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温大美人,晚上赏個脸
自从回了s市,因为他现在不能走路,上下班接送全靠贺轶鸣,之前說的什么不愿意多麻烦贺轶鸣全成了空话。他右脚崴了,开车油门都不好踩,只能贺轶鸣搭把手。于是贺轶鸣得意洋洋地鼓吹自己:“你有沒有觉得多了個室友還挺方便?”
温照斐:“……你少說两句可能我会更方便,你不說点废话我也崴不了脚。”
這倒也是,如果他不逗温照斐玩,温照斐压根不会崴脚。
贺轶鸣心虚地按了按喇叭,也不知道是因为路上堵车怕迟到被扣钱還是因为温照斐說得又损又有道理,他抱怨道:“你怎么這么爱拆我台?嗯?說吧,干什么才能讨好你让你对我說两句好听话?”
虽然是开玩笑,温照斐闻言却忽然心裡一动,索性装作当了真似的,问道:“真的嗎?那你现在就开始讨好吧,讨好完了我再想想要夸你什么。”
“蹬鼻子上脸了還。”贺轶鸣笑起来,趁堵着车,他把车窗打开,又伸出手去揉了揉温照斐的头,“醒醒,都上班几天了,怎么還在做梦呢?”
温照斐今天早上刚吹好的头发就這样被贺轶鸣揉乱,不過并不令人生气,他把车顶上的镜子放下来,重新把头发调整好,很自然地问:“你晚上加班嗎?”
“看你。”贺轶鸣发动汽车,“你到时候提前告诉我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就行。最近不特别忙,几個代码回家敲也无所谓。”
不知从何时起,贺轶鸣好像变得特别会去迁就他。虽然嘴上都說着各种抱怨的话,但最后還是会帮忙。譬如那场莫名其妙的婚礼,還有莫名其妙的校庆。
温照斐說:“我知道了,最近這段時間太麻烦你了。”
“哟,温照斐道谢了。”贺轶鸣继续调侃他,“了不起。帮助嘴硬的小朋友是应当的,毕竟我是大人了。”
嘴硬的小朋友……這個词从贺轶鸣嘴裡說出来,带着些似有若无的暧昧。温照斐耳朵短暂的红了一瞬,又在贺轶鸣沒注意到的地方慢慢冷静下来。
贺轶鸣說他是大人了。好像成长都是从离开彼此开始的,温照斐开始逐渐学会不那么嫉妒贺轶鸣,而贺轶鸣开始逐渐学会去包容說话不好听的温照斐。有那么一瞬间,温照斐庆幸他们上了不同的大学,贺轶鸣选了工科而不是北大占优势的基础学科。距离产生美,也让针锋相对的两個人学会坐下来开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不是相对着說尖酸刻薄的讥讽。
温照斐公司近在眼前,贺轶鸣摁下车门开锁键,催促温照斐:“你可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温照斐拎着包匆匆下车,关上车门的时候回头惊鸿一瞥,看见了贺轶鸣嘴角挂着的温柔的笑意。
他想,也许并不是贺轶鸣长大了才会迁就他,而是贺轶鸣一直把他当作很重要的朋友,虽然好像表面关系并不太好。
午饭时候温照斐照常跟几個同事在聊天,他们做這行的几乎沒人不炒股,包括温照斐偶尔也会在预测走势好的时候砸点钱进去。坐在他对面的男同事正在讨论最近的大事,說白酒要跌。但另一個同事并不认可:“我觉得,要跌不跌白酒,先跌游戏互联網公司。”
他一脸神秘地跟大家說:“据内部消息,我听說,最近游戏行业不太好。”
有几個同事本身也喜歡打打游戏,最近比赛走势不错,遂砸了点钱进去,寄希望于赛区夺冠之后小赚一笔。听完之后這几個同事直接痛苦面具:“怎么說?发生了什么事?”
