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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作者:山有青木
虽然沈知珩报信是为了恫吓她,但知道祖父晚上要到的消息后,贺嫣還是打心底高兴,又是派人打扫主屋又是采买食材的,一整日忙得脚不沾地。

  打点好一切,她和琥珀守在门口焦急等待,终于在天色渐晚时看到一队人马缓缓出现在地平线。

  “祖父!”

  “阿爹!”

  贺嫣与琥珀同时面露喜色,朝着大队人马飞奔而去,骑马走在最前方的中年副将李参乐呵呵下马,抱住自家闺女后朝贺嫣行礼:“大小姐。”

  “李副将安好。”贺嫣也赶紧回個礼,便急匆匆跑到了马车前。

  马车裡的人已经听到动静下了马车,祖孙俩对上视线的瞬间,贺嫣顿时眼圈一红:“祖父,浓浓好想你。”

  “怎么瘦這么多?”贺均眉头紧皱,声音沉稳有力,全然不见半点疲态,“京都城的风水到底是不养人。”

  贺嫣撇了撇嘴:“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不养人,祖父可不要胡說。”

  “你這丫头,大半年不见都会给我扣帽子了,我是那意思嗎?”贺均气笑了。

  贺嫣见状,也沒忍住笑了笑,琥珀趁机跑過来,乖巧福了福身:“参见老将军。”

  “你也瘦了许多,看来陪在浓浓身边甚是辛苦,這回我与你阿爹来了,定要好好为你们补补身子。”贺均噙着笑道。

  琥珀很是高兴:“多谢老将军。”

  一行人慢吞吞地往家裡走,一边走一边闲话家常。

  “祖父,您怎么突然想起来京都了?”贺嫣好奇。

  贺均轻哼一声:“我若不来,唯一的孙女嫁了人都不知道。”

  “……怎么会呢,皇上赐婚之后,我本就打算要写信告诉你的,谁知你那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贺嫣算算時間,突然觉得不太对,“您出发的时候,皇上還沒赐婚呢,您怎么想起要来京都的?”

  “自然是有人邀我来。”贺均挑眉。

  贺嫣观察他的神色,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沈知珩?”

  “沒规矩,他长你三岁,你该叫哥哥。”贺均不认同反驳。

  一旁的李参副将顿时笑了:“将军,大小姐已经跟沈大人定亲,就不要按年级论大小了。”

  “也是,”贺均笑了一声,突然惆怅,“竟然真的要嫁人了。”

  眼看着孙女一岁岁长大,却始终无心嫁娶,他本来也是挺忧愁的,可真当孙女找到了心仪之人,他竟觉得還是无心嫁娶好,最起码能养在家裡一辈子。

  贺均独自悲伤,贺嫣却问了另一件事:“祖父,沈……无忧哥哥何时给你写的信?”

  “上個月中旬就收到了,”贺均回答,“只是武将离城要先向皇上报备,一来一回的耽误了许多時間。”

  上個月中旬,再往前推個十余日脚程,那会儿沈知珩還不知道她利用她呢……所以他写信請祖父過来干嘛?贺嫣心中有疑惑,索性就问了出来,结果贺均和李参都笑了起来。

  琥珀正忙忙碌碌给两位长辈斟茶递水,听到笑声好奇抬头:“怎么了?”

  “大小姐呀,都快要成婚了,怎么還如此率性天真?”李参說罢,又看了琥珀一眼,不由一声叹气,“我家這個也好不到哪去。”

  琥珀顿时撇了撇嘴。

  “所以他写信干嘛呢?”贺嫣追问。

  贺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能做什么,自然是提亲。”

  “提亲?”贺嫣猛然睁大了眼睛。

  贺均想起那封信摇了摇头:“說是提亲,可也沒给我反对的余地,更像是知会我一声。”

  “怎么会呢,将军你又夸大,沈大人若只是知会,又怎会特意邀您前来,”李参說着,也有些不解,“不過卑职瞧他信裡的意思,是打算等您来了之后再求赐婚的,怎么最后沒等咱们到京都,便先把圣旨求来了?”

  贺均轻哼一声

  :“自然是等不及了,我家這個虽是跳脱些,却是活泼有趣,比起那些教化得一板一眼的姑娘,不知有趣多少,他也是怕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罢了。”

  “這倒是,谁娶了咱们家小姐,日子定是過得有趣极了。”李参附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对沈知珩的满意,贺嫣却听不太进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琥珀添好了茶,默默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這样說来,沈大人早就有娶你为妻的想法了……他這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早就倾心于你。”

  到了這一刻,贺嫣终于不能再自欺欺人,沈知珩那样淡漠的人,在得知真相后会那样愤怒,并非她所设想的恼羞成怒,而是因为真的伤心了,而他如今坚持要娶她,或许也不仅仅只是出于报复。

