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异性吸引力
美嘉却又推過去:“沒有,這是正常的一人份啊。”
小贤低头看着那個信封,奇怪地问:“你不是和子乔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嗎?”
美嘉义正词严,并且带着愤恨地說:“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我和吕子乔沒有任何关系。所以该交多少,就交多少。我有工资交得起。他要是交不起房租,就請住户委员会例行公事,让他滚蛋。”
宛瑜小心翼翼地劝道:“你還在生子乔的气啊?不就是吵個架嘛,至于嗎?”
美嘉表情更加严肃:“一想到跟他在一起,多少优惠我都不要,只要别让我恶心就行了。”說完离开去吧台,小贤和宛瑜面面相觑。
“這次美嘉好像被惹得挺凶的。”宛瑜悄悄地对小贤說。
小贤却满怀信心:“放心吧,我让子乔道個歉就会過去的。”
這时,子乔走了进来,手裡拿着一個巨大的纸袋,小贤连忙起身凑上前:“道歉礼物买好了嗎?”子乔指了指纸袋,小贤竖起大拇指,“ok,上。”
子乔怯生生地走到美嘉面前,用微弱的声音和和缓的腔调对美嘉說:“hi,美嘉。我今天特意为你买了一件礼物,猜猜是什么?”美嘉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子乔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就知道你一定猜不中,是你最喜歡的娃娃。”說着,从巨大的纸袋裡拿出一個很傻的套娃。“喜歡嗎?”
“……”美嘉沒有做出反应。
“看上去只有一個,其实你错了。”子乔打开一個娃娃,裡面出现另一個。
“裡面還有一個。看上去只有两個,其实……”又打开。
“裡面還有一個……哈。”
“……”美嘉咬咬嘴唇,止住火气。
子乔意识到自己很傻,恢复正常口吻說:“好了,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美嘉马上扬起虚假的笑容:“别客气了~~您哪儿冲动,句句发自肺腑,我会牢牢记住的。”狠狠地盯着子乔。
子乔看看远处的小贤和宛瑜,小声說:“我們本来就是假装的,假情侣,假分手,你干嗎這么当真呢?”
美嘉一听,心裡的火苗就噌噌往上窜:“你要装你自己去装吧,老娘反正不演了。”
宛瑜赶紧走過去打圆场,笑嘻嘻地对子乔說:“子乔,你送什么礼物给美嘉啊?哇塞,這個礼物好……”看到套娃,却不知道该說什么了,“……多啊。”
美嘉在气头上,对宛瑜也沒好脸色:“你喜歡啊?拿去high吧。”
宛瑜轻轻地搭上美嘉的肩膀:“美嘉,塔罗牌說今天是你的幸运日。高兴点啦。”
谁知美嘉马上接着說道:“真的嗎?那某人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了。当心被车撞死。”說完,昂起头转身离开。
子乔面对宛瑜,尴尬地指了指自己。
宛瑜换了副严肃的神情,批评道:“子乔,我让你买礼物道歉,你就买了這個啊?我可是给了你500块钱啊。你花了多少?”
“25。”
“那剩下的钱呢?”
子乔又开始自說自话:“我本来想买张彩票中個大奖,然后给她大惊喜,可是……”
宛瑜对子乔這一套很不耐烦:“行了,你不用說了。”
小贤走過来,接着圆這边的场。他搭着子乔的肩膀,說道:“子乔,道歉要有诚意。你要记住三点:第一,端正态度,你是男人应该主动道歉,第二,接下来的b方案,你一定要严格贯彻。别浪费我們一片苦心啊。”說完,用关怀的眼神望着子乔。
“什么b方案?”子乔激动地问。
小贤犹豫了一下:“我還沒想好。”
子乔急迫地继续追问:“那么第三呢?”看来這次,他真的很用心。
宛瑜接着补充:“第三,你又欠了我500块钱。”
公寓大堂的电梯口,展博拆开一封信,裡面是两张电影票。展博喜悦得又是亲吻,又是按在胸口。宛瑜从外面走进来,展博赶忙将信连同电影票一起藏到背后。
“宛瑜,明天晚上有空嗎?”展博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有空啊。”宛瑜抬眼望着他。
展博不敢回应宛瑜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记得你来爱情公寓之后還沒有去看過电影,对不对?”
宛瑜摇着脑袋,显得有点无奈:“我是想去来着,可是片子太少,票子太贵。”
展博感觉有门儿,高兴地举起手裡的信封和电影票:“我這裡有两张票子~~”
宛瑜惊喜:“是嗎,太好了,好莱坞的大片?”
展博穷开心地犯着傻:“你怎么知道是大片,不過不是好莱坞。是俄罗斯。”
“俄罗斯?是什么片,科幻片?”宛瑜觉得這样也很好。
“很接近了,”展博神秘兮兮地给出答案,“是科——教片。”
宛瑜傻了眼:“科教片?”
展博炫耀道:“科技馆的俄罗斯科教片展映,我好不容易弄到了两张赠票,挑了一部最好看的——《探索土星的生命》是關於揭秘外星人的,”看到宛瑜满脸失落,展博努力推薦,“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换另外一部——《探索海王星的生命》,這都是一個系列的。這些片子有很多镜头都是从俄罗斯的航天飞机上拍到的,非常珍贵的。我們一起去看,怎么样?”
宛瑜嘟着嘴:“這個……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你刚才還說有空。”展博還想要争取。
宛瑜闪烁其词:“我忘了,我要陪美嘉,她最近心情不好,這样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去,呵呵。”說完轻拍展博的手臂以示安慰,然后趁他還沒反应過来,赶紧钻进电梯。
展博還在原地思考:“下次?那你要等很久了。俄罗斯要等到2015年才发射下一艘航天飞机啊!”
宛瑜在电梯裡不住地跟展博挥手拜拜。
夜色温柔,美嘉独自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机械地揪着围巾。
宛瑜从裡屋偷偷走进来,小声接着电话:“恩,她在。好的。我知道了。”說完看表。
“美嘉,听点音乐?”宛瑜走到美嘉身边,往桌上搁下一個手提式的收音机。
宛瑜打开音响,音乐起,裡面传出广播电台主持人的声音。
电台主持人:“……下一首歌是吕子乔先生要点给陈美嘉小姐的歌曲,周杰伦的《对不起》。美嘉,子乔想对你說,他对他的行为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开始放歌,周杰伦的《对不起》。
美嘉吃惊地凝望着收音机,黯然神伤,在音乐声中缓缓地拿起电话。
宛瑜微笑地看着美嘉的反应。
美嘉咬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屋拨电话去了。
宛瑜满意地听着音乐。
在另一间屋子裡,子乔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听着同一個频率的广播,歌声如水,情意绵绵。旁边的曾小贤也倍感欣慰。突然听到收音机裡的音乐中断。
电台主持人:“我們刚才接到了陈美嘉小姐的电话,她告诉了我們吕子乔对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過分了,简直是令人发指!吕子乔先生,如果你也在听我們的节目的话。我只想对你說,我不想再放你点的歌了。”
子乔、小贤大惊失色。
电台主持人继续說:“我們为什么不把宝贵的時間留给那些還有些机会的情侣们。接下来是小罗想对他的女友丽丽点一首歌——他很抱歉昨天把你妈妈从5楼阳台上推了下去,希望你能原谅他。請欣赏孙楠的《你快回来》。”开始放歌——孙楠《你快回来》。小贤和子乔更加恐惧地望向对方。
子乔关掉了收音机。
“得,她来真的了。”
小贤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看来這招不行啊,我們可以想其他办法。对了,過两天有一场f4复出演唱会,要不你請美嘉去看?”拍着子乔的大腿。
子乔嗤之以鼻:“還复出呢?就算是张国荣复活演唱会,她都不会赏脸的。美嘉的脾气我知道。比牛還倔,简直是——犀牛。”
小贤斜着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们俩了。”
展博气呼呼地把电影票扔进了垃圾桶,想想又拿出来,想想又扔了进去。
一菲推门回家:“怎么了,展博,不开心啊。”放包,换鞋子。
“沒有~~我看上去很不开心嗎?”展博嘴硬,但是瘫在沙发上,表情非常不开心。
一菲看着很无奈:“你把‘郁闷’俩字写在脸上了,不识字的——還真看不出。”顺便调节一下气氛。
展博带着哭腔,靠近一菲:“姐,我想问你一個問題。你要跟我說实话。我是不是一点吸引力都沒有?”
