匙,砂糖45克,东字淡口豉油……”

  “什么?”临风显然沒听明白。

  一菲大呼:“秘制酱料啊~”

  临风轻描淡写地說:“别管它了。我随口问问而已。对了,這道扬出豆腐,你是用炖锅做的還是用双层锅煮的?”

  一菲又傻眼了,苦着脸說:“我能再去一次洗手间嗎?”

  临风很诧异:“你不是刚去過嗎?”

  一菲扭头,偷偷把一边耳环摘下来:“哦!是……我把耳环忘在裡面了。”侧過头去给临风看。

  “沒关系,我帮你去拿。”临风起立直奔储藏室。

  一菲连忙跟過去:“不用,不用了。”但是为时已晚。

  关谷赶紧顶住储藏室的门。

  临风拽了拽门把,毫无反应,扭头问一菲:“卡住了?”

  一菲强颜欢笑:“我們的這個门不太好。经常這样,一般人他开不了。”

  临风奇怪地问:“那你怎么开。”

  “你坐下,我开给你看。”一菲把临风远远地拉回餐桌,自己走回门边,推一下,再推一下,关谷還是顶着。一菲双手合十,然后张手在半空鬼画符般地乱作动作,口中念念有词:“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厕所开门!”门自动开了。

  临风激动地感慨:“哦!你们家的房子真有意思,门坏了還要念咒语。”

  一菲微微一笑,走进去。“快快快快,关谷,扬出豆腐,我是用炖锅還是用双层锅做的?”

  “两個都用。”关谷回答。

  一菲冲出去,坐好:“我炖锅和双层锅两样都用。”

  “欧!怪不得。不過从我的角度看来,亲爱的,你這种做法有点浪费。”临风突然话锋急转,一菲也感到很诧异。

  关谷在屋子裡,面容开始扭曲:“nani?”

  临风慢條斯理地說:“其实,锅子并不是必需的,而且双层锅会把豆腐的醇香和大部分健康营养都吸收了。不過沒关系,這是一种常见的错误。很多初学者都是這样做的。”

  关谷勃然大怒,推开门出来,指着临风怒斥:“初学者!你說谁是初学者。”

  临风一脸茫然地看着一菲:“這是谁?”

  一菲抱头作痛苦状:“啊啊!嗯~~這是关谷,他碰巧也在裡面上厕所。”

  关谷還在较真:“你不太喜歡我的日本料理是嗎?”

  “你的料理?這不是一菲做的嗎?”临风再看向一菲。

  “或许我应该推薦你尝试一下我最近推出的特别鸡蛋烹饪法。”关谷說着从厨房灶台上拿了一個鸡蛋。

  临风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說着正好把手掌摊开。

  “不!你应该试试看的。”关谷把鸡蛋打开,然后打在了临风手上。

  一菲惊声尖叫:“关谷,你在干什么?”

  关谷讽刺道:“他可以直接上菜了。因为這样不会流失鸡蛋的醇香和健康营养!”

  “哦!”一菲捂住脸,不敢再看下去,“关谷!我被你打败了。我彻底被你毁了。临风,对不起。”

  临风哆哆嗦嗦地捧着鸡蛋說:“沒关系,如果不介意,我想先洗個手。”

  “当然。”一菲還能說什么呢。

  临风直奔储藏室。

  一菲喝止:“你走错了。”

  临风惊讶:“這不是厕所嗎?”

  “哦。這是女厕所。男厕所在那儿!”一菲指向对面房间。

  临风瞪大眼睛:“你们家裡還分男女厕所?”

  一菲点头。

  临风走到厕所门口,忽然学着一菲鬼画符,口中念叨:“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厕所开门。”然后推了一下,进去了。

  美嘉凑到宛瑜身边,悄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安妮,子乔要和她分手?”

