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女王去相亲了 作者:未知 第二天早上估摸着陆运红起床了,华诤便拔通了她的电话。不用见面,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也送着笑意: “哟,怎么着,弟弟,有事?” “师姐,是這样,我昨晚本来约了默默谈点广告的事,可是她跟我說,她最近很忙,還說连周末也沒空。你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嗎?” 陆运红不介意帮华诤的這种忙,在“怕付一默被人撬走”這件事上,她和华诤是同一阵线的。或者說,无论在什么事上,她和华诤都是同一阵线的。 陆运红自有她的打算:付一默每次回家都被催婚,這陆运红是很清楚的。這次走得那么急,她打听過,是去相亲。可是,毕竟一起创业的交情是非常牢固的。她不好主动出卖付一默,向华诤爆料。何况,华付两人现在到底是個什么底细,她也不晓虚实。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枉做小人了。 但既然华诤打电话来了,那她也绝沒有替付一默隐瞒的道理——何况人家光明正大去相亲,瞒啥?便如实道: “她要回家” “回家?回南阴嗎?你知道她回家有什么急事嗎?什么时候回来?” 陆运红道: “嗯,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话,星期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听她言语中的意思,她应该是去相亲了。” “什么?!” 像被人一闷棍打在胸口,华诤顾不得那层窗户纸: “相什么亲?怎么回事?她不是和罗江在一起的嗎?”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陆运红,人不能无耻到這地步! “师姐,您别拿我涮坛子。咱们认识這么些年,您也不是外人,我跟你打开窗户說亮话,我对默默的心思,我相信你看得出来。 您看,我在您面前也沒有什么错处。您這样对我,可不厚道。明人面前,大家都别揣着盘算装糊涂!跟我這儿,甩着鱼饵装毛线?!——我還沒傻到那地步!” “弟弟,你看你,你這是說哪裡话?谁敢——” 华诤不耐烦地打断她: “听不懂我說哪裡话?那我就不防再跟您把话說透亮点:我就是要把付一默弄到手!付一默,我要是弄不到手、她要是再被别人撬走了,该喝西北风的,就得喝西北风!” 哟,资本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阶级本性露出来了?陆运红连连点头称“是”“明白”。指望透過听筒,向华诤传达她的感恩戴德。 华诤让陆运红思考一会他的话,又接着道: “說句难听的,如果不是因为默默,我家行政上的事,什么广告之类,我一向是不管的。师姐,大家出来混,我敬您一丈,您也得勉勉强强敬我一尺,对吧?我会做人,您也得会做人,是不是? 她相的那门子亲?您也不事先跟我說一声?她在哪裡相亲?跟谁相亲?什么时候?麻烦您跟我說明白一点,你们不能這样把我当猴耍。” 這话說得,一句比一句狠重,看来這小师弟是怒极攻心了。 陆运红和付一默已经下手交了办公楼的首付,可要是华氏的单不能源源不断地进来,那就等于她们俩要踩着刀尖、贴着油锅過日子了。 這位财神爷,陆运红绝计得罪不起,便陪笑道: “别急,是她母亲逼她去的,她只是敷衍敷衍老人家。我问清楚了。沒事的。” 說着,陆运红便把付一默相亲的時間地点和盘托出。 华诤心急如焚,也不再揪着付一默和罗江的事问了。华诤算是看清楚了:陆运红這條老母狐狸,不但对默儿的感情状况,估计也是一把抓瞎,不過尽捡他爱听的跟他套近乎而已,而且对默儿的私生活也沒什么影响力。跟她谈不着!但想到以后還有求于她,便放软语气道: “好,师姐,我可靠您了。有什么事,您可得帮着我。” “那還用說?咱们什么交情?我肯定站在你這边!但是,弟弟,你见了一默,刚刚我說的那些话,你可别說是我說的——我到是无所谓,但方便以后给你做做接应嘛!” 华诤心裡冷笑加骂娘,嘴上却早换上了热情的笑声: “哈哈,好,我懂。放心。” 付一默从周一开始就每天都接到母亲催她周末回家的电话,說是想看看她。。 见到女儿回家,秦丽朵喜从天降。连夜打电话给男方的介绍人,敲定周六晚的见面時間和地点。 对方是一個叁十多岁的男人,在当地代理白酒批发。开一辆Jeep的越野。头发留到及肩,小有“不服老”的张狂。外表和身高都很一般——总之是淹在人群中就挑不出来的普通人。