“完全是内部消息,還沒有公布出来,不過也快了,這我才敢跟你们說。”那個男同事說,“我丈人的朋友就是管這块的,六月中旬要开始限制版号,并且对上半年发出版号且未正式發佈的游戏进行审查,可能会收回一些游戏的版号,主要是为了严打歷史虚无主义和软色、情。”
“别往外說,目前還是内部消息。”男同事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understand?”那几個在游戏股裡砸了点钱的同事立马了然地点点头:“這就撤這就撤,多谢你提醒,唉。”
温照斐压根沒投游戏股,他最近因为婚礼大出血,比较谨慎,投的大部分产品都是混合型基金,走保守收益路线。所以对這群同事们讨论的话题兴致缺缺,可听到一半他转念又想起贺轶鸣。
贺轶鸣是不是說他们游戏六月末正式發佈来着?会影响到他们嗎?
温照斐不太懂游戏這方面的东西。他单纯地替贺轶鸣担忧,虽然行业不景气,程序员也不会像他们金融分析师這样容易被裁员,程序员在哪裡都是香饽饽,尤其是贺轶鸣這种高校人才,去哪都不是問題。可是贺轶鸣好像很喜歡那個游戏。他介绍自己的游戏的时候眼睛裡闪闪发光。
如果付出了心血的游戏真的最后无法正式發佈,恐怕贺轶鸣会很难受吧。
带着這样的隐忧,温照斐悄悄在桌子底下掏出手机来给贺轶鸣发消息,他来龙去脉還沒讲清楚,那边贺轶鸣果真回复他了一個哭脸。
-贺轶鸣:你消息真快
-贺轶鸣: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這個游戏至少要推迟一個月到一個半月,而且由于审查問題,画师要把暴露地方遮住,胸改小,建模什么的很多地方要重新做。
-贺轶鸣:我、要、加、班、了、
温照斐想了想,說:“那我晚上自己打车回去。”
谁知道贺轶鸣直接一個电话拨過来,吓得温照斐差点打翻午餐。他端着餐盘跟還在聊天的同事们說:“不好意思接個电话,我先回去了。”然后匆匆跑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打电话,“你干什么?”
那头是贺轶鸣无奈裡略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自己打车?想都不要想。李女士刚刚打电话给我下达了重要指示,說你脚崴了,让我不要让你多走动,接送上下班。她還要时时刻刻查岗证实我有在接送你而不是敷衍她。”
“拜托,這位温姓残障人士,给我個机会吧?”
温照斐几乎可以想见贺轶鸣在电话那头垂着狗狗眼可怜巴巴地跟他商量的模样,笑出声来:“你换個称呼,你才残障呢,我只是崴了脚而已。”
“行吧。”贺轶鸣說,“温大美人,温高富帅,晚上赏個脸上一下我的车?”
贺轶鸣都這样求他了。温照斐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只是端着架子,故意吊了贺轶鸣一会儿:“嗯……我觉得吧……”
“祖宗,你還想觉得什么?”贺轶鸣压着嗓子笑,“我妈說要拍到你在我车裡的照片才算打卡完成,就问你离谱不离谱?她把她药房裡的打卡上班制度拿来活学活用对我。”
眼见着贺轶鸣是真的要急了,温照斐终于肯松口:“行吧。贺司机,小贺,我今天七点下班,不见不散。”
“司机說他想吃你们公司对面的dy。”贺轶鸣笑道,“你在dy等我吧。”
dy是家甜品店,事实上贺轶鸣并不喜歡甜品,也不知道贺轶鸣是怎么记住他们公司对面有家甜品店的。于是温照斐小声抱怨:“你這是在诱惑我犯罪!吃甜品会胖!”
贺轶鸣笑起来,低低的笑声经過电话的失真处理,带上了一些似有若无的磁性:“沒事,你买了我吃也行,你就在一边看着呗。”
温照斐气得挂了电话,可转念又想起来,dy的抹茶千层很好吃,而且他很久沒吃了,合该他請贺轶鸣吃的,如果贺轶鸣不吃,他還可以吃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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