“怎么会?”一菲想都不想。
展博也想都不想地乐起来:“哈!我就說,還是姐你了解我。他们都是一群愚蠢的地球人。我沒有吸引力啊?沒有吸引力的人会做這個?!”說着,展博躺在沙发后面的地板上,做划桨前进的动作,结束之后還做了一個体操运动员的亮相动作——动作之突然,气氛之诡秘,的确很令人费解。
一菲不禁吃惊地說:“他们沒准說对了,你是有毛病。”
展博急了:“连你也這么认为?”
“你怎么会突然开始纠结這個問題?”一菲摊开手。
展博低声嘀咕:“我昨天請宛瑜看电影。”
一菲来了兴致,凑過来:“不错啊!恐怖片還是爱情片?通宵场還是情侣座?”
展博又来劲了:“是科技馆最新展映的俄罗斯科教片,《探索土星的生命》。”站起来摆了一個“思想者”的造型。
一菲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說:“oh!她应该陪你去看的。”
“是吧,你也這么觉得是吧。”展博激动地大叫,“可是宛瑜拒绝了。知道這票子多抢手嗎?”拍了拍自己的手。
再不告诉展博真实世界的样子,他就真的沒救了。一菲不得已說出了真心话:“不是看电影,我是說她应该陪你去看病的。”
展博不服气地說:“什么?我一不缺锌,二不缺钙,看什么病。”
一菲加大教育的力度:“你缺心眼儿!天下之大,都大不過你缺的那块心眼。你怎么能邀請女孩子去看科教片?”激动地像佐罗一般,拿手指猛戳展博的心眼儿。
“哦——”展博揉了揉心坎,停顿片刻,然后也加大力度犯傻,“——可是,這部是讲外星人的。到目前为止俄罗斯发现的ufo最多!”
一菲躲进了厨房:“所以我說吧。你连楼上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偏偏对世界上有沒有外星人关心的要死,你說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啊?”
展博追进了厨房:“是嗎?可我的心眼什么时候丢的呢?我怎么不知道?”
一菲逃不掉了,转過身,又是怜惜又是恨铁不成钢地說:“你从小就不擅长社交,這属于先天缺憾,怪你爸妈,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到处乱晃就是你的不对了。”
展博再次提出抗议:“谁說我不擅长社交?我以前在大学裡很受欢迎的,经常出入各种交际场所和晚会。”說完還很得意。
一菲掰着手指数,马上揭露真像:“天文观测小组、农药检测中心、還有原始动物协会。你這也算社交?”
展博严重抗议:“不是原始动物协会,是原始动物‘研究者’协会。”
“有区别嗎?”
“当然啦。這個协会裡有很多女生啊!你看過照片的。”展博举出实例。
“是啊!8個女生有4個带着牙套,3個眼镜厚過啤酒瓶,還有一個比你個子還大。唉。”一菲說道最后,自己都要崩溃了。
“谁說比我個子大了?shirly只有一米八五!”展博忘了自己還沒1米8。
一菲算是服了:“我完全明白为什么叫作原始动物协会了。你们相互研究研究就行了。省得买标本了。”
“是‘研究者’协会!”
“行,行!研究者。”
展博细数自己的光荣歷史:“而且,我是我們协会人气最高的。還有女孩子主动邀請我去听霍金的讲座呢。”
“那是因为你是你们协会唯一一個說话不会流鼻涕,而且走路不会撞到树的男生。慢着,你会嗎?”一菲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感到犹豫。
“……”展博也在回忆中思考一菲的問題。
“老弟啊!這儿是爱情公寓,不是书呆子夏令营。你不能這样追女生,因为這儿有很多很多的——正常人。”一菲不得不换位思考。
“……”展博换不過来了。
一菲再次提醒:“所以說你得动脑子,宛瑜是個富家女,不仅人漂亮還见多识广的,和恐龙协会的女生可不一样。”
“是‘研究者’协会!好吧,看来我要想一些新的绝招了。”展博拿出笔记本电脑,上網。
“你在干什么?”
展博边上網边自语:“科技馆每天都会有知识讲座,我看看有哪一個讲座宛瑜会感兴趣。哦,這個肯定好看——地球两大物种:人与蟑螂。”
一菲绝倒,嘴裡的饼干吐了一地。“啊~~展博啊,是姐不好,太难为你了。我不应该怂恿你追宛瑜的。”一菲艰难地扶着桌子坐下来。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展博对于宛瑜可是痴心一片,這份痴心,他不由别人怀疑。
一菲不敢再伤展博的自尊了,生怕他再說出什么神经质的想法。一菲再换种方式:“你的等级還不够高。慢慢来。你需要先升级。”
展博咬着手指头:“升级?”
一菲对于抛出這個概念很有信心:“游戏要一关一关打,等级要一级一级升,你不能刚学会拍皮球就去打nba啊。现在看起来,要攻克宛瑜這样的女孩你還需加以时日,多多修行。”
“那我该怎么升级呢?”展博马上要听现的。
一菲只好耐心地指导:“這和打游戏的道理是一样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個简单的入手,积累经验值,你才能升级。”
“我等级很低嗎?”展博突然意识到。
“怎么說呢……如果以你的等级为标准的话,那宛瑜基本上和‘如来’是一個级别的。”一菲眼望着西方。
“如来?那我呢?”
一菲寻思着:“那你基本上和那個……那個……那個把孙猴子关在炼丹炉裡的老头儿叫什么来着?”
“太上老君?”展博想到老君觉得也不差。
“对对对,你和太上老君炼丹炉裡的煤灰基本上是一個级别。”一菲诚实的眼神把展博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小贤走进来,子乔正在上網——。
小贤横躺在沙发上:“嘿!子乔,美嘉原谅你了沒有?我有了個新的主意……”
子乔得意的样子照在了显示器上:“算了,曾老师,完全不用担心。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
“你想好怎么去哄美嘉了?”小贤坐起身靠近子乔。
“哄她?哄她?为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干嘛非得哄她呀。昨天晚上我已经考虑過了,這件事情对我們来說并不是坏事。恰恰相反,這正是個好机会让我們重新开始各自的人生。”子乔表情深沉,态度理性。
小贤惊讶地重复道:“各自的人生?”