  宛瑜无辜地說:“我只是……怕她到时候会不理我。”

  美嘉接着问:“她现在還理你么。”

  宛瑜摇头。

  美嘉冷笑着說:“我就說嘛——”

  两人几乎同时說:“麻烦、糊涂、危险。”

  宛瑜告饶:“我知道,你别說了,我后悔死了,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子乔,前一秒還說分手,后一秒就改主意了。太随便了吧。”

  美嘉幸灾乐祸地說:“你自己都說了,他就是子乔啊。关谷就不会這样。”

  說曹操曹操就到,子乔捂着脑袋跑了进来,头上绑着绷带。

  宛瑜立即意识到:“哇,子乔!你的头……你不会是走夜路了吧?”

  子乔稀裡糊涂地說:“走什么夜路,天都還沒黑呢。不知道哪裡飞来一块砖。”

  宛瑜小声嘀咕:“啊!安妮的诅咒!”

  子乔回头看她:“什么?”

  宛瑜连忙摇头:“沒什么。”

  美嘉紧张地问:“要不要帮你报警?”

  子乔又不以为然地說:“算了,只是皮外伤。现在的小屁孩太调皮,網上扔板砖也就算了,居然跑到小区裡来乱扔砖头!”

  美嘉過去看看子乔的伤势:“你一定是又在爱情公寓網站发了自己的照片。”

  子乔得意地說:“哪個交友網站沒有我的照片。還用得着再发呀?”

  美嘉轻拍了下他受伤的脑袋:“你花痴,鉴定完毕。”

  子乔自言自语:“不過奇了怪了,今天我沒看见安妮啊。家裡也不在,酒吧也沒影,手机也关机。她究竟去哪儿了?”

  宛瑜在心裡默念:“安妮!别接电话!阻止他的号码!拖进黑名单!从此人间蒸发!让一切都随风逝去吧!我是不是太邪恶了?”嘴上刻意說,“她可能搬走了吧。”

  子乔立即反驳:“這怎么可能,搬走都不和我說一声?”

  美嘉嬉皮笑脸地說:“我教你一個办法,你在小区裡找一個昏暗的路灯,然后一個人站在路灯下,然后保证周围沒有人,3分钟之内就会看到她的。而且,她很可能是飘過来的哦。”

  子乔拉长脸說:“你鬼片看多啦?我又不是路灯,安妮也不是飞蛾。”

  “子乔……”宛瑜欲言又止。

  子乔不耐烦地說:“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說,我先去找安妮。”起身就走。

  乘临风上厕所的间隙,一菲歇斯底裡地发火:“這简直是太荒唐了。荒唐到不可理喻。”

  关谷接着說:“我也這么认为。他居然批评我的锅子。”边說边检查锅底。

  “我說的是你。”一菲怒目圆睁。

  “我?”

  “你把一切都搞砸了,然后把我弄得像一個白痴一样,你开心了?”

  关谷带着歉意說:“一菲,别生气。我只是一时沒有忍住。放心,我会把一切都搞定的。”

  一菲反问:“怎么搞定?告诉他你是一個日本人,然后做我的日本料理,并且偷听我的约会?”

  关谷立马泄气:“哦!看来,的确是搞不定了。”

  這时候临风从厕所裡出来。

  关谷上去要握手:“对不起,我很抱歉。”

  临风把手高举,作投降状:“别。請别再把鸡蛋接触我的肉体了。”

  一菲神情严峻地坦白:“临风。這是我的室友,来自日本。我想請你吃顿正宗的。所以特意請他来帮我們做今天的晚餐。真对不起,沒有对你說实话。”

  关谷深鞠一躬:“hi~”

  临风风度翩翩地微笑:“我沒有生气。亲爱的,你是为了我才做了這一切。我很高兴。也谢谢你的料理,厨师先生。扬出豆腐非常精致。和风海鲜沙律独具一格,鳗鱼鸡骨汤让人赏心悦目。”

  “谢谢。你太客气了。那我走了,祝你们两個玩得开心。”关谷心中满是开心,转身要走。

  临风朝一菲小声說:“惟独照烧银鳕鱼,少放了一点糖,否则就是一流的了。不過火候掌握得很好……”

  关谷止步,转過脸来大吼:“少放了一点糖?”

  临风委婉地說:“是的。你知道银鳕鱼来自深海,经過烧烤,肉裡会自动分泌出一种淡淡的苦味……”

  关谷還是一句:“少放了一点糖?”

