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老板发花痴了 作者:未知 突然只剩下两人,张力变紧、无遮无拦。情景有点小尴尬。华诤的车钥匙在眼裡拧了叁次,付一默忍不住张口: “還沒发动嗎?” “额~~太吵了,我好像沒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太吵了,就把窗户关上啊。” “哦。” 华诤准备的优雅气度,被打破了。笨拙得像個新手。 等车轮终于动的时候,付一默才笑道: “哟,华老板很久沒开過车了吧?都是司机惯的!” 华诤也笑了: “哪有司机?谁說呢?” “现在太晚了,你放我在地铁站门口就行。别耽误你。” 华诤早就对她的客套不满了,软顶一句: “咱能好好說话嗎?” 付一默笑笑,转开话题: “安森也够绝的,這样的同学会都不来!” 华诤笑道: “他到是想来呢。他今晚要值班。” 付一默叹口气: “都這么多年了,還跟他妈拧着呢?這么奔波,唉,也苦了他们小两口了。” “哪裡是‘安森跟他妈拧着’?是‘他妈跟他们拧着’好吧?” 付一默又笑起来: “唉,阿姨也真是的。天下哪有拧得過子女的父母?我看小河還挺自在的,沒有個婆婆成天盯着,逍遥得很!” 华诤也笑道: “她那個傻大姐性格,有沒有婆婆,她都逍遥的好吧?” ··· ··· 盏盏火树华灯、栋栋煌煌大厦,忽忽在窗外飞過,夜晚繁华阜盛的城市,美得像一個梦。 两人渐渐聊开。互换对方這些年的经历、八卦同学们的悲欢离合、分享事业起步的困顿与兴奋、感慨光阴似箭物是人非··· ···情深恭敬少,知己笑谈多。两人一旦褪去客套,心有灵犀地发现,虽然彼此都有长进。 但,人,還是原来那個人。 半個多小时的车程,就像才過去半分钟。而他已经故意开得很慢了。 說着說着,听得手机铃响了。华诤道: “电话?不接嗎?” 付一默看了一眼手机: “是信息而已” “是运红师姐吧?” 两人安静一下,突然同时大笑。 华诤摇着头,手指敲打着方向盘: “师姐真是上进!” 付一默只笑不语。 华诤的笑容渐渐淡出: “关洲分院的广告单子不大,我跟杨总說一說,给你们做沒問題的。你跟师姐說,叫她放心。刚刚人多,我总不好一口就接下来。” “我懂——‘富在深山有远亲’。同学之中,想找你做生意,只怕天天都有。电话都接烦了,对不对?” 付一默看着窗外,道: “我刚刚叫师姐别为难你,是真心的。你才毕业沒多久,若是在别处還好,医院又是你家开的,外人看来无比风光,其实日子是比别人难過。 做医生已经很辛苦了,你還要兼着学行政上的事,稍微要行使点决断,又怕人家嘴服心不服,背后不定怎么說你是有父母钱财撑腰,要耍富二使混、不懂瞎指挥呢。多少人等着看笑话!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乱。” 她不语则已,一语惊人。這番话,碰到华诤心坎上去了。他沉吟一下,想要說点什么更深入的东西,想跟她說——只要她开口,他上刀山下油锅又何妨? 只是他又不知怎么牵起话头。他今年二十七岁,不是当年的十七岁了。他懂得考虑更多,這次千山万水之后的重逢,实在来之不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出什么差池。 付一默到沒考虑到男人的這些弯弯道道,只顾着暗暗恨自己的软弱,是不该和运红姐合计来谋這单生意的。让华诤难做,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可是,话說回来,如果沒有這件事,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他呢——唉,万般滋味在心头啊。 “就前面那個路口停下就行了,小超市那裡。” “啊?”就到了?這么快? 华诤回過神: “我转进去。” 付一默边解安全带边摇头: “不用了。是单行道,有摄像头。” 华诤忙把车停在路边,也解安全带: “那我也得送你。你這么晚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付一默愣了:好多好多日夜之前,也是這個人,也是這句话。 唉,還說是沧海桑田,原来時間走的,只是一瞬间。 她怕自己会哭,忙道: “就在裡面,真的不用送了。你听我的行不行?” 她语气裡带上一丝哀求,不像是在客套,华诤忖度着,怕她不高兴。只得悻悻道: “那依你。注意安全。到了以后,给我电话。” 