  ……贺嫣啊贺嫣,你真是造了大孽了。贺嫣說不出的悔恨,偏偏木已成舟,她就是后悔也沒用了。

  因着這一重大发现,她晚膳时总是心不在焉,好在祖父他们刚听說拐卖案的事,只忙着关心琥珀,這才沒发现她的异常。

  晚膳之后,祖父又将她叫到书房,祖孙俩关起门来闲聊。

  “你這段時間在京都的事,我也听說了,”贺均给她递了块糕点,烛光下表情和蔼,“你這混丫头,喜歡谁就直接跟皇上說就是,皇上自会为你做主,又何必如此费力地讨好人家。”

  “又不是山大王抢婚,总要对方心甘情愿才行。”贺嫣仍有些心不在焉。

  贺均笑了一声:“說得也是,横竖我家孙女讨人喜歡,他沈知珩亲自求娶,就是比咱们牛不喝水强摁头来得好。”

  說罢,他又感慨地叹了声气,“我原先见你总爱翻看二殿下寄来的书信,還以为你喜歡的人是他,着实担心了许久,如今知道你心上人是沈知珩,顿时放心了许多。”

  贺嫣闻言顿时回神:“为什么?二殿下性子不比沈知珩好相处?”

  “是好相处,可他出身却不如沈知珩。”贺均见她糕点吃了大半,便又倒了杯茶给她。

  贺嫣攥着茶杯抿了抿唇:“您是老糊涂了,沈家虽世代簪缨风头极盛,可二殿下是皇子,是皇上如今最疼爱的儿子,出身怎么会比沈知珩差。”

  “单论身世,自然是二殿下好,可论挑女婿,他是不如沈知珩的,”贺均說罢,见贺嫣還想反驳,便又补充,“你也知道他如今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啊?那你可知道,皇上已经属意他做太子了?”

  贺嫣愣了愣,显然从未想過。

  贺均见孙女一脸茫然,顿时轻哼一声:“這還用想嗎?大皇子一心修佛,下面那几個又不堪重用,皇储之争根本就不存在,你不会以为,二殿下将来能做個闲散王爷吧?”

  皇上正值壮年,又是明君,前朝后宫都心悦诚服,从未有過立嗣的讨论,贺嫣便也跟着忘了,二殿下是如今最有可能做皇帝的人。

  亏她以前還真情实感地苦恼過,该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去漠城,如今仔细看来真的是妄想,即便她能与他成婚,也是她留在京都才是。

  思及此,贺嫣轻轻叹了声气。

  “你若嫁他,将来便是皇后,乍一听风光无限,可你当真受得了后宫佳丽三千与你共享一個夫君?”贺均沒瞧出她的忧愁,仍自顾自地說。

  贺嫣闻言,沒忍住反驳:“做皇帝就一定要佳丽三千嗎?”

  “不然呢?当今帝后可算恩爱?为平衡前朝,皇上不一样纳了五六位宫妃?”贺均扫了她一眼,“除了妃嫔,還有宫女,能进宫伺候的哪個不是平头整脸的,又有几個不想出人头地?纵然二殿下一时经得住诱惑,那一辈子呢?”

  “那你要這么說,寻常男人不也经不住诱惑?”虽然与祁远注定无缘,贺嫣還是忍不住为他說话。

  贺均挑眉:“谁闲着沒事诱惑寻常男人?”

  贺嫣:“……”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她憋了半天,最后說出一句:“沈知珩也不是寻常男人吧……”十七岁中状元,为官六年连升五级,一跃成为当今圣上最信任的臣子,這样的人怎么也不算寻常。

  贺均也认同她的话,但還有另一套說辞:“沈知珩敢纳小,我就敢打断他的腿,二殿下若是纳小,我還得恭喜他,這其中的区别你能明白嗎?更何况沈知珩不用平衡前朝后宫,也沒有三千佳丽想方设法地勾引他,若真有一日负你,我還能将你接回家来好好养着,而不是看着你在后宫磋磨。”

  贺嫣默默听着,不得不承认他說的都是真的,也因此心裡說不出的难過。

  贺均见她情绪不好,顿了顿后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直在为二殿下說话啊?”

  “……沒有的事。”贺嫣赶紧将剩下半块糕点也吃了,刚喝一口水顺顺气,便又一块递来了,她只能无奈看向祖父。

  “看什么看,本就消瘦许多,還不好好吃晚膳,今晚這一盘你不吃完就不准走。”贺均板起脸吓唬人。

  他在军中過了大半辈子,沉下脸威严十足,贺嫣却半点不怕他,拿着糕点嘟囔:“你要是早来俩月,就知道還是消瘦些好了。”

  “這是何意?”贺均对孙女的一切都是好奇的。

  贺嫣嘴唇动了动,蓦地想起跟沈知珩每晚一起用宵夜的事……他上次看到荤食就吐,反应比从前沒治病时還大,也不知是不是中断宵夜太久的缘故。

  “浓浓?”贺均见她一直不說话,便又唤她一声。

  贺嫣回神:“啊……我前段時間每晚都吃宵夜,结果胖得新衣裳都穿不上了,還是后来苦夏才瘦回来。”

  “明晚开始,也要勤吃宵夜。”贺均下了决定。

  贺嫣闷闷应了一声,又与他聊了片刻才回屋睡觉。

  琥珀今日沒来,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祖父說的那些话。她自幼与祖父最亲,這些年更是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自然能听得出祖父对沈知珩的喜歡,对這门婚事的满意,再想想沈知珩早早写信求亲的事……

  贺嫣苦笑一声,翻個身继续发呆。

  她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感觉自己沒睡太久,耳边便不住传来琥珀的催促声,她只好不情愿地醒来。

  “怎么了?”她含糊问。

  琥珀:“小姐快起来,沈家大夫人和沈大人来了,同行的還有沈家二少爷,你赶紧收拾收拾去见客。”

  贺嫣困得厉害,只隐约听到谁谁谁来了,便闭着眼睛应一声:“嗯……”

  “我伺候你更衣?”