子乔故作轻松:“男人嘛!豁达一点,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條腿的女人多的是。”
小贤以为子乔心灰意冷了:“你是不是太冲动了。要不咱们从长计议,美嘉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握住子乔的手。
子乔甩开小贤的手:“别从长计议从短计议了,孔子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一百年太久,我們只争朝夕。”說完摆出前进的造型。
“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以我决定,我要开始约会了。”
“你当真?”小贤不知道子乔是否因为伤心過度而想不开。
子乔心裡的真实想法是:“时不我待啊!破裂了——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优惠就沒了。至少我得赶紧找個人暂时把這個問題先解决了吧。”想到现实問題,子乔的执行力是很有效率的,他說:“這還有假的?你看,我已经到‘爱情公寓’的網站上地毯式搜了一遍。”又细看一遍網页,叹气:“唉~~”
“别叹气,網上择偶,找不到好的很正常。”小贤欣喜,觉得子乔与美嘉還有救。
子乔十分无奈地說:“我已经把择偶门槛设得很高了,可是慕名而来的人還是那么多。我都挑不過来了,唉!”再叹气。
“啊!?我看看。”小贤拿過电脑,先是爱情公寓的主页,点了一下,就是一张张美女的照片跳出来。“凭什么呀!我怎么就找不到那么多美女。”
“你說我晚上到底该约哪個呢?真是头疼。”子乔半倚在沙发上,表情痛苦。
小贤嫉妒地說:“這样也能头疼,我巴不得替你疼呢。”
“那你随便帮我挑一個,胸大无脑的优先。”子乔眼都挑花了,现在看到显示器就想吐。
小贤转念一想,說:“——可我是来劝架的呀。美嘉要是知道了……”
子乔拉着小贤,动之以兄弟情:“咱们做兄弟的,你别說你不支持我哦。”
小贤的精神在矛盾争斗中:“這個……好啦,精神上支持一下啦。”
“难道光是精神上支持一下?”子乔表情猥琐,话裡有话。
小贤抱住胸:“你难道還要打我肉体的主意?”
“不是肉体。是经济上支持一下。我最近手头紧,”子乔做出数钱的手势,“约会嘛,总得請人吃顿饭。這個……”
小贤挡开子乔的手:“少来,经济支持我再也沒有了,肉体我倒有,你要不要。”向子乔敞开衣服。
酒吧裡,小贤对宛瑜說:“我以为子乔和美嘉只是演场戏而已,怎么会愈演愈烈的?真是奇怪了。”
宛瑜也牢骚满腹:“最近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展博让我陪他去看俄罗斯科教片展映。”
小贤见怪不怪:“這倒一点儿不奇怪。是關於ufo的吧。”
“是啊。展博是個好人,可是我和他实在沒有什么共同语言。美嘉和子乔就不一样了,還记得刚住进爱情公寓的那天,他们两個一见钟情,吕布貂蝉的,多让人羡慕。可现在,唉。”宛瑜不免流露惋惜的神情,“美嘉昨天在我面前痛骂了子乔两個半小时,都沒有一句话重复的。”
小贤接着介绍战争另一方的近况:“子乔都已经开始在爱情公寓網站上物色新的女朋友了。”
宛瑜疑惑地问:“曾老师,你的节目不就是专门解决這种問題的嗎?你应该最有经验了。”投以信任的目光。
被宛瑜信任的目光照耀之后,小贤的心在滴血,他想:“我的节目真的有效的话,就不会被领导安排在半夜了。”但是嘴上却不能让自己在宛瑜心中的光辉形象受损,說:“一般這种情况,我在节目裡都会劝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分了算了。年轻人就是這样。转了一大圈之后才会想吃后悔药。”
宛瑜转念一想,說:“对阿。如果他们开始和其他人约会,說不定就能意识到彼此才是真正适合对方的那個人。”
小贤的念头转得更急:“不過要是他们不后悔怎么办?這两個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了,我可以给他们安排一场最最最最糟糕的约会。”
“最最最最糟糕?有多糟糕?”
“就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小贤越說越带劲,“不堪回首能留下心理创伤的那种。這样他们就会意识到他俩在一起有多好。”出发点還是好的。
“恩……這倒是個好主意,比点歌强多了。”宛瑜表示赞同,但是同时伤害了小贤点歌的主意。
“哈!我說什么来着,”为点歌的事情,小贤有点语塞,马上调整,“处理情感纠纷是我的专业!我一定要把這個成功案例在我的节目裡分五章四十回分集連載播出,所有人都会为我的高明手段佩服得有如滔滔江水的。收听率一定biangbiang高!”小贤想到高兴处,在吧台边手舞足蹈。
“万一他们两個知道這是我們的阴谋怎么办?”宛瑜還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
“沒关系,到时候,我已经在夏威夷的小岛上数着钱晒着太阳啦!哈哈。”
“什么夏威夷?”
“电影裡都是這么演的。”
宛瑜觉得更不靠谱了。
“好了,我們分头行动。”小贤却自信爆棚,“我非要帮子乔选出個‘芙蓉姐姐’来不可。”
宛瑜根据小贤的指示,前去美嘉房间侦查情况。关谷正在客厅打领带。
“关谷,你今天怎么穿得那么正式?”
关谷边打边說:“晚上我的一個师兄要来。他是中国人,也是一個非常厉害的画家,曾经环游世界,還得了很多大奖。他這次从新疆采风回来,我要好好跟他交流交流。”话语中带着无限的仰慕。
宛瑜试探着问道:“美嘉晚上也和你一起去嗎?”
“不,她說她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单身俱乐部,所以我就放他的假了。”
宛瑜眉头紧锁:“单身俱乐部?不行,不行,不能让她去。”
宛瑜自顾自地說:“她要是也去了相亲,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什么水什么收?税收?去单身俱乐部還有税收?”关谷自己问自己。
美嘉从房间裡出来。
“宛瑜,你也在啊。看我這件衣服怎么样啊?”美嘉在原地转了一圈,打扮得很淑女。
宛瑜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衣服上:“美嘉,你要去单身俱乐部?”
“是啊。我预感一定有大帅哥。”美嘉笑得美滋滋的。
宛瑜豁出去了:“你今晚能不能不去?”
“因为……因为……”先說要求再想理由,让宛瑜有点难圆其說,干脆现抓了:“因为关谷的师兄要来。你是他的助手你应该陪同啊。”
“可是关谷都放我假了啊。”美嘉望向关谷。
关谷点头。
宛瑜再改口:“你可以不陪关谷,可是你要陪我呀!”說着亲密地挽着美嘉的胳膊。
“你?他们讨论漫画,你也去凑热闹呀?”美嘉不知道宛瑜什么时候开始喜歡漫画了。
“听說這個师兄,去過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我最喜歡听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了。”宛瑜先抓得有模有样。
“那,有关谷陪着你啊。”美嘉還是不想错過单身俱乐部。
宛瑜索性耍起嗲来:“我一個人多怪呀,会被人误会的啦。好美嘉,你陪我們一起吧。就一次,求你啦。关谷的师兄可有意思啦。对不对,关谷?”