听說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有房子——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過婚,有孩子。這才是付一默同意与他相亲的原因。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條件配对面的這個高学历高收入高颜值的女孩子,是稍微有点不够格,来的时候,做媒的朋友跟他几番叮嘱過:要相亲的女孩條件确实优越,听說拒绝了好些出色的相亲邀约,這次女孩是自己愿意来——否则人家那边的媒人都有些瞧不上,所以要他好好表现。 言谈之间,男人显示出一种受過高等教育的稳重,话不多且声音都很绅士,并不像一些付一默以前相亲過的人,满嘴都自信地夸耀着财力和家世。 而這位相亲男只是聊聊自己去旅游過的地方、還有对房价和就业的看法、還问问付一默的一些无关痛痒的生活··· ···說得還算融恰,付一默也不好就走——唉,本来下定决心要带着诚意来相亲的,可是到了,满脑子都是华诤沒吃成的晚餐和他打来的未接电话,跟相亲男說着說着,心思就飘远了··· ··· 這家餐厅是新开的,以前是家咖啡馆。但付一默记得,這楼上有一家开了十多年的酒店。以前大学假期的时候,付一默和华诤间或会去那家酒店幽会。一呆就是整個白天,明明聊了很久、吻了很久,可晚上要各自回家时,還是觉得沒有聊完、沒有吻够,每次来,都要上演难舍难分的戏码,一点也不比缠绵悱恻的言情剧逊色···還有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家伙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给她背了一长串英文段子! 相亲男见付一默嘴角含笑,以为是自己的话题引起了她的兴趣,便道: “如果你喜歡,我以后也可以带你去西藏旅行。听說在西藏,過了珠穆朗玛峰,天气会突然变晴,有好大好大的花海,空气也好得不得了,全是负离子。非常适合摄影。” 付一默是搞设计的,“摄影”二字引起了她的兴趣。便礼貌地道: “是嗎?” 旅游?以前和华诤只去過一次。去广西和贵州。山清水秀远离尘嚣。白天他们去爬山、去划船。他本吹嘘說要背她爬山,结果只是在第一天下山的时候背了她一小段——那一段還是平路。回来却吹得像完成登月壮举。 到了晚上,他们选了一家客栈,对着绿绿的江水和翠翠的山林,是夜无限恩爱缠绵。走的时候他们都意犹未尽,在回学校的车上,他一直搂着她,說以后每年,都要去沒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像這样缱绻浪漫地過几天二人世界··· ··· 唉,那些年忙读书,总觉得青春還很长、時間還很多,哪裡知道“念去去,千裡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蓦然回首,那個在火车上一直搂着她說“岁岁年年”、說百龄影徂千载心在的男孩,转身就成了别人的新郎。 只因为那天晚上,他說“付一默···我們俩,這辈子,就完了。” “怎么,菜很辣嗎?” 相亲男不解地对着付一默眼眶裡的水花。付一默忙忙喝一口水道: “有一点辣。呵呵,西藏很棒,有很多奇观。听說幸运的话,還以遇到雪豹。”付一默转移着话题。 那些年华诤一直都赖着要和她去西藏,說年轻的时候不去,老了去不了,会有高原反应。那时候觉得他太杞人忧天,哪知時間会過得這般快?谁想五六年分开的時間,不過弹指一挥间。 付一默想,如果华诤此时出现在這家餐厅裡,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对他說“好,阿诤,宝贝,我們去西藏!” 相亲男显然是被旅游提起了兴趣,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西藏的遗世独立讲到马尔代夫的人间仙境、从罗马的大教堂讲到北京的故宫、从北欧的极光讲到新西兰的牧场··· ··· 付一默一直面带微笑地作聆听状,不时地“是嗎?”“真的啊?”式发问,让相亲男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 两人正轻松地谈笑着,付一默突然感到一阵席天卷地的阴风,带着飞沙走石的杀气,腾腾从身子的侧后方袭来。 对面男人的笑容僵了,瞳孔聚焦盯着付一默的后面。 付一默的心,加速跳起来。她不用回头,她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