  临风弱弱地问:“一菲,你的日本朋友耳朵有毛病嗎?沒错,少~放了~一点~糖。”

  关谷愤怒地挖苦:“哦,或许有人味蕾坏掉了。”

  一菲赶忙圆场:“临风。要不我們出去吃,我知道一家……”說着要把他拉走。

  临风這边却也开始顶真:“欧!就算我的味蕾坏掉了,但是至少我還分辨得出什么是完美,什么是美中不足。”

  关谷火冒三丈:“美中不足?呵呵,可能不是你的味蕾的問題,你应该换一個新的脑袋。”

  一菲喝止:“临风,关谷!”但是沒人理她。

  临风反唇相讥:“你是在质疑我的味觉?”

  关谷越走越近,情绪越来越失控:“哦,我怎么会质疑你呢。我只是觉得你就是一個食草动物,根本不懂如何欣赏鱼类。”

  一菲夹在两個人的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临风叫嚷着:“就算我是食草的,我也会在银鳕鱼上加三分之一勺的糖。”

  关谷冷冷地发笑:“哈!不過我劝你說這话的时候别在日本,因为你很可能被当众打屁股!不论你是不是成年了!”

  临风理直气壮地說:“我不這么认为,上一次,我在日本考察的时候,专门向料理大师关谷健次郎先生請教。他向我反复强调了放糖的問題。”

  一菲大叫:“你们别吵了。”

  关谷更是来劲:“你见過关谷健次郎?”

  临风一字一句地介绍:“日本特级厨师。关谷料理的第三代传人。”

  关谷又在重复:“你见過关谷健次郎?”

  临风又一字一句地喊道:“沒错,他說——照烧银鳕鱼——要——放——糖。”

  关谷表情不变:“你见過关谷健次郎?”

  临风郁闷地问:“一菲,你朋友是复读机嗎?”

  一菲无可奈何地說:“临风,你說的這位健次郎先生就是他爸爸。”

  关谷怒斥:“他胡說!我爸爸怎么会允许别人在银鳕鱼的酱料裡放糖呢!”

  临风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信不信由你,健次郎先生亲口对我說,這是他儿子给他的灵感,放了糖虽然破坏了祖传食谱,但是糖分可以克服鱼肉滋生出来的苦味。這是一次大胆的创新,他8年前就已经修改了菜谱。”

  关谷突然进入沉静,兀自說:“天啊!爸爸他居然……修改了菜谱。”

  临风的语气也温和起来:“你就是那位健次郎先生一直挂在嘴上的儿子?”

  关谷又不合时宜地打岔:“我被挂在嘴上?”

  临风接着說:“健次郎先生每次提起儿子,都会情绪非常激动。如果你是他的儿子,那你为什么不放糖?”

  关谷激动地回答:“我以为爸爸是对的。”

  临风争锋相对:“可是,恰恰相反,健次郎老先生觉得你是对的。”

  一菲又跳进两人中间:“好了,既然皆大欢喜,我們可以继续晚餐了嗎?”

  “爸爸……(日语)”关谷悲伤地呼唤着。

  一菲手舞足蹈,试图引起双方注意,并且控制局面。但是沒人注意她的存在。

  临风意味深长地說:“他很想对儿子說一声对不起,可是儿子已经告别料理界了。为此,老先生還专门推出了一道新菜——叫做‘神奇葱花饼’(关谷神奇的“神奇”)。以此向儿子道歉。”

  愧疚与感激冲击着关谷的神经:“什么!他把我的名字写进了菜谱?你……你知道怎么做的嗎?”

  临风兴致盎然地說:“略知一二。可惜沒有原料。”

  一菲再次打岔:“要不,关谷,给我們看看你最新一期的漫画吧。”

  关谷眉飞色舞地說:“沒关系,楼下的超市什么都有。我陪你去,你做给我看。”

  “沒問題。一菲,你等我們一下。”临风說着跟随关谷就要出门。

  关谷笑眯眯地招呼一菲:“你可以自己去隔壁看最新一期的漫画。”

  关谷、临风勾肩搭背出去了,嘴裡一边還在讨论食谱的事情。

  “你们!喂!”一菲痛苦地瘫倒在沙发上。

  子乔又走回房间,浑身湿透,脸還很红。

  宛瑜紧张地问:“子乔。你又怎么了,湿成這样。”

  子乔面无表情地說:“安妮从楼上泼我水。”

  宛瑜乐观地說:“可能她是傣族人吧?今天是泼水节?那应该是祝福吧?”