关谷一脸茫然。宛瑜转過头去,猛眨眼睛。
关谷强装笑脸:“是啊……是啊。”
宛瑜有了支持,便开始添油加醋了:“他刚从新疆回来,說不定会唱新疆歌给我們听的。”
关谷也掺和进来:“对,对,我知道一首新疆歌曲,叫做——《掀起你的头盖骨》。”
美嘉,宛瑜头皮发麻:“呃~~~”
公寓大堂的电梯前,展博穿得很土像個送外卖的。他对着电梯的控制面板,照镜子。掀开帽子理理头发,顺顺鬓角,越看越顺眼,竟然自言自语地說:“我沒有吸引力嗎?可我挺帅的呀。”
一個女孩走了過来,也等电梯。展博還在陶醉,突然看到那個女孩,不好意思,装正经。女孩却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展博,展博浑身不自在。
展博把头扭到一边,心想:“看什么看,沒见過帅哥嗎?”
女孩突然开口:“帅哥!”
展博把四周围找了個遍,才笑眯眯地指着自己:“叫……我嗎?”
“嗯哼。帅哥,你……”女孩欲言又止。
展博刷了一下头发,转過去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的拉链沒拉好。”女孩指指下面。
展博低头,赶紧拉好。两人走进电梯。
在电梯裡,展博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心裡安慰自己:“镇静,镇静,這只是意外。帅哥也会忘记拉拉链的嘛。”
女孩按了17楼,微笑地說:“帅哥,你到几楼?”
“我,我到顶楼!”
女孩帮他按了顶楼的按钮。
“這是什么呀?”女孩看到展博两手拎着的塑料袋问道。
“干炒牛河,還有過桥米线。”
“多少钱?”
“牛河8块,米线6块5。”展博脱口而出,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好吃嗎?”
“還不错。”展博心裡合计:“她這是在主动跟我搭讪啊?恩,沒错,显然就是搭讪!真应该让老姐、宛瑜他们看看。我多有吸引力!”
女孩不好意思地說:“我平时工作忙,而且你知道,一個人住,平时都懒得做饭。”
展博顺着女孩的话說:“呵呵。這個公寓裡很多人都這样。”
“我是刚搬来的,对這一带還不太熟悉。”女孩自我介绍。
“是嗎?”展博果然不记得见過眼前人。
“你……能给我留個电话嗎?”女孩說着掏出一支笔。
电梯裡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展博躲都躲不开。他靠在电梯一角寻找着正对摄像头的方向,心中在呐喊:“摄像头,摄像头在哪儿?都问我要电话了。拍下来,拍下来,這是证据!”
女孩看似刻意增加亲密度:“我沒有纸,你写在我手上吧。”伸出纤细的手。
即使是11位阿拉伯数字,展博也要留下潇洒的笔记,回头還不忘提醒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call我。”
“我现在就有需要!”女孩动情地看着他。
“啊?你也太急了吧,”展博嘴上說着,脸上倒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這有点……有点太突然。”
女孩看着展博猥琐的表情,忽然生气地說:“有生意還不做啊。神经病。”
“啊?”展博不知道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电梯门恰好打开,女孩大步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很不耐烦地說:“我直接跟你說吧。帮我送一份過桥米线和鱼丸醋面,我就住左拐第一间。快点哦。”
“我……”展博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
“不過送之前,你先洗洗手,你刚拉過拉链。”女孩還不忘补充一句。說完,扭头走进走廊。
电梯门就要合上,展博飞身而入,英勇地用身体阻挡在两片铁门之间:“我……我不是送外卖的。這是我买了自己吃的!”声音在走廊间荡气回肠,但是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宛瑜晃晃悠悠地走进酒吧。小贤笑脸相迎。
“干的漂亮。還好你拖住了美嘉,否则她就要去参加单身俱乐部了。”
宛瑜的脸上毫无生气:“可是,我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小贤慈眉善目地做着思想工作:“组织上会记住你的。对了,你本来计划做什么?”
“探索土星上的生命,”宛瑜脱口而出,小贤闪电般转過脸来,“呵呵开個玩笑。子乔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贤翻开手提电脑:“這是我在網站上重重删选,好不容易帮子乔挑了個最差的约会对象,你看怎么样?”拿电脑给宛瑜看。
“可是這個长得像章子怡啊。”宛瑜很诧异。
小贤精疲力竭地說:“我已经尽力了。這小子在個人资料裡写他继承了巨额遗产,并且学富五车,還是中国第8代导演,所以应征的都是美女。我实在沒办法。”
“那找一個身材差一点的。”宛瑜提议。
小贤抓狂地指了指照片:“就属這個最差了,胸围36c。”
宛瑜歪歪脑袋:“那找一個稍微笨一点的呢。”
“胸大无脑,子乔做梦都会笑。”小贤鉴定完毕。
“那找一個聪明点的呢。”宛瑜试着向反方向发展。
“那他一比较,就会觉得美嘉很笨了,這不是我們要的结果。”小贤想得很透彻。
“曾老师,你還是把這個取消了吧,”宛瑜再也看不下去了,合上了电脑,“然后再帮子乔重新挑一個。說不定能找到一個有特殊問題的。比如說,得了疯牛病的~”
小贤讽刺道:“你当看小說呢,要是能找一個月圆之夜会浑身长毛的就更好了,這怎么可能。”
两人双双陷入沉思。
小贤转念一想:“对了,要是我不给他找呢?”
“什么意思?”宛瑜洗耳恭听。
小贤的眼睛裡放射出睿智的光芒:“我的意思是,我們把這些女孩全都拒了,然后不告诉子乔,這样他来酒吧约会就会被放鸽子。”說着用两手掌当翅膀,大拇指并成头部,模拟出一只鸽子的样子,翅膀還扇着呢。
宛瑜心领神会地跟着坏笑起来:“喔~~~曾老师,這個主意够损的。”
“這样就对了。”小贤拍着桌子分配任务,“你负责让美嘉明白這种单身俱乐部一点意思都沒有,然后這边子乔翘首以盼的约会又被放了鸽子,這样当他们碰到一起,他们就会明白其实他们在一起是才是最明智的選擇。然后一切就回复正常了,然后又我就是名至实归的‘调解达人’了!哈哈哈哈。”最终還是說到自己身上,仰天长啸。
宛瑜撇着嘴說:“我知道,你是老娘舅。”
小玲在吧台打电话,一菲坐在旁边看杂志。
小玲妖媚地說:“是我呀,王导,我什么时候能上你那部戏啊?我都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许反悔哦,好,你真坏。那我等你的剧本,就這样,拜拜。”
一菲目不转睛地看在眼裡。小玲說完离开吧台。一菲学着她妖媚的样子,翘着兰花指,扭了两下:“你真坏~~切,潜规则潜不死你。”
展博帽子压得低低的走到吧台前。
一菲招呼:“展博。”
展博一脸苦大仇深:“姐,我决定了,我要去嵩山。”
“公司休假嗎?”
“不,我要出家。”展博手插着口袋,眼望着天的样子像小朋友扮家家。
一菲对于展博的风言风语已经习以为常了:“什么?你疯了啊?出家。滚滚红尘你看破了啊?”
展博非常认真地表示:“看破了,破的不能再破了。”使劲地喷着口水。
一菲算是看出来了:“還是因为宛瑜的事情?”