  “……不用,我自己来,你先出去。”贺嫣努力维持清醒。

  琥珀闻言便离开了,贺嫣直接翻個身继续睡。

  正厅裡,沈大夫人正一脸歉意地跟贺均說话,沈知珩和沈叶一并站在旁边。

  “是我教女不严,差点害了贺家,如今還厚着脸皮来商议婚事,实在是无地自容……”郑淑连连叹气,羞愧得眼睛都红了。

  贺均先前就听說了此事,闻言只是摆摆手:“既然是被陷害,又沒酿成苦果,更何况知珩处理妥当,沈家也算功過相抵,大夫人又何必介怀。”

  “這可真是……”

  贺均笑笑,又宽慰了她几句,期间不是看门口就是看沈知珩。他六年前离京时,沈知珩已有十七,容貌气量是一等一的好,如今過了六年更多了沉稳的气质……嗯,就是瞧着太冷淡,但其他方面倒是极好的。

  正厅裡一直在聊婚事,某個主角却迟迟沒有露面,琥珀站在贺均身后忍不住连连往外看,正心急时,贺均干脆道:“你再去催催她。”

  “是。”琥珀忙要离开。

  沈知珩却突然开口:“贺老将军。”

  “嗯?”贺均抬头。

  “我想去叫她吧。”他直截了当地提了出来。

  郑淑顿时皱眉:“知珩。”

  虽然赐婚的圣旨已下,他们是正经未婚夫妻了,可到底還沒拜堂成亲,怎么能当着人家长辈的面提這种要求呢?

  长辈本人倒是不怎么介意,乐呵呵答应了。

  沈知珩当即扭头往外走,隐约還听到郑淑为自己打圆场。

  這边贺嫣還在睡,意识却已经渐渐清醒,正思考琥珀刚才叫自己干嘛时,突然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她耳朵动了动,却還是睁不开眼睛,于是嘟囔道:“知道了,我這就起……”

  說完,翻個身抱住被子又继续睡。

  本以为琥珀会继续催,身后却安静一片,贺嫣隐隐觉得不对,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

  “啊!”

  她一脸惊恐地坐起来,怀裡還抱着被子:“你你你怎么是你?”

  “我来叫你起床。”沈知珩看着她眼底残存的睡意,心情总算好了点。

  他方才以为她故意不去正厅,现在看来只是沒睡醒。

  贺嫣确实沒睡醒,但這会儿也吓精神了:“你你是偷偷来的?”

  沈知珩眉眼微动:“光明正大。”

  “……我祖父让你来?”贺嫣一脸狐疑。

  沈知珩与她对视许久,唇角突然勾起:“贺浓浓。”

  “嗯?”贺嫣一听到他连名带姓這么叫自己,顿时皮都绷紧了。

  “你知不知道,”沈知珩语速慢慢的,“我們已经是未婚夫妻了?”

  贺嫣:“……”哦。

  她摸摸鼻子,渐渐放松下来,原本就松松垮垮的寝衣這会儿也皱巴巴的,无意间露出她一侧锁骨,肚兜的细带粉嫩嫩地挂在上头,一路延展到她的颈后。

  沈知珩看着瓷白肌肤上扎眼的粉,眼睛仿佛也被刺痛了,戴着手套的手又一次泛痒。他到底沒忍住,倾身上前抚上她的衣领。

  贺嫣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一跳,等回過神时,他已经为她拉好衣裳,指尖无意间碰触到肌肤,羊皮手套冰凉凉的,激得她后背都绷紧了。

  “你怎么……”贺嫣脸颊红透,半晌憋出一句,“跟我說一声就好,我自己能拉。”

  沈知珩看着她脸上红晕,指尖不自觉拈了拈:“我是你未来夫婿。”

  “……现在還不是。”

  贺嫣想說還沒成婚,還是应该守规矩点,结果落在沈知珩耳中,就成了她对自己的拒绝。手上的痒意突然爆发,磨得他只想立刻打一盆水来,但他站在原地什么都沒做,只是在静了片刻后突然再次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贺嫣彻底懵了,许久之后突然捂住额头,一脸惊恐地看向他。

  “你要愿意,现在可以是。”他淡淡道。

  贺嫣:“……”

  “快更衣,别让长辈等。”沈知珩說罢,便先一步出去了。

  贺嫣還捂着额头,呆呆地目送他身影消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知珩刚才……好像在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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