  “你见過谁祝福的时候泼开水的嗎?”子乔侧過脸,让宛瑜看清他的脸。

  宛瑜心疼地跑過来看:“子乔,你烫伤了啊?怪不得脸那么红。”伸手摸他的脸。

  子乔疼得直哆嗦:“si~~~别碰,别碰。我的脸现在连表情都做不了了!我的姑奶奶啊,你到底跟安妮說了什么?”

  宛瑜還在迟疑:“這個……這個……”

  子乔马上想到:“那块砖头也是她的‘祝福’对不对?”

  宛瑜坚定决心,吐出实话:“我……我一开始以为你要跟安妮分手,就不小心說露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這样……”

  “什么!”子乔的脸因为烫伤了所以不能做剧烈的表情,“疼疼疼疼……”

  宛瑜伤心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這只是一场意外。意外。”

  子乔痛苦难当:“你怎么可以对我這样!”

  宛瑜急着解释:“当时我脑子裡很乱。我怕我要是瞒着安妮,她会怪我的。”

  子乔深沉地說:“哦~~我懂了。安妮——和我,你選擇了保护她,然后拿我做炮灰!”随后愤慨地敲着沙发背。

  宛瑜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心裡却想着:“尼采說過:男人本来就是拿来做炮灰的——我這样是不是更邪恶了?”

  宛瑜继续否认:“你想哪裡去了?”露出杀人于无形的天真笑容。

  子乔独自感慨:“我和你的友情,你和她的友情,你選擇了后者,然后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我。好了,别解释了。我的心都碎了。”捂着胸口。

  宛瑜慌了神:“我說了,我很抱歉。”

  子乔越想越心痛:“抱歉,你为什么要抱歉,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丢了女朋友,琦琦和安妮——两個啊!還遭到了恐怖袭击——两次啊!我招谁惹谁了?”想哭但是受伤的脸已经不利索了。

  宛瑜沉默良久,想到了解决方案:“你等着,我替你跟她解释,還有,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就算我替你付了医药费可以嗎?”

  “真的嗎!不准反悔哦!”子乔喜笑颜开,突然意识到自己這样不太好,立刻板回脸来,做生气状。

  展博走进酒吧,走到台球桌前。

  小贤热情招呼:“快,快,快跟我說,你看到了我给你的留言。”

  展博一脸茫然:“什么留言?”

  小贤开始紧张:“那個怕狗的家伙被车撞了,所以你今天晚上還有一次参加选拔面试的机会。7点。”

  展博捋开袖子,看表:“什么?可是现在已经8点钟了。”

  小贤声嘶力竭地說:“我写了留言的,你看,你手机沒带,我满世界地找你,去了游泳池,图书馆,连老年秧歌队排练厅都去找過了。”這一切都表明他這回真的尽力了。

  展博抱头作痛哭状:“怎么会這样啊!”

  小贤慌忙致歉:“对不起,展博。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說些什么了。”

  “你可以恭喜我。”展博突然笑逐颜开,“因为,我看到了留言,我已经去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科学特搜队的队员了。当当当当!”show徽章。

  轮到小贤板着脸說:“你觉得這样很好玩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還在這裡跟我开玩笑?”

  展博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严肃认真地承认错误:“哦,曾老师,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小贤也忽然开怀大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恭喜你!”连连拍着展博的后背。

  展博笑盈盈地說:“哈!好啊。你也耍我。”

  “是你先耍我的。你什么时候出发?”小贤激动地问。

  “今晚11点的火车。”

  “這么快?”

  “科学特搜队嘛,一向說走就走。目标长白山!”展博摆出一個勇往直前的造型。

  小贤反问:“那你還在這裡?”