展博嘴硬:“沒有。”
一菲才不相信呢,问一下只是走形式,正确引导才刚刚开始:“那就好,如果你是想练武,拿根双截棍一边玩去。出家亏你想的出来。”
展博突然拉着一菲的手:“姐,我真有那么差嗎?”表情很无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菲看看展博的手,有点担心。
“刚才在电梯裡,有個女生问我要电话。”
“真的嗎?不错啊。”
“因为她以为我是送外卖的。”
“哦~天啊。家门不幸啊。”一菲就知道一准沒好事。
展博找不到支持,于是固执己见:“行了,你也别說了,我明天买去河南的机票。少林寺我来了。六根清净了就不会徒增烦恼了。对了,我连自己的法号都取好了,叫做——戒色。”
“還色戒呢!”一菲哭笑不得,“我告诉你啊,你已经不抽不酗酒了,你要是连色也戒了,那你就连第二性征都沒有了。到时候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啊。”
“你不是說我先天缺憾嘛,他们早就该知道会有這么一天的。”展博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呵呵……我那是逗你玩的。你只是需要积累一点经验罢了。”一菲扒着展博悄悄耳语。
展博亮开嗓门喊道:“可是对于一個送外卖的来說,全世界都是高级兵种。”
“要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個送外卖的,那你就真是個送外卖的了。你要振作,气质是从自信中透出来的。”
“怎么振作?”“挺胸收腹,头抬高。”
展博挺胸收腹头抬高,手裡夹了本杂志,姿态怪异别扭。
“這样就好了嗎?”展博有点不敢相信。
一菲仔细打量:“這样像是個送快递的。”
展博立刻泄气:“我就說我不行嘛。”
一菲实在沒法子了,为了展博的未来,谎言也是善意的:“嘿!還真别說,你這么一振作就有效果了。我刚才看到有個女生一直在偷看你。”一菲假装向餐桌区看過去。
“哪儿呢?我怎么沒看见。是那個?還是那個?”展博边說边指,动作幅度很大。
一菲边找寻目标边装模作样地指导:“别指!别指!都說了是偷看你了,人家害羞的嘛。你這么一来,西施都被你吓跑了。”
展博半天沒找到:“可是我沒看到有人注意我啊?姐,你忽悠我吧。”
“神经,忽悠你干嘛?你怎么对自己一定信心都沒有啊?拿出点亮剑精神来。”一菲依然在找。
展博刚产生的一点希望又要破灭了:“亮什么剑呀。一准又是自作多情。我也别亮剑了,暗战比较适合我。”
“老姐保证你這次一定有所斩获。”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我是谁啊,等级多高呀,能和你一样嗎?這样,你先别出场,我先帮你打探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咱再出手。”一菲豁出去了,拿着一瓶酒和一個杯子,走下吧台。
“姐,你干嘛?”展博看這阵势有点紧张。
一菲得意地說:“替你請杯酒啊,显得你特绅士,人家才会更有好感,你瞧好吧。”
“好吧。”展博乖乖地转過脸去,面向吧台,等待消息。
一菲走到入口区,有两個女生在那裡谈笑风生。其中一個正是刚才在一菲身边打电话的小玲。
“美女,你的酒。”一菲把一杯红酒递到小玲眼前。
小玲惊讶地回头:“我沒有叫酒啊。”
一菲神秘地笑着:“废话,我知道。”
小玲看出一菲有企图:“啊——有事儿?”
“美女,我猜你一定是一個演员吧。”一菲挑起眉毛,装作一眼看穿的样子。
酒吧裡也能被认出来,小玲当然很高兴:“你怎么知道?你看過我演的戏?”
一菲刻意讨好:“這倒沒有,不過看谈吐就看得出。”
谁知小玲似乎很沒文化:“你看到我吐痰了?”
“呃……”一菲被呛了一下,“不過我现在更加确信了,是這样的,我需要你帮個忙。”在她的脑海中,演员就等于沒文化嗎?
“什么忙?”小玲对眼前的陌生人充满防备,但也充满好奇。
一菲凑近小玲的耳朵:“我有個朋友,最近刚刚失恋,需要人帮助。”
小玲很不以为然:“失恋很正常啊。我也经常离婚,沒什么大不了的。”
一菲再次被呛:“我知道你们演员情感变化比较频繁,不過我朋友不一样,他比较内向,而且最近轮番的打击对他的伤害比较大,甚至還有那么一点点自闭。我想請你帮個忙,和她聊聊,告诉他其实他很有吸引力。”
虽然谈话的声音很小,可還是被另一個女生听见了。该女生插嘴:“我去吧。”似乎最近也很缺爱。
一菲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不客气地說:“你的條件不适合演爱情片,拿根双截棍一边玩去。”该女生内心受到严重打击,暴躁地离开。其实,一菲平时也不這么欺负人,怪只怪今天她在为展博的大事而努力。
“可你說的那個朋友我都不认识,怎么聊?”小玲对助人为乐的事情沒有一点兴趣。
一菲继续灌上迷魂汤:“這才需要专业演员的现场发挥啊,其实你只要夸他,鼓励他,让他感觉你被他迷住了就行。”
“迷住啊?听上去很贱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呢,不是什么尺度都能接受的哦。”小玲有意无意地盖上其实本就很低的低胸内衣。
“這是500块钱演出费。你看……”一菲爽快地掏出钱。
小玲毫不客气地装进口袋:“行!沒問題,不露点就行。”
子乔走了进来,看见展博在吧台上拗造型,手裡還拿着一杯橙汁。觉得很可疑。
“展博。在干嗎呢?”
“我姐說有個美女正在悄悄地关注我。”展博始终面对吧台,不敢回头。
子乔回头大范围地搜索:“哪儿呢?我怎么沒看到。”
展博春风得意地說:“我姐正在帮我面试,把关。”
“你自己怎么不上?”子乔把展博当自己对待了。
展博一板一眼地重复一菲刚刚给他灌输的概念:“因为我等级低,需要摸清楚情况,以免被秒杀。”
“怕什么,gameover了還能从头再来嘛。”子乔觉得這也太累了。
展博对吸引力的提升真是充满了求知欲:“子乔,怎么样才能提高等级。吸引力的等级?”
“這個問題……說难吧它不难,說简单吧它也不简单。关键在于,你要有‘米’啊!”子乔做数钱的手势。
“這就可以了?”展博觉得這跟一菲的理论,复杂程度根本不在一個等级上。
子乔逐渐露出真实意图:“可不是,面子都是从這儿来的。你看,我明天晚上就有一次约会,女孩都约好了,可是谁知道我居然两袖清风,连顿饭都請不起,這年头的女孩都现实的很。谁会坐在那裡陪你干劈情操啊?要不你借我点?”
展博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你還是想忽悠我。你上個月欠的還沒還呢。”
子乔今天碰了两鼻子灰,心情太糟糕,眼见展博要拿橙汁,赌气地抢過去,对着吸管拼命吸起来。
“那你要我假装迷上谁?”小玲看到吧台上的两個男人,需要进一步確認。
“吧台边的那個。”一菲未免被展博发现她在做手脚,只好背对着吧台,用手指了指。小玲顺势看去,正好子乔挡住了展博。
“哦。”小玲確認了目标。
一菲详加补充:“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喝橙汁的。”
正在吸着橙汁的子乔,转過身,表情很郁闷。
小玲再一次确信:“看到了,他看上去好像挺郁闷的。”
一菲更加确信:“那当然啦。别看他呆头呆脑的,其实人還是不错的。”
小玲左看右看:“看上去不呆啊。還挺帅的。”
一菲想都不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他在拗造型。我一会儿就跟他說晚上你邀請他单独见面。记住,不管他說什么外星人,還是电脑程序,或者什么原始动物。都要假装很喜歡听。到时候沒有导演,沒有ng,就看一個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小玲再次盯住子乔:“他真的会聊這么无聊的东西嗎?”
一菲也觉得太为难女孩了:“行!我再加你300。”又加上300块。
“谢谢!”
远处的子乔和展博对于即将来临的一切沒有丝毫的准备。
酒吧的餐区吹奏起萨克斯。展博穿得很帅,毛衣穿在晚礼服裡,還露出了袖子。俨然一副傻小子相亲的打扮。
服务生端着餐盘走過来:“先生是现在上菜嗎?”
“先等会儿。等人来了。”展博說。
“要不要先来一杯开胃酒?”服务生礼貌地弓着腰问。
“好的。”正合展博心意。
子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到了展博的身边。
“展博,跟你商量個事,要不,一会儿一起吃吧。”
“可我约了人啊。”展博很为难。
“我也约了人啊。”子乔似乎更为难。
“so?”
子乔死皮赖脸地說:“so我沒钱啊!曾老师好不容易帮我在爱情公寓網站上找個了美女,我可不想我的计划就這么泡汤了。”
“可我刚点了餐,我一共就带了這点钱,不够给你的。”展博为了自己的幸福,冷酷地下了逐客令。
“唉!天亡我也。算了。”子乔起身要离开。
展博有点過意不去了:“你去干嘛?”
“我去厨房看看有沒有盘子可以洗,要是我在20分钟内洗完100個,說不定能够帮人家点份薯條的。”子乔把自己說得极其悲凉。
這时候,小玲推门走了进来。展博看到美女,起身相迎,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好。”展博拘谨地微笑,把子乔挡在了身后。
“你好。”小玲還来妩媚动人地微笑。
“我叫展博。”
“你今天看上去真迷人。”小玲脸色绯红。
“真的嗎?”展博心情愉快得像飞上了九霄云外。拉开座位,等待小玲過来。
可是,只见小玲径直绕开座位,走到了子乔的身边,子乔有点措手不及。展博的笑容凝结了。
“你不记得我了嗎?我們在這裡见過的。可我记得你,自从第一眼见到你,你那优雅的气质就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无法自拔。今天我终于得偿所愿。我們又见面了。”小玲握住子乔的手,感动得想要流泪。
子乔满脸疑惑的表情,心想:“我有见過她的照片嗎?我怎么不记得了?”
子乔再確認一下:“我們约了今天见面是嗎?”
小玲毫不犹豫:“是啊。”
子乔触电般马上打起退堂鼓:“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真不巧,我……我的钱包刚才丢了。所以,吃饭的事情我們只能改天了。”說罢就要逃走。
小玲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不经意地冒出一句:“别呀,我明天有别的通告,沒档期了。”
“什么?”
小玲张大嘴巴,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沒关系的,吃什么饭呀,多老套。能和你這么有吸引力的男生约会聊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子乔的表情像在神游。
小玲先走到沙发区,子乔扭着身体去她身边坐下。只留下展博黯然神伤地坐下,继续东张西望。
子乔的心声又再蛊惑他自己的心:“你知道什么叫做2档起步嗎?我今天才明白,原来对于等级高的人来說,吃饭看电影這种低端环节是可以省掉的,哈。”
关谷、美嘉、宛瑜、师兄,四人围坐在桌子旁,每人面前一杯白水。师兄說话非常非常地慢,节奏和唐僧一样,而且沒有一点起伏,其他人都双手托腮看着他。
“……之后我就到了塔什库尔干的小镇。你们简直不敢相信,那裡有個新疆自助餐。”
宛瑜、美嘉目光呆滞。
“自助餐非常丰盛,有羊肉串、炖羊肉、羊蝎子、烤全羊、蒸羊羔、羊肉泡膜、椒盐羊排、羊肉大骨汤、羊肉大拼盘……可是遗憾的是,我对羊肉类食品過敏。”
宛瑜扯开话题:“美嘉,子乔是不是从来不挑食?”顺便完成小贤交给的任务。
美嘉头点得像机关枪。
师兄打断:“严格来說,我不仅仅只对這些东西過敏,還有很多。”
宛瑜整個上半身俯到桌子上,小声抱怨:“哦!他還沒完。”
“于此同时,我還对以下新疆食品過敏:辣子肉拌,還有蘑菇肉拌面,還有碎肉拌面,還有炮仗面,還有干拌面,還有囊包肉拌面……”
美嘉妄想以总结来结束:“总的来說,就是对所有的面條都過敏。”
“哈!有趣的是……”师兄难得的笑容转瞬即逝,“并非如此。也有很多面條我很喜歡吃,比如說:红烧牛肉面、還有老鸭粉丝面、還有梅菜扣肉面,還有咸菜肉丝面、還有清炖鸡汤面、還有山西刀削面、還有腊肉冬笋面、還有北京炸酱面、還有台湾蛋仔面……”
师兄继续說。宛瑜和美嘉同时喝上一口水,又都吐回杯子裡。
师兄丝毫沒有结束的意思,宛瑜放下杯子,小声对美嘉說:“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关谷,你怎么会认识那么牛的师兄。关谷,关谷。”
宛瑜望向关谷,关谷却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還在做笔记。他示意宛瑜安静,认真听。
宛瑜自暴自弃地說:“我要离开這裡,我宁可去看俄罗斯科教片的。”
美嘉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還叫我来。”
师兄突然說:“不好意思,我要去一趟洗手间。”說完就不见了。
宛瑜和美嘉终于放松下来。
美嘉抱住脑袋:“哦,我的天啊。”
宛瑜抱起手提包:“我快找不到活下去的信心了。我要撤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关谷却显得不明所以:“可是他還沒有說完呢”。
宛瑜笑眯眯地对他說:“沒关系的,关谷。有你這么好的听众,他一定会很满足的。”
关谷不知不觉地学会了师兄的腔调,如唐僧般地回答:“好吧。不過你们走之前得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儿?是去酒吧呢,還是去上網呢,還是去听音乐,還是去买碟片,還是去逛街,還是去做面膜,還是去做头发……”几乎和师兄一模一样。
宛瑜从崩溃边缘掉了下去:“求你了,关谷。”
美嘉作出最后的抵抗:“這家伙說话很慢,但是尿尿一定很快。好了,我們撤了!快快快。”
美嘉和宛瑜迅速撤退。
展博独自等待,面前摆满了酒杯。看着子乔和小玲相谈甚欢,正在相互喂葡萄吃了,心裡特别不是滋味。正看表,一個服务生走過。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請问门口有沒有看到什么人在等人的?”展博拉住服务生问。
“门口沒有,裡面倒有一個。”服务生回答。
“哪儿呢?”展博激动地360度搜索。
服务生看着展博:“就你咯。”
“我是說,有沒有看到哪位女士?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看上去還挺漂亮的那种。”展博想象力還很丰富,這可不是一菲对他說的。
服务生环顾四周:“沒有,不過那儿有一個喝醉了的印度人。她老公有了外遇,還做了漂白手术。”
展博顺着服务生的指点,看看那边:“你误会了,這個看上去60多岁了,应该不是。”
服务生耸耸肩。
“如果一個小时之后我還坐在這裡的话,我再請她喝一杯。”展博随口說。
服务生继续周到地服务:“要不要再来一杯开胃酒?”