付一默笑道: “就走进去五十米就是了” “那也要给电话,老规矩。” 两人又磨叽着交换完电话才分别。 华诤今晚很兴奋,回想着今晚如梦如幻的时光,觉得自己越来越沒出息、越来越容易满足了。回到家,见父母正在客厅看电视,便大喊道: “妈,石头呢?” 岑兰赶紧向儿子打手势道: “小声点。睡了。” “那我去看看他” 华瑞军道: “别去弄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 岑兰递個眼色给华瑞军,华瑞军拿起遥控器,只顾自己调。岑兰一把抢過遥控器,关小电视声音,道: “儿子,你和石头,就打算在我們這儿长住了,是嗎?不回家了?” 华瑞军道: “回什么家?這儿不是他的家?” “华瑞军,你别說话!” “你才别說话!” 华瑞军凶了一声,又放软口气道: “兰儿,仔大仔世界了!你放松点、给自己退個休吧,啊?孩子的事,他自己会处理的。别成天想着控制他了。” “我怎么控制他了?” 华诤道: “爸,妈,你们别为我的事情吵了。我已经請杨律师,起草离婚的文件了。只要梁澄莹从欧洲回来,我会想办法让她签字的。离定了!不要再为這事吵了。” 岑兰正张嘴,却被华瑞军抢了先: “爸爸支持你!有些人,沒完沒了還?男人活一辈子,挣多少钱无所谓、事业干多大也有命数。但有一件事妥协不得,就是:睡谁,得自己做主,啊?总不能,连睡哪個女人,都要别人說了算吧?那活着,還有什么意思? 你妈這种冷血动物不懂:我們华家的男人,只会跟自己心爱的女人過!” 哇,這马屁拍得万马奔腾啊。 华诤向父亲投去钦佩的眼神。果然,岑兰叹了口气,道: “好吧,你和石头這几年,過得家不成家的,妈也很内疚。算了,我不管了。你爸說得对,仔大仔世界了。你自己去处理吧。什么结果,你自己能扛就行。” “世上只有妈妈好!” 华诤說着,上去熊抱着母亲香了一下脸。 岑兰嗔笑道: “你干嘛?!” 华诤笑着又歪過去亲了一下父亲: “爸爸也好 !” 男人說完,旋回身学迈克杰克逊跳着太空步、摆着机械手,往自己的房间门口退磨過去。 儿子的愉悦如骊珠,把家裡照得亮堂堂。岑兰笑道: “儿子,今天怎么了?好多年沒见你這么开心了,发生什么事了?捡到宝了?” 华诤笑得光芒四射: “比捡到宝還开心啊!——我的宝贝,就要失而复得啦!最近我的生活真是——真是让人心花怒放啊!什么都好——生意好、天气好、爸妈好!” 华诤开门进房间时,听母亲跟父亲道: “怎么今天天气很好嗎?我怎么觉得今天灰蒙蒙的?” 华诤洗了澡吹了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当年,他和她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亲昵、第一次促膝长谈···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他也是這样,乐开花到失眠。脑海裡放电影一样,不断重复那些甜蜜的画面。也是這样,抱着手机想打给她,又患得患失地怕她生气、怕打扰她休息、怕她厌烦··· ···可是怎么办?他又好想她,发條短信吧? “睡了嗎?” 等了一会,等到华诤都以为惹她恼了时候,才收到一條: “沒有” 两個字的回复,让华诤从床上滚了几圈,滚到地上。忙爬起来回复她: “我也沒有” “???” “其实上海也挺好的,房租虽然贵,但客源也多啊。为什么還是来关洲啊?” 额~~這是要聊长天的节奏嗎? 付一默窝在被子裡,想到他旁边睡着其它女人,却還在给她发短信,心头大不是滋味。不理他。 過一会又来一條: “睡了?” 付一默沒回。 就又来一條: “明天不上班,多說一会嘛。” 付一默往手机裡输“别烦我”叁個字,正要按发送键,人家电话就进来了。付一默忍着气接电话,爱理不理。对他的沒话找话,付一默也只在鼻腔喘出“哼”、“哦”的声音,算是答应着他。 可听他声音很大,不像是怕吵到旁边人睡觉的样子,疑心涂淡,聊起来,越說越起劲,都不知道說了啥,付一默只觉得眼皮逐沉,重得抵不住了。抬腕看表:哇,四点了!便找到個话缝打断他: “我真要睡了,大少爷。改天再陪你聊吧。来日方长好嗎?” ‘来日方长’四個字,对华诤极具說服力,他才地放過她: “那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挂了吧?” “哦。你先挂。” 华诤以为她還要說点什么,就听到“哔~~”的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