  展博轻松地說:“我還有3個小时。打一局桌球怎么样?”

  “好啊。不過不能耽误你的時間,這样吧,我們就打三個球。谁先打进黑球,就算赢。”小贤指了指绿色的桌面上小小的三個点。

  “沒問題。看我一杆进洞。”展博打了一杆,白球进洞。

  安妮瘫坐在酒吧的上下层楼梯上,边抽烟边喝酒。

  宛瑜焦急万分地跑過来:“安妮,总算找到你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2個小时。”

  安妮醉醺醺地說:“什么事。”

  宛瑜鼓起勇气說:“我想替子乔解释一下?”

  安妮听到這個名字就要发飙:“替子乔?免了!你转告他,经過前两次的战役,我已经在诺曼底登陆了,下一次我就准备柏林总攻了。你让他去死吧。”

  宛瑜歉疚地說:“整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的错。子乔還是很在乎你的,她为了你把那個叫做琦琦的女孩一刀两断了。”

  安妮触电般追问:“琦琦是谁?他還有别的女朋友?”

  宛瑜发现說错话了,愣住,接着說:“好吧,這個不重要,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关心你,他为了了解你的想法,专门偷看了你的日记,他……”

  安妮再次触电:“他還偷看了我的日记?”

  宛瑜发现自己又說错话了,再次愣住,接着說:“這個也不重要!子乔为了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都不舍得還……”

  安妮這回触到了高压线:“他欠了一屁股债?他跟我說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

  “……让我把话說完!他到处借钱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你买一件生日礼物,看。”宛瑜說着,拿出一條精致的紫水晶手链。

  安妮望着手链,忽然振作精神,饱含深情地去理解子乔的行为:“紫水晶……你是說他为了我,把另一個女人甩了,为了知道我最喜歡的东西,偷看了我的日记,然后冒着被很多人逼债的风险,去买了這條紫水晶。”

  宛瑜高兴地点头:“是……是這样的。”

  安妮再次凝望手链,忽然开始哭,声音和上一次哭一模一样,就像小猫叫唤。

  宛瑜再次惊慌起来:“他其实沒有要和你分手,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我們都错怪他了。”

  安妮盯着手链,泪如泉涌:“他为什么要乱花钱买這個?”

  宛瑜疑惑:“安妮……”

  安妮惋惜地說:“他不知道我现在改信蓝水晶了么?這個還能换么?”

  宛瑜当场呆立:“啊?”

  安妮破涕为笑,与宛瑜拥抱,原来她对宛瑜所作的一切非常感激。

  子乔缠着纱布走进酒吧,看到安妮,立刻从背后拿出两個锅子。“嘿!還有什么恐怖袭击,就放马過来吧!我准备接招了!”看到宛瑜和安妮拥抱的兴奋劲儿,子乔大惊,“嘿!你们两個女人抱在一起干嗎?”

  安妮深情地望着他:“我們和好了。”

  子乔想起琦琦的不良嗜好,再看看眼前,如遭五雷轰顶:“太阴险了,安妮!這就是你们报复我的方式?”說着用两片锅子把自己打晕。

  酒吧都快打烊了,小贤和展博两個人一边打哈欠,一边打桌球。

  “看我一杆进洞。”展博一杆打出去,球差很远,白球什么都沒碰到。

  小贤幸灾乐祸地說:“你不行,看我一杆进洞。”

  台球桌上還有3颗球。

  小贤晃晃悠悠地說:“展博,我們都打了4個小时了。球好像一個也沒少啊!”

  “是啊,4個小时!”展博停顿两秒,“啊!我的火车!”

  小贤同时吸气:“啊!你的火车!”接着遗憾地說,“他们估计已经到了长白山了。”

  “啊!该死!该死!该死!”展博疯狂地跑出门去。

  這时候,一菲拿着一瓶啤酒气呼呼地走进来。

  小贤笑脸相迎:“你怎么在這儿。你不是有约会嘛!”

  “别提了。球杆给我。”一菲刷刷刷地把球打进,然后仰头咕嘟咕嘟喝啤酒。

  小贤惊惧地望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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