展博表情郁闷:“我已经喝了第八杯了。我不想最后醉醺醺地回家,還是一個人。”
服务生同情地說:“被放鸽子了吧?”
展博接受着這份同情,支着下巴說:“是啊,這无所谓了。是她约我来的。其实我們也沒见過面,可是据說她仰慕我。”
服务生试图理解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在担心,她改变主意了。或者她可能来過了,然后看仔细了之后,就失望了,又走了?”
展博面无表情,尴尬地僵了很久,显然被說中了。“胡說!”
电梯铃响,宛瑜和美嘉平安大逃亡,走出电梯。
宛瑜感叹:“现在我知道什么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美嘉则开始抱怨:“我本来应该去参加单身俱乐部的。”
“现在還来得及嗎?”宛瑜问道。
“应该已经结束了。”美嘉失望。
宛瑜幸灾乐祸:“太好了。”
美嘉吃惊地看着她:“有你這么幸灾乐祸的嗎?全是你,非要拖着我。”
宛瑜马上闭嘴:“对不起啦。還好他沒有唱那首《掀起你的头盖骨》给我們听。”
美嘉苦笑:“你饶了我吧。”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宛瑜的任务继续进行中。
“不知道,反正我們屋是回不去了。”
宛瑜突然神情地感慨:“我想去找展博,相比起来,展博真是太可爱了。”她仿佛都看到了展博傻乎乎的笑脸。
“你不会是想去看俄罗斯科教片吧。”
“至少土星上沒有羊肉串、炖羊肉、羊蝎子、烤全羊、蒸羊羔、羊肉泡膜、還有椒盐羊排……”学着师兄的腔调。
美嘉揉起太阳穴。
小玲把一窜葡萄拎得高高的,子乔用嘴衔住。
“其实,我是一個导演,如果论辈分的话,在中国应该算是八袋长老,不对,是第八代导演。”子乔在身体舒畅的状态下,脑子也开始活蹦乱跳。
小玲充满爱戴的眼神:“真的嗎?你原来是個导演,那电影频道你认识人嗎?”
“电影频道?噢……”子乔支支吾吾,“我认识啊,前天我才和他们电影频道的道长一起吃饭呢。”
“道长?”
“是啊,我們最近在一起策划一部中国最棒的电影。”子乔赶快扯开话题。
“电影?太棒了,进展怎么样?”
“還不错,目前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闪姐那一套說辞正好给子乔派上用场。
“我觉得,只要你从情感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你一定会成功的。”小玲忽然发表由衷地鼓励,之所以說是由衷的,首先是因为她所面对的人不似一菲描述的那样。
可這让子乔稀裡糊涂起来:“情感失利?哦~对,情感問題一直纠缠着我,谁让我的心太软,心太软。”
小玲看着子乔英俊的脸庞,說:“可是你很有魅力啊。一定是那個女孩缺少欣赏的眼光。”
子乔更得意了:“我现在明白了,一個男人要干成一番大事业,首先必须安定后方。”
“你是說结婚?”小玲对這個問題格外敏感。
“不,先找個人分摊房租。”子乔神态落寞。
“你真幽默。”小玲越加觉得眼前這個男人的幽默细胞十分出众,“对了,你怎么不跟我說關於外星人,电脑程序,還有原始动物的话题?”
“啊?为什么要說這個?”
“因为……我喜歡啊。”小玲为了投其所好,只好往自己身上推。
“是嗎?哦……”子乔即使想谈也谈不出什么来,“這样啊。那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我房子,說不定你会想搬进来,然后一路上我跟你說說我的新剧本——外星人大战原始动物的故事。”居然能把這些都凑成了电影。
都是小玲想要的,她的脸都笑开了花:“好啊。”
两人手拉手路過展博的餐桌。展博已经在桌上打瞌睡了。
子乔用手指弹了下展博的脑袋。展博惊醒。
“呃!你们走啦?”
子乔充满激情地陈述:“我错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不需要花钱請客就愿意陪你干劈情操的女生。我的世界观要改变了。你约的人還沒来啊。”
“是啊。”
“同情你,坚持下去哦。”子乔凑過去小声說:“我那個女生居然喜歡外星人和原始动物,早知道就让给你了。唉!造化弄人啊。”
展博目送他们离去,服务生托着一只酒杯走到展博身边。
“有一個好消息,同时有個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個?”服务生恭敬地问道。
展博顺口選擇:“坏消息。”
“那個喝醉的印度人已经走了。”
“你想羞辱我就放马過来吧,我不在乎。”展博恶狠狠地拍着桌子。
服务生怯生生地回答:“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只是被放鸽子了,沒什么大不了的。”顺便還想安慰。
“是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做人要乐观。你可以继续坐在這裡。反正我們会开到凌晨。对了,要不要听好消息。”服务生滔滔不绝,神秘兮兮。
展博闲着也是闲着:“說吧?”
“那個喝醉的印度人临走前给你买了杯开胃酒。”服务生說着又把一杯开胃酒放在了展博的面前。
展博吃惊地望着杯子,好像裡面已经下了毒:“……第九杯……”
“她让我跟你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展博沒想到居然被個服务生如此看笑话,但是服务生却依然满脸堆笑地說:“另外,我們酒吧還特意为您制作了一份开胃蛋糕,要不要尝试一下。”
“wo,好嘛!又是开胃的。我的胃已经开的很大了。”
服务生微笑提醒:“是免費的。”
展博也老实不客气:“好吧。上来吧。我饿死了。”
服务生转身,遇到了另一個服务生。两個服务生开始小声嘀咕:
“你赖皮是不是!你用蛋糕来拖時間,不算赢。”
“怎么不算?再過5分钟我就赢了。”
“就是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
……
展博都听见了。“嘿!怎么回事?”
后来的服务生回答:“恩,我們在打赌。赌你要在這儿坐多久才会回家?”
展博的心都碎成粉末了:“什么?!……你们居然利用我的痛苦来赌钱?”
先前的服务生還想着拖延時間:“再等5分钟就刚好3個小时了,您少安毋躁。”
展博愤怒地站了起来:“简直岂有此理,我从来沒有被這么羞辱過。你们现在就把我的免費蛋糕打包,我拿好了马上就走!”
两服务生连忙撤退。
宛瑜特意找来:“展博。這么晚了,你在這裡干什么?”
展博已经沒心情說话了:“沒什么,我只是觉得這裡的开胃酒不错。”說着一口把第九杯开胃酒喝了下去。
宛瑜望着展博的眼神从未這么温柔、這么充满期待:“展博,我有件事想对你說。”
“說吧。”
“我……我想跟你道歉,我昨天……也许不应该拒绝你的。”
突如其来的变化叫展博措手不及:“什么?”
宛瑜大彻大悟地說:“我的意思是,后来我想想,說不定科教片沒我想象的那么闷。這世界上比這個糟糕的事情還有很多。”
“我早就說了。”
宛瑜羞涩地說:“那我們现在再去看……還来得及嗎?我和你一起。”
展博愣了很久,一阵阵的幸福感冲上脑门,忽然說:“不用了。我正在等我的开胃蛋糕。”
“這個蛋糕可是我今天晚上花了3個小时才换来的!”展博理直气壮地說。
“好吧,那你慢慢吃吧,看来我們真的沒有共同语言,小气鬼。”宛瑜恼羞成怒,转身大步走开。
展博莫名其妙地看着宛瑜离开。
小玲挽着子乔的胳膊,走进公寓走廊。两人步履轻盈,相谈甚欢。
“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小玲盯着子乔的眼睛。
“我也一样。”子乔的眼睛已经陶醉得睁不开了。
小玲真诚地說:“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子乔觉得太意外了。
小玲再次重申:“你真的很有吸引力。”柔情似水地翻好子乔的衣领。
“谢谢,這句话你今晚已经說了好8次了。”子乔其实仍感受用。
小玲放下心理防线:“我是說,即使沒有给我這800块钱,我也一样這么觉得。”
子乔更奇怪了:“什么800块钱?”
小玲如实道来:“你的朋友要我帮你找回自信,其实她完全不必那么做,因为你已经很招女孩子喜歡了。”把手优雅地搭在子乔的肩上。
子乔如入云雾。
小玲有点小小的激动,挨近子乔的胸膛,說:“也许我們可以开始真的交往。”
“那刚才是假的?”子乔反问。
小玲急于证明自己的真心:“如果你不信的话,這钱可以還给你朋友。不過我還是要谢谢她。认识你我很开心。”小玲把钱塞给子乔。
子乔推让:“這钱……我不要。”
小玲硬塞给他:“你就收着吧。”
电梯门打开,美嘉出现。美嘉恰好看到小玲往子乔手裡塞钱,然后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子乔的脸庞,之后轻快地离开。
美嘉呆呆地立在那裡,一动不动。子乔低头纳闷,走到电梯口,抬头撞见美嘉。
“美嘉。”子乔完全沒有意识到误会的存在。
“下贱。”美嘉狠狠扇了子乔一個耳光,怒气冲冲地走了。
子乔在后面追喊着:“我……我……做了什么?”
子乔追进屋裡:“美嘉,你听我解释啊。”
美嘉话裡带刺:“你做了什么生意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解释。”
子乔這回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我沒做生意,我怎么会下贱到這個地步,不对,我根本就不下贱。我只是想找個人解决房租的問題。谁知道她会突然塞钱给我。”他還是不明就裡。
美嘉窝火:“我好久沒听到有人能把牛皮吹得那么清新脱俗了。你继续吹啊。”
子乔想以体谅对方的方式化解這次危机:“我知道你最近对我有偏见,還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不過都說了我們俩是演戏,你不用那么当真吧。”却恰恰說到了美嘉的伤心处。
“对不起,我不是周迅,說入戏就入戏,說出戏就出戏。”說這话的时候,泪珠又在美嘉的美目间打转。
子乔专拣动情的、好听的說:“别這样啦。干嘛跟房租過不去呢?行了,我不找别人了,還找你合租行了吧?”
美嘉根本不接受這种放不下姿态的道歉:“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吕少爷,你以为我是什么啊,想甩就甩,想好就好,你当时不是让我滚嗎?我滚了,你现在又让我回来,对不起,我滚远了。”
子乔已经习惯高抬自己,怎么努力,一时半会儿也放不下:“美嘉,对不起,我以后不自私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美嘉不再给他時間了:“吕子乔,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是一般的自私。你真该撒泡尿照照你上次說這番话的嘴脸。简直让我恶心。”
“可……上次是在演戏阿。”
“那上上次呢?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自己坐车逃下山去,你知道嗎,我走了一天一夜,我打了多少個电话给你,你都杳无音信。”美嘉的话裡饱含了多少委屈和依恋只有她自己明白。
“你還记得啊。”
這时,一菲和小贤推门进来。小贤搞怪地說:“wowowo,我們进来的不是时候,回避回避。”說完两人就要走。
美嘉马上接過话:“不用了,我們沒什么好谈的。”說完也要走。
子乔拦住美嘉,神情变得温柔而真挚:“真的,对不起。”
美嘉一定看出了子乔的转变,但是太晚了,她慢慢地、安静地說:“吕子乔。我不欠你什么,对你好你就习惯了,因为你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不是沒人要,我不会让你甩我两次的。”說完真的走了。
子乔在她身后呼喊:“美嘉。美……”美嘉已经把门关上了。
子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一菲看到這番情景,对小贤說:“调解达人,上啊。”
“专业意见,碰到這种淡淡然的情况,一般最好要過一会儿再开口。”小贤本是好意,但止不住古怪的表情。
子乔狠狠白了小贤一眼。
小贤知趣地說:“ok,闭嘴,闭嘴。”還是情不自禁地作出一個在嘴上拉拉链的搞怪动作。
小贤跟着一菲回屋。
“你不是說你都调解好了嗎?”一菲责怪道。
小贤也很不明白:“按照计划,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了。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這样?”
這时候,宛瑜进屋——快走——再进自己屋——关门,连贯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很不开心。這在成天笑容满面的宛瑜身上還是头一回发生。
“宛瑜~她怎么了?”小贤问道。
一菲却神神叨叨地自语:“哈!一定是我的计划奏效了。宛瑜看到了,她吃醋了。展博有戏了。”
“什么计划?你也有计划?”小贤不敢相信。
效果摆在眼前,高低立现,一菲得意地說:“那当然。我可是下了血本的,800。好好学着点。”
這时候,展博走进来,手裡拎着一盒花式蛋糕。
展博一见一菲就很激愤:“姐,你骗我。我等了3個小时,根本沒人来。”
效果刚刚還摆在眼前,一菲整個懵了:“什么?!不可能啊。”
小贤瞎起哄:“一菲,你给他800块钱,就买了這么一個蛋糕啊?”
“什么呀,這是酒吧送的。”展博忽然留心到,“等等,800块钱,什么800块钱?”
一菲嘟嘟囔囔:“沒……沒什么。”
“哦,我明白了……你也下注看我的洋相?”展博今晚的遭遇太過悲惨,于是马上跟服务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往更加悲惨的方向去想。
這回轮到一菲纳闷了:“下注?”
展博把悲惨的猜测說出来:“你花了800块钱,故意让那個女孩放我的鸽子,然后证明我等级低是嗎?”
“怎么可能,我是你姐啊,要花钱,我当然是雇人鼓励你啦。”一菲辩解中顿失马脚。
“你說什么?”展博完全明白了。
一菲捂着嘴巴。
“你說有人仰慕我,原来還是付钱雇的?”
“這個……這個。”
“我請人家吃饭還要倒贴800块?!而且都這样了对方還要爽约?我真有這么差?”展博越想越不值,越想越伤心,觉得這世界上再沒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了。
一菲想安慰安慰:“展博,你当然不只值800。”
“难道還要倒贴1000?”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倒贴800。”一菲总算镇定下来。
小贤還沒事添乱:“她的意思是倒贴500就够了。”
一菲怒喝:“你闭嘴!”
展博不想再谈下去了:“我要去出家。”說着就走。
一菲赶紧拉住他:“别别。展博,不是一点收获都沒有。我刚刚看到宛瑜吃醋了。”小贤也在点头。
展博燃起一点火苗:“她吃什么醋。”
一菲把醋意描绘得具体点,让展博听明白:“我看到她气呼呼地上楼了。”
展博把具体情况又抽象化:“那是因为她要我陪她去看电影,我說沒空。”
一菲对這個抽象問題充满迷惑,半天才问出口:“为什么?”
展博理直气壮地說:“因为我在等蛋糕啊!”還把蛋糕放到面前。
一菲晃晃悠悠地晕倒了。“一菲,一菲。”